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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谢谢你救了我。”
“对吧,我说过你死不了,这回信虎爷的话了吧?”
“信,一千个一万个信。”曹满低着脑袋,心里一阵尼玛玛。
黑脸,混蛋!
想揍老子就明说,找球的借口,只要你开口,老子站着让你锤,怂一步,下辈子变黑脸,黑渣渣的黑脸狗。
“耗子,低着脑袋想啥呢?不高兴吗?”
会高兴才怪,你让我锤两顿试试?
不,一顿就成,锤完还能笑出声,老子下辈子变黑脸,黑渣渣的黑脸狗!
“我脑袋疼。”曹满讪讪而道。
能不疼吗?满脑袋的疙瘩,跟佛髻似的,穿身袈裟能扮方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脑袋疼?”段虎有些哑然。
“嗯,挺疼的。”曹满加重了语气,内疚不?这就是你揍人的下场。
“没事,死不了,反正你皮糙肉厚,多练练,以后就不疼了。”
段虎这话,能气死人!
“虎爷,你也练过?”
这是气话,只要能出气,曹满也豁出去了。
段虎黑脸一沉,“耗子,是不是脑袋又痒了,要不,再来几下?”
曹满
黑脸,良心呢?狗吃啦!
一时间气氛很是沉默,曹满看着远方,黑压压的山岭,黑沉沉的天色,啥都黑,还有段虎的一张黑脸。
段虎看着天色摇了摇头,心情有些低落,黑夜已至,阴盛阳衰,自己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之前的引蛇出洞,却因为曹满的失误而前功尽弃,尽管当时他撒出一把血糯米打伤了尸刹,然而这种伤害对于老怪来说,没啥屁用。
问题不止如此,随着尸刹越来越狡猾,段虎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日,这是老怪会的东西吗?
枯井下方的火势依旧猛烈,火光中浓烈的烟雾不断升起,气味刺鼻。
对于曹满,段虎感到了一丝亏欠,只是他一想起牛子和牛子妈,那丝亏欠荡然无存。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该!
摩挲着下巴,段虎双眼眯缝了起来,“耗子,脑袋还疼吗?”
曹满鼻哼一声,多一个字都不想说,态度很是不友好。
“我这有上好的疗伤药,要不?”
疗伤药?
不要是棒槌!
正待开口,曹满眼珠一转,黑脸会这么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别吹了,真有上好的药膏,早怎么不拿出来?”本不愿开口的曹满,实在架不住脑袋上的疼疙瘩,刺溜刺溜一个劲儿的走筋,老疼。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段虎多牛,话不多,但很有分量。
“要,为啥不要?拿来!”曹满也犯了牛劲反正是不要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段虎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药盒递在对方手里,“此药外敷,不可内服。”
曹满点点头,打开药盒后先拿鼻子闻了闻,随即,眼珠瞪得贼大
卧槽,啥玩意,咋这么臭?
像发了霉的臭豆腐,像馊了的酸腌菜,像热天里捂出来的隔夜尿,还有比这更臭的东西吗?
怪不得只能外敷不能内服,不是爷夸,谁能内服下去,爷第一个给跪!
赶紧盖上药盒,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曹满这才说道:“虎爷,你不是拿我开涮吧?”
“苦口良药,爱擦不擦。”就八个字,多一个没有。
曹满有种抓狂的感觉,良药,苦口?
黑脸,你说的那是内服的药吧?和这盒臭药有毛的关系!
捏着手中的药盒,曹满真想一把扔在段虎的脸上,他算看出来了,不玩死他,段虎会蛋疼。
咻咻地疼。
顺手,曹满把药盒装进了兜兜,用不上也不能浪费了,勤俭节约,这可是祖辈传下来的优良传统。
“啥,啥事?”药盒还没捂热,段虎的大手伸了过来。
“好心当做驴肝肺,还来。”
一听这话,曹满不淡定了,难道药膏真的管用?否则段虎为啥会要回去呢?
要不,先试试?
臭是臭了点
不,是真心臭,但勉强忍得住,万一有效呢?
“嘿嘿,虎爷你别生气,我那是开玩笑呢。”说着话,曹满又掏出了药盒,打开之前先憋了口气,之后手指往盒里抠了抠,胡乱涂抹在了脑袋上。
“这感觉”
不试不知道,一试真神奇!
顷刻间,疙里疙瘩的脑袋上传来一股冰冰凉的感觉,如三伏天喝了碗冰梅汤似的,凉爽痛快。
刚才还火辣生疼的脑袋,这会儿轻快了不少,萎靡的精神都振作了起来。
“神药,这真是神药!”曹满翘起大拇哥,赞不绝口的夸赞着。
“知道虎爷的好了吧?”段虎挺满意曹满的变化。
“嘿嘿,瞧你说的,虎爷是谁?本县第一的大好人,舍你其谁?对了,你看这盒药膏”曹满献媚,为的还不是能捞点好处。
“收着吧。”难得段虎大方了一回。
曹满乐呵着收下了药膏,刚装进兜兜,段虎的话来了,“帮我做件事。”
呸!就知道没有白拿的好处,亏爷爷还夸你是大好人呢,屁!
“虎爷,别再让我引老怪了,不是我胆小,引蛇出洞这招真的不灵。”曹满多会说话,绕着弯的不愿接受。
“瞧你这点出息,啧啧”段虎咂了咂嘴,曹满没出声,竖着耳朵接着听,他知道还有下文。
“行啦,你就在这好好养伤,引怪这事,不劳你费心。”
“真的?”曹满一脸不可置信,对面这黑脸真是段虎吗?良心发现还是
“废话。”段虎转身朝外走去。
“虎,虎爷,你这是要到哪去?”见段虎要离开,曹满急忙问道。
“灭老怪!”
话落,段虎的人影也消失了,刚儿还挺热闹的地儿,一下变得冷清了起来,冷清中带点沉闷,沉闷中又有些压抑,还有些诡异。
段虎在的时候,曹满还没啥感觉,此刻人一走,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了起来。
一骨碌躲在了井口的后面,曹满用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四外张望着,生怕出现什么风吹草动。
时间缓缓而逝,枯井里的火光越来越淡,偌大的院落里,静得连一丝声响都没有,静得曹满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刚才是怦怦乱跳,这会儿,跳得更欢了,能蹦跶出嗓子眼。
窸窸窣窣
忽然间,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声音很微弱,但是在寂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
“虎爷,是你吗?”曹满一惊一乍的小声问道。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那阵轻微的响动顿时没了声儿,像羞涩的月儿似的躲了起来,四外再次沉寂了下来。
“别闹了虎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虎爷?”
试着又唤了两声,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曹满微耸眉毛,难道听错了?
有可能,听老人说,人越是紧张就越会产生莫名其妙的错觉,嗯,应该是这样的。
簌簌
异响再次传来,这回曹满听了个真切,不仅响动大了不少,听上去也急促了些许。
狗屁的错觉,看来老人的话也信不得!
曹满心里发毛,身体紧张的几乎都要僵成了一团,奇怪的是,渐渐靠近的响声忽然间又停了下来。
搞毛啊?
曹满感到一阵窒息,在这么下去,即便出现的不是尸刹,他也能被活活吓死。
恐惧在内心不断被放大,如同潮水般翻涌而来。
“不行,这鬼地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先撤?”
“可虎爷那儿咋交代呢?”
曹满很是为难,为难了足足一息的时间。
“狗屁的交代,他是我花钱请来的帮手,有义务和责任留下来,我是受害者,安全最重要。”
这借口真棒,曹满都想夸赞自己一番。
说撤就撤,从枯井后露出脑袋后,曹满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不错,鬼影子都没有,接着他猫着身体,一步一挪,钻进杂草丛,朝院门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走了几步,曹满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像是在逃命,更像是在引怪呢?
莫非段虎留下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他害怕的时候自乱阵脚,以此吸引老怪的注意,来个引蛇出洞?
不会,段虎就一糙汉黑脸,有那么聪明吗?显然,是自己想多了。
接着撤,曹满继续朝前走去。
又走出去了几步,曹满再次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地面上映照出的影子,为啥会变得这么大?
比平时还要大出一倍有余!
曹满干咽一口吐沫,忐忑的晃了晃脑袋,又耸了耸肩膀,最后还摇了摇手
日!
影子
影子没动!
顿时,曹满像触电般定格在了原地,心中一阵,惨咯!
怪不得刚才会突生不详之感,想不到还真被自己猜中了,可恶的黑脸,假仁假义的混蛋!
恐惧如影随形,曹满打算做最后的努力。
“老怪?”
影子没动,曹满稍感安心。
“老僵?”
影子还是没动,曹满暗出半口气。
“老刹?”
影子依旧未动,剩下的半口气这时也算吐了出来。
曹满明白了,敢情段虎心眼贼坏,故意吓他,唉,这人呐,不管多大年纪,都有皮的一面,只是
能不能别在这如此紧张的场合这么皮?
“虎爷,不是我说你,明知我胆小”曹满发着牢骚转过了脑袋,下一刻,眼珠瞪得堪比牛眼。
这是段虎吗?
青面獠牙的盆子脸上,白瞳、血筋,大嘴,滴滴答答的黏线,还有额间的那颗,血瞳!
这一刻,曹满有种想哭的感觉。
太委屈了,太憋屈了!
他倒是想逃来着,问题是双腿不争气,软得像面条,不仅腿软,全身没一处不软粑的。
在尸刹面前,曹满感觉自己就像被拔了毛的鹌鹑,颤抖着光溜溜的身体,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尸刹探出了尸爪,带着死亡的气息,离曹满越来越近。
曹满大鼻涕一抽,好可怕的爪子,似铁钩似刀镰,挨上一下,断筋裂骨,妈妈呀,我好怕!
啪!
诡异的是,伸来的尸爪似乎没啥恶意,而是对着他的后臀拍了一下。
曹满踉跄两步,呆住了。
老怪,几个意思?
啪!
老臀上又挨了一下,尽管拍得不重,也让曹满感到一阵辣疼,身子不由自主的又朝前蹒跚出去几步。
我去,该不会老怪有那嗜好吧?否则为啥拍老子的臀臀呢?
曹满心中慌乱,不由间菊花一紧,老臀加紧。
啪!
刚站稳身形,老怪的爪子就来了,曹满夹腚小碎步,蹭蹭了几下,老臀不带劲,但心却落了下来。
如果说尸刹真有那嗜好,为毛只拍臀而没有其他的意图呢?
曹满不笨,转念间便察觉到了蹊跷之处。
难道老怪的意思是
赶猪出圈?就跟吆驴赶马一样,不听话就抽一鞭子?
真稀罕,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这种稀罕事,等等,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懂了!
老怪成了精,人类的招数都会,这是在拿自己当诱饵,引段虎出现。
曹满被自己的头脑所惊讶,更被尸刹的狡猾而感到震惊。
风水轮流转,刚儿曹满在段虎的吩咐下引诱老怪上钩,这叫引蛇出洞,现在呢?成了老怪的喽啰,引虎出山。
老怪,你好贼精哦!
弄懂了意图,曹满终于没被老怪拍老臀了,歪斜着身子,曹满朝前走去,尸刹紧随在后,额间冥眼寒光阴戾。
行走间,曹满忍不住一阵感慨,老怪不可怕,就怕老怪有智慧,至理名言。
感慨的同时,他不经替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就他这条走狗,等着段虎这只狡兔一哦吼,他还好得了吗?
心中悲凉,曹满抽起了大鼻涕,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现在的他,何止是伤心,都要断肠了好么?
鼻涕抽着,嘴里苦着,脸上哀着,心里悲着,走路能走好吗?
啪叽!
真灵验,曹满摔了个狗啃泥,是真啃到了,嘴里有泥有草还有土渣。
“呸,呸”曹满吐了个欢。
流年不利,该着命犯太岁,一个是尸太岁,还有一个黑太岁。
吼!
尸刹低吼一声,威胁味十足,接着警惕的四外张望了起来。
曹满哼哧几声,慢腾腾的刚想从地上爬起身,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曹满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大手捂住嘴巴,一把拽进了浓密的杂草丛中。
“虎,虎爷!”
惊吓中的曹满一眼便看清楚了来人,正是他又怨又恨又盼又想着的,段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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