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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虏的越军参谋长胡文被带入了团部指挥所,这才有了前面发生的故事。
“去,让陈列严给我马上团部来!”
陈用作对着刚刚将战斗报告念完的通讯兵下达命令。
过了些时间,一位满身泥水和血渍的年轻军官到达团部。
“报告团长,一营一连连长陈列严报道!”
陈用作一脚踹翻陈列严,指着他的鼻尖谩骂道:“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为什么杀俘虏!”
“团长,那是敌人,难道不该杀?!”陈列严似乎还很委屈,拧着脖子反问道。
“你身为连长难道不知道部队的纪律吗?!”
陈用作又是赏了陈列严一个大脚印,恶狠狠骂着倒下地上的陈列严。
“那会儿来不及带那么多俘虏!一连要继续向敌人进攻!我分不出兵来管他们!”
陈列严又愤怒又委屈地嘶吼着,一边站起身来拍打身上的灰尘。
“团长团长,消消气,消消气啊,陈连长也是迫不得已的嘛。”
政委赶忙过来劝架,免得以陈用作的爆脾气,陈列严身上绝对又少不了一个大脚印。
“韦进!你是政委你难道不知道纪律性吗?!”团长转头怒瞪骂着。
“这事我们大家都烂在肚子里,眼下是用人之际,团长啊,你难道想让陈连长被处分吗?”
政委韦进轻声地在陈用作耳边呢喃着,陈列严则是委屈的白了个眼珠子。
“是啊团长,一连长杀敌那是有功,您要是向上级打报告,那不是寒了同志们的心吗?”
一旁的参谋长也赶忙劝说着。
团长犹豫片刻,脸上怒气未消,仍是双眼直瞪着那名年轻军官,军官也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
“陈列严!你小子给我他妈的听着!要是下次再犯!军法处置!”
陈列严嘴角抖了一抖,恶狠狠地对着团长。
“是!谨听团长教育!”
陈用作缓缓平静了怒气,又平声说道:“这场仗你们一连干得不错,端了敌人的指挥中心,让那些个剩下的敌军乱了阵脚,你们一连记首功,但是!你小子战场违反纪律,功过相抵,你小子的一等功,免了!”
这一下子陈列严马上变了脸色,属狗脸一般笑道:“嘿,团长,哪敢呢,我这没被您枪毙了就已经算最大的仁慈了,哪敢再贪这功劳,不过嘛团长……我那些个兄弟可不能和我背着份罪!”
“我自有打算!用不着你小子教。”
“政委,这样处置怎么样?”
政委嗯了一声回复,随后又说道:“陈连长是个猛将,不过这毛病可不少,在这场战争当中要是改不了,不再争取进步,那么你陈连长也就别想继续干着你的连长了。”
政委好声好气地说道,既回复了陈用作的问题,又给了陈列严答案。
“谢谢政委!谢谢团长!谢谢参谋长!嘿嘿嘿……”陈列严咧着嘴嘿嘿地笑着。
“你小子别忙着乐,找你来是有份重要任务交给你,你们连在这次战斗当中的功,就看这场战斗能不能争取回来。”
“团长您吩咐,嘿嘿。”
“我计划让你们连继续干穿插任务,向敌人在西边的山地里渗透进去,侦察连带回来一个重要情报,敌人将会派两个团争夺519高地,那地方战略位置突出,我派二营固守519高地,你们连穿插到山区以后,负责阻拦敌人支援部队,我们团接到师部命令,要在519高地的附近山地里伏击敌人,以掩护兄弟部队向河内进攻,经团部党委决定,我们团一定要在519地区吃掉敌人的这两个团,实在不行也得牵制住他们,掩护兄弟部队的进攻顺利,明白了吗?”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军官一个立正回答。
“先别答应得太快,敌人在你连所要穿插的位置里有两个排的兵力,你必须在一小时之内吃掉他们,随后进行埋伏,但是枪声一响敌人就会警觉,到时候敌人的两个团很可能会将你部围歼,所以这只能是一场偷袭,且枪声不能响,你要是觉得困难,我们会考虑让别的连队上。”
政委一盆冷水浇灭陈列严的豪情壮语,一边批评地说着。
“政委你是看不起我们一连吗?”
陈列严突然转变脸色羞怒说道。
“你小子怎么和政委说话的?没人看不起你,只是任务困难,不是一般的部队能干的。”
参谋长指责道。
“团长,政委,参谋长,我们一营是主力营,我们一连则是一营的主力连,是名副其实的尖刀连,要是这任务我都不敢接,回到营里兄弟们怎么笑话我?”
“好,你小子够硬,我派侦察连的一个排归你指挥,这场仗你小子必须打好喽!”
参谋长下了口头令,但是团长陈用作却没有点头,事后所说的一个排增员就这么草草了之,没有多余的一个人加入他们一连的行动。
“是!一营一连一定完成上级指示的任务!”
“臭小子,回去等候命令下达,滚吧!”政委笑着骂骂咧咧的。
陈列严走的时候还不忘顺了桌子上的一包塔山,被参谋长踹着离开了团部。
“以一个团吃掉两个团,这还可真有点难办啊……”参谋长抽着烟,担心地说道。
“炮兵已经就位了,我们步兵团的该做的事不就是在山地作战嘛,到时候可以让炮兵帮我们在那狭长的山谷里头轰炸,就看陈列严的一连能不能将他们赶进这山谷了……”
“老陈啊,你还真是照顾自己的大侄子,让他接这么困难的任务,敌人若是尽快支援河内守军转移路线还好,若是他们想着先把一连干掉,那一连真的太危险了。”政委一板一眼地对着那个依旧沉默的团长说道。
“唉,这小子爹妈走得早,是我拉扯大的,早把他当亲儿子养了,我这又没媳妇儿给我生个娃,我才是最心疼的啊……”
“放心吧团长,那伏击的地形条件好,只要是工事和弹药充足,完全可以阻击很长一段时间,到那时候一营吃掉了中间的部队,就可以很快支援他们一连,敌人若是往小路跑,那就钻进我们的口袋了,当然了,就算朝着大路跑,前头不还有二营拦截赶鸭子嘛。”参谋长安慰着。
“唉,我是把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当成赌注了……”
身旁两人明眼见到团长的眼眶里闪着泪光,他眨了眨眼,又埋头看着桌面上的地图。
——
“报告连长,团部命令!”
指导员在作战前动员,这一次的作战情况他和连长是全连知道实情的人,团部明显就是把一连作为有去无回的刀刃直插在敌人的心脏,以一个连的兵力拦腰斩断敌人两个团的支援部队。
这会儿他说话的声音有了更咽,战士们嫌他婆婆妈妈个不停,最后一句话,却让战士们打满了鸡血,他满怀激情道:“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今夜的夜空无云,星光和月光同时洒在这支连队每一位战士身上……
月明星稀,一小队人马在丛林当中穿梭着,前排的十来个人手里抓着短刀匍匐前行,后排的二十来人则抓着手枪慢慢跟进。
一名军官打手势让所有人蹲下停止,拍了一下身后的两名战士,战士们抓着短刀猫捉老鼠一般向前慢慢走进,一瞬间一人一手捂着敌人的嘴,另一个手用短刀插入敌人的喉咙,然后慢慢扶着敌人躺下,打出了一个完成的手势,四五个拿着手枪的战士就立马行进。
他们靠着月光慢慢贴近敌人,前方的帐篷亮着白炽灯的灯光,帐外是两堆火在慵懒地燃烧着,周围是四五个敌人在慢悠悠地观察树林里的一草一木,一位下士打手势,
“五个站哨,帐篷里一个敌军少尉,两名中士,另一个帐篷黑着灯,应该有人在休息,其余看不到的地方应该有暗哨或者巡逻人员。”
副连长学着鸟啼声叫了几声,这是敢死队的暗号,让三名拿着短刀的战士换上了56式冲锋枪,又让火焰喷射手准备,随时烧火进黑着灯的帐篷,另外的人准备射击眼前的最个站哨敌人。
就在准备命令下达时,跑过来十个人左右的小队,冲进亮灯的帐篷,看这小队的领头人火急火燎的,激动地讲着不清楚的越语,然后帐篷里的一个中士跑出来吹了哨子,黑着灯的帐篷亮起灯光,七八个人跑来出来,他们手上抓着ak步枪,听着前面的中士命令。
最后中士又大声呼喊着树上埋伏的两个狙击手下来,给他们吩咐了命令。
应该是发生了其他的状况,这让陈列严想到了其他的两个排,没准他们暴露了。
不过幸亏有这样的突发状况,不然众人是无法察觉树上还有暗哨。
陈列严急不可待,抓着56式冲锋枪,瞄准了那名中士,大喊一声:“打!”
喷火枪手立马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喷火枪对着敌人一扫而过,树林里的二十来人抓着步枪对着乱扫,三分钟后,树林冒起火焰,照亮了这周围五十米的范围,敌人全部倒下,一些人的身上还有零星的火焰燃烧着。
“撤!我们暴露了!”
陈列严低声嘶吼,所有人都往树林更为茂密的地方跑去。
将近一公里左右的树林也响起了枪声,五分钟后电台来电,战士们全神贯注紧盯着那片树林。
“二排报告,二排报告,歼灭敌人一个排左右的敌人,约莫三十人左右,我方阵亡三人,轻伤五人,报告完毕,报告完毕。”
“一排收到,一排收到,我排歼灭敌人二十人左右,我方无一伤亡。你排请继续前行,注意隐蔽,我们已经暴露,完毕。”
前方有零星几声枪响,众人立刻趴下,注视前方,而后再也没有动静。
两对人马向着前方山崖继续前行着,等他们到达前方陡峭山坡脚下时,有一名战士摸到了一手的液体,将鼻子靠近嗅了嗅,一股铁锈的味道,是血,然后低下眼神,看到了十几副尸体,全是穿着越军的军装。
“口令!”
“月下黑夜!回令!”
“山上密丛!”
一个战士小跑到这对人群当中,蹲下脚步,咽了一口吐沫。
“报告连长,三排歼灭敌人十四人,都是用刀弄掉的,无一伤亡,没有暴露位置,但是电台在摸进来的时候被损坏了,敌人当时起了疑心,用枪打中了通讯员,他把电台背在背后,趴在地上的时候电台被打中了,刚刚丛林里头两处枪响,你们情况怎么样?”
那名战士轻声快速报告了情况,很显然这是一位极富经验的通讯员。
一排长回复说道:“我一排无一伤亡,二排阵亡三人,轻伤五人。”
指导员回过头对着连长说道:“我们干掉的二十四个,二排干掉的三十个左右,三排干掉的十四个,大概估计六十八个人,差不多是两个排的敌人。”
指导员又对着连长喘着气说道:“可能还有狙击手在某个地方,不如我们派几个暗哨也爬上树上盯着,然后其余的人马埋伏到山坡上?”
“可以,各排派三人进行埋伏观察,其余的人上坡准备伏击敌人。”
各排长立刻下了命令。
一排驻守在最顶处,有三挺机枪和一把喷火枪,其中两挺机枪是随后几名战士又返回了刚刚交火的地方带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一台敌人的电台。
二排因为有了些伤亡,被安排到山坡左侧进行埋伏,有两挺机枪的重火力,其余的都是步枪,但是收集过刚刚后方交战的武器,他们的枪支弹药是最多的。
三排是最好的情况,但是因为争夺一门山炮而损坏了电台,在偷袭的时候通讯兵被敌人发现,枪响以后受到了惊吓,电台被击中,所以让二排的通讯员把电台交给了三排,半小时后四个人从身后推着一门山炮到达预定位置,三排被安排到对面山坡上,由副连长赵东铭带领阻击,炮留给了一排。
这门炮是三排在用短刀杀敌以后缴获的,所有的枪支弹药都被他们收集了起来,然后这支连队就趴在地上等候着命令。
——
原先团长吩咐的不要响起枪声,而今夜的动静未免也太多,陈列严特别慌乱不已,他不清楚队伍是否已经暴露,假若已经暴露,为何敌人还没有对他们发起进攻?
他只能赌,拿着全连上百号人的命作为赌注,当然他也将自己的命赌了上去,这一夜,他慌乱的心绪让他难眠,眼皮子很疲惫,但他不敢合上眼睛。
清晨的露水滴在一名战士的脸上,他立刻睁开眼睛,三点一线瞄准着公路,实际情况下他只合上了十来分钟的眼,连长早早派人用树叶盖住这些战士的身体,他们和草木融为一体,猫着身子,眼紧盯着各自负责的位置。
几个小时前,三个班的战士跑到泥土公路上埋了地雷,大部分都是反坦克雷,他们所要伏击的两个团是敌人总部派去老挝边境的两个装甲步兵团,是在接到敌人中央指示后,从边境赶来支援首都的两个团,敌人一路奔袭,时间大概已过一天,恐怕也是疲惫之师,而约莫三个小时左右就会到达他们的伏击位置,这时候没人能够合上眼睛。
几个扛着反坦克炮的炮手一直蹲立在他们所在的位置,两腿已经发麻,眼睛死死注视着公路……
距离一连伏击位置的三十公里处的一块平地,架着十几门105榴弹炮和四辆火箭炮发射车。这里有一个营的规模驻扎着,但是火力远远超过了一个营,团部也正在这里。
这个炮兵营是从师部借来的,他们就是为敌人两个团的这条大鱼布下的一口大锅,鱼大,锅也大,装不装得下来,就要看看这炮的精准度和破坏力,能否不误伤战友,得看操作员的操作了。
一营的其余三个连埋伏在距离一连北方五公里的地方等候着,如果一连顺利将敌人赶进这个口袋里头,一营便是一线伏击的主力,是这场战斗的中坚力量,是扎起口袋的双手,这面大渔网已经撒在这片高地起伏的山地里头,他们早早到达了伏击位置等候着一连的好消息。
二营在一连东侧八公里处,其实一连正是赶鱼进网的饵料,二营才是真正伏击赶鱼的那条棍子,如果一连不小心被敌人全歼,这条棍子就必须把这条大鱼赶进渔网当中,并随之变成渔网的另一面,继续包围歼灭敌人。
三营在一连东北方十五公里处,是渔网的最底部,这面网最结实的部分就在三营,他们的身后则是团部和炮兵阵地,如果敌人成功越过了三营的防线,一切的努力都将灰飞烟灭,过了三营的防线以后,便是平坦宽阔的河谷地带,顺着河流一直往南就能够到达先行师的背后,到那时攻击敌人首都的锋尖将会被包围,从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全团的家底都交给了三营,一定不能放过一个敌人越过三营伏击阵地。
三个营形成三角包围的态势围住这片山脚下的公路,中间只有一座陡峭高耸的山,不适合伏击,也不适合防御,这座山脚下有三条公路,三条公路的两侧都有解放军在埋伏着,形成了一个口袋包围阵地,等待敌人的闯入。
而一连扮演的角色着实让人捏一把汗,作为鱼饵将两个团的敌人引入口袋当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吃掉,钓鱼不可能一定保证饵料不会被鱼儿一口吞个干净,一连正在风口浪尖处,一连的战士用生命等候着敌人,挑衅着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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