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生我为刀俎 谁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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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荒山，淅沥的小雨正下个不停。

陡峭斜坡下常年堆积的腐朽树叶中，一张满是污垢的清秀脸庞猛然睁开双眼。感受着雨水拍打在脸上的真实感，庄天易心里一阵苦笑。

“没想到居然会被贬到这一世。”

原本身为天庭御医的庄天易，因为错将给玉帝的“逍遥快活金丹”炼成了“子午泻火丹”，被玉帝一怒之下，贬下凡尘，历劫重修。

想到这里，庄天易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忍不住嘿笑：“玉帝老子这会儿说不定还在苦恼呢吧！”

对于这一世的记忆，庄天易记得清清楚楚，命中并没有这一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世的他本应是在军校毕业进入军队后，死于一次国际性反恐行动。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重生……”

被腐朽残枝败叶埋在下面的庄天易，一想到这个问题，身体猛然哗啦一声坐了起来。回想前因后果，可越是琢磨，脑子里越是一团浆糊，摸不到头绪。

玉帝把他贬下凡间，理应进入地府轮回。可现在的他偏偏就重生到了刚刚成了军校生的这一世，在从山坡上摔下来后，电光石火间死而复生。

“嗯？这是……”

思索间，庄天易忽然发觉在自己的脑海中有一段不该存在于这一世的记忆。

“是那道火光？”

庄天易清晰的记得，在他从南天门跳下来，即将进入地府轮回大道的时候，一道刺眼的火光在通道中一闪过后，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前世为仙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虽然不知道转世重生中途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并非是被地府的接引判官送进这一世这件事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思前想后，庄天易对自己的遭遇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亦或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想到后者，庄天易自嘲地一笑，心想，谁会冒险在自己的轮回上动手脚，这可是公然和天庭抗衡。被天庭知道，少则打下九幽，重则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会是老祖？”

一瞬间，一个人影在庄天易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刹那间他就抹杀了这个猜测。他除了天庭御医一个身份外，还有一个是太上老君的童子。当初，他就是被老君举荐进了天庭。

时至今日，庄天易对此事还不甚明了。平日里在老君身前懒散异常，疏于功课，以他的资质和修为，他最是知晓不过，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天庭任职，可偏偏老君就把他举荐了上去。

“老君弟子无数，平日里虽然对弟子多有照顾，但我毕竟连弟子也算不上。况且只是轮回罢了，老君万没有道理为我与天庭产生间隙。”

抛开脑海中的杂念，天上虽然细雨蒙蒙，他却并没有生出想要躲雨的念头。而是全部心思，都被记忆中凭空多出来的东西深深吸引。

“《驭火经》！我随老君在炼丹炉前也呆了上百年，也从未听过有这样一部操纵火焰的神通。能操天地间尽数火焰，能焚天，炼地。能生万物，能灭九幽……”

庄天易心中一阵骇然，如此神通，实在不是前一世区区一个天庭御医能够接触到的。

“火之一道，生到极处谓之死，死至极巅谓之生。”

《驭火经》，道之初衷是“生”，却又能决定“死”。

说到小处，人体之中，阴阳双火共存。而火在人身体中，又有内外之分。

人们常说，人身上三把火，分别位于头顶和双肩，那是阳火，也就是外火。专门避鬼怪妖邪，一旦三把火熄灭，不是被妖邪缠身，就是要被恶鬼索命。

而身体内部的火，则是内火，内火分阴阳，遍及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每一处器官经络上的阴火阳火都有区别，一旦出了差错，就是“生”的消亡，“死”的显现。

在庄天易看来，这样的神通，放在天界也绝对是搅动风云的重宝。一部能左右生死的神通，又怎么会不让人产生贪婪之心。

庄天易心意一动，一段口诀被他轻吐出来。可是，当他想要再次咏读出下一段口诀的时候，他却讶异地发现，那段口诀明明就在脑海中，但是当他欲读出的时候，却又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微微一摇头，轻叹一声，自说道：“想必这门神通共分数重，在我没把这一重修炼圆满前，是不会看到下一重的口诀了。”

前一世修道无数载，庄天易自然见多了这样的事情。一些仙家前辈，多是用这种方法告诫弟子，不要好高骛远，要扎实修炼。

“一神三法门，竟然分作灵字诀，控字诀，兵字诀。”

所谓“灵字诀”，即是把元火，注入双目当中，天地间的尽数火焰在自己眼中便都无所遁形。

“控字诀”，就是操控火焰，为自己所用。治病救人，或是涂炭生灵。

“兵字诀”，则是念力成兵，将火焰幻化成各种兵器，攻击杀人，千里无形。

庄天易还在天庭任职御医的时候，老君并没有传授过他真正的杀人伎俩，传他都是治病救人、炼丹强体的法门。此刻得到《驭火经》这样的神通，他自然爱不释手。

喜不自禁之时，心中忍不住想到：“这神通还真是厉害，胜过老祖所教百倍千倍。如果真能操控火焰，不久以后，我就又能炼丹了。前世虽然炼丹的手艺不行，但是幸好老祖的丹方都被我抄来了。”

如果太上老君知道自己不知多少年月积攒下的丹方都被庄天易偷偷抄了一份，不知道会不会气的直接吐三味真火。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林间的雨已经停了。看了看天色，想到此次的新生军训野外拉练，庄天易脸上不由得邪邪的一笑。

上一世虽为仙，却因实力不济，任人宰割。可现在不同，他身具无上神通。

“若非我不想，不然，那个再被人宰割的人绝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