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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清看谢嘉辞没说话,还以为他是不想要,赶忙又补了一句:
“你别多想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谢谢你帮忙把我爹给送回来了,也怪辛苦的不是”
陆清清这话说得自己都不信。
想想刚才谢嘉辞那架势,背着个人比她空手走得都快。
谢嘉辞看她急忙撇清关系的模样,扬起的嘴角又放了下去。
他脑子里无端的就又想起了,那天陆清清仰着头义正言辞说要跟他离婚的样子。
谢嘉辞把肉接过来,语气十分平淡:“回头照顾好你爹,别让他再下地干重活了。”
“记住了记住了,谢谢啊!”
谢嘉辞前脚刚转身,后脚陆清清就迫不及待的回家看陆正浩了。
谢嘉辞步子一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
一手稳稳地端着碗,慢悠悠地晃回了学校那边。
路上有被这肉的香味吸引住的,诧异地瞧他一眼,“小谢老师,这是从哪儿弄的肉啊闻着真香!”
谢嘉辞罕见的笑笑,“清清做的。”
问话的那人心里就吃一惊。
这两口子都两三年了不说话,这是又打算和好了
谢嘉辞任凭他们去猜,留下一个背影兀自向前,不做任何解释。
陆家小院里。
陆明国着急忙慌地把钟叔请到家里来。
一看钟叔就是正在睡午觉呢,背着个医药箱头发乱糟糟的。
陆清清迎面打了个招呼,就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钟叔掀开陆正浩的衣服,草率地检查了几下,就下定论说没事,连药都没开。
陆清清心里总觉得不太靠谱,琢磨着得找机会把空间里的膏药拿出来,给陆正浩用用才放心。
直到陆清清把钟叔送出门外,沈翠柳和陆明建都没有露过头。
倒是赵红梅过来看了看,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话。
陆清清打心眼里纳闷,这二哥陆明建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沈翠柳那样的人不过来看就算了,还算在她的意料之中。
怎么陆明建还能跟没事人似的,自己亲爹伤着了,连过来看都不看一眼
赵红梅看出陆清清写到脸上的那点小心思,讪讪地替自己男人辩解:
“小妹,你二哥出去了,我们在村里要了块儿宅基地,正筹备着盖房子呢,他顾不过来。”
陆清清惊讶,这么快就准备盖房子搬出去了
看来这分家的念头还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就希望二哥二嫂一切顺利,早日能搬出去自己住!”
陆清清这话是笑眯眯说的。
她也没对这个老实的二嫂有什么别的想法。
可是赵红梅归根结底还是心虚,总觉得小妹是在阴阳怪气,红了红脸,没一会儿就出去了。
陆正浩一字不落的都听进了心里,语气故作轻松地安慰陆清清:
“丫头,不用跟他们生气,愿意搬出去住就让他们搬出去住吧,我还盼着都搬走才好呢,家里还能宽敞点。”
陆清清有点心疼这个嘴硬的老头,他要是真觉得无所谓,也就不会别过头去,把自己的视线藏起来了。
她也不忍心让他总想着这些糟心的事儿,故意板着脸走到陆正浩面前:
“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又去挑重活干了”
陆正浩笑笑,想含糊过去,“没有没有,是干活的时候力气没用对,一下就扭了腰。”
陆清清哪里会信,“那你把手摊开让我看看。”
陆正浩吃惊地跟闺女对视一眼,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今天队里组织翻地,好翻的地有八个工分的还有六个工分的,不好翻的地能给十个公分。
他琢磨着就算再不好翻,也难不到哪儿去,一咬牙就选了十公分的。
干到一半,长过茧子的手也还是磨出了水泡。
他藏得很小心,连李桂秋都没注意到,没成想还是让闺女给看见了。
陆清清是又气又心疼。
她这是头一回有父母,不知道别人家的爹娘是不是也这样,啥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对着儿女就半点抱怨都不提
陆正浩被闺女撞破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主动承诺自己往后一定不逞强了。
身体跟不上了,不服老不行。
陆清清把卤猪肠盛出来给陆正浩端到炕上,李桂秋伺候着陆正浩在炕上的小桌吃,她带着冬冬还有陆明余在饭桌上吃。
另一边,村里小学的宿舍里。
谢嘉辞也正在吃着卤猪肠,这口感和味道让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闻着味儿过来的刘一鸣吸了吸鼻子,拿过一双筷子就想夹一口尝尝,“哥,你这肉不错啊,哪儿来的”
“化缘。”
谢嘉辞边说,边一筷子敲在刘一鸣手背上,痛得他直喊疼。
谢嘉辞这么骄傲的人去化缘
刘一鸣才不信呢。
“谢老师,让我猜猜这回是哪个女同志给你送的啊,看得这么紧”
谢嘉辞斜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饭。
寸头高鼻梁,薄唇微抿,不笑的时候格外有威慑力。
给他送过东西的女同志确实有几个,但谢嘉辞从来没收过。
刘一鸣也意识到,这激将法套不出来谢嘉辞的话,干脆搬了个板凳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谢嘉辞一口接一口地吃。
谢嘉辞不为所动,甚至还提醒了一句:
“口水擦擦,别流到我书上。”
刘一鸣:“”
说得很好,一句一刀。
刘一鸣索性转过头去不看着他了,谈起别的话题,“嘉辞哥,林宜年最近跟他家里写信可频繁了,他家在京城有点权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新政策下来了。”
谢嘉辞夹肉的筷子甚至都没有停顿一下,“要是真有新政策,你就找个机会回京城吧。”
刘一鸣有点着急地辩解,“嘉辞哥,我没这个意思!当初跟着你一起下乡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就是替你觉得不值”
“你是念过高中的人,又在”
“都过去了,”谢嘉辞放下筷子,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这样就挺好。”
不用再每天都绷着一根弦,也不用睡觉都不敢放下所有戒备。
他知足了。
刘一鸣泄了一口气,不再跟他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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