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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利车停在海岸。
游艇尾部的露天沙发,闵行洲懒散地挨着,面前茶几有一盆冰块。秦涛包好冰块递给他敷,他情绪不在,没看,没接。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猩红的火苗一点点在长指间燃烧,缭绕。
寂寞,颓糜,情绪不明。
他仰头靠在扶手,眼睛是闭着,那张脸被烟雾笼得晦暗无光。
无端让秦涛他们,敬而远之。
秦涛他们,一眼就看到闵公子半边脸上的印子,至于是谁出手的猜不出来。
偷偷瞧,印子都留下,应该挺疼。
那么谁打的?能打闵公子的也就狐狸精。
在场的谁也不敢问,装聋作哑。
“上酒不,我让人把你车开回去。”秦涛问。
闵行洲嗯一声,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其实挺疼的,说不上是哪疼,就是燥得慌,他闵行洲第一次被打,打的还是脸,你说疼不疼。
警告过那女人别贪心,她记得深刻,这阵子她看起来老实不少,他觉得舒服不少,现在又不舒服了。
动不动就甩脸给他看。
这回是真甩。
闵行洲的认知里,林烟一直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今晚的反常举动。
她应该知道浓浓的事。
这不难猜。
尽管不挑破,林烟的情绪在他这里同样藏不住。
闵行洲摁灭烟,伸手拿酒瓶,往桌角一撬,盖子飞速弹开,不知道砸向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碎了。
秦涛心咯噔一跳,闵公子心中怒火烧得挺旺。
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男人冷硬的下颌线、喉结,流入胸膛,一瓶威士忌,闵公子喝到见底。
眼睛却清醒得很,毫无醉意。
拼酒力这种事,还真没人拼得过闵行洲。
他闵行洲就不会醉,定力特强。
不知道哪个女人没看好自己的手,让气球飞到闵行洲跟前,他一动不动,任由气球躺在脚边。
闵行洲挨手,胳膊搭在沙发上,目光看向陌生女人,眼底深深,那女人很抱歉又害怕,缩在一旁。
乖顺胆小的像林烟。
又不像。
林烟现在都不乖了。
闵行洲笑了一瞬,喉咙里冷不丁冒出三个字,“她打我。”
话是对秦涛说。
闵公子终于舍得开金口,秦涛拿他的烟盒取了根烟来抽,闵行洲的烟都是白条,好抽,味儿倍的浓厚,好几次问,闵行洲偶尔丢几条给他。
赵二他们一抢,几天就分完。
秦涛点燃烟,决定问,“尤璇?”
闵行洲冷呵一声,开另一瓶酒,灌喉。
这冷死人的态度,秦涛顿时想通,是林烟打的。
妈的,最近怪事连连多。
秦涛不懂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拂话,试图安慰闵公子,“她也没什么力气,打人应该没那么疼,敷敷冰明天能好。”
闵行洲偏头,“挺疼。”
套上话了,秦涛暗笑,疼就对了。
一旦不疼不痒的,那才真坏事。
闵行洲一眼看透秦大少的心思,觉得秦涛笑得挺碍眼,目光投向秦涛那头潇洒的黑短发,扯到别处,“你头发怎么染回来的。”
“在交女朋友,这回是想老实认真对她。”秦涛说。
闵行洲声音哑了几分,“恭喜。”
秦涛用心很难得的。
羡慕不,秦涛这回不知道该说什么,叫扔气球那个女的给闵行洲敷脸:“小甜甜,你来。”
小甜甜,艺名。
小甜甜应声。
确实有点林烟的乖顺、做小伏低在身上。
小甜甜挪坐在闵行洲身旁,毛巾袋包裹住冰块,贴着那半边英俊帅气的脸敷,动作温柔。
闵公子都无所谓,浪荡惯了,女人靠近这种事,他都看心情。
随性,就靠得近。
不乐意的时候,就是男性生物的都不得靠近他身。
真有男人真正做到戒色禁欲的么,有是有,但少,能克制的绝大部分心里住一个他很在乎很在乎的女人。
闵行洲以前,是真的连异性生物都不靠近,避得很。
直到尤璇出现,结果被人家甩那阵,闵公子真的是浑浑噩噩的,白天在公司,晚上都找不着人影,来傍闵公子的都刻意打扮成狐狸精那种风格,大红唇,鲶鱼感,栗色头发。
狐狸精早把那种风情夺魄的艳色刻在骨子里,再别的女人都索然无味。
彻底了,他转头,把林大小姐那种娶回家。
闵行洲还记得,第一次遇到林烟的场景,她站在老宅大门,人畜无害,小吊带。她问,你会和我结婚吗。
那声音,叫得好听。
结,怎么不结。
都能光明正大踏进闵家老宅了。
当时,林烟是要离开,闵行洲正正看到林烟坐上车,她微弯着身子侧进,半截腰下来是性感的S线弧度,她一动,律动出了腰肢那种顺滑细软。
真,连上车的姿势,不经意流露的,皆妩媚。
不是风尘,是那种高级别的、不刻意的诱饵行为。
秦大少那会也在,直言他看林烟的眼神不对劲儿。
他问,哪不对劲。
秦大少应,
———酒店
在闵行洲这里,一开始觉得林烟的性子不会闹,好应付,真到时间解除协议,分她家产好收场,彼此不难堪。
偏偏林烟是最不好收场的,她图永久上位,一直以来都不把协议放眼里。
林烟简直是。
眼神不老实,心不老实,床上不老实,床下不老实,哪哪都不老实。
小甜甜并没有敷好,手抖,闵行洲自己动手。
“您太太对您下手挺重。”小甜甜语气有些抱歉。
闵行洲提唇,整个人冷淡,“她很喜欢闹小脾气,三天两头来一回。”
小甜甜没想到闵行洲会回话,轻笑,“那你会哄女人吗。”
沉默,一会,闵行洲说,“哄过。”
小甜甜问,“你太太她看起来,是不是很爱哭?”
后面,闵行洲没再和身边人说什么话。
话太多,秦涛只好把小甜甜叫走。
清晨,秦涛一整夜没喝酒,开车送闵行洲回家。
方向盘在秦涛手中,闵公子该去哪睡由他掌控。
西央别墅区,闵行洲拿外套下车。
没回卧室,推开书房的门。
不巧,林烟也在书房,蹲在保险柜前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旁边还有一个计算器。
她轻轻摁。
‘归零——’
那里放的东西不用猜,是他给她的那些财产。
委屈的时候,数钱能舒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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