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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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滚，别赖在我家。”

苏城老街区的胡同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冷言冷语，表情冷漠，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

手边七拼八凑着几个小铜片，头也不抬喝斥着站在门口的张元。

“说了不卖就不卖，你再来一百次都是这样。”

这小子为了他嘴上的旱烟竿，前前后后来了小半年。

端茶倒水大献殷勤，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他心烦，他早习惯了孤独，不需要别人对他好。

话说完，却久久不见张元回话，老头抬眼一撇，冷漠的眼中掩不住一丝疑惑。

这小子以往来虽然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像个闷葫芦，自己骂他他偶尔也会还一两句。

现在怎么回事，跟个木头似的，坐在水井旁一动不动。

眼神都涣散空洞，像失了魂似的。

“啊……陈老，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张元陡然惊醒。

刚才他摸了一下陈老那旱烟杆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记忆中他一手道医救死扶伤无数。

一双天眼，阅尽天下珍藏，从侵略者手里夺回大量文物。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张元却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

在回过神时，脑海里已经多了一道苍茫气息，心随意动之间，气息涌上了他的双眼。

当他再看向陈老头身旁桌上的铜钱时，脑海中居然出现了一串信息。

“清后期官造的八卦母钱，真品，市场价值一百万！”

这、这是什么情况！

张元还以为自己是做梦，给了自己两耳刮，这信息居然还在！

嘶！

难道，自己一个倒腾古玩的小贩，居然掌握了一眼鉴宝的能力！

“小子，你是不是有病”

“让你滚没听见吗！”陈振邦见张元半天没吱声，又恢复了那副冷色。

“要请我滚，那得麻烦您老做个示范了。”

压下心底的激动，张元立刻恢复了正常，他嘿嘿一笑毫不在意，早已习惯陈振邦的冷言冷语。

没脸没皮答道：“水也打了，地也扫了，你看着天也不早了，怎么着也得留我吃顿饭吧”

“滚，赶紧滚，没饭给你吃，我自己都穷的吃不起。”

陈振邦见张元恢复正常，眼里闪过一丝不易查察的欣慰。

“你吃不起就凭你手里那几个铜片，就够包下整个香雪海啦，别这么小气，我现在就做饭去。”张元掳了掳嘴。

他来陈振邦家，确实是为了那杆烟枪。

但后来见他孤苦伶仃，一个亲人都没有，于是便常来帮他干干活。

东西不抵人情，收不收得到不重要，他也是个孤儿，想到自己老时便如同老陈头一般，心生同情罢了。

“你等等，你认识这东西”

陈振邦闻言瞳孔一缩，指着手前的那堆铜片问道。

“当然。”

“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陈振邦脸一板，满脸不屑。

“啧，这有啥难的！”

张元说道：“八卦钱，实为天干地支钱，属厌胜钱类，又称花钱。”

“正面以八卦为图，背面刻地支十二字。”

“源自道家易数，民间多以此钱保平安，一般都是刚出世的孩子镇魂所用。”

“不过你这只卦钱，不同一般，乃是清后期官造的母钱，价值不菲啊。可惜让枪子儿崩开了，放在外面人家也只能做到铜镶玉包边，遮掩住……”

吧嗒……

陈振邦目瞪口斜，嘴里叼的烟竿直接落在了破木桌上。

“哎哟我的陈老哎，你悠着点吧，摔坏了我就白来了。”

张元一脸心疼。

陈振邦却顾不上别的，猛地起身一把拽住张元，脸庞颤抖，眼睛通红。

没人知道这枚卦钱对他的重要性，为了复原这枚卦钱，他不知想了多少办法。

却都无法恢复如初。

只要一看到上面的裂纹，便勾起他那惨痛的回忆，所以他宁愿让它四分五裂。

没想到张元竟一口叫出其来历，甚至还说能修好。

“陈老……有话好说，别动气。”

“你真能修而且不是外面那种包边法子”

陈振邦神情激动，混浊的双眼精芒爆闪！

他怎么可能没问过懂古玩修复的人，但没人敢说自己可以通过第二种方法来修！

“当然能，严丝合缝，看不出来。”

张元自信开口。

他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就在他扫过铜钱，获得信息的同时，他还感觉到体内苍茫气息的波动。

仿佛凭借这股气息，他就能让这铜钱完好如初！

听到张元的话，陈振邦气息一顿，哽咽说道：“你小子……要是能修的严丝合缝，那烟杆不但给你，我家里还有个老白玉扳指也一起给你！”

张元闻言心头一阵火热。

他就是因为那烟杆，脑海里才突然多了一段记忆，烟杆的价值自然不用多说，而陈振邦手里的东西向来不简单。

这下能两个一起拿到，简直赚大了！

再看陈老头这样，张元心里又升起一丝不忍，抽了张纸递过去：“行了行了，别哭了，一把年纪怪渗人的。”

“这东西我帮你修了，扳指你爱给不给。”

说完，坐到对面，一把掳过那几块铜片。

从陈老头屋里找出各种工具，张元拿来锤子，用布垫着小心翼翼把变形的铜片锤平。

在古董行业混迹多年，张元自然也会修补古董，只不过他的手艺只能修复一些简单的问题。

想要学会更高深的修复手法，就得有师傅肯教才行。

可惜张元一直没遇到愿意教他的人。

按理说修复这铜钱早就超出张元的水平，但脑海里突然多出的那些记忆，让他修复起来得心应手，动作熟练的仿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陈老头在一旁围观，看得一脸懵圈。

看到张元把铜钱扔进烧红的瓦罐里时，瞬间吓白了脸色。

“你烧它干什么！”

“看把你吓的，放心！”

张元自信一笑，用铁钳飞快从里面把卦钱夹出。

轻轻一甩，便把上面多余的铜汁甩掉。

铜钱已被填补完整，竟连上面的铜绿跟包浆都还完好无损。

再看不到一丝裂缝，完好如初。

咣当。

完整的花钱砸在陈振邦面前，看的他目瞪口呆，而后惊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