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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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睡”

作为屋主的枯槁男子话一说出，搭配着他的精神状态，让胖子都有点点发毛。

“我们接到了你的报案，记录中你说房屋中始终有人，但这里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

左道问道，此刻他的纸灵分散出许多小纸人，体内四周爬满了它们，它们各自开启灵视，却没有所获，而报案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很不对劲，因此左道用刺激对方的话语，想找到更多线索。

同时，左道与胖子一同摸向了风衣的一处。

将执法仪尽可能对准枯槁男子。

“它就在这！”男子声音一提，左道的话让他情绪激动，他环顾除了他们无人的四周：

“我不敢睡觉，一睡着，它就出现了。”

简短的对谈，胖子眉头紧促，俩人相视，彼此间好像都读出一种很邪恶的想法。

胖子眨了下眼睛，似在说——要不你说？

左道宛若涉世未深一般，疑惑眨眼——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如此，左道迈出脚，在男子房屋内四处观察，示意自己找下线索。

“年轻真他妈好...”胖子心里骂了一句，接着转看充满焦虑不安的屋主：

“老兄你先冷静下，能跟我说下你看到，或者梦里看见的是什么？”

屋主好像不大想与胖子交谈，而这，就是此前术式的代价，他勉强回复胖子：

“它是......”

卧室。

左道放下手提箱，按下一个按钮，手提箱开阖出一点距离却没有完全展开，他手往里一探，拿出一对纯黑手套，细腻的织料纹理上隐约有着晶石光泽。

左道戴上手套，冰凉的内部触感，佩戴者长期使用也不会有所不适。

这是综事局搜查科的标配，里面掺杂了一定比例的破魔晶与特殊工艺，让佩戴者在触碰时能起到阻隔污染，同时污染时会产生反应而及时提醒。

常用于搜查科的干员，神秘处理部的人则很少会配备，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出发了就等于战斗，但这次任务，左道跟胖子都有配发。

盖因俩人情况有点特殊，他们执行的事务会通过观测中心研判分析，选择是否作为他们的考核，也就是说，今天可能是扶老老奶奶过马路，明天没准就深入邪教老巢刷boss，谁也不知道结果。

本来可以放心的是，观测中心在这方面会严格控制风险比例，不至于出现下本既死亡的结果。

然而作为结束特训的第一次任务，现在所隐约呈现的灵觉不安，让他对这承诺本不多的信任，基本上没了。

左道控制着纸灵，增强自己手臂的控制力，除了打开衣柜，家具柜门时会触碰，他尽可能与房内所有物品，保持着即将触碰到的距离，接着一个个划过去。

这是搜查科干员们调查现场时的细节，特制的抗神秘污染手套并不是说触碰才能产生效果，当极为贴近的时候也一样能。

毕竟手套的抗性是有限的，而佩戴手套就是为了安全，如果能在不接触时又能调查出平常难以发现的异常，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卧室正常。”

左道略微皱眉的检查完毕，走了出来准备去另外一个房间。

路过时，看见客厅的胖子仍然对报案男子做着“思想工作”，进度艰难。

左道跟胖子在接到这个案情短报，与事主短暂交流后，其实都有个相同的想法，那便是既然他不敢睡觉，那便让他睡。

看看能出来什么鬼东西，毕竟当下除了有点异常外，他们始终没能发现问题根源。

而谁做这个大恶人呢，左道凭着“年龄优势”，成功的摸了。

走进书房，其实这里更应该说是个仓储间，毕竟里面什么杂物都有，不仅杂乱，也灰尘遍地。

见状，左道继续之前在卧室的操作，当戴着手套的手指保持距离略过桌台时，他忽地感觉到指间发热。

“嗯？”

他把手翻过来，端详着指间部分，发现其中的晶体隐约散着橘色光点。

“连灵视都发现不到端倪，结果一副手套却能，这个世界的一些东西还真有趣。”

左道凑近桌面，端详存在问题的地方。

其灰尘明显比其它地方要浅一点，而那痕迹上是一个约五公分左右的圆形。

“摆件？还是什么其它的东西？东西又去哪了？”

带着警惕和疑惑，左道继续对房间内进行着更细致的排查。

这时，客厅也隐约传来胖子与枯槁男子的激烈对话，左道分出点心神听着，似乎他们在争论什么，应该是还在争论睡与不睡的问题。

“就只有这一处了。”

一番检查，除了台面之外并没有其它异常残留，左道用相机对这个地方拍了个照留档上传，接着提起手提箱走出去，准备找屋主问下情况。

就在左道踏出这里来到客厅时，所见一幕让他眼角一抽。

一个死胖子满脸不爽地走到屋主身后。

在左道目视下，给屋主啪地就来了一下。

砰地一声，屋主被胖子打晕了。

“干你大爷叽叽歪歪，睡了看看情况不行？”胖子猝了一口，横相纵生。

见到左道过来，他挂起笑容，下完黑手的胖子，似乎整个人神清气爽：

“有啥发现，左老弟？”

“有，”左道看了眼晕倒的屋主：

“但又没了，暂时。”

“哈？”胖子一脸疑惑。

“发现了点异常，正准备问他呢，就见你...”左道止住后文，心中补了句常威在...

胖子尴尬的看了眼胸前的执法记忆录，脸颊肥肉抖了抖，不确定左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说这句话，让本来自己就有那么点违规的作业，更添问题。

“那咱把他叫醒？”

“可以，”左道同意：

“问完之后他不睡的话，再继续你之前的“想法”，毕竟你经验丰富，以你为主。”

“......”

胖子无言，心道果然不是好东西，疯狂在执法记录时给自己下套，就差对着执法来个场景还原，然后加大特写了。

虽说如此，事情总归得进行下去，他只能点点头，去弄醒屋主。

就在胖子的手搭在男子肩上，要来复苏运动时，一种奇怪的心悸感同时在俩人心中涌出。

左道跟胖子的身体瞬间紧绷，随时应对战斗。

一股子不是“风”的“风”在屋内呼过，胖子停止了动作，与左道迅速汇合，站在一起。

俩人彼此背靠背，眼中距瞳再次启动，仍然没有发现。

“这他妈是真见鬼了啊老弟，我见了的‘神秘事件’从来没这样。”

“嗯。”左道嗯了一声。

他对胖子的话也赞同，灵视这次完全观察不出任何东西，但心中的第六感却一直发出警示。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很可能“未知存在”的“修为”会非常高。

“这狗日的观测中心。”胖子骂骂咧咧。

忽然，俩人感觉万籁俱寂。

背对背的他们同时听见，他们的左侧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很是粘稠的，液体流淌伴随着细小气泡的声音。

俩人眼角余光瞬间看去。

一个人形生物在他们不远处。

它浑身湿漉漉的滴落粘稠液体，而其颈部以上并没有脑袋——

取代的是一个硕大的眼珠子，眼白部分是密麻的黑紫血丝，而漆黑的瞳孔盯着左道他们。

令左道心中一沉的是，那个方向同样有着小纸人在用灵视观察，却没有任何东西。

而见到这个场景的胖子就比左道要干脆。

他直接说了句：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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