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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权兴跟在易利顷身侧,聊起来,“许久不见,阿砚既然找得到父亲,为什么不亲自上门找。”
易利顷手抄风衣口袋,一声不吭。
“你的孩子很像你,没想到我这个岁数竟当爷爷了。”
陈权兴伸手想摸一摸,毫无预警地,带着指套的无指落在他手腕,冷漠甩开。
特别疼,人老骨头经不起他的蛮力,陈权兴倒也不恼,示意身后陪同来的人拆开包装礼物,“初次见面,给孩子的小小礼物,那…这孩子的母亲呢。”
秦涛靠在芭蕉树上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这姓陈的坏逼挺不要脸,估计外面多少私生子都算不清楚,还你的孩子?”
连绾绾没了,都不知道。
秦涛摘下芭蕉叶卷成条状咬在嘴里玩,这对兄妹的过往准是被送来人间渡劫的。
陈权兴的声音:“易利顷,我与你无冤无仇,如此把我所有后路斩断,你倒是给个答复。”
“想回陈家认祖归宗是吗,也可以,你去外面澄清不是我抛弃的你好不好,分明是你母亲不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是你母亲清高自傲,不愿跟我回陈家,她说情妇二字就是羞辱了她,我能羞辱她什么,非要我离婚迎娶她,你想想,她有什么资格。”
易利顷扭头,视线冷冷掠过秦涛一眼。
“进屋带孩子。”
秦涛立马乖溜站直,轻轻‘哎’了一声,手抄兜径直路过哪伙姓陈的。
陈权兴本还气头上,看到秦涛那刻就换了笑脸,“这不是秦少爷吗,也是住在这里?”
秦涛点点头,似是调侃的清喉咙吐字,“这辈子活见久了,头一回见到老变态。”
陈权兴听得出话在指自己,也不知道招惹了这位少爷什么。
秦涛刚迈上台阶,“对了,这是我的儿子,不是他儿子,回去好好打听消息再过来,记得带刀,切腹谢罪。”
陈权兴脸面还是要的,不动声色上车离开。
司机开着车,喵了眼后镜,“陈董,要不要私下找人做了易利顷,看他嚣张什么,不就是有点钱,他以前的传说那都是在国外,如今在国内,他可是横行不了。”
陈权兴双手交叉侍在身上,眼睛冷不丁瞪向司机,“那是你们的大公子。”
“晓得了。”司机低下头专心开车。
“三十二年不见,不曾想,事业干的比陈家还要强,我的好儿子继承了我的脾性,还是挺有本事的,他要是能为我所用,以后北城都是陈家的地盘了,何至于去求上闵先生。”
司机听着,点头赞同。
陈权兴叹息一声:“难料,阿砚竟想对付我,他母亲的身份本就不光彩,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他不懂我…真希望他能懂我,能原谅我。”
庭院的大门合上。
易利顷温柔弯下腰抱起年年继续站着晒太阳,动作越来越熟练。
秦涛低低的声音全是吐槽,“你有的都是什么爹,全是想利用你,都没有文庭伯父够关心你。”
易利顷冷漠道,“你爹从出生就安排你继承家业问过你意见吗,你爹让你联姻问过你意见吗。”
秦涛杵在原地,“这不一样,我爹…”
“以后别这样对年年。”易利顷没怎么理会秦涛的话,自顾说着,“自己走过的路不要去强加给孩子,你所认为好的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争权夺利,不是每个人都是闵行洲。”
秦涛笑笑,反驳回去,“扯行洲干嘛,你扯远了。”
易利顷低头给孩子换尿裤,换下来小衣服小裤子塞到秦涛怀里,“去洗干净。”
“知道了。”
院里都是男的,老男人,老司机,老男孩。
黑衣人默默扭头去厨房做饭,林小姐在多好,绾绾小姐在多好。
年年刚换好尿裤就哭了出来,因为秦涛身上有胭脂味,小孩子估计鼻子灵。
镜片下,易利顷嫌弃的眼神,幽幽投向秦涛。
意味不言而喻。
秦涛张了张嘴老半天说什么也不是,低头嗅嗅,“不是,我刚接最后一单是送化妆品,然后去酒店吃了个饭,我绝对没泡妞。”
易利顷态度还算稍稍缓和。
秦涛一肚子的憋屈,可是看到孩子笑咯咯的小脸蛋,又觉得天天被冷对待也值得了。
“我今天赚了400块,给你妈咪买了束向日葵和巧克力蛋糕,你还小,不能带你去看了。”
400块,以前也就秦少爷在东大街逛一趟马路的油钱。
-
林烟刚开完会,闵行洲的电话就来了。
“哪里。”
他好像在财经采访会,旁边还有微单机械快门‘卡擦’的声音和采访喧闹。
林烟葱白的手指搭上另一边手臂,轻轻回话,“写字楼上班。”
“我今晚不回去。”他从人群拥簇中离开,“自己早点回家。”
林烟自顾点点头,小声开口,“知道了男朋友。”
他很霸道,“袁左去给你开车。”
林烟沉默良久,“噢。”
“噢什么。”他低笑,抬了抬手指揉按眉间,“天气预报今晚不打雷。”
闵行洲当男朋友,当金主足够称职,仅限于此。
听筒那边的声音染着浓郁的低音,带着他的气息,“吃饭没。”
林烟望了眼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员工,“还没订,饭点没到呢。”
“有人送过去。”
闵行洲挂了电话,片刻功夫,林烟心里空落落的。
他也没说他去哪,她也不记得问。
林烟今天的工作量不多,账目全交给林勇对,撇下不管了。
那夜的确如闵行洲所说,明月高空,繁星璀璨,风也很热。
夜是冷酷的,也是没有人情味的霓虹大厦。
徐特助打开劳斯莱斯的车门,那双皮鞋先着地,跟着的是灰色西装的身影走进会场。
徐特助抱着公文跟在他身后,“陈权兴刚才又派人过来会面,自愿降低百分之三十的价格买给海外新能资源的市场。”
“他说,您要是愿意拉一把,日后陈家愿给闵家当牛做马。”徐特助继续说,“易利顷对他下狠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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