第二章 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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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在纯白的修服上晕染开来。

其一记得，仙尊那个极其随便的人，可以以天为被地为床，可以食海味山珍，也可以吃朝齑暮盐。仙尊说：修士，要修心，无欲便无嗔。

小时候，其一以为仙尊已经做到了，但后来其一发现，仙尊还是有执念的。仙尊从不穿修服以外的衣服，修服从来都洁白如初。仙尊那样随便一个人，对修服却是那么“不苟”，可是仙尊也只有这一个执念，只有这一个了。

狼一头撞开仙尊对面的老修士，老修士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撞开的同时却不忘紧紧握住了已经刺入仙尊体内的剑，剑随着老修士被撞飞抽离出了仙尊的身体。

当红色的剑从其一的眼前飞过，其一看见了倒映在血中的自己苍白的脸.

心里只想着：血很难洗，修服洗不干净的话，仙尊会抓狂的……飞快伸出手去，又在即将触碰到伤口时恍然惊觉，碰到伤口仙尊会疼的。转而小心翼翼地用手遮着洁白中那一淌刺眼的红.

“仙尊，走，狼驼得动我们两个人的”其一边用力支撑着仙尊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说。

“咳咳”没有回答，其一只听到一声虚弱的咳嗽，和血液滴落在手背的嘀嗒声。

别，别滴到衣服上，被仙尊看见会抓狂的。

其一慌慌张张想再拿手去挡，却发现腾不出手来。“仙尊，快走，脏了，现在回去洗还是洗得干净的……”。

“笨蛋其一……这…这衣服都破…破了，还洗，洗什么洗……”仙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其一的耳朵，泪水不由得在其一眼眶里打转，咬紧牙关，却终究是支撑不住，和仙尊一起倒在了地上。

“仙尊已经不行了，快来人和我一起把这魔界孽种拿下。”哼，你们有那自信就来吧”

老修士和北的声音随着其一和仙尊倒地而响起。

其一不由得怒火中烧：区区数十修士，修为最高者也不过丹三期，北都能勉强打个平手，为什么，为什么仙尊会受伤，这群道貌岸然的垃圾，凭什么能伤到师尊！为什么，为什么啊！！！这不公平！！！

“其，其一，你……喂……”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其一耳边响起，“喂，你……”

仙尊已经虚弱至极，眼看其一渐渐魔化，完全没能注意到自己，只能艰难地举起手，捏了捏其一的脸。

“给我清醒过来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徒弟……怎么能无视你师父呢……”

就在仙尊终于坚持不住，“魔爪”脱离其一的脸时，其一的眼睛也终于渐渐褪去了红色，恢复了清明。

“师尊？刚刚…我……不不，师尊，你感觉怎么样了，我们快走。”

“不要，我累了，就躺这了。其一，你还年轻，师尊已经老了，咳咳，好累埃”

看着其一红红的眼眶，仙尊终是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嗯呵，你说，他们怎么就是不信呢，真不知道他们是用哪只眼睛看出你有威胁的，明明，明明…咳咳…”

鲜红的血液沿着仙尊的嘴角流下，其一迅速伸手拭去，又默默握紧颤抖的手，道：“师尊，我带你离开这里，先回去…我们先回去，回去休息……走。”

边说边尝试着用手将仙尊扶起。少了老修士的法器，愣是没有人再敢往前冲了。

没有人再敢上前阻止其一跟仙尊离开，可是其一却没有办法带仙尊回去了……

感受到仙尊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其一终究还是没能将仙尊扶起。

其一只记得最后仙尊说：“其一啊老了就死了……正常，叫北给…给我换身……”

还没说完，可是其一知道仙尊想要说的是什么。

衣服上的血迹已经渐渐干了，呵呵，幸好衣服破了，不然这件衣服肯定洗不干净，换一件才是最好的方法嘛。

可是，衣服可以换，仙尊呢……你们赔给我师尊啊啊啊啊啊，师尊……醒来看看我吧……

血色浸透了眼睛，其一已然失去了神志。

修士们忙于围攻北，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已经被魔气环绕的其一。

“来人，快来人杀了这魔物。”

等到身受重伤的老修士大声叫喊着，人们才发现其一握着把小刀向老修士冲了过去。

魔物，本来只存在于传说中，在场的修士没有一个曾见过，但却都听说过魔物的凶悍，突然面对魔化的其一，修士们竟无一敢上前阻拦。

老修士看着修士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啐了口唾沫，小声道：“废物1便强撑着身体迎击。

“丹……田……丹……田……”其一喃喃着冲向老修士。

“次啦”是剑刺穿衣服和血肉的声音，“你……1老修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其一竟是直直地冲向老修士手中的剑，让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就是现在……”老修士还沉浸在震惊中，未听清其一说了什么……

其一则趁此机会把小刀狠狠捅进老修士的丹田之中！

等到刺痛传来，老修士才急忙想将其一推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其一的一刀精准的命中老修士的灵丹，感受着丹田中蕴藏的灵力随着灵丹的破碎而流逝，老修士已然癫狂，一把抽出其一身上的剑再重新刺入，呐喊着想让其一给自己陪葬。

众修士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其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一，好像没有灵力……

修士们本来都下意识地以为其一的“灵气”是被周身环绕的魔气所掩盖，但在仔细观察一番后，才发现其一确实没有“灵气”，没有“灵气”即没有灵力，没有灵力则与凡人无异。

渐渐察觉这一真相的众修士，纷纷向其一发起攻击，都害怕失去轻易杀死魔物的大好机会。

北鄙视地看着眼红的众人，不屑地笑：“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对得起你们的身份啊，一大群人欺负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孩。”

“别听他的，没有灵力又怎么样，那可是魔物，杀了魔物就是为民除害。”

修士们为自己开脱的本领已经越发成熟，没有人理会北，一窝蜂地朝其一“涌”了过去。

事已至此，北即使拼尽全力想要从众修士手中救出其一，却也终究是寡不敌众。

等到北和狼相互配合着将其一从人群中“捞出”时，其一已经是满身窟窿……

趁着众人都以为其一已经死了，北和狼才得以带着其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