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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总算平安的聚在了一起,只是这会儿虎千斤脸色发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她被那些死人头吓到,心慌之下自个儿跑了个欢实,不仅连累阿亮一路擦驴腚,还害得段虎丢下了大伙。
若非如此,队伍也不会打散,阿爹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
“都怪我,害得大伙受累。”
想到这,虎千斤带着羞愧之色低低的认错道:“对不起,这件事都怪我,否则你们也不会”
冷曼大方的摆了摆手,毫不介意,寒岳含笑着摇了摇头,自家丫头,他自然不会一般见识,即便犯了点错误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一个姑娘家家的,胆子再大,又能大到哪去?
别说是虎千斤,即便是胆量过人的冷曼,遇到这种邪乎事,也不免怵头。
对此,大家都能理解。
唯独曹满没有表态,低着头不知在捣鼓着什么,身旁阿亮也忙了个不亦乐乎,伸着舌头舔大腚。
也难怪,刚才被虎千斤一路拽着缰绳拖过桥,那力量,出奇的大,阿亮受力不住,再加上它不愿过桥,死命的挣扎,这不,驴腚受罪,遭殃的还是牲口。
火辣辣的疼痛,就像被烈火炙烤一样,那难受劲,不是一般的牲口能承受的。
至于解决的办法倒是很简单。
舔!
牲口都这样,只要是皮肉上的伤患,都靠舔,方法直接有效,很管用。
“耗子哥,你,你还在怪我吗?”虎千斤上前腼腆的问道。
“怪你?为啥怪你?”
曹满抬起头,感到有些费解,刚才他忙着捣鼓身上的那些零碎,根本没听到虎千斤的道歉。
“怪我临阵脱逃,没义气”虎千斤本来心里就感到十分的内疚,现在更加愧疚了起来。
“小事一桩,这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个逃兵嘛,放心,这种事耗子哥没少做过,你一个姑娘家,多当几次也不怕”
曹满夸夸而谈,完全没有留意到对方的神情。
“臭耗子,你说啥呢?”听不下去的冷曼走了过来,一巴掌削在了他的脑壳上。
“我”
曹满捂着脑袋一阵的莫名其妙,这究竟是咋啦,无缘无故就是一巴掌?
不过当他看见虎千斤眸子里打转的泪花后,这才恍然大悟。
别看虎千斤外表刚强,但内心却极为细腻柔弱,是个既坚强又善良的姑娘,自己一通大大咧咧的糙话,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没事,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但对虎千斤却不一样。
现在看来,很明显,虎千斤是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了。
“阿妹,是我说错话了,你千万别在意,像你这么坚强可爱的大姑娘,咋可能当逃兵?要当也是我当”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虎千斤越觉得愧疚,没几下,发红的眸子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惨咯
曹满暗自叫苦。
通,通,通
冷曼的秀拳雨点般落下。
“痛,痛,痛”
曹满一阵哀嚎,咧嘴流泪。
唉,这是何苦来着?
阿亮笑眯了驴眼,小样,得罪谁不好,得罪女人?
活该!
你瞅瞅亮哥,追鸡撵狗斗老牛,一身是胆浑不怕,唯独不得罪母驴母马,为啥?
还不是因为得罪不起,挨打挨捶事小,传宗接代事大,想要延续香火,天大的委屈也要忍着。
忍一步海阔天空,凶一眼万劫不复,亮哥名言,多体会体会。
曹满哀叹一声,蹲地抖零碎,祸从天上来,老天,玩爷爷呢?
尼玛!
算咯,惹不起爷爷还躲不起吗?
揉着脑袋曹满悻悻的换了个角落,之后接着抖身上的零碎。
哒哒哒,哒哒哒
像抖跳蚤似的,抖了一地的
死人牙。
有大槽牙,有大板牙,有大门牙,有大虫牙黑的,黄的,绿的,粗的,糙的,烂的
各式各样,五颜六色,还挺多。
之前被死人头围殴,对方大嘴大嘴的下牙,那叫一个凶狠凶悍。
咬了不说,还带买一多送,这不,腿上、膀子上,没少留下零碎。
可惜都是些死人牙齿,不带金也不带银,对此曹满甚是苦闷。
记得古人都喜欢镶金牙,可为毛到了他这,一颗老金牙都没见到呢?
恶心的虫牙,缺齿的烂牙,发黄发黑的臭牙倒是不少,这运气,真够背时的。
尼玛!
眼看最后一颗嵌在肉里的老牙也拔了出来,忽然脑后风声响起,萧镇山神出鬼没般出现在了曹满的身后,带出的小风吹得他头发忽地飘起。
“耗子,干嘛呢?”萧镇山的大嗓门传进了曹满的耳朵眼。
曹满回头看去,心头无由来的就是一突,看对方不善的脸色,似乎
“没,没干啥,在拔牙呢。”曹满嘀咕了一声。
“我问你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萧镇山看了眼一地的烂牙齿问道。
“有事您说。”曹满恭谨的说道。
“我的那些大衩还在你那吗?”
一句话,曹满如遭雷击,当即神情就惊慌了起来。
大衩?
靠,咋解释?
说大衩用来擦了腚?
我去,想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快说,祖公的大衩呢?”萧镇山脸上的不耐烦之色愈发浓厚了起来。
“呃,大衩大衩是个宝。”半晌,曹满冒出了这么句话来。
“废话,大衩不是宝的话,祖公要来何用?”萧镇山答道。
一听这话,曹满眼珠滴溜溜转动了起来。
“祖公,都怪那些人油尸,知道大衩是宝贝,疯抢而来,怪耗子人单势薄,保护不周,这才没保住祖公您的大衩。”
曹满瞪眼说瞎话,还说的一点也不害臊,别说是段虎几人,就是阿亮听了,也不由自主的直翻白眼。
“抢大衩的人油尸?”
说出这话来萧镇山自己都感到好笑,可曹满呢?脑袋点得像鸡啄食,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像那么回事。
“十条大衩,都被抢了?”萧镇山有问道。
“不错,一条都没留下,这些可恶的人油尸,祖公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亮子。”曹满理直气壮的回道。
萧镇山的老眼慢慢眯缝了起来。
“不过祖公您放心,耗子已经替你报仇了,我放的那把大火,烧得这些人油尸飞灰湮灭,一个个做了流星火雨”
不等说完,萧镇山出声说道:“可以嘛耗子,说谎不眨眼,还让祖公去问头驴子,真把祖公当老驴了是不?”
闻听曹满脸色大变,刚想开口再解释几句,萧镇山的九香十味炒爆栗落了下来。
“让你骗祖公!”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让你骂祖公是驴子!”
“口误,那是口误,我骂谁也不敢骂祖公您,哦哟,疼”
“让你丢了祖公的大衩!”
“赔,我赔还不行吗?别打了,再打爷爷的脑袋就开花了!”
“哟,敢在祖公面前自称爷爷,祖公让你知道啥叫青山绿水花儿开,祖国江山一片红!”
“娘嘞,痛痛痛,疼疼疼”
“叫娘也没用,打!”
“哦哟哟”
安静,大伙都很安静,一个也没有吭声,更别提劝架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祖公揍人,这些事,不可抗拒。
不过大伙也没白看,一个个在心里默默数着落下的爆栗。
一下,两下十一下,十二下
足足十八颗爆栗,揍得曹满哭爹喊娘叫祖宗,死去活来满地滚。
段虎点点头,厉害了耗子,十八连爆都能扛下来,比之虎爷当初都硬实。
阿亮嚼动着嘴巴,好样的耗子,不愧是铁兄弟,铜头铁脑壳,比牲口还牲口。
其他三人,不由自主的摸了下脑袋,猛打一寒颤。
事后,萧镇山霸气的问道:“过瘾了吗?”
曹满长出气少进气的答道:“过瘾了。”
尼玛,过瘾?
十八疙瘩满头包,比佛脑袋上的佛髻还抢眼,这不叫过瘾,叫刺激,叫疯狂,叫欲了仙又欲了死!
“好,那么我们就说定了,此事过后,你要赔我一百条大衩,少一条,祖公接着让你过瘾。”
“祖公您放宽心,一百条,一条都不会少。”曹满指天发誓。
老丫的,一百条大衩?
一天穿一条,也能穿一百天,爷爷就像问一句,你有那么大的箱子装大衩吗?
萧镇山晃晃脑袋,挺满意,至少解决了一件事情,接下来嘛
“虎子,你跟我上城墙,其他人先入城等着。”
说完身形一动,连墙梯都不用,三晃两晃,直接跳上了城墙。
段虎和大伙交代一声后,跟着攀上了墙头,动作也算灵敏,但是比起萧镇山来说,还是差了些许。
城墙下,曹满一动不动的平趴在地,冷曼上前关心的问道:“耗子,没事吧?”
“没事,脑袋虽然挺疼,但是脑子却空明了不少,感觉挺清爽。”
“我扶你起来,要出发了。”
“再等一会儿,让我再舒坦一下”
冷曼
城墙上,段虎站在萧镇山的身旁,似有埋怨的说道:“师父,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点?看把耗子揍的,满头佛髻。”
“呵呵,你懂啥?这叫通则不痛,通则不痛。”萧镇山笑道。
“揍人就揍人,歪理还挺多,我可告诉你,耗子是我的朋友,你再乱来,就算是我师父,我也不讲情面。”段虎表明了态度,对待朋友,他可是真心实意的。
“你放心,为师不会胡来,而且这一路上,耗子全身是伤,筋络受阻,放任不管的话,会吃大亏的。”
“好在本门的九香十味炒爆栗,乃是活血化瘀的绝学,对于筋络不通,血滞气阻十分管用,否则为师吃饱了撑的,会用玄力胖揍那小子一顿吗?”萧镇山娓娓道出了缘由。
“师父,你咋不早说?这等糙活何必劳您大驾,让弟子来不就行了。”段虎调侃道,同时也放下了心来。
“你小子,手痒想揍人就明说,哈哈哈。”萧镇山大笑了起来。
“师父别说徒弟,你不也一样,哈哈哈!”段虎也笑了。
片刻过后,段虎问道:“师父,查看得如何了?”
一听这话,萧镇山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虎子,情况不容乐观。”
说着,他伸手一指城下。
“熔浆入河,八脉交错,此乃倒行逆施,篡改阴阳,就像为师此前担心的那样,此地的熔浆火河并非后天形成的,而是在建盖巫城之初,就已经把这件事计算在内,是人为刻意这么做的。”
段虎神色凝重了起来,“篡改阴阳,也就是颠倒冥河,难道建盖这座巫城的目的,是为了蕴养尸僵,摆脱天合束缚,成就不死大僵吗?”
萧镇山冷哼一声,“不死大僵?我看非也,这么大的巫城恐怕不只是要蕴养一具不死大僵,而是要蕴养一城的巫僵。”
“嘶”
段虎倒吸一口浊气,一城的巫僵,那是何等惊人的数量!
巫僵非同一般,乃巫法邪术孕育出的不死怪物,比之一般的白毛粽都要可怕不少。
整整一座城的巫僵,光用想的,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师父,你确定吗?”段虎神色严肃的问道。
“错不了,否则也不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还有”萧镇山转身面朝城内,用手点指远处问道。
“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萧镇山点指的方向,段虎凝目远眺,不大工夫便皱紧了眉头。
视野中,庞大的巫城尽收眼底,阴暗的城内,点点幽火若隐若现,微弱的光芒使得整座巫城更为诡异和阴森。
惊奇的是,城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楼台亭阁,也没有古老复杂的建筑物,甚至于,连一处最普通的屋舍院落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条通往深处的宽大道路,以及道路两旁依山而建的土窑。
不错,正是一处处窑洞,好似蜂巢一样,密密麻麻排列在了坡势较缓的山壁上,顺着那条笔直的道路,一直延伸了下去。
道路尽头,隐约中出现了一座高大的祭台,如同夜幕下匍匐着的巨兽,散发着阴戾、危险的气息,令人惶恐不安。
段虎为之一滞,好强大的压迫感,连他都感到了一阵明显的窒息,这种心悸的感觉,从出道至今,还是第一次遇见过。
“师父,我能从那座祭台里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阴煞之气,莫非那里是”
萧镇山微微颔首,“为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处祭台便是巫葬台,乃国王殉葬之处,也是整座巫城的核心所在。”
“巫葬台?”
闻听此言,段虎眼瞳微微一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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