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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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会议本来是由皇廷高级军官召开的高级军事会议，是皇廷军队最高级的军事会议，本来有资格参加白亭会议的军官高达数十人，再加上这几年来皇廷军队高速迅猛发展，有资格参加白亭会议的将军高达了百人，可是伊修却颁布了专门的规定将允许参加白亭会议的人一下缩减到十余人，这本来绝对是好事，白亭会议与会人员的缩减，就等于是变相的进一步集中了军队权利，这对推行中央集权制的光暗大公来说是有着非凡意义的，而且有资格参会不是伊修的心腹就是圣女信任的老部下。

本来是进一步统治军队的安排，当然也是伊修讨厌嘈杂的会议现场，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高级将领全部是圣族，只有一到两名人类，这一是因为皇廷军队的老班底都是圣族军队，二是因为伊修身负的血统对圣族其实更有影响力。

但是有影响力并不是完全的控制，大多数的事情圣族都会服从圣子的安排，但是出兵帮助人类绝对不属于大多数事。

“地底世界和我们地上世界是截然不同甚至很多东西都属对立的两个世界，虫神这次从未知坑洞出兵，绝不仅仅是对人类世界开战，千百年来地底种族都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来到地面，这次他们突然可以承受阳光，那就是如同时脱笼的野兽，他们要的绝不可能只是人类诸国，我在很多年前就到过地底世界，那是个高度统一的神权国家，而且他们信仰的所谓虫神是真是存在的，部分法师认为它是一种远古生物，这种生物和整个地底种族相结合那是非常恐怖的力量，虫神握有这种力量，那它想要的就绝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类世界。所有无法抵抗这恐怖力量的人或者国家都将是它想要吞噬的。人类世界是，我们皇廷也是。

现在出兵并不是什么帮助人类，是帮助我们自己，对抗异族侵略。”

“大公，地底种族并不是异族，地底种族的起源就是皇廷建立之前一支圣族的远征军，当初这支军队的职责是镇守深渊最后和我们的连接口。后来这支军队与地面失去联系成为地底种族的起源，大公。地底种族并不是异族，相反，您想要帮助的人类才是异族。”

“我没有想帮助任何人，我是要抵抗地底的入侵。”

“大公如果要抵抗地底入侵，大可以等到人类被剿灭之后，再与地底军队开战，或者皇廷可以与地底世界联合。一起覆灭人类帝国，为先皇复仇。”

“地底联军对付人类之后迟早要在来对付黄庭，与它们合作不是等于把自己送到敌人手里吗？”

“大公，地底联军对外宣称是帮助人类皇帝清除叛逆，并不是任何侵略，等于这是人类帝国的内政，皇廷与人类帝国没有任何来往贸然干涉他国内政并合理吧。”

“提坦斯已经被完全的蛊惑了，这次他借地底联军掀起对东南两国的战争，这哪还是一个皇帝应该有的行为。”

“大公，人类皇帝昏庸这对皇廷是好事。您这几年建立了近乎百万的大军，周边诸族纷纷向皇庭臣服，国内更是国强民富，这次地底联军进攻人类正是我们大好的机会，我支持军队越过血色城墙，先剿灭东南两个，然后在人类的土地上和地底联军展开决战，击溃敌人控制整个人类帝国。”

“地底联军加上提坦斯的部队数量远超我们。不和人类联合，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大公，如果兵力不够。我们大可以发起征集令让蜥蜴人，豺狼人。半羊人，荒原兽人，矮人，全部派兵支援我们，只要这些部队能聚集，我们至少可以增加……实力增加也应该是对付地底联军！！现在是地底种族入侵人类，将来还会入侵我们，我们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应该放在对付地底种族之上，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如果我们不能联合人类……大公，联合人类绝不可行，您难道忘了先皇和圣族的血仇吗？当年与人类的战争，多少圣族战士丧命敌手，不仅是士兵，多少圣族的平民死在人类手中，当年的那场战争，人类没下一城必定血洗，即便是后来圣祖大撤退到新世界之后，剩下的那些同胞也是被继续屠杀。这些血仇每名圣族都铭记于心。”

“当初的战事已过了数百年了，而且现在是我们和人类面对了同一个敌人，我们当然那应该联合起来，这才是为了圣族的未来。”

“没有历史就不会有未来！当初圣族教导人类帮助人类，可最后换来的是背叛和屠杀，现在如果再去帮助人类那又会换来什么，又一次的背叛吗？大公，我等都是您的下属，我们支持您的决定，可是帮助人类就和侮辱圣族没有区别，您是皇廷的大公，圣祖的圣子。

我请您为圣族考虑。”

圣族将军这句话一出，伊修的胸中的顿时就被怒火填满了，他张口就要喝骂，可双眼却是看见在场的所有将军都跟着说话之人一起跪在了地上，到嘴边的怒斥生生的被留在了口中。

这白亭之中的十余人可不是一般得人物，虽然这样说不准确但这十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象征着皇廷的百万大军，按理说这些人都是伊修当初精挑细选出来的，要么对自己要么对圣女都是忠心耿耿，可偏偏现在这些人齐齐跪在那里，为了反对他的命令。

伊修觉得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出，在他一手建立的制度下，军队是一切的根本，军队支持谁，谁就是至高无上的，军队支持什么什么就是对的，伊修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即便是得不到军队的全面支持，至少也能获得大部分或者是想的那个一部分的支持，只要有了军队哪怕是不多的支持，其他的事情总是可以去努力，但现在明显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而这个没有希望那可不是玩笑。先不说人类没有支援会被剿灭，单单就是自己的妹妹人在南境这一点，就够让伊修心如火焚的。

南境可是做早遭到地底联军攻击的国家。

伊修这个人是不是个好人很难说，甚至是不是聪明人都不好判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伊塔修斯绝不是个可以看着自己妹妹死的人。

数日后，白夜宫。

伊修最近的日子过的虽然说非常的糜烂吧。但也很少像现在这样连续喝上真正一夜的酒，他席地坐在长廊之上看着栏杆外面一望无际的宫殿。旭日之下那些建筑仿佛都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不管出了什么事，我的魂灵，你都不该这样折磨自己，你不能再这么喝酒了。”

伊修嘴角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军队的情况怎么样？我的命令传达下去了吗？”

“你的命令没有离开宫殿。传令的人被杀了”

这样的消息没有让伊修有任何异样的反应：“这是什么意思，下步是不是要剥夺我的军队指挥权然后囚禁我。”

“在皇廷没有人敢这么做。敢这么做的人也不会被皇廷放过。”

“我的传令兵都被杀了，你说这种话有意义吗？”

“杀你传令兵的人叫特斯雷尔，我在银月之森时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他的家族世代都是皇宫的近卫，大撤退时他的祖父祖母都留在了皇都，死在人类手中，他的妹妹小时候因为贪玩到了边境，被人类抓走，特斯雷尔为此离开黄庭去找自己的妹妹，他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却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他为什么这么做没人知道，他从人类世界回来后变成了一个沉默的人。

他跟随我从银月之森一直到迎回你。重夺皇廷，征讨矮人，平定贵族，每场战争他都有参加，都有功绩，在皇廷稳定后我让他做了白夜宫的侍卫总长，你命令皇廷军队集结开拔去帮助人类，传令的人还没离开皇宫就被特斯雷尔杀了。然后他熟手就擒，昨夜他在监狱自杀了。

你知道圣族的历史中自杀是多么少见的事情吗？很多圣族一生都不曾听到见到自杀这种事。可是就因为你集结军队帮助人类，算上特斯雷尔已经有三个人皇廷贵族自尽了。

这是你的皇廷。你可以处死皇廷中人，但不能逼他们去帮助人类。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自己的人类父亲，人类亲人感情非常深，我甚至还知道，你今生唯一爱的人，也是个人类。

你可以爱他们，但你无法逼迫别人也爱他们。

对你来说当初的战争是非常遥远的事，但对圣族来说不过才是两代之前的事，你会去帮助杀死你祖父，祖母的仇人吗？

帮助把你驱逐出自己家园得人？

帮助一直排斥迫害你的种族？”

“现在不是计较仇恨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跟人类联合，那地底种族就会。。。。”

“就会剿灭人类然后在来对付我们？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就算是这样，等他们清除人类之后，我们可以再和他们作战，他们要剿灭人类必然会消耗自己的力量，地底种族灭了他们自己的力量也会受损，那时候你可以带领军队消灭他们，那时你不仅重夺故土，你还将是这大陆上唯一皇帝。

你如果担心自己的家人，可以把他们接来皇廷。”

“可笑，你以为我的家人是些什么人，他们会放弃自己的国家，放弃自己的人民。他们会死，会奋战而死，他们不会退缩。而我，我不会放弃，我必须要救我的家人，救我家人的国家，如果圣族军队不愿意服从我的命令，我就带兽人去，兽人不去，我就带新军去，我不会不管的。”

圣女缓缓的走到伊修的身边坐下，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谁都带不去了，我已经下令召集所有的新军，把他们调往彼岸大陆完成对矮人各势力的最后讨伐，战歌兽人对人类的痛恨比圣族还强，他们绝不会帮人类的，其余的部队大多都是圣族组成的，如果你能带圣族去帮人类，你能带走几个你就带去几个。我和任何人都不会阻拦你。”

伊修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圣女会背叛自己。

“你先别生气，我并不是背叛你，而是为了皇廷，我知道你一定会去帮人类，圣族部队你带不走，兽人你也带不走。以矮人铁甲舰为主的海军你更带不走，你能带走的只有绝对忠于你的几十万新军。新军都是人类，最高的指挥层都是你当年带来的嫡系心腹，他们是皇廷唯一会帮你帮助人类的军队。可你不能带他们去，你回归之后极大提高了皇廷内除圣族外种族的地位，人类兽人甚至变形者都是受益人，这已经让很多圣族不满了，如果你带都是人类的新军去帮助人类。圣族的将军们一定会爆发，到时就是皇廷的内战，我绝不会允许你辛苦建立的帝国如此崩坏，所以我调离了所有的新军。

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会愤怒，可我没有办法，圣族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太美丽。这是大撤退后从来没有过的盛世，你知道你带领圣族重夺了昔日的荣光，你就是暗之子，传说中的救世主。

你永远都不知道在你身边我每一刻都感到光荣。

我愿意帮你做任何事。但我不能伤害圣族，不能伤害皇廷。不能伤害这个国家里千千万万的人。”

伊修本来涌起的愤怒随着圣女的这段话逐渐消散了，她说的没错，自己的一意孤行是会毁灭这个国家，人类，自己的父亲，妹妹，哥哥。对自己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可是对别人来说，虽然这样说很难听。但是他们又算什么呢。

对皇廷来说人类是欲除之后快的仇人，北方王国更是仇人中穷凶极恶的一群人。而这群人的领袖那更是越早死越好的存在。

当然，伊修不觉圣女做的对，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着不对升起愤怒。

沉默好久，最终伊修突然笑了：“其实我并没有资格对你生气，这偌大皇廷我谁都可以气，谁都可以责怪唯独你不行。

唯独不能怪你啊……精灵皇廷的剧变是并不被外人得知的，首先是新军的调度然后是大批人类官员被调往不重要的岗位，大量圣族的官员和将军凝聚在圣女身边，很快就形成了新的权利机构，其实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以前的皇廷是公平的即便是在高层之中也是各族均有，有人类也有兽人，可新的皇廷核心的权利全都掌握在了圣族人手中。

而伊修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动作，可惜帮助人类实在是皇廷大忌，很多将领宁愿自尽也不愿意出兵，而且不止是皇廷的军队，脱莉安的变形人，蜥蜴人，半羊人，矮人等等伊修都有联系，可包括脱莉安在内任何人都不没办法发兵，就算是有个别的领袖是愿意听从伊修的号召，他的部下也会坚决的反对他，真是非常正常的，这些人都是当年被人类一路驱逐到这里的，人类当初这么做当然没错，因为人类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资源以便发展。可现在各族坚决不救人类也没有错啊，因为谁会去帮助昔日的仇人呢。

而就在精灵皇廷连番巨变，伊修四处为人类求援不成时，地底联军却是形式一片大好，皇帝在得到城虫神分身的支援之后，连续攻克了东境数座城市，生生把神圣教廷的军队逼退到了中部一带，而且主力精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而南境的情况同样也非常严峻，不死之环带领的亡灵大军展现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正规化培养出来的大量亡灵巫师，还有诸多因为公开研究而出现的新兴亡灵法术甚至是新兵种，还有就是最为请进的，大量的数之不尽的高级亡灵组成的精锐战队，都在和地底联军的战斗中展现出了夺目的光彩，但是不管南境实力有多强，亡灵部队有多么善战，南境和入侵的地底联军实力还是悬殊的，现在双反虽然是在落日荒原上僵持了下来，但是谁都很清楚如果南境长时间得不到支援的话，必然灭亡。

而人类世界中现在还唯一有力进行支援的那就只剩下北境了，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北境虽然是进入了战备状态却是没有任何出兵的动向。

整个人类世界是风雨飘摇，一旦东南两境被敌人消灭，那独独剩下一个北境，即便是北境再能征善战。战神家族再神勇无双那也注定是独木难支，而北境再一倒整个人类世界就全全落在了虫神的手中。

很快人类就会从大陆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虫人。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独立种族的物种。

深夜，白夜宫。

伊修仔细的处理着自己手部的护甲，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深夜伊修却是整齐的穿戴着全套血眼奇美拉，黑色带有蛟龙花纹的盔甲格外的衬托出伊修的气质，他手上拿着头盔，边细心擦拭边低声说道：“你真的想好了。索尔我就不说了，易璐德你可已经是新军的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你如果跟我走了，这几万人的首领可就当不成了。”

“大公，当初易璐德跟您来到皇廷的时候，是个不被认可的魔剑士，能有后来的官职，都是大公的提携，大公要走。我一定跟随，几万人的精锐军团比不上大公对我的恩情。”

“跟我会北境是要去打仗的，没有皇廷的支援这场仗几乎不可能赢的，简单地说回去就去死，为什么不做军团长而跟我去死啊。”

“大公，虽然我给您来了皇廷，但我一直都是战神的信徒，为了避免麻烦这么多年来我从没表露过自己的信仰，可我遵从上神的教诲，一生不曾畏惧死亡。我的生命就是为了找寻一场值得为之而死的战争。”

太久没听到这样的话语了。伊修觉得好像是整个人遭到了电击了一般，血液中充斥莫名的兴奋，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将黑银相间的斗篷披上同时久违的声音响起：“跟随我用生命向上神献祭，战祭上神！”

伊修面前几十位当初的给随他来皇廷的北境魔剑士，如今新军中的诸位军团长，万人长们齐齐单膝跪地，齐声回道：“战祭上神！”

伊修的离去没有通知任何人。除了这些当初他从北境带来的几个魔剑士之外，他谁也没带，就是圣女他都没有说上一声就直接戎装前往了皇宫中的魔法传送阵。可在进入传送阵之前，一人却只身拦住了伊修。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皇廷的情报总长。奇美拉的首领莱格斯塔：“大公，这是要离开皇廷？”

“是，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您为人类寻找援兵不成，我就在想您会怎么办，我开始绝想不到您会离开皇廷，但后来我想起了您的信仰，所以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回去为了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奋战，即便是代价是失去生命。所以我秘密的监视了您的寝宫，在您的侍卫长集合自己的同乡时，我就知道您要走了。”

“你居然敢监视我？！你是不是还带了禁卫军在等我？”

“大公误会我了，我虽然不能明白您对人类的感情，但我尊重您，这些年是你让圣族重回了昔日的荣光，你让圣族强大，如果您不是要帮助人类的话，圣族一定会服从您的任何决。很多将军宁愿您下达命令让他们自尽也不愿接到帮助人类的命令。大公我这次是想求您，求您留下来，不是只有人类需要您，皇廷也需要您，您不仅是战神血裔，您也是明暗之主的血裔，您不能为了人类放弃自己的生命，圣族也需要您啊。”

“如果现在是圣族遭难我一定会去劝父亲来救援圣族，如果父亲不来我就自己陪圣族赴死，可现在不是。

我不在乎自己是人类还是圣族，我是人类是圣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信仰，你说的很对，我遵从上神的教诲，为了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必须坚持的东西不屈的战斗，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也是我绝不会放弃的，我既然带不回大军，那我总要回去，回去向上神完成我的祭礼。”

“大公，你走了皇廷怎么办，皇廷的子民……皇廷还有圣女，还有你们。人总有自己必须做的事，这些事可能不合乎情理，可能让人难以接受，但信仰就是这样，总是能人做到平常做不到或者绝不会做的事，我是一个忠于信仰得人。”

“大公，您这样的回答是我可以猜测的，我知道自己无法阻拦你，我没有通知任何人，今天来的只有我自己，您是圣族的恩人，即便您要离开圣族也不该无人相送。”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谢谢了，再见，莱格斯塔，我的朋友。”说着伊修已经缓缓的走上了魔法传送阵，在传送阵上的光华闪起的时候，莱格斯塔行出圣族最崇高的礼节：“恭送大公！恭送圣子！”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