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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日月,不见光明。
在这无止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叶枫只做两件事,睡觉,走路。从未有过的充实。
曾经让他恐惧,绝望的孤独,早已不知去向。孤独就像欺软怕硬的恶人,你若是对他害怕,他就得寸近尺,咄咄逼人。你若是对他强硬,他便抱头缩项,不敢造次。
他的身体依然虚弱无力,但是久违的冲劲,朝气,已经又回到他的体内。他有将最长的路走完的信心和勇气。路是靠双脚走出来的,害怕走路,双脚抬得老高的人,怎能享受得到脚踏实地的惊喜?
据说每条路的尽头,都有令人陶醉,向往,无法形容的美景,他时常忍不住猜测,黑暗外面会是怎样迷人的环境?他见惯了华山的层峦叠嶂,千山暮雪,他更期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的大海,千帆竞发,生机勃勃。
他希望每个人除了正常的睡眠之外,其余的时候都能动起来,那种动是发自内心,活力四射的,而不是像肩负重物,鞭子抽一下便动一下的牛马,那是被生活所迫的人。
他们往往二十出头,三十不到,便已经未老先衰,暮气沉沉,不知活着的真正意义,毫无乐趣可言。
叶枫在屡败屡战的过程中,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弄明白了自己的人生定位,所肩负的使命。因此当下的困难,绝非是囚禁他的牢笼,充其量不过是暂时束缚他的茧而已,一旦时机成熟,他必然化蝶而去。
这些天他心中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好像能感觉到自己的厄运即将结束,阳光、鲜花很快在他眼前出现。他走得更快了,他从来不是自私自私,占有欲强烈的人,他喜欢和别人分享好的东西。尤其阳光,鲜花对有些人来说,简直是稀缺资源,他们一辈子见不了光,手中攥着带刺的荆棘。
某日他一觉醒来,吃了些青苔充饥,觉得肚子有点难受,便解开裤子出恭。岂知这些天吃入腹内的食物委实有限,所产生的能量还不够自身吸收,哪有什么多余的废物?登时噼哩叭啦放了百十个响屁,却无一点污物落下。直气得他在肚皮上连捶几下,响屁愈发密集,好像百十张嘴在嘲讽他一样。
忽然间一阵笑声远远传来。尖锐高亢,犹如厉枭夜哭。他脑袋“嗡”的一声,浑身毛发根根竖起,赶紧提肛收气,夹紧双腿,免得有不识相的漏网之屁来坏事。他提起裤子,系上腰带。暗自寻思:“岳不离白,白不离岳,既然白羽来了,岳重天亦在附近。”
又想以他目前的状态,未必有把握胜过他们二人,此刻并非报仇雪耻的好时机。于是凝神屏息,背贴石壁,又担忧防范措施不够保险,立马右手捂住口鼻,左手伸出中食二指,顶在两股之间,这才算得上称心如意,万无一失。
只听得白羽大笑了一阵,厉声喝道:“尔等目光短浅的鼠辈,竟然不知我是何方神圣?速速竖起耳朵听着,我老丈人是掌管天庭八百八十八万八千零八百十八天兵天将……”叶枫心念一动:“八八八八……大家一路发,好吉祥如意的数目。喂,小娃娃们,一个个站好,叶叔叔给每个人发八百八十八文钱的大红包。”
陡然间想起贺万强某年春节上华山做客,给了余冰影一个八十八两八钱银子的红包,余冰影笑得合不拢嘴的动人样子,不禁嘴角带笑,心间满是柔情。可是又想起他对余冰影所造成的伤害,恐怕她这辈子都郁郁不欢,再也难以畅怀欢笑了。心下不由得一阵悲怆,难受至极。白羽道:“背上绣了九只小白兔……”
叶枫大为不解:“无论英雄豪杰,或者地痞流氓,身上花绣不是飞禽,便是猛兽,显得强悍勇武。莫名其妙纹九只小白兔做甚?莫非想暗示诸多手下,他这个老大性子温和,不思进取,包管大家这一辈花天酒地,得过且过。想建功立业,那是门也没有。这样也好,没有称王争霸的野心,不知多少人得以家庭圆满。”白羽道:“一根杆棒打下天下四百座军州……”
叶枫心道:“那不是千里送京娘的赵匡胤么?真是条仗义的好汉,只可惜烛影斧声,死得不明不白。”白羽道:“提笔写下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的玉皇大帝。”叶枫眉头微皱,心道:“明明是李世民赠给萧瑀的二句诗,怎么记到玉皇大帝名下了?”原来余观涛常用这二句诗,勉励华山派弟子要立场坚定,经得起考验。叶枫早就烂熟于胸,印象极为深刻。
白羽道:“我丈母娘是巧施美人计,剪除乱汉奸臣董卓,烽火戏诸侯的杨贵妃……”叶枫越听越不对劲,暗道:“有没有搞错啊?杨贵妃不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便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祸国殃民还不差不多,何曾做过利国利民之事?亏你满腹才华、饱读诗书。”
白羽继续说道:“我妻子是一把火赤壁烧死孙权八十万大军,黄天荡敲锣打鼓的铁扇公主,我是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坐镇开封府的狄仁杰,如今佞臣当道,残害忠良,元芳,你怎么看?”叶枫一字字品味着他所说的话,忽然背上一片冰冷,几乎跳了起来,心头突突乱跳:“啊,原来白羽疯了!”在这种看不到任何生还希望,心里只有无尽绝望的环境,几个人能有叶枫乐观开朗的心态?
就连足智多谋的白羽也不能。他虽然有过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却不曾有过像叶枫时刻都要面对死亡的凶险。所以面对当下炼狱般的生存模式,他做不到叶枫淡然处之,顺其自然。他的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设计出一个个能够逃生的预案。凡事想得过多既是白羽的优点,亦是他的致命弱点。尤其在这情绪得不到有效抒解的绝境,神经始终绷得紧紧并非是个好兆头。
每破灭一个希望,心里便多一分绝望,到了所有期待化为泡影的时候,整个人便彻底崩溃,无药可救了。叶枫暗自叹息,忽然想起一事来,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毛骨悚然。依照岳重天的人生阅历,完全可以给白羽提供心理疏导,几句温言软语,就能让白羽冷静下来,除非岳重天实在不想让白羽活了。白羽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倘若没有白羽数十年的竭力辅佐,他的事业一定会逊色许多。他此时杀害白羽,岂非等同自毁长城?
岳重天绝不这样认为。他向来知道什么时候该有怎样的目标。从不做赔本买卖,自己的利益始终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是他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比如在当下,他就暂时忘掉征服世界的雄心壮志,他心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把肚子填饱,方有力气走出这个漫长的山洞。当然仅仅靠采集青苔,吮~吸石壁上的水珠,是万万不能给予他足够的力量。唯有肉食,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这山洞既无小鱼,老鼠,更无野兔,山鸡,想要吃肉,看来真是要吃人了。不错,岳重天打的就是把白羽吃掉的主意。他要活下去,就务必牺牲白羽。在他的人生规划,除了他自己是不可替代的主角,其他的人都是可以随时放弃的。哪怕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要能给他带来怦然心动的好处,他决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白羽与他相处多年,深知他无毒不丈夫的手段,防范甚紧,教他无从下手。岳重天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难免心浮气躁,魂不守舍,好几次险些中了白羽的诡计。有道是物以类聚,能和岳重天称兄道弟的,都不是什么善茬。难道白羽就不想把他视为腹中美食?他们所设想的活下去,都是以剥夺另一人的生命为前提,绝对没有精诚协作,团结一致的选项。
二人斗智斗勇,钩心斗角,虽然期间并没有出招动武,以他们目前的境况,就算侥幸杀死对方,自己也得身受重伤。所以他们达成心照不宣的默契,尽量不用武力终结对方的生命。但是针锋相对的精彩程度,比起气势恢弘的千招万式,毫不逊色。二人皆是胆大皮厚老的阴阳师,别看脸带笑容,口气平静,实则话中有话,字字诛心。若是一句话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或者被对方打乱了思路,便有被对方逼疯的凶险。
二人字斟句酌,谨慎小心,生怕给对方留下一剑封喉的绝佳机会。好在二人都是学识广博,对方抵在喉咙的刀剑,总有办法格挡回去。但是他们心里明白,没有人能一直保持无懈可击的状态,终有走神疏忽的时候,就看是谁第一个先倒霉。白羽很有信心击倒岳重天,因为他藏着岳重天从不知道的秘密。以前他不说,因为还没到生死对决的关头。
现在彼此都已经筋疲力尽,任何一个重大的打击,都堪比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决定向岳重天使出最致命的杀手锏。岳冲的死,跟他有极大的关系。岳冲失踪的那些日子,岳重天至少派出十二队人马寻找。但是这十二队人马都没有给岳重天带来好消息。岳重天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人已经被白羽收卖,他们压根就没有离开杭州城,躲在白羽安排好的地方寻欢作乐。
就算有人传来岳冲的消息,亦被白羽成功压制,永远也传不到岳重天的耳朵里。如果不是他暗地搞鬼,岳冲能够回到杭州,心里的阴郁得到缓解,说不定不会临时起意,自寻短见。像这种事情,白羽并不是第一次做。他不甘心做替岳重天出谋画策的幕僚参谋,他要做万人参拜的带头大哥。他跟随岳重天数十年,岳重天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从不觉得处理得很高明,他一直暗地对比,倘若交给他来接手,说不定更加圆满。
他目送岳重天一步步登上人生巅峰,心中的怨恨也到了极点:“他没有我聪明,为什么会站在我的头上?”故而他在背后做小动作,他要让岳重天焦头烂额,疲于奔命。如今岳重天遭遇人生最大的危机,他更有理由相信:“彼可取而代也。”他说出真相的时候,刻意控制住语速,他要每一个字成为一把刀,要让岳重天成为身受凌迟酷刑的囚犯,眼看自己身上每一块肉切割下来,痛不欲生,却一时无法死去。
岂知他的刀好像砍在一块铁板之上,根本就看不到他所期待的,岳重天长声哀嚎,痛哭流涕的样子,岳重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完全麻木。他开始心慌意乱,变得极不自然,冷汗一道道从后背流下。明显感觉到说话结结巴巴,心中充满了焦虑:“他为什么沉得住气?”岳重天静静地听他说完,突然嘿嘿干笑几声,冷冷说道:“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白羽一听到这句话,登时天旋地转,脑子混乱,他疯了。岳重天悄无声息地跟在白羽身后,听着这个号称变革阵营最睿智稳健的男人,口吐颠三倒四的疯话,他很想尽情大笑,庆贺他最终笑到了最后。可是他心里全是酸楚之意,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勉强称之为的胜利,其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他失去的远大于所得到的。
他恨自己还不够果断,毒辣。他早就掌握了白羽图谋不轨的证据,他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白羽目前尚有榨取,利用的价值,就像扔掉一块肉还没有啃干净的骨头,未免有些可惜。更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他认为自己不论在任何场合,都可以干脆利落的压制住白羽。故而白羽干扰破坏他寻找岳冲,他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里。岳冲不过耍小脾气而已,在外面玩厌倦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却没算到岳冲心里的压抑,更没想到这种东西会要了岳冲的命。他几十年的努力,就是要建立一个不朽于世的岳氏王朝。崭新的王朝即将开启,他却失去了唯一的接班人。如此一来,他毕生的努力奋斗,都将由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来继承。他忍不住想起被他无情抛弃的青青,如果他当时将她迎娶进门,何至于有现在的困局?谁能明白他内心的苦楚,后悔?
岳重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在他对青青进退两难,难以选择的时候,他问计于白羽,白羽只说了十六个字:“貌若天仙,心如蛇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正是白羽的建议,才有青青后来的悲惨命运。这些年他一直以为白羽是站在他的立场考虑,直到此时才领悟到白羽的用心险恶。青青与他结合,他得了一员得力干将,如虎添翼。那时白羽的地位不仅难保,而且极有可能被岳重天提前清洗。
他与青青交恶,按照青青决绝的性格,绝不肯善罢甘休,只要一息尚存,就会想方设法报复他。岳重天也想到了这点,做了相应的准备。但他没想到青青居然勾引岳冲,他更没想到岳冲情迷意乱,难以自拔。想到此处,岳重天双拳紧握,身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在涨大,他感觉到血液如开水般的沸腾。他恨死了白羽,这样歹毒的人,就应该一口一口吃掉。
岳重天厉声叫道:“还我青青,还我冲儿!”跳了起来,左掌砍在白羽的脖子上。他饥饿多时,大损真元,这一掌下去并无多少力气,和拍打蚊子差不多。白羽体弱脚软,这一掌击得他头晕脑胀,哎哟一声,扑倒在地,道:“大胆刁民,竟敢袭击本王?韩信、关羽、秦叔宝、岳飞你们四人呆着做甚?还不发兵勤王?”岳重天冷冷道:“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左手揪着白羽头发,将他的脑袋在石壁上连撞几下。
白羽受到重击,神智忽然清醒过来,喊道:“岳重天你在做甚?”伸出左手,去扼岳重天的喉咙。岳重天狞笑道:“做我该做的事。”抓紧白羽递来的手腕,使出全身力气,喀嚓一声,竟将他的左手生生拗断。白羽哼也不哼一声,昏了过去。岳重天喘息了一会,低下头颅,啃咬白羽的脖子。热血入喉,岳重天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哈哈大笑。笑声由远及近,传入叶枫耳中,听来惊心动魄,格外恐惧。
叶枫大为骇异,四肢流汗,心道:“他怎能这样干呢?他怎能连畜生也不如呢?”又听到岳重天牙齿格格作响,似在撕咬什么东西。叶枫知道他在干什么,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忽然间觉得裤裆里热乎乎的,原来惊恐之下,尿屎迸流。那边岳重天一边用力啃咬,一边纵声大笑。叶枫只听得血脉贲张,想去阻止他的暴行,自己却全身虚脱,说甚么也站不起来。心里既愤怒,又是悲伤,一口气喘不过来,便此人事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转过来。耳中已听不到岳重天的笑声,想必是远去了。他想挣扎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四肢百骸似散了一般。伸手一摸额头,四肢,全身如一根燃烧的火把,烫得厉害,竟是发烧了。叶枫脱了衣裳,躺在潮湿的地上。不一会儿,地面的水气亦被他散发出的热量所吸收,暖烘烘的,犹如睡在冬天的热炕之上。
叶枫叹了口气,道:“听天由命,顺遂自然。”不采取任何有效措施,自生自灭。实在熬不住了,便打一个滚,换一块湿地,简直不把自己当人看待。如此自暴自弃的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一觉醒来,背心发凉,打了几个冷战,伸手摸头,高烧已经退去。叶枫慢慢穿起衣服,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烧退之后,继续向前。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眼前忽然出现一丝微弱的光芒。他好久没有见过光了,自是格外的敏感,眼珠子睁得滚圆,观察着这光芒的来源。这亮光是从前方投入的,虽然微不足道,但似霹雳闪电,说不出的震撼。叶枫“啊”的一声,向前奔跑。他跌倒,爬起,头破血流,但这些都已经无法阻止他。人类的逐光而行,和飞蛾扑火,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光线越来越强烈,照射在他张开的双臂上。他一双手似浸泡在圣水中,无法形容的神圣尊贵。靠一己之力突破千辛万难,重返人间,纵然是无所不能的神,亦不过如此。他已经看清了出口的轮廓,可是他筋疲力尽,再也迈不动脚步,只能在地爬行。十丈,五丈,三丈,红尘触手可及。他蓦地想起一事:“我要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不能像狗一样爬出去。”既然到了人间,丢掉的尊严,便得重新捡回来。
叶枫双手沾些水珠,把脸抹得干净,整整衣裳,扶着洞壁,慢慢走出这个山洞。他一走出去,心情又变得不好。原来阴云漠漠,骤雨将至。叶枫寻道:“难道我这一生阴晦暗沉,风雨交加?”痴痴看了一会儿,另一个念头随之而来:“老天下一场大雨,洗去身上霉运,从此以后,阳光满天,事事如意。”双手作揖,冲天行礼。
就在此时,雷声大作,大雨如注,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叶枫脱下衣服,站在大雨中,落在身上的雨点,汇成一道道水流,冲去积累已久的污垢。他感觉自己就像冲出蚕蛹的蝴蝶,舒泰轻盈。可是他真的完成了蜕变吗?他究竟要做怎样的人,才算得成功,不枉此生呢?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看不见的人,无疑是某些人所喜爱的。可是人生在世,怎能闭着眼睛说瞎话呢?
一个真正思想独立,拥有完美人格的人,既不会随着他人起舞,更不是他人手中的工具。他自身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快刀,他知道刀刃向谁,该劈向何人,刀背又该向谁,维护谁的利益。叶枫想做这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人。虽然他目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只要他一直纠正完善自己,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到那个时候,方算得上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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