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擒贼先擒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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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聂远和石玉成端委而坐，在狭小的木屋之中酝酿着一个很大的计划；有多大?大到足以改变华夏历史的走向，最少可以赢得这样的机会……

因为整夜不曾入睡，英明满眼血丝地闯了进来；在聂远的示意之下，他一屁股坐在了恩师对面的椅子之上。奇怪的是，他一时气血贯脑，神力突出；以至于他宛如梦游一般抓起身边一枚碗口粗细的榆木拐杖，左手助攻，双臂聚力之下，竟然将坚木一折两段，碎屑飞腾……

聂远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石玉成却像是被瞬间抽去了全身的骨头，软绵绵地顺着座椅滑到地上，目瞪口呆。

“玉成，现在你醒悟了吗?“聂远笑道，“人心不测，终究难逃天命帝辛的良苦用心，你可以明白了吧?!“

“弟,弟子明白了……“石玉成宛如大梦初醒，颤声回答。

但是，英明却完全懵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无缘无故地毁掉了恩师的拐杖。但是，说白了，这些都是小事；因为接下来，毁灭的力量正在途中全速行进，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于是，聂远赶紧端起绿尊，举到面前；这一下非同小可，英明立马站立起来，回敬了一个同样的姿势。看到聂远姿势不变，他立马明白了先干为敬的规矩；于是他一饮而尽，彻底入套。

“恩师!我——“话音未落，英明读秒入睡；就像被子弹击中的雄鹿一般，立马昏死了过去。

“玉成——”聂远有些担心的看向玉成，“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环节，你——能够胜任吗?“

“可、可以!“经此一役，石玉成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他和师父为什么要死，不是为英明而死，而是为挣扎在统治阶级铁蹄之下苦苦挣扎的社会底层而死；说白了，就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而战、而死……

“影子军团就要杀过来了，玉成!”聂远微微一笑，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你马上把巨子背到山顶的密洞之中，巨子的所有书籍都在那里；然后你就关闭洞门，负责保护巨子的安全；若有差池，为师纵然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恩师!“石玉成咆哮道。

但是，聂远微微一笑，伸出独臂阻止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你我深交多年，情同父子；为父最后一个要求，希望你不要违抗!“

“谨遵师命!“石玉成涕泪横流，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扛起一堆烂泥的英明，便要离开。

“且慢!“聂远突然说道。

“恩师，你改变决定了?!“石玉成又惊又喜，终于喜出望外。

“别忘了拿上湛卢神器!“

“恩师，那你——“面对如此大义凛然，石玉成彻底崩溃了。

“去吧，去吧……“聂远轻轻挥了挥手，石玉成的心却变得无比沉重。

“谨遵师命!“于是，石玉成背起英明，岱山湖湛卢神器；施展轻功，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这，就是人类的命门，也是人性的伟大之处；如果死亡已经不可避免，还是希望把仅存的生机留给最牵挂之人……

只是接下来，我们口口声声的小人物石玉成将会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壮举，足以准确击中我们心底最为脆弱的所在，一碎俱碎，再无任何修复的可能……

日上三竿，聂远躺在巨石之上，极其无聊；难道山下的眼线报告有误，影子军团还没有准备发力?

接下来，又是一个目瞪口呆的时刻!

残阳如血，聂远终于躺不住了；他一跃而起，开始焦急地手搭凉棚，眺望山下。

“师、师父!“一个蓬头灰面的乞丐冲突而来，一直来到了聂远面前，跪倒在地。

“平儿!你、你怎么还没走?!“聂远赶紧快步上前，扶起这个卑贱至极的人,“为师不是让你——“

话到此处，聂远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离；于是，他慢慢低下头去，看到了深深插入自己腹中的利刃!

“师父!弟子不孝，真心送您老人家最后一程!“赵平目射凶光，声嘶力竭。

如此惊天变故，隐藏在草丛之中已经数个时辰的石玉成肝胆俱碎；但是，就在他准备暴跳而起的时候，突然看到恩师举起残存的左臂，发出来不可轻举妄动的信号。

于是，他咬碎钢牙，再次潜伏下来……

“平儿，你能告诉为师到底是为了什么吗？你少年乞讨，生死一线；我聂远救你于必死之中，抚育你十八年，为什么——”

赵平松开手，后退三步，然后跪倒在地:“我是影子军团的人!“

这一句，让聂远和石玉成都大惊失色，而且也完全明白了。

“一步绝杀，竟然掩藏了十余年；影子军团，果然心狠手辣!“

什么也不用说了，数十位影子武士已经黑衣罩体，以鱼鳞之阵出现在了偌大的空地之上。

出人意料的是，在为首一人的率领之下，他们竟然集体摘掉了黑色的斗笠，纷纷显露了自己的真容……

“是你!!!????“”聂远目瞪口呆，颤声惊呼道。

“是我!一切厉鬼之中，旧相识的阴魂才是最可怕的……“白发似雪，银髯尺余；面颊之上疤痕密布，令人望而生畏。

“阿拉善，果然是你!”聂远手捻须髯，面露微笑,“当初紫禁城生死一战，就是你把我的鼻子一刀切去了吧？“

“你说是就是，我没什么可承认的，也没什么可否认的……“老者最为无所谓地耸耸肩，最大程度得表达了对于老朋友的羞辱。

看到这里，聂远终于忍不住纵声大笑,朗声说道:“虽然你带着面罩，老朋友；但是你疏忽了最为关键的一点，足以让我立刻认出了你——“

“那就是——“阿拉善颤声问道。

“眼神!“

“什么?!“阿拉善咆哮道。

“百战之余，满人凶残；浑身上下沾满汉人鲜血的凶残嘴脸，除了胜保和你，还能有谁?“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阿拉善再次咆哮道，“你明明——“

“是的，当时我确实有机会!“聂远微微一笑，“但是我们华夏神州文明数千年，辉映苍穹；生与死之间的意义绝对不止于的消亡；这一点，是你们这些蛮族永远都无法领悟的；除了杀人，你们什么都不懂；所以说，你们满清就是人类文明唯一的毒瘤，丧心病狂，猪狗不如!“

听到这里，阿拉善却突然回过味来，立马展开了反击:“那你为什么为了咸丰爷，甘愿去死呢?!“

此话极其恶毒，也直接击中了命脉。

但是，聂远微微一笑，便化解了所有的阴招:“既然你说到了咸丰爷，那我就必须和你好好解释一下；不管你懂不懂，我只是说出事实!“

”咸丰爷是我们满人的骄傲，你的事实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当然你也不理解!“聂远忍耐不住，终于纵声狂笑，”咸丰爷的身体虽是满人，但是他的灵魂却归属于汉族；于是，他励精图治，开始重用汉人，压制你们这帮禽兽不如、只图享乐的满狗!这个决策极其英明，却因为操之过急而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胜保除了披着一张人皮，其余的和人没有一点关系，更不用说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了……“

没有任何预兆，阿拉善突然纵身而起，手中的利剑无情地刺向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