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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宇明在宝座坐定,俯视着殿下的众人。
宋今一早便与众人说起过西南王的特别癖好,所以大家对他这种擦边越界的天子礼仪不甚在意。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自己也不好乱说话,朝廷对西南失去掌控一百多年,这里早已经成为大越的国中之国,当地用的都是赫连阀自己铸造的货币,财税武备都是自己发展,一个王名号换来西南战略要地的稳定,历任皇帝都算的清这笔账。
赫连宇明示意仆人端上了菜品,望着眼前的珍馐,饥肠辘辘的静玄倒也不讲究礼仪,直接用手品尝了起来。
宁启倒也不是很饿,谢过后慢条斯理地品味。
赫连璃也在一侧仔细观察着宁启一行,她也想知道能集合这么多高手给他做事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
赫连宇明拍了拍手,这时上来一位胡人相貌的高瘦之人,腰负一把长剑,进来后向赫连宇明行礼。“阿布奇见过大王”
“你且替宾客舞剑一番,助助兴”赫连宇明下了任务。
这名名叫阿布奇的剑客,抽出长剑开始剑舞,剑招的独特倒是让宁启大开眼界。
以宁启对他的剑招的初判,似乎并没有使用任何真气,但是竟然可以造成周围空气光影的扭曲,一如当时冷无极的冷魔大法。
阿布奇的长剑比一人都高,此时挥舞起来却是游刃有余,宁启看了连连叫好,以剑念诀的角度来看这边是大道至简,重剑无锋。
不过形势似乎隐隐有变,阿布奇越来越向宁启这边靠近,剑招似乎也随时要刺向宁启。
静玄与秦缪都察觉到了这种危险的信号,转头看向宁启寻求信号。
宁启见此番更像是个先声夺人,意图在气势上压倒大家。
阿布奇的实力目前来看应该中等之上,秦缪出手似乎就可以击退他,不过此番举动,目的是什么,是要看看宁启的真实实力么,还是出手试探宁启手下的斤两?
自己在豫州大战后也许久没有动身了,倒不如热一热身,趁此机会。
宁启向赫连宇明快速说道“谢大王赐对招”迅速从座位上飞身出来,青宁剑爆发出轰鸣,带着无双剑意,轰向阿布奇。
阿布奇也爆发出了滔天战意,长剑翻飞,招招守转攻,不停变换。
秦缪作为用剑老前辈,一眼看出了阿布奇的独特之处。
“这小子用剑竟然全无真气,使出的剑招却能够力大无穷,少主一时半会还无法占的便宜,难道是他们西南武林的独特技法?”
静玄虽不用剑,也真的看出了这其中的奥秘。“少主有时候太依赖剑招与真气,在大越倒也中规中矩,可应变不够,到了西南已是如此,到了代思岂不更凶险,代思我听闻他们的奇筋八脉更是独特,诡异异常。”
阿布奇的攻势越来越强,无双剑意竟然一时无法攻坚取胜,宁启见无法讨好,便想见好就收。
在回身卖一个破绽后,宁启反身使出一招尖锥突刺,将所有真气会聚与一点,结结实实刺在了阿布奇的长剑剑首。
轰!
真气没有轰退阿布奇,反而顺着阿布奇长剑的沟壑四散开来,将大殿的柱子屏风都轰破了,而阿布奇看起来却毫无反应。
接下这一剑后,阿布奇还想进攻,宁启却已经收起了青宁剑,拱手相让“年轻有为,我甘拜下风”
胜负心极强的阿布奇不接受这种主动投降的行为,还欲再动,被赫连宇明喝止。
赫连宇明此番目的已经达到,测试了宁启御下的关系,还看到了宁启目前实力水平,同时激起了阿布奇的好胜心,对这个难以驾驭的胡人,确实难得。宁启一定是实力在阿布奇之上,方才的进攻也激起了阿布奇的胜负欲,在赫连阀地界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这样能够引起阿布奇胜负欲的高手了。
不过对宁启而言,方才的那一招却是实实在在的落败,如果是健康的冷无极,早就趁着真气四散开来的间隙轻松取人性命了。
阿布奇的剑法剑招倒也平平无奇,自己看了几遍也学会,奇怪就奇怪在阿布奇在方才的过程中全然没有探查到任何真气使用的痕迹,这难道是西南甚至代思的江湖么,如此到了那边是再不能按从前的思维习惯了。
在自己与大越高手包括段无琊的对决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样靠着第一重无双剑意竟然无法在一个无真气的人身上取胜的情况发生,对宁启而言面子倒是小事,如果自己无法参透这其中的奥秘,那么未来自己在武学进步的路上必然会有阻碍。
宁启回到座位后,便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思考着方才发生的一切,思考者自己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哪里做的不好。
秦缪对宁启的赞赏就在这一点,他永远是时常反思自己,吸收更好的观念和技法,武学本无固定,一切能让自己更强的才是真理。
既然如此,自己也要让宁启见识一下。
“少主,我上前与他过过招,你在场下仔细看看,看看我是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请少主的青宁剑一用。”
秦缪离开座位,向赫连宇明行礼,“鄙人秦缪,也有兴致与阿布奇共同舞剑一曲,请大王恩准。”
赫连宇明示意免礼,“剑神亲临,也是阿布奇的荣幸”
乐姬开始了演奏,在轻松快乐的鼓乐氛围中,秦缪接过了青宁剑。
青宁剑在秦缪手上,爆发出了与宁启之手截然不同的气势,不再是锋锐进取,而更像是收放自如的阅尽百态的老者。
宁启在场下见到的秦缪剑招与往日的大不相同,反而陷入了与阿布奇一样的缓慢的节奏,两人就这么慢慢地互相对攻,如果是从剑招上看确实也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
一直以来宁启想的和实践的都是任对手如何变化,自己便岿然不动,以一招应百招。
方才与阿布奇的对招中,阿布奇全然一副慢悠悠的步态,纵是最后全力一击后也可以有进攻的余地。
秦缪的这几下对剑,在传授给宁启一个思路就是,有时对手的节奏也是适合自己的。既然自己的节奏无法取胜,倒不如主动跟随对手的节奏。
一曲终了,秦缪在最终时刻使出剑神绝招,将阿布奇击退七步,自己则是站定如泰山,稳如柱石。
“阿布奇年少有为,老夫全力一击都只能勉强取胜,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西南人才辈出,佩服,佩服”秦缪将青宁剑飞回宁启,拱手谦让道。
阿布奇至此才露出敬佩高手的神情,似乎宁启全然不是他的对手,面对中原第一剑神,阿布奇想要讨教的兴致也瞬间浓厚了起来。
赫连宇明开怀大笑道“剑神风姿还是不减当年阿,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精神,而前辈自然是前辈的高大,好了,都不要再争了,接下去请大家前往厢房歇息,这几日本王会带领大家游历西南十镇的风光,好好放松一下”
众人皆起身告退,唯有宁启还坐在原地,思考方才的两次对决。
青宁剑为何在秦缪手上能够发挥出不一样的作用,剑念诀自己究竟真的看懂了吗?功法如果没有问题,是否是自己思路有问题?
段无琊修炼残卷竟然也能够飞升进阶许多,剑念诀的真正精神和功法要义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还要寻找到宁释道的更多线索才能参透。
赫连璃见宁启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也摇摇头,这个人她纵是赫连阀郡主,见惯了世间高手,也无法理解。
回到厢房后,宁启还在发呆,南宫阙进来找宁启玩,见他扔在发呆,便拍了拍他,“你有什么无法理解的,我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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