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计划实施前的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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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充满净化力量的太阳圣水加入到绘制封印法阵的神秘学材料中，所制造的封印法阵可以在封印恶灵的同时，不断削弱恶灵的力量。

配置太阳圣水需要许多种材料，其中包括他熟悉的洋甘菊、金盏菊等可用于治疗炎症的草药和黄水晶、暖玉等常用于神秘学仪式中的矿物。

作为一位“法师”序列的超凡者，由于经常需要举行神秘学仪式，他的倒是随身携带有不少配置太阳圣水时用得上的材料。

但他并没有随身携带草药的习惯，一般只会携带少量从草药里萃取的植物精华液。毕竟对于一位法师而言，草药这种东西，除了某些特定的仪式必需使用外，其他时候大都可以用更方便携带的植物精华液替代。

然而配置太阳圣水所需要的诸多材料中，太阳领域的草药是其中最关键的材料，不能用植物精华液来代替。

因为太阳圣水的配置过程中，最关键的圣化仪式需要用太阳领域的草药作为祈求太阳之力降临的祭品。

因为是在春季，约瑟夫所采的草药中并没有洋甘菊、金盏菊这类夏季才会生长的草药。

虽然约瑟夫的草药店里还剩有一些晒干的洋甘菊可以用，但草药店此时可能还被恶灵占据着，如果不做好充分的准备，贸然回去可能会直接遭遇袭击。

况且整个约克市北区就只有他和巴特尔两家店专门出售草药。为了赶在正午之前完成“恶灵捕捉计划”的前置工作，他只能放弃去其他区寻找草药店的打算，选择来到竞争对手的店里，看看这里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迈入店铺的大门，约瑟夫首先注意到一个坐在圆桌旁边，正在专注地低着头，整理着各种药材的年轻人。

这似乎是巴特尔的儿子小巴特尔。

多看了几眼他那形状与巴特尔几乎一致的大鼻子，约瑟夫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环顾四周，除了几个在店里打杂的学徒，约瑟夫并没有发现巴特尔的身影。

“奇怪……巴特尔竟然不在……”

约瑟夫在门口一阵嘀嘀咕咕，但故意没控制住音量，让门边上的小巴特尔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将注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哦哦……先生你好，欢……欢迎来到巴特尔先生的民俗草药店，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小巴特尔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显然待客经验还有些不足。

他并没有回应约瑟夫方才的嘀咕，而是慌忙起身行了一礼，有些磕巴地说着格式化的待客语句。

约瑟夫本来决定在店里购买了他所需要的草药之后就立马走人。

然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向小巴特尔询问道：“巴特尔先生似乎不在店里？”

“我父亲出去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小巴特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约瑟夫眼睛滴溜溜一转，再次开口询问道：“他有说要去做什么事吗？”

小巴特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沉吟一阵后答道：“我不知道。”

随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疑惑地看向约瑟夫问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哈哈哈……没什么，就是好奇……对了，我需要洋甘菊、金盏菊、迷迭香……这些草药各取五十克，你能帮我找到这些东西吗？”

约瑟夫哈哈一笑，立刻转移开话题。

“哦哦……没问题，你稍等一下。”

小巴特尔迅速转身走向了存储草药的房间，离开时顺便抓起了放在一旁圆桌上的圆框眼镜，戴在了自己的大鼻子上。

“还是个近视眼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约瑟夫刚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此时莫名感叹了一句。

…………

“先生再见！欢迎下次光临！”

小巴特尔面带微笑地挥手告别了约瑟夫，但他说的告别话语却让约瑟夫感觉有些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巴特尔先生怎么教育孩子的，自己一家草药店还去欢迎别人下次光临，这不是盼着人家生病嘛。”

约瑟夫背对着小巴特尔，也挥了挥手说道：“小子！如果不是我今天没有生病，你这样和我告别，我肯定要揍你一顿！”

小巴特尔又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先生想要揍自己。自己难道说错话了吗？

没去看小巴特尔的表情，约瑟夫加快了脚步，准备前往位于约克市中心区的圣保罗大教堂。

这是一座归属于天启教派，传播着“天主”信仰的教堂。也是约克市唯一一座被官方认可，允许自由传教的教堂。

天启教派作为莱茵共和国的国教，在莱茵共和国国内拥有自由传教的权力。其他组织则没有这个待遇，只能通过其他方式进行传教活动。

约瑟夫这次前往圣保罗大教堂，目的是去找那里的神父洛夫史蒂文森，请求这位神父能给予他祝福，提升他成功封印恶灵的概率。

约瑟夫的老师梅森曾经告诉他，圣保罗大教堂的神父洛夫史蒂文森是一位相当厉害的超凡者，并且乐于助人，经常用超凡能力祝福信徒，为他们带去好运和庇护。

而且最难得的是，他并不排斥野生的超凡者。甚至愿意为需要帮助的野生超凡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梅森自己曾经就受到过这位神父的帮助。

正当约瑟夫准备去往附近的公共电车站点乘坐去往中心城区的有轨电车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忽然进入了他的视线里。

身穿一件棕褐色的老式夹克，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软帽，本就坑坑洼洼的脸上却还长着一个比常人大了一倍的鼻子。

这些外貌特征在约瑟夫脑海中汇聚，立刻转化成为一个人的名字——克里斯巴特尔。

目光接触的瞬间，约瑟夫心中暗骂一声晦气，正准备掉头就走，但那人丑陋的面容却硬生生勾起了约瑟夫想过去给他脸上一拳头的冲动。

“呵呵……这不是约瑟夫嘛。我说怎么你的草药店怎么突然关门了呢，原来是跑我这边来买药材了。怎么，店里的药材不够用了吗？”

瞅了眼约瑟夫试图藏在身后，但又完全没有藏住的纸袋，巴特尔眯缝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约瑟夫问道。

“哈哈哈……这都是巴特尔先生您干的好事啊。我还奇怪巴特尔先生您怎么不在店里守着，原来是到我家去了啊。看来今天还真是您的幸运日啊。”

巴特尔愣了愣，显然没听明白约瑟夫说的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约瑟夫也没打算向他解释什么。

没等巴特尔先生提出疑问，约瑟夫便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问道：“尊敬的巴特尔先生，您特意去我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来麻烦我吗？”

巴特尔并不在意约瑟夫这有挑衅意味的话语。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年轻人不过是在发泄他心中对自己的不满罢了。反正梅森的神奇草药店已经被他断了货源，接下来就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哈哈……约瑟夫，我确实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这里谈话不方便，要不我们去我的店里详谈？”

巴特尔搓着手，笑呵呵地向前走了几步，看向约瑟夫的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您和我有什么好商量的，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赶时间呢。”

约瑟夫并不买他的账，说话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急躁感。

巴特尔见约瑟夫不给自己面子，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从怀里摸出了两份制式协议。

“我知道，你经营的那家草药店最近生意很差，似乎已经处于亏损状态了吧。我呢，看上了那间店铺的地理位置优势，于是准备和你谈谈房屋转让的事情。”

“哦……房屋转让啊。怎么，不再等等吗？等到我实在经营不下去了，主动贴出房屋转让的告示，您再去找房东商量不好吗？”

约瑟夫挑了挑眉，有些奇怪于巴特尔的急迫。

“看在你老师梅森的面子上，我并没有想把你逼上绝路的意思……况且罗勒叶街已经被规划成了北区商业中心，看中那里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巴特尔那坑坑洼洼的脸上再次堆满了虚假的笑容：“哈哈哈……虽然我的手段可能会让你感觉过分，但这本来就属于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行为，并且这也侧面证明了你经营草药店的能力确实不如我。既然这样，你不如早点换一份工作，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岗位上去发挥你的才能。”

听到这儿，约瑟夫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静默着思考了一会，但最终还是伸出了右手，示意巴特尔把房屋转让协议递给自己。

“呵呵……说得挺好嘛。说得我都想主动把草药店免费转让给你了。不过嘛，既然您已经做好了房屋租赁权的转让协议，我也不能让您的心血白白浪费。我还是得看看您给我准备的这份礼物才行。”

“没问题，请一定要看仔细了。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再商量。”

虽然有些奇怪于约瑟夫的反应，但仔细想了想，巴特尔也就释然了。

“他来我店里买药材，也许只是为了掩盖他真正的目的。那样困难的处境，换作是我，也会选择向对手妥协……”

将协议递给约瑟夫后，巴特尔主动走向了街道旁的公共座椅，一边走一边对约瑟夫说道：“有什么不对就和我说，我先休息一会。唉……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站久点儿都觉得腰疼……”

没过一会，巴特尔的肩膀就被忽然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只见约瑟夫将一份已经签好名字的协议书递到了他的鼻子前。

“协议没有问题，我很满意。但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多给我几天搬迁的时间。毕竟我找新住处还得花时间，总不能让我睡大街上吧。就算我不在乎，但我相信夜巡的警员们肯定不希望在夜晚的大街上陪我讨论哲学问题。”

这么快！

巴特尔刚才被约瑟夫那突然拍他肩膀的动作吓了一跳，满脸诧异，颤巍巍地伸手去接那份协议。

“协议我保留一份，这份你快拿着，别耽误我赶时间！”

约瑟夫抖了抖手里的纸张，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眉头微微皱起，巴特尔接过协议看了几眼。然而他再抬眼时，眼前却没了约瑟夫的身影。四处张望一番，巴特尔这才发现约瑟夫都已经绕过了他，走到了他背后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

“嘿！你还没按手印呢！”

他焦急地冲着约瑟夫的背影大喊道。

“哎呀……太麻烦了，你自己看着按吧。反正就我俩的事，弄得那么正式干什么……”

约瑟夫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着，半点停步的意思都没有。

“你让我自己按？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你不按手印的话这份协议在法律上就是存在漏洞的啊！”

巴特尔在原地气急败坏地吼着，但约瑟夫却仿佛根本没听见。只见他径直走到了香树花街的街口处，然后一个右转弯，消失在了巴特尔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