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骤然失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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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并未注意到这些，他自从知道了萧暮雨对顾凌云没有半点意思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腰不酸，腿也不疼了！

甚至就连此刻窗外的夜色也美了不少！

送萧暮雨回家，苏牧现在门口朝她挥手。

“萧萧，睡个好觉，晚安！”

他似乎又恢复到了曾经那个天真开朗的少年，和喝酒时的那个判若两人。

萧暮雨远远的看着他，忽的笑了，“你也是。”

想起来，这么多年，苏牧始终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不管她需要什么，他都会第一个满足。

她想，一定是上帝心疼她，才特意将这么好的弟弟送到她身边的吧？

得到萧暮雨的回应，苏牧笑的像个孩子，乐滋滋的上车离开了。

目送苏牧远去后，萧暮雨一回头看到陆离还在身后，不免有几分惊讶，“三哥？”

这要放在往日，三哥办完事情就消失不见了，这次怎么还在？

“嗯。”陆离应声，又道，“进去吧。”

萧暮雨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诧异的问，“三哥今晚不忙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在身边护着你。”

陆离不喜欢繁琐的话语和解释，直截了当的说着。

萧暮雨挑眉，“二哥的意思？”

陆离没答，“嗯。”

“……”萧暮雨眨眨眼，三哥好像嘴听二哥的话了。

兄妹两刚回客厅，蒋淑仪就招呼两人过去吃酸角糕。

“听你二婶说灵儿最近就喜欢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我特意多做点，一会儿给他们送过去。”蒋淑仪看着女儿吃的开心的样子，碎碎念了两句。

“好啊。”萧暮雨点着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灵儿不是不喜欢吃这些吗？”

“说是最近口味变的厉害，我也不知道。”蒋淑仪知道的也不多，打算去送东西的时候再打听打听。

萧暮雨于是没有再问，只是想着自己以前不爱吃油腻的东西，自打怀孕以后偶尔也愿意吃点红烧肉了。

──

贺家老宅。

贺今朝忙完过去的时候，林殊已经睡下了。

这偌大的宅子自从爷爷去世后，显得更加空旷了。

佣人送来他往日里爱喝的茶水，“少爷，您的房间每日都有打扫，可以放心居住。老夫人每天都盼着您能回来看看呢！”

“嗯。”

贺今朝淡淡掀唇，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清香宜人的荷花香，瞬间浸透五脏六腑。

“这是之前少夫人……”刚说到这里，佣人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忙改口，“这是用今年的荷花新做的，少爷喝完早点休息。”

话毕，佣人飞快的跑开了，生怕少爷一个回神，自己就得挨骂。

毕竟少爷和少夫人都离婚这么久了，她还提起干嘛？

只是以前少夫人来老宅的时候，每次都十分的和善，这宅子的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

如今时间长了，竟也有些想念了。

不自觉的，就那么脱口而出。

佣人只是一时失语，说完离开便被抛诸了脑后。

可却留给贺今朝一室的思念。

垂眸瞧着飘在茶水面上的几抹淡粉色的荷花，贺今朝的脑海已然被如洪水般的回忆填满。

老宅的后院有一片荷花池。

萧暮雨第一次来见到的时候正是盛夏，他还记得她当时望着那一片碧绿和粉红，水润的眸底好像有点点星光闪过。

“好美……”

她兀自的呢喃着，原本是一个那般跳脱的性子，却生生的在荷花池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难得的安静。

后来一个人看还不够，还要拉着他陪着一起看。

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天天看，早就腻了，自然是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愣是推了几个会议，陪着她在荷花池边耗了一个下午。

不过那个下午也不尽然都是煎熬。

她光是看还不够，还找人弄了一条小船过来，去采了莲蓬，荷花，晚上给他做荷花茶，莲子羹。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每到夏季，佣人就会采新鲜的荷花晒干了保存起来，给萧家送去很多。

萧暮雨整个夏天捧着那荷花茶，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然，如今只独剩下他一人品茶。

若是一直都不曾拥有，那便好了，至少不用尝到失去的痛苦滋味。

拥有过，体会过那种美好，再骤然的失去，痛苦和孤独，却是成倍的。

喟叹着，贺今朝放下了茶杯，缓步走到荷花池前。

他负手而立，漆黑的眸远眺着那谢了一池的荷花，身影看上去是那般的萧瑟与寂寥……

曾听说，人生有两大憾事。

得不到和已失去。

如今细细品味一番，才发觉已失去是如此的苦涩……

内心，满是煎熬。

——

翌日。

林殊早上醒来之时，听佣人说昨晚少爷回来过，不免有几分诧异，“怎么没叫醒我？”

“少爷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必特意叫醒您。”佣人答。

“那他就这样走了？去看方糖没？”林殊又问。

佣人皱了皱眉，“少爷并未问起方糖，反而是去荷花池边呆了许久，后来拿了两包荷花茶走了。

“这小子。”林殊轻笑着叹了两声，“现在知道怀念，早干嘛去了？”

那荷花茶是萧暮雨喜欢喝的，荷花池也是萧暮雨喜欢看的。

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林殊心里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打小这孩子脑子里就只有贺氏，哪里有什么心情赏荷花？

还不是被萧暮雨拉着，不然估计这二十几年来他都没正眼看过那一池的荷花吧？

如今旧人已去，心里反而是记挂上了。

这让人说什么好？

佣人没接话，只是微笑了笑，转而又递上冒着热气的洗脸巾。

林殊擦了擦脸，才问起，“方糖这两天在做什么？”

“方小姐起了个大早，收拾打扮了一番想要出门，被前门的保镖拦住了，就偷偷的从后门出去了。”

“哦？”林殊皱眉，这是终于开始忍不住了？

佣人听言，又道，“老夫人放心，管家已经安排了人跟踪。”

“她能去哪儿？”林殊却有些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