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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北风萧瑟,月华澄明,点点星光洒落在幽蓝的湖水上,呈现出一片月白霜清水连天的景象,寒凉中给人带来一丝心旷神怡的感觉。
今晚,水月阁里到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炫丽灿烂,而在大门外,水寒汐领着水灵盈月与芸桑及一众弟子,早早便守候在这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亥时刚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地从远方传来,只见白光一闪,一匹身姿壮美的骏马便停在了众女跟前一丈外,它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竟是那绝影追风驹。
水寒汐快步走上前,恭敬的道:“三护法今日莅临水月阁,真是令敝阁蓬荜生辉,我代表家师及水月阁所有弟子欢迎您的到来。”
雷任腾从马背上下来,笑道:“寒汐啊,我这又不是第一次来水月阁,你就不用摆这么大的欢迎阵势了,哈哈哈……”
水寒汐陪笑道:“家师说她本该亲自出来迎接的,但奈何这几日正是她闭关的紧要关头,实在无法脱身,特命我向您致歉。盈月、芸桑、霖雨,你们三个还不快向三护法见礼。”
“晚辈参见三护法。”水灵盈月、芸桑及一位身着蓝玉烟霞蝶影纱的清美女子向前一步,朝雷任腾恭敬一礼的道。
雷任腾仔细打量了一会,忍不住拍手称赞道:“水月阁果然是人才济济,盈月就不用多说了,这两位姑娘也都是神庭饱满,上星灵光闪耀,日后必有一番大的作为,哈哈哈……”
水寒汐笑道:“多谢三护法夸赞,这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去仙宫大殿里再详谈。盈月,你速派人去水月别院,告知南宫大人,就说三护法已经到了,请他仙宫大殿相见。”
水灵盈月应了一声,随即吩咐水画羽去水月别院,又命人将绝影追风驹牵下去,而她和芸桑、水霖雨等人,则跟在雷任腾与水寒汐身后,朝仙宫大殿走去。
雷任腾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周围,轻叹道:“哎,掐指算算,我好像也有十多年没来凤阳城了,这些天我走访了很多地方,发现很多人与事都变了,变得颠三倒四,变得唯利是图,变得不可理喻,唯有水月阁这里依旧是清幽空灵,这么多年能保持初心不易,难得,难得碍…”
水寒汐看了看天空,灯光下美丽的玉脸泛起一丝清辉,轻声道:“水月阁弟子不敢有违先祖制定的五戒五律,一向修身养性,严于律己。至于其他人,三护法,请恕我直言,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碍…”
看了水寒汐一眼,雷任腾微微点头,道:“这些年,我大部分时间虽都在外面,但对圣盾宗上的形势却十分清楚,有些事情牵涉层面太广,总有一些人暗中掣肘,此外那血影门和幻影宗又虎视眈眈,若是宗主轻率处置,只怕届时内忧外患一并爆发,圣盾宗将永无宁日,因此只能徐徐图之。”
身后,芸桑沉思了一会,缓缓的道:“启禀三护法,晚辈认为处理内忧外患也不能拖得太久,否则必起变化,而这种变化只怕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雷任腾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芸桑,道:“姑娘,你似乎对眼下的困局有些见解,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芸桑看了水寒汐一眼,道:“常言道,祸福相依、内外相衬,血影门和幻影宗之所以敢挑衅圣盾宗,无非是看到圣盾宗内部矛盾重重,想要浑水摸鱼,捞取一些好处。晚辈认为要想破局,必须内外分离,对外可选择远交近攻的策略,找寻一些可靠的大势力,并与之结盟,如此便能对血影门和幻影宗产生足够的威慑,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对内需加快改革的步伐,整合一切可以整合的资源,打蛇要打其七寸,只要以雷霆之势剪除罪魁祸首,即可瞬间解决内忧,还可将损失减至最小,待内部稳定之后,再全力对付那些敌对势力。”
雷任腾惊异的看着芸桑,道:“姑娘所言颇有一番道理,然而圣盾宗内部矛盾错综复杂,这当中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隐秘,有些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十分不易,或许这需要一个契机吧……”
雷任腾话锋一转,感慨道:“寒汐,这水月阁往日如潜龙在渊,默默地积蓄力量,眼下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既培养出盈月这般才能兼备的阁主,又教导出芸桑姑娘如此独具慧眼的弟子,真得恭喜你埃”
谈笑间,几人已步入仙宫大殿,水寒汐请雷任腾上坐,又命水灵盈月亲自献上落英绿扶香泡的茶水。
雷任腾刚呡了两口茶水,便见南宫天涯快步走了进来,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又坐了下来。
雷任腾捧起茶杯,又呡了两口,赞叹道:“真是好茶啊,落英轻拂间仿佛挟着一缕缤纷,绿意清新中又似乎带着一丝甘甜!寒汐,水月阁不仅培养出像林淞与清婳这般令人瞠目结舌的弟子,连这茶水都别具一番滋味,不错,真是不错啊1
水寒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恭敬的道:“三护法,说到林淞和清婳,我再次代表水月阁感谢您出手搭救,否则他们二人昨日必然是凶多吉少。”
与此同时,水灵盈月、芸桑以及水霖雨也分别朝雷任腾恭敬一礼,三人脸上都充满了感激之情。
雷任腾示意四人免礼,笑道:“寒汐,你说这话就显得太见外了点,且不说英长老时常嘱咐我要关照水月阁,我本人也十分欣赏林淞和清婳的人品及天赋,岂能置他们的生死而不顾呢?”
时间回到昨天的半决赛,林淞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黄纹震天虎狠狠地击中,当时他只觉整个世界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情势十分危急。
生死存亡之际,幸而雷任腾全力运转灵力,及时遏止了林淞伤势的恶化,随后又无私地拿出圣盾宗秘制的疗伤丹药,这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在随后举行的第二场半决赛中,水清婳表现得相当出色,她先后挡下了影月殇的幽炎灭度和孪星荧惑,接着又施展霜飞雪舞,摧毁了对方那只怪异的爪型武器。
遭到水清婳连番压制,影月殇狂性大发,他突然亮出了乾天火灵刀,施展出霸道无比的刀技,竟一下斩灭了寒冰断空剑,就连凝冰断空剑也被劈成数截。
千钧一发间,又是雷任腾及时地出手相救,这才挡下了影月殇劈出的那炙热刀罡,使水清婳幸免于难。
不过按照比试的规则,水清婳自是败下阵来,因此这三城比武的第一名,将会在林淞与影月殇之间产生。
大殿上,雷任腾看了水寒汐一眼,关心的道:“寒汐,不知林淞目前的情况如何,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尽管直言。”
水寒汐道:“多谢三护法关心,眼下林淞的伤势已趋于稳定,虽然他还未醒过来,但内息均匀,气血运行也十分平稳,已无性命之忧。”
“其实在我来这之前,大力尊者找我谈了很久,他对阎乔楠重伤林淞一事也感到十分内疚,他本欲亲自来水月阁致歉的,但又觉得无颜面对,于是托我将这枚封魔庇魂丹转交于你。据大力尊者讲,此丹是炼制黄纹震天虎兽纹时,分阴阳定龙虎所得,整个封魔教也仅有三颗,这对黄纹震天虎所造成的灵魂伤害有奇特的疗效,必然能让林淞早日醒过来。”说话间,雷任腾起身走向水寒汐,并递过去一只黄色玉瓶。
水寒汐忙起身接过那只丹瓶,轻叹道:“三护法请放心,我明白大力尊者的心情,当时的情况我已详细了解了一下,这次林淞受伤乃突发意外,我水月阁自然是不会与封魔教计较此事的。”
一听这话,雷任腾不禁微微点头,心中十分欣慰,对于水寒汐如此善解人意,他感到由衷地敬佩。
看了芸桑一眼,水寒汐道:“你和霖雨拿着这封魔庇魂丹,速去水月别院给林淞疗伤,但愿他能够早日醒过来。”
芸桑应了一声,随即接过水寒汐手中丹瓶,与水霖雨快步走出了仙宫大殿。
这边,雷任腾四人又讨论了一下那些年轻弟子失踪的事,尽管三城高手派出了多路人马,对整个凤阳城进行严密的巡防,但至今仍查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为。
南宫天涯沉思了一会,道:“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这起事件,发现那些失踪的弟子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的修为都处在士级阶段,那幕后黑手如此有选择性地甄选目标,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一个引蛇出洞。”
水寒汐道:“对方既能躲开三城这么多高手的监视,修为必然不低啊,却为何只对士级修为的弟子感兴趣?即便是某些异类吞噬人类的灵魂,那也完全不符合逻辑啊,士级弟子的灵魂对它们能有什么用?”
雷任腾沉声道:“这件事确实十分诡异,在我的印象中,似乎也曾经听说过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过年代淹远,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我回圣盾宗查了典籍以后,才能有一个详细的了解。眼下,我们一方面要继续加强巡视,另一方面倒可以按南宫老弟意思,来一个引蛇出洞,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四人详细讨论了一下方案后,雷任腾又呡了两口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盖碗。
手中蓝光闪过,雷任腾手提一柄造型精致的长剑,走近水寒汐,笑道:“这柄宝剑乃我年轻时游历冰原所得,本想着日后赐给宗中弟子,却一直未遇见有缘之人,昨日看了清婳与影月殇的比试,觉得她和这柄剑倒十分有缘,还请你代我转交给她。”
水寒汐赶忙起身接过宝剑,仔细一看,她发现这柄长剑通体蓝澄而幽邃,如天星之光划过苍穹,又似玄寒之气笼罩大地,其品阶远远超过了凝冰断空剑。
水寒汐把长剑递给盈月,一脸感激的看向雷任腾,道:“多谢三护法的赏赐与厚爱,我先替清婳她拜谢您的大恩大德。”
雷任腾笑道:“说大恩大德就言重了,清婳这姑娘能屈能伸,即便惜败给影月殇,也能坦然面对,足可说明她心性坚韧,我把这柄宝剑赐给她,一则是觉得她与这柄宝剑有缘,二则是对她人品和实力的认可,三则她的宝剑被影月殇斩断,这也算我对她的一些补偿。”
南宫天涯闻言,看了雷任腾一眼,突然开口道:“三护法,打从三城比武开始到现在,你也看了影月殇好几场比试,不知您对他的印象如何?”
雷任腾目光微动,沉吟了一会,道:“论起天资和实力,此子在同龄弟子当中的确不多见,但他性格狂妄孤傲,出手狠毒血腥,未免有些可惜了碍…”
南宫天涯眼神变幻不定,起身一礼,道:“三护法,有些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是说出来,恐有拨弄是非之嫌,倘若不说,只怕会坏了圣盾宗的大事。”
一听这话,雷任腾神色一愣,缓缓放下手中的盖碗,道:“南宫老弟,以你的人品与德性,即便是诸葛宗主与大护法也都赞不绝口,有什么话你只管讲,没有人会认为你这是在私底下说人是非。”
南宫天涯闻言,微微点头道:“既然三护法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随后,南宫天涯便讲述了这大半年凤阳城发生的事,这其中便包括了七杀血卫突袭林啸飞等人、曹天瑞设伏水月阁弟子,再结合影月殇是由曹天瑞推荐的,以代表凤阳城参加圣盾宗的盾宗选拔,因此他认为魔教如此兴师动众,是想要混入圣盾宗。
听着南宫天涯的讲述,雷任腾原本十分淡然的神情变得极为震惊,他显然已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等到南宫天涯说完,雷任腾脸上已是阴云密布,沉声道:“南宫老弟,你身为圣盾宗护法兼凤阳城副城主,理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为何明知曹天瑞是魔教妖孽,还这么听之任之?”
对于雷任腾的反应,南宫天涯并不感到意外,据他所知圣盾宗与魔教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两派多年前有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双方各损失了不少高手。
轻叹一声,南宫天涯无奈的道:“三护法,曹天瑞此人心机甚深,做事是滴水不露,又有戚万勇在旁阻扰,即便我和水月阁有心为之,却也无从下手埃”
对面,水灵盈月道:“曹天瑞此人老奸巨猾,想要让他露出马脚,确实非常难!不过我们可以采用指东打西的策略,只要证实了影月殇是魔教弟子,那么届时曹天瑞必难逃干系。”
雷任腾看了水灵盈月一眼,道:“那要如何证实影月殇是魔教弟子?”
水灵盈月道:“回三护法,魔魅幻姬曾潜入六灵大殿逞凶,这个过程被玄冰巨石完整地记录了下来,我想请三护法随我前去察看,只要认定影月殇施展的招数与魔魅幻姬一般无二,便可证实他就是魔教弟子,届时曹天瑞必将无所遁形1
南宫天涯惊讶道:“玄冰巨石竟还有记录的功能?”
水寒汐解释道:“玄冰可冻结一切物质,即便是纯能量体也不例外,而实际上人在运动时,也在不间断地向外释放着能量,这个过程自然可以被玄冰巨石记录下来。”
雷任腾拍了一下大腿,点头道:“好,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烦请盈月姑娘带路。”
话落,雷任腾便站起身来,他和南宫天涯跟在水寒汐与水灵盈月身后,快步走出了仙宫大殿,朝六灵大殿方向走去。
夜色下,雷任腾看着那座美轮美奂的大殿,道:“寒汐,关于这座六灵大殿,我也曾听英长老提起过,他说时至今日还没有人进去过那座主殿,这是怎么一回事?”
水寒汐道:“关于此事,我也不太清楚,那座主殿外部有一层极致强悍的结界,想当年水月阁有不少先人,她们尝试了许多办法,始终也没能穿过那层结界。”
雷任腾捋了捋胡须,道:“这世间的一切都讲究因缘际会,看样子,这座六色主殿非有缘之人不能开启埃”
不一会儿,雷任腾便跟在水寒汐身后走入寒水宫殿,细致打量了一番后,他对这里边的空间构造是赞不绝口。
事实上,在寒水宫殿重建的过程中,水月阁高手除了重塑冰原九域外,她们又创造性地增加了深海水域和寂静水域,分别用来磨炼弟子的抗压能力和领悟水流的特性。
随着水灵盈月施展玄冰之力,那块玄冰巨石绽放出淡淡的幽光,将当日幻魅和水月金兰激战的场面,清晰地投射在空中。
仔细望着空中的景象,雷任腾脸色阴沉道:“影月殇施展的那三团幽炎,果然和魔魅幻姬的如出一辙!好啊,魔教那些妖孽胆敢跑到凤阳城来撒野,我现在就去城主府将他们一起擒住1
一旁,水寒汐拦下雷任腾,道:“三护法且慢,魔教如此大费周章地染指凤阳城,必然有所企图,我们何不暂时按兵不动,先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的意图,再将那些妖孽一网打尽?”
南宫天涯沉声道:“老阁主言之有理,曹天瑞和影月殇不过是疥癣之疾,要收拾他们两个,随时都可以。我现在担心的是,那魔魅幻姬既出现在凤阳城,血灵彤萱大概也在附近吧,三护法,届时还要请您总揽全局埃”
听到血灵彤萱之名,雷任腾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低吟道:“赤炎魅姬……她也在凤阳城吗……”
五日后,水月别院,林淞仍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在他的床前,站着水灵盈月和水清婳。
担忧的看着林淞,水清婳道:“师父,林师弟的伤势到底怎样了,他为何这么久了还没醒过来?”
水灵盈月轻叹一声,道:“林淞的外伤基本已无大碍,只是黄纹震天虎那一掌蕴含着灵魂攻击,这严重影响了他的中枢神经,即便服用了封魔庇魂丹,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恢复。”
水清婳追问道:“那林师弟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缓缓坐在床边,水灵盈月轻轻抚摸着林淞的脸颊,轻声道:“或许一两天,或许半个月,或许……”
“师父……”水清婳脸色悲伤的叫了一声,她自然明白水灵盈月的意思。
看了水清婳一眼,水灵盈月惨然一笑,缓缓站起身来,道:“清婳,这几日大家都已经尽力了,连你太师祖也出关为林淞疗伤,至于他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你过两日还要和阎乔楠比试,还得抓紧点时间埃”
缓缓地蹲在床边,水清婳道:“师父,我想多陪林师弟一会,稍后我再去修炼……”
注视着水清婳的神色,水灵盈月沉默了一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林淞能走到今日,这本身便是一个传奇,或许他能创造出新的奇迹。”
事实上,水灵盈月已隐约察觉到了,自从林淞奋不顾身地冲上竞技台,挡下童不韦发出的雷电,水清婳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这种改变极其微妙,似乎超越了同门之间的情谊,对此水灵盈月也只能假装不知,她不愿去捅破这层纸。
拍了拍水清婳肩膀,水灵盈月便走出了房间,她来到院中,仰望着漫天繁星的苍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突然,一丝芬芳随着夜风萦绕在鼻尖,水灵盈月一眼望去,发现墙角的数支雏菊在寒风中轻颤,那白色花瓣之上,竟滚动着晶莹透亮的露珠,玲珑剔透。
水灵盈月心头一阵惘然,她缓缓走到墙角,看着那藏在花瓣里的黄色花蕾,不觉竟有些失了神。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一道伟岸身影出现在庭院里,他看了一眼站在雏菊前的水灵盈月,缓缓地走了过去。
“多少浪迹天涯客,尽借秋篱看秋风。阁主,你是否又在想家了?”说话间,那伟岸身影轻轻摘下一朵雏菊,放在鼻前,深深闻了一下,便递到了水灵盈月身前。
水灵盈月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已递到身前的雏菊,又看了那伟岸身影一眼,羞涩笑道:“南宫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星光下,南宫天涯看着水灵盈月清美娇羞的面容,有些心动,他想为眼前这女子戴上这朵雏菊,但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道抚琴的身影,强烈的歉疚感,最终令他还是放下了手。
看见这一幕,水灵盈月眼中浮现出失望的表情,但为了不使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她无声地接过那朵小雏菊,自己戴在了发间。
南宫天涯尴尬一笑,快速掏出一只玉瓶,道:“这里边装的花籽对灵魂损伤特别有效,我们还是赶紧去给林淞疗伤吧。”
水灵盈月微微点头,随即和南宫天涯朝林淞房间走去,当二人走到窗边时,听见房内传出水清婳的声音:“师弟,你一定要努力的醒过来,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你的……”
时间缓缓流逝,经过众多高手不懈的努力,尤其是服用了太华月凝籽后,林淞总算是醒了过来,但他却如同得了一场大病,身体非常得虚弱。
对于林淞的情况,雷任腾与三城高手协商后,一致决定将决赛日期再延迟二十日举行,以便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恢复。
不过,林淞并没有安心地躺在床上休养,他不顾虚弱的身体与众人的劝告,很快便投入到继续修炼虚空剑光之中。
十日后,在争夺三城比武第三名的对决中,水清婳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她凭借天星玄寒剑劈出的寒冰碎空剑,一举击败了阎乔楠。
至此,不管林淞和影月殇孰胜孰负,凤阳城弟子已然包揽了三城比试的前三名,可谓是最大的赢家,这令另外两城的高手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时间,在无数人焦急等待中,显得十分缓慢,终于又过了九日。
这一日入夜后,六位神秘人突然降临凤阳城,他们身披各色长袍,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其身形与样貌,这些人刚到城主府大门外,便被曹天瑞恭敬地请了进去。
在一间豪华的客房里,影月殇脸色阴沉地看着那身披血红色长袍者,看样子对于此人的突然到来,他是十分反感的。
至于其他五位神秘人,则依次站立在血红色长袍者身后,他们一言不发,这令整个房间的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房间的角落里,曹天瑞和戚万勇只能低着头干站在那,二人眼中充斥着不安的神色,他们显然十分紧张。
“哼,你到这里来想做什么,难道又是来和我叨唠叨唠的?”冷哼一声,影月殇瞪着那身披血袍者,言语中带着咄咄逼人的口气。
一道淡淡的女声从血袍中传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醒你,切莫因为你的狂妄与无知,而破坏了夜幽邪大人的计划。”
影月殇怒气冲冲的道:“血灵彤萱,你自己办事不利,这才导致我师父的计划连番受挫,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教训我,真是恬不知耻1
一听这话,那身披赤红长袍者忽地脱下头罩,竟是朱雀,只见她急步走到影月殇跟前,一张玉脸早已涨得通红。
怒目瞪着影月殇,朱雀喝声斥骂道:“影月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师父这么说话1
“你算什么东西?你师父只是我师父手下的一条狗,这么算起来,你和她们几个也只能算是我手下的一条狗,你有何资格对我大呼小叫的1狠狠地瞪朱雀一眼,影月殇恼羞成怒的硬是把话抵了回去。
这时,其他四人也纷纷脱下了头套,她们面色或阴沉,或憎厌,几人对于影月殇这番羞辱之言,显然感到十分愤怒。
房间里,影月殇看着这五人冰冷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嘴上却道:“怎么,看你们几个贱货的眼神,似乎想要杀了我,你们敢吗,有种来啊,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中,影月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一转,看向怒不可遏的朱雀,笑道:“我看你这个贱货的姿色勉强还算可以,怎么样,今晚陪我一夜?等我回去后,我在我师父那边替你美言几句,你也就不用再当狗了,哈哈哈……”
“你……混账……”朱雀咬牙切齿地瞪着影月殇,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正欲出手,却被血灵彤萱拦了下来。
察觉到朱雀的杀意,影月殇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喝骂道:“不识抬举的贱货,活该一辈子寄人篱下!哼,看见你们这些人,我心里就不舒服,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出去找些乐子,就不奉陪了1
捧起桌上的一坛酒,影月殇又在朱雀身边转了一圈,那贼溜溜的目光贪婪地盯着她的身体,随后淫笑一声,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回想着那猥琐的目光,朱雀一掌拍碎了桌子,走近血灵彤萱,恨声道:“师父,影月殇这小子实在太狂妄了,气死我了……”
血灵彤萱脱下头套,缓缓起身,道:“既然他如此恣意妄为,又这么刚愎自用,那我也不用再对他客气了1
一旁,那面若桃花者轻声道:“大人,您决定如何处置影月殇?”
看了那女子一眼,血灵彤萱冷冷的道:“幽惑,碍着夜幽邪大人之面,我们是不能直接对他出手的,但可假借他人之手,废了他的修为,这件事就麻烦戚城主去安排一下。”
角落里,戚万勇恭敬地应了一声,但心中却颇为不舍,如若失去了影月殇,他还得重新物色人选去参加圣盾宗的比试。
沉思片刻后,那叫幽惑的女子道:“大人,这样安排是否有些不妥,若是影月殇修为被废,那夜幽邪大人会不会怪罪我们?”
朱雀拉了一下幽惑的粉色长袍,道:“惑姐姐,我师父已几次三番告诫过他,他非但不听,还奚落我师父,就算他的修为被废,也纯属他咎由自取,我们只要适时地将他救出,夜幽邪大人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血灵彤萱微微点头,道:“炜婷言之有理,影月殇留在凤阳城只会妨碍我们,我们在此精心部署了好几年,岂能因为他一人,而坏了整盘大计1
这时,那身披白色长袍的女子道:“大人,若是这样的话,那曹天瑞的身份也彻底暴露了,他也无法继续待在凤阳城了,那我们岂不是自断臂膀,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啊?”
血灵彤萱沉吟道:“梦馨,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你想得是现在的得失,而我考虑的是整盘大计,绝不能让影月殇坏了局!其实只要戚城主好好地配合我们,即便曹天瑞不在凤阳城,我们依然能够掌控整个局势。”
血灵彤萱看了戚万勇一眼,道:“戚城主,最近凤阳城局势如何?”
戚万勇赶忙走到血灵彤萱身边,大致说了一下眼下的局势,尤其提到了雷任腾和二位长老也在凤阳城中。
一听雷任腾之名,血灵彤萱皱眉道:“想不到圣盾宗三护法也在此地,看样子影月殇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幽惑轻声道:“大人,听说那个圣盾宗三护法修为不弱啊,我们要不要预先做些部署,以防万一?”
曹天瑞闻言,向前一步,道:“回大人,最近凤阳城因为不少弟子无故失踪,戒备森严,倘若进来的人太多,只怕会引起雷任腾和三城高手的怀疑。”
血灵彤萱想了想,道:“我们来此不是为了攻打凤阳城,犯不着兴师动众的,即便到时候情况有变,我也有应对之策。现在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明日之事……”
在这个平凡的深夜里,影月殇终因他狂妄至极的性格,激怒了血灵彤萱。
这一刻,影月殇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后,他将受到此生最为惨痛的教训,而这个教训将毁掉一生的荣耀,甚至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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