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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众人轰然笑道:“好一个他妈的阿弥陀佛。”叶枫勉强笑了笑,道:“原来是行空大师,久仰久仰。”行空翻了翻眼珠,阴阳怪气道:“你仰慕我什么?我既不遵守清规戒律,又是吃喝嫖赌样样在行,‘三不和尚’本来是臭名远扬,天下皆知,你看我的脸都红了。”脸上却是堆满了得意的笑容东方一鹤道:“平生不鸟菩萨佛祖,不放过女人,不做一桩善事。‘三不和尚’果然名副其实的紧。”
行空嘿嘿一笑,道:“做人若是被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所束缚,岂非如同落在深井里爬不出来的乌龟,陷在泥潭里抽不出身的巨兽,倒了一辈子的楣了?”拿出怀中的熟狗腿,用力咬了几口,咀嚼有力,香气扑鼻。众人忍不住咽下口水,喉咙格格有声。叶枫亦看呆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按理说没有底线,没有畏惧的人,应该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为什么现在混不下去的人是他呢?行空忽然将狗腿往叶枫身前递去,大声喝道:“和尚请你吃肉!”
叶枫愕然道:“我为什么要吃肉?”行空大笑道:“你想活得潇洒快活,就应该像我一样百无禁忌!”叶枫道:“我敢和你打赌,你一定不敢抬头凝视天上明亮的太阳。”行空狂笑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比和尚罪孽深重得多的人都敢在阳光底下大摇大摆,和尚做的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大笑声中,他腰间那对流星锤似霹雳闪电,直奔叶枫。他的流星锤似黑白无常的勾魂符,是专门夺人性命魂魄的。叶枫长剑横在胸前,心中忽然涌起一些信心。
一个不知节制,酒色过度的人,纵使他的武功很高,但他的腰一定挺不起来,双脚无法站稳,手臂也不及他人沉稳有力,所以他使出的招数一定会有致命的破绽。叶枫眼睛瞪得滚圆,紧握手中的长剑,准备随时刺出致命的一剑。可是他什么也没发现的时候,那对流星锤已经奔到他身前。只听得行空冷笑道:“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不是一般的强,哪怕他晚上掏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第二天太阳一出来,他照样变得生龙活虎,厉害极了。”
叶枫眼见来势迅急,长剑奋力挥出,流星锤登时被荡得老高,在空中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叶枫趁流星锤还没有旋回之际,猛地向前跨上一步,一剑刺向行空的喉咙。行空哈哈一笑,手中的狗腿翻转过来,似一面扇子般遮住自己的面门,胸口。叶枫收势不住,嗤的一声,长剑刺入肥厚多肉的狗腿中,混合着蒜香味的汁水突地射出,一部分射在叶枫脸上,眼里,一部分从剑身流在叶枫手腕,打湿了?子。叶枫大吃一惊,急忙抽出长剑,向后急退。
行空道:“吃了肉再走!”狗腿击向叶枫的脸颊。叶枫正要闪避,听得身后呼呼作响,原来那对流星锤荡了回来,往他后心撞至。叶枫暗叫晦气,捏着油汁淋漓的长剑,反手挑开流星锤,接着提起身子,朝左直冲出去。只是左脚肿涨,行动不甚利索,终于躲不过迎面而来的狗腿,啪的一声,捂在他的脸上。溢出的油脂酱汁自是沾得他满脸都是。叶枫目不视物,不由得闷哼一声,直直跌了出去。
他只觉得脸上流动的汁水如琼浆玉露一样,实在难以抵御这种诱惑,顾不得一张脸是否肿得像猪头一般,舌头伸得老长,将流到嘴边的汁水收入喉咙,心里满是惊叹:“真香,真香。”行空见他丑态毕露,冷笑道:“你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贱。”手掌一划,切下一大块狗肉,远远抛了过去。叶枫笑道:“吃饱了好上路。”伸长脖子,叼住狗肉,大口吃了起来。此时才感到百骸皆散,说不出的疲惫。
公孙娇偷偷瞟着他,眼中充满了同情婉惜,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惜阴间又多了个小鬼。”行空又摸摸大光头,恨恨的道:“想不到我居然会做好事,会让他吃饱上路。”顾先生翻看着《论语》,摇头说道:“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我还想劝劝他。”严厉扎了个马步,手臂上肌肉一堆堆坟起,厉声说道:“这种人只有打到他服输求饶为止。”
杨潇霆缓缓抽出腰间那柄早已卷刃的钢刀,搁在两唇之间,一口气吹了过去,刀身微微颤抖,发出龙吟虎啸的响声。众人皆是心中一凛,不由得肃然起敬,齐声惊呼。原来这把刀据传是北宋名将杨业杨令公的佩刀,上阵用来割斩敌将首级,历经数百年的代代相传,也不知砍了多少英雄豪杰的人头,故而杀气甚重,令人毛骨悚然。杨潇霆喃喃道:“拿它来剁你的脑袋,也不算辱没了你。”
大地一片银白,天色湛蓝,各种形状的白云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众人齐齐抬头,不去看死狗般躺在地上的叶枫。他们觉得便是一片白云也比叶枫更值得留意,像叶枫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本是汤锅中的老鼠屎,混在米堆里的沙子,向来是他们清除、排斥的对象。有几人心有顾虑,忍不住向东方一鹤望去。
东方一鹤淡淡道:“诸位放心,我决不会出手帮他,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还是没甚鸟用的破铜烂铁。”叶枫一口口地吃着嘴里的狗肉,咀嚼得细细的肉未一点点被送入胃中,心底里忽然涌起异样的感觉。他知道一个人若是懂得珍惜、享受食物,是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他只是发愁该怎样越过这道坎,支持他大步向前的动力又在何处?
便在此时,天上一朵白云翻翻滚滚,聚聚合合,忽然形成了一幢甚是巨大的房子,接着几朵不大的云朵从四面八方移了过来,快速组合,顷刻之间,生成了一道护卫房子的长墙。众人“噫”的一声惊呼,叶枫却是心头突突跳动,登时双眼生光,似乎看到了希望。虽然他没什么理想,追求,但想要好好生存下去,务必手中有根使旁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冒犯的杀手锏。
他已经拥有高深莫测的功力,就是不知道怎么合理运用。杨潇霆抬起右脚,踩在他心口上,举起了刀。叶枫忽然大喊道:“请等一等。”杨潇霆愕然道:“为什么?”叶枫道:“我想看看天上的云。”杨潇霆笑了笑,道:“你还指望它会给你带来好运?”料想叶枫决不能绝处逢生,况且他只须脚下使力,便教叶枫内脏碎裂,于是放下了刀。叶枫转头看着行空,道:“请再给我一块肉。”行空嘿嘿一笑,又切下一块肉,掷了过去。叶枫慢慢吃着,天上的白云在变幻不定,就像不停变换位置,寻找最佳攻击点的高手。叶枫忍不住心念一动,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表现,见招拆招,中规中矩,绝无可圈可点之处。他又想起东方一鹤每次与别人对阵的场景,总是随意潇洒,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叶枫心头剧震,险些叫了出来:“原来他什么招数都没有!”
忽然之间,他明白了屹立在面前的那道坎是什么东西了,是那些从小就被灌输,根深蒂固的观念!比如对方从正面发起攻击,就必须使出类似“铁链锁江”的招数来化解,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决不可以脑洞大开,另辟捷径。他也明白了该怎样去越过这道坎,便是扔掉背在身上的坛坛罐罐,砸碎缠绕在身上的镣铐枷锁,从此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可是他敢吗?
虽然他不是个乖孩子,有些东西看得很淡,但他绝不是那个离经叛道,走所谓歪门邪道的人。不使用师长所传授的本领,和那些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无耻小人有什么区别?以后无论走到那里,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别人看他也是鄙视不屑。人要规规矩矩,守份守己,怎能异想天开,独行特立呢?那些想走不寻常路的人,哪个最后不是头破血流,声名狼藉?叶枫想到此处,心下焦急难过,脸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
杨潇霆大笑,道:“你看他热成这样,这狗肉真?!”行空道:“只可惜他不是我们一路的人,否则我一定带他去逍遥快活。”叶枫似乎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眼睛怔怔看着天空。那团像房屋一样的云朵渐渐散开,很快与其他的云朵融在一起。叶枫心想:“若是一味的抱残守缺,固步自封,不积极进取,求新求变,很快会被浩浩荡荡的潮流所吞没,我这个年纪,本该要像太阳一样朝气蓬勃,为什么我会有暮气沉沉的想法呢?”
汗水不断从体内流出,湿透了衣裳,融化了身下的积雪。他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块铁,被丢入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要把废铁炼成精钢,除了烈火焚身,千锤百炼,别无他路可走。摆放在厅堂房间里的花朵,初看上去明艳娇丽,再仔细看会发现它们似病人一样,始终没什么精神气。它们一直被精心呵护,娇生惯养,哪有长在山坡,野地里那些终年累月承受风吹雨打,霜雪摧残的花朵的傲骨?
体内的热气从各处汇在一起,如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注入丹田之中。丹田一时消化不了,多余的能量直往踩在叶枫心口,杨潇霆的那只脚撞去。杨潇霆感觉到了叶枫的变化,暗自吃惊,脚下使力,准备将叶枫踩得胸骨尽碎。岂知他似站在力量强劲的喷泉上面,整个人突然被高高托起,一直送到十余丈之外,才勉强站稳脚跟。东方一鹤哈哈大笑,道:“我成功了!”
众人面色大变,齐齐往叶枫望去。他脸上依然带着吊儿郎当,使人忍不住要捶他几拳的坏笑,但他的眼中却多了他从不曾有过的坚毅,果敢。叶枫伸了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着有些笑得不自然的公孙娇,嬉皮笑脸道:“公孙姐姐,我又来找打了。”公孙娇沉着脸,喝道:“口无遮拦的小鬼,你是自己找死啊!”双手翻飞,射出数百枚细小的暗器。
叶枫站着不动,深吸了几口气,竭力让自己每块肌肉放松,进入虚无的状态。他要忘掉自己所学的武功,做到剑在心中,心中有剑。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去看密集而来的暗器,有人不禁失声叫道:“小心,小心!”叶枫微笑道:“谢了!”剑尖挑起一团积雪,弹了出去。这一剑看似轻似鸿毛,随意至极,却有重若泰山,力拔千斤的气势。众人情不自禁大声叫好。
东方一鹤哼了一声,道:“大笨牛总算开窍了。”积雪冲到空中,化为不计其数的雪未,不停飞舞。射来的暗器纷纷落下,没有一枚能射到叶枫身前。叶枫歪着脑袋,吐了吐舌头,笑道:“公孙姐姐,多谢你的手下留情!”公孙娇一张脸气得雪白,破口大骂道:“谢你妈的大头鬼!”双手忽上忽下,前后左右,须臾之间,将身上十几个口袋所盛的暗器,统统射了出去。
这招叫做“玫瑰有刺”,意思是想赢取她的芳心,务必要有被她伤害的准备。这些年只有数以百计的人不明不白送了性命,却从没有人能成功撷采这朵玫瑰。她恼恨叶枫轻薄无礼,故而使出了关键时刻才用的招数。叶枫哈哈大笑,道:“我的头一点也不大啊!况且我本份老实,哪里会鬼啊?岂不是冤枉好人么?”足尖一点,冲入泼水难进的暗器之中。
众人眼珠瞪得滚圆,呼吸似乎停顿。东方一鹤伸出一根手指,剔除着塞在牙缝中的食物残渣,悠悠说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密不透风的暗器忽然让开一条仅容叶枫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公孙娇身前。公孙娇一时惊呆了,颤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忽然一只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接着一张看上去很坏,却又忍不心扇他一记耳光的脸蛋,凑到了她眼底,笑嘻嘻的道:“公孙姐姐,你为什么不嫁人呢?”
公孙娇虽然手段辛辣,但是洁身自爱,除了十八岁那年欺骗了她的男人之外,几十年来从未和其他男人有过亲密接触。蓦地里被叶枫搂在怀中,不由得心神倶醉,灵魂出窍,曾经的甜蜜往事,旖旎场景一发涌上,半晌动弹不得。众人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之事,皆尽呆了。
过了良久,公孙娇清醒过来,咬了咬牙,一掌往叶枫脸上击去。只是她依然筋骨酥软,使不出多少力气,看上去倒像是在和叶枫打情骂俏。叶枫轻轻把她送了出去,叹息道:“找到合适的人,就赶紧把自己嫁了吧,一个女人在外头打拼,真的很不容易。”公孙娇心里一酸,眼圈忽地红了,道:“我的事用得着你管么?”
叶枫笑了笑,转头看着顾先生,拱手说道:“在下还想听先生讲道理。”顾先生打了个哈哈,道:“好说,好说。”摇头吟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抢到叶枫身前,一管毛笔点、戳、撇、捺、勾、横,极尽所能,眼花缭乱。叶枫朗声说道:“受教了。”长剑插入鞘中,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指指点点。众人心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顾先生脸色大变,毛笔回转,护住全身,好像叶枫那根在空中鬼画符一样的手指,会给他带来最致命的一击。叶枫纵声吟道:“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在下说的不好,请先生莫要见笑。”
那万花筒般的庙祝书籍甚多,叶枫无聊的时候,不免拿来消磨时光,故而能记得几首诗词。顾先生看着自己满是字迹的长衫,长长叹了口气,惨然笑道:“我还有笑你的本钱么?”叶枫笑了笑,正想说几句客套话,却听得严厉大喝道:“得了便宜又卖乖,这种人实在该打!”呼的一拳,捣向叶枫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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