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回乡重燃燎原火 张角孤身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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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洛阳北部的河内郡怀县，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些人持刀拿剑，满身血污，看似奄奄一息，却又好像小觑不得。

有的百姓以为是强盗，就要报官。

为首那人拦住百姓，说他们这些人是遇到强盗的客商，血战逃了出来。

这些人正是张角带领的残兵。

张角以符水之术给典韦、波才等人疗伤，众人休整了三五日，打听到张让正派人在洛阳城和周边郡县抓捕余党，就要往冀州而去。

准备出发时，典韦便来请辞。

张角说道：“典兄何不助我一起东山再起？”

典韦说道：“我欠半斛恩德，本无意对抗朝廷，还请勿怪。”

张角无奈，只能说道：“但随你心意。”

典韦辞了张角众人，奔陈留而去了。

张角带着波才等人，一路北上冀州，但逢郡县，便给百姓问疾治病。

百姓连年受灾，徭役兵役繁重，许多男丁，留在家乡也是要被抓丁，索性就加入张角的队伍。

等到张角等人行至冀州巨鹿郡，已经又集结了两三千人。

张角又召集巨鹿郡诸多年少时的乡亲，帮助波才等人在巨鹿周围修整兵马，开垦荒地。

一切安顿好后，张角却要自己折返洛阳。

不为别的，只为去找那大何。

说起来张角和大何已经快三个月没见了。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事情，众人都劝，现在不是回洛阳的时机。

张角不听，留下张宝主持大局，自己单人单骑飞奔洛阳。

时值九月，刚刚过了每年天子选妃的月份。

张角不知那小何已经被相工用车载着入了皇宫，更不知那大何已经嫁给张让的儿子。

此时他正带着斗笠，朝着何进家走去，三个月来张角的面容苍老了许多，不仅仅是胡子留成了长髯，眼窝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张角心里此时还琢磨，大何见了自己会不会认不出来。

张角到了何宅，却发现何宅重新粉刷了围墙。

张角不敢贸然去敲门，担心张让的耳目守在那里，只是远远地在另一处宅子后面瞧着，相等大何出来再相见。

等了多时，那宅子里走出一个老翁，却是张角之前从来没见过的

张角跟着那老翁走了几条街，然后忽然叫住他。

“敢问老者，适才你走出那宅子，可是有何氏女子在内？”

“何氏？哦，你是说这宅子之前的主人啊，那何进上月卖了这处宅子，搬到别处了。”

张角吃了一惊，撒谎说自己是何进远方亲戚，问何家为何要搬走。

那老翁打量了一下张角，说道：“原来你不是洛阳本处之人。这洛阳城里人尽皆知，说屠户何进的妹妹被选进了宫里，听说刚去就攀上了十常侍的关系，何家也就搬到更靠近皇城了。

张角大惊失色，感觉心脏跳动不止，赶忙揪住老翁衣襟，大声问道：“何氏两个姐妹，是哪个进宫？”

老翁被吓了一跳，双手推开张角。

“你这人如此粗鲁，我却凭什么告你？”老翁有些生气。

张角拿出一把钱来，塞给老翁。

“二何那个小的，进宫了。”老翁接着说。

张角的心稍微开始平静，但是心里又想起张半斛来。

|“二何那个大的，嫁给宦官儿子了。”老翁发出了致命一击。

张角的心几乎骤停。

他又揪住老翁衣襟，问他是怎么回事。

老翁说钱不要了，你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张角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松开了老翁，诚恳道歉，然后打听了何家新的住处，便急忙往何宅而去。

却说那何进自从两个妹妹离家，日子倒也过得不错。大何虽然闹了一阵，但是眼见张角三个月未回，也以为死了，索性就和张让儿子好好过起了日子，平日里也送了不少好处给哥哥。

小何入宫后，在张让等人的安排下，很快在一批采女（注：东汉下等宫女）中脱颖而出，马上就可能晋升为美人。

何进仗着两个妹妹，不用杀猪卖肉，日子也过得充裕富足。

何进担心张半斛和张角的余党上门报仇，换了大宅子，又雇了十数个家丁。平日里官军也会在何进家附近巡逻，随时抓捕亲军的余党。

张角本来是谨慎行事的，但是一路上又问了几个店家街坊，都和那老翁说的并无二致。

张角怒火中烧，已经失去理智，揣着刀就孤身去闯何宅。

张角寻思，倒要让这何进说出个缘由来，为何将大何嫁给那宦官之子，若何进是为了自己私利，就干脆杀了他，那几个家丁也奈何不住自己。

这么盘算着，就敲起了何家大门，说自己是走街串巷卖药的郎中。家丁看了，就将张角带入堂屋。

家丁让张角稍等，自己去通报一声，张角看时，那家丁却溜出宅子，把大门紧闭。

张角心说不好，刚要离开，忽然从堂屋两侧窜出十数个刀斧手，就将张角给捉了。

张角大呼：“行医郎中，何罪之有？”

何进却从廊后闪出，笑了笑，让人就从张角怀里搜出一把短刀。

“哪里有郎中带着短刀上门看病的？”何进说到。

张角被双手反绑，按在地上，眼神却一直盯着何进。

“张角，别来无恙，我还以为你死了。”何进冷冷说到。

原来张角一路打听何宅，早有细作报给了司隶校尉，官军抢先安排了人埋伏到了何进家中。本以为就是捉个余党，没想到是把张角给拿住了。

官兵就要将张角拖走，张角挣扎着，大呼道：“容我再说一句。”

何进和将官示意了一下，将官便让士兵暂时停手。

张角跪在地上，狼狈不堪，依然说道：“是你要将大何嫁给阉贼之子，还是大何自己愿意？”

何进走过去看了一眼张角，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你这乱臣贼子，将死之人，大何若跟了你这废物，才是有违苍天。大何自己不愿意，我如何强逼？你须知大何现今活的逍遥快活，也好瞑目。”

何进的话语句句如同利刃扎入张角的心中。

张角大呼：“苍天啊，苍天无眼，苍天已死……”

将官摆摆手，张角便被拖了下去，门外牢车已经等候多时，围观的百姓也将何宅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来往兖、冀、并、青几州的货郎认出张角，便告诉其他人，这人便是在中原地界行医救人的张圣人。

百姓中开始嘀咕，说这么一个医者仁心的圣人，如何成了入宅行凶的犯人了。

张角被押往洛阳令，洛阳令又连夜报与十常侍。

那张让便授意洛阳令，尽快将张角斩首示众。

未知张角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