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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想不到老蚂蚱临死还能蹬蹬腿,哈哈哈,好!掰得好,掰得妙,掰得老怪哇哇叫!”萧镇山放声大笑,看着巫祖血僵受创,他比谁都高兴。
“师父,好像赵青河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耳旁,段虎似有担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镇山冷哼一声,“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谁让他做那么多坏事来着?报应!”
段虎一翻白眼,得嘞俺的秃师父,嫉妒就嫉妒,何必去咒人家,何况现在赵青河是为了大伙在战斗,没功劳还有苦劳,至于这么贬损人家吗?
真够可怜的。
说实话,段虎是挺恨赵青河,此人心狠手辣不说,还歹毒阴险,为谋一己私利可以不择手段。
回想起当初受辱被逼的情景,到现在段虎都恨得牙根发痒。
然而当他看见赵青河玩了命的缠斗老怪,打从心眼说,段虎挺佩服对方,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份坚持这份毅力足够令他敬佩。
但敬佩归敬佩,仅此而已。
至于担心这方面,无关生死,而是怕失去了理智的赵青河,忘了行动的目的,别看对方此刻占尽上风,压着巫祖血僵狠揍,然而时限一到,届时药力散去,岂不功亏一篑?
正想着,场中变化再起
吃了暴亏的巫祖血僵猛吐黑气,强行熄灭了嘴里的冥寒尸焰,接着尸嘴用力咬下,就听见一阵尖锐的碎齿声爆响,满嘴利齿被老怪一嘴咬碎。
这时,赵青河手持那根掰断的尖爪,利用锋利的爪子当做武器,如疾风掠地般猛冲过来,森寒的爪尖对准了老怪的眼珠。
赵青河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高人,身为黑冥派的掌门,又是龙宝分局的一把手,怎么可能看不出老怪的命门所在?
冥眼!
老怪一身的邪力正是拜那对诡异的冥眼所赐,否则即便老怪成精,也不会成就祖僵一级的巫祖血僵,如果能刺破命门,不说剿灭,起码也能重创当场。
然而,他持强好勇的行动正正应对了段虎的担忧。
在药性的刺激下,赵青河几乎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理智,俨然化身成为了一头凶残嗜血的猛兽,渴望着厮杀,渴望着战斗,渴望着复仇,却忘了自己的目的以及
双方看似对等的实力。
等赵青河冲到巫祖血僵的近前,正要把手里的利爪刺入对方的冥瞳之际。
噗
寒光闪射,尸牙喷吐而出,仿若漫天利箭冲向了赵青河。
本能反应下,赵青河身子往下一伏,单手挥动利爪抵御着喷射来的尸牙,奈何距离过近,尸牙的数量过多,瞬息之间,数根尖锐的尸牙插进了他的身体。
如果只是受伤,靠着黑冥神打丸的药力,赵青河还能勉强支撑,但是,尸牙带着浓烈的尸毒,毒性侵入体内,不仅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同时还压制住了药性。
这一刻,赵青河就感到体内五脏俱焚,可怕的尸毒如同滚烫的烈焰,焚烧着他的身体。
“啊”
强烈的痛苦驱散了躁动的亢奋,赵青河惨叫一声,噬骨般的痛苦再一次把他拉回了现实。
力量在快速的泄去,跟退去的潮水一样,来得猛烈去得迅速。
伴随着虚弱、疼痛,赵青河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智,只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如此惨烈。
身上的伤势不说,黑冥神打丸药效过后的伤害以及尸毒的侵蚀
赵青河苦笑一声,终究还是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只是
想让他放弃?
不可能!
拼着还未完全消失的力量,赵青河把手里的尸爪抛向老怪,可惜力道有些偏差,没有刺中对方的眼瞳,而是扎进了额间。
趁着老怪分心之际,赵青河掏出为数不多的冥符,再次咬破还未愈合的舌尖,一口精血喷吐出去,霎时间
青焰腾飞,火光灼灼,燃烧着的巨大冥寒尸焰将巫祖血僵席卷入内。
尸嚎声、怒吼声,伴随着焦臭刺鼻的气味,充斥在了破烂萧败的巫葬台顶。
赵青河拖着残破的身躯,步履蹒跚的朝萧镇山这边缓缓而来。
“萧镇山,老夫的使命已完,接下来就看你们师徒俩的了,记住,如果不灭了老怪,老夫就是死了,也会在阴曹地府诅咒你们!”
嘶哑的声音托付着赵青河一生的渴望,最后的时刻,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萧镇山二人的身上。
萧镇山倏地站起,脸上没有丝毫的嘲讽和愚弄,反而铁脸肃穆,像敬重一位战友般看着对方。
“老蚂蚱,不要急着送命,你给我留着口活气瞪大眼珠看清楚,看祖公如何灭杀老怪!”
赵青河微微一笑,尽管笑得那么狰狞,那么痛苦,但目光中多了一丝安慰和希望。
“老夫等你”
话落,赵青河再也支撑不住,颤巍巍的身体缓缓盘坐下来,涣散的目光似有游离,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吼
震耳的尸吼声从猛烈燃烧着的尸焰中响起,突兀,一股巨大的黑色飓风席地而起,可怕的旋风将滚滚的冥寒尸焰卷入高空,转而化为浓烟散去。
“虎子,小心点,老怪要来了!”萧镇山目色凝重,声音低沉缓重。
段虎点点头,手掐阵诀,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嗖
巫祖血僵魁梧的尸躯破开浓厚的烟雾,一个爆闪便出现在了视野中。
“该死,老怪的速度又加快了!”萧镇山双眉皱起。
“糟了,他的目标是赵青河!”身旁,段虎喊道。
“哼,想得美!吃祖公一记昊天蛋!”
大手一抖,三颗昊天蛋飞射而出,呈品字形直击老怪的尸躯。
就在萧镇山出手之际,段虎也没闲着,同样弹出三颗星火雷,追着前方的昊天蛋飞了过去。
率先而至的昊天蛋不等打中老怪,尸爪横扫而来,一把将三颗昊天蛋抓在手中。
老怪把尸脸微微一偏,凶戾的目光瞅向了不远处的萧镇山,似乎对于明显的挑衅感到了暴怒,又似乎还在忌惮着昊天蛋的威力,警惕不已。
这时,段虎射来的三颗星火雷已然近身,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喝道。
“昊天诛邪,敕!”
“星火疾雷,爆!”
滋轰
两种截然不同的响声骤起,被老怪捏在手里的昊天蛋释放出赤色的光芒,如滚烫的火炭烧得尸爪焦黑冒烟。
身外,三颗星火雷轰然炸裂,强劲狂涌的气浪冲击之下,老怪收势不住,被炸得凌空而起,破烂的尸翼不及挥动几下保持平衡,便一个踉跄滚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师徒出手,老怪啃泥,虎子,干的不错!”
萧镇山开怀笑道,只是笑声还未传远,趴地的巫祖血僵猛的窜地而起,整个儿直挺挺的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随着一声轰响,魁梧的尸躯站立在地,脚下地面龟裂,露出了一道道可怕的裂痕。
萧镇山嘴角一抽,“擦,真他姥姥的够劲,就老怪这副不死金刚之躯,比喝老纸婆的陈年烈酒还过瘾,还刺激。”
段虎听了个哭笑不得,这是比喻吗?哪跟哪,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虎爷宁愿面对煞气冲霄的老怪,也不愿对着芷掌门的那张老脸,太恐怖了,就那暴脾气,比老怪猛多了。
原地站着的巫祖血僵,终于把狰狞的尸脸对向了萧镇山师徒二人,焦黑的尸躯冒着丝丝青烟,瘆人的目光如寒冬的冷风,让人心里忌惮。
场中出现了短暂的对峙。
萧镇山是个暴脾气,讲究的是你来我往、挥汗抛血的肉搏硬干,对眼互瞅?
又不是野汉子瞅春大妹,瞅你大爷!
当即萧镇山暴喝道:“丫丫个呸的,祖公乃堂堂正正的老爷们,不是小媳妇野婆娘,老怪,要战便战,瞅你家祖公是几个意思?”
喝怒声传来,巫祖血僵有了反应,至于听懂没听懂不知道,但老怪那张可怕的尸脸尤显暴戾,烂肉黑筋如同煮沸的泥浆般抖动个不停。
“抖个球的抖,就你这人见人嫌鬼见鬼厌的货色,真把自个儿当貌美如花的娘们了?问题是你有胸有臀有脸蛋吗?就一身尸皮烂肉,呸!”
萧镇山粗口连连,不怪老头这么低俗恶趣,问题是老怪不入阵的话,咋打?
既然无法动手,先过过嘴瘾,起码比人眼瞪尸眼要强,杵地吹阴风要好。
一旁的段虎脸色有些挂不住,心想这才多长时间没见着师父,对方这恶趣咋变得这么低俗了起来?
无端端说什么胸?
莫非臭老头临老如花丛,动心了?
可就他这把年纪,谁家姑娘看得上?当人家祖爷爷都够辈,我去!
对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指不定哪家供着成精的老太婆,和臭老头这么一凑,诶!真般配。
正想着,萧镇山不满的话声传来,“虎子,发什么青春呆呢?没见为师骂的口干舌燥,你倒好,平日里嘴炮乱喷,现在哑巴了?给我骂,扯开嗓的骂,不把老怪骂过来,为师咒你成秃子!”
段虎二目一瞪,啥?
青春呆!
俺的秃师父,你哪只老眼看见徒儿还在青春着?
咒俺成秃子?
呸,就俺这一头茂密的黑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像你,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苍蝇都落不下脚,跳蚤站了都打滑。
黑又亮,亮又黑,太阳照了能反光。
老黑秃!
心里不爽,但萧镇山下了命令,段虎不从也要从,可是
该咋骂呢?
对方是怪不是人,即便开了灵智,也不一定能听懂人言,管用吗?
段虎皱眉苦思,以往斗个嘴骂个人什么的,他张口就来,咯噔都不打一下,现在不同,对象是老怪,不花点心思琢磨一下,还真不好的开口。
“人死灯灭魂归尘,化土入冥福后世,赖着老脸不嗝屁,千年骂名臭粪坑!”
吭了半天,段虎终于即兴发挥,来了首打油诗。
萧镇山一听,黑脸蛋抖成一团,“黑崽子,为师让你骂老怪,你念哪门子的打油诗?去你大爷的,卖弄文采也不是这么个卖弄法,是嫌为师粗劣还是衬托你老段家的后人文采非凡?”
“呃,师父,说实话还是假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段虎调侃道。
“你说呢?”萧镇山牛眼怪翻,意思不言而喻,敢说真话,灭了你这个黑崽。
“师父再上,徒儿在下,徒儿对师父的敬重乃高山仰止,像师父这种高人,闲云野鹤,别具一格,不屑世俗庸雅,徒儿肚子里的这点浊墨,怎比得上师父的高风亮节?”
“徒儿文采有限,未能领略师父的精髓,日后还需再三求教,日益精进。”
一席话,萧镇山笑眯了眼,“真话?”
“千真万确!”段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其实后面还差俩字,“才怪!”
“不错,那假话是什么?”
“这个”
“嗯?”萧镇山灼灼的目光斜着瞥了过来。
“假话是”
“就你这老糙,人糙肉糙话更糙,手黑脸黑心更黑,张嘴祖公爷,闭嘴呀呀呸,怪不得人凶脑袋秃,这叫没修养惹的祸,嘴不积德,毛发去根,和俺老段家相比,天上地下,鸿鹄燕雀,皓月米粒,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既然萧镇山想听,段虎也没啥好顾虑的,说就说,谁怕谁?
何况这是假话,你能咋滴?
“哇呀呀!小黑熊,皮痒找抽是不?”萧镇山气得子哇乱叫着。
“咳,师父,假话而已,能当真吗?”段虎老神在在的问道。
“呃,这个”萧镇山抚须哑然,一时间还真不好的措词。
这不自讨没趣嘛,尽管老头心里明白,但不好得挑明了讲,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行啦,师父知道你的一片真心,记住,以后跟师父学的时候,要多用点心。”
萧镇山故意把“真心”二字说得重了一些,听得段虎心里好笑。
以往尽是在萧镇山手里吃瘪,老尿都尝过,今儿个总算扬眉吐气,得意了一把,难得,实在是难得哇!
趁着高兴,段虎还想在调侃两句,忽然,场外巫祖血僵迈动步伐,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入耳。
“哈哈,终于来了,虎子,准备!”萧镇山兴奋的喊道。
段虎收敛脸上的玩味之色,二指掐动阵诀,严阵以待,好来个请君入瓮,阵杀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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