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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蒋轩泽地问询,原先还有些许喧杂的法坛顿时寂然无声。
如今法坛之上的众人皆已是成为了曜阳宗的外门弟子,此般身份地转变即便用麻雀变凤凰作比也是无有半分不妥。
却也在此刻那风险与回报并存的第二道试炼,竟是生生将众人心头喜悦压下,第二道试炼背后透露出的巨大凶险,如一道通天巨墙般,横亘在了众人与那丰厚奖励之间。
“既然各位道友如此举棋不定,那贫道便就先给诸位说一说这第二道试炼的规矩。”见无人应声,蒋轩泽便又开口言道:“这生死之试,规则极为简单。试炼开始后,你等需入我宗白驹秘境中寻找各类天材地宝,三日之内,所寻之物价值最高三位即为这生死之试的前三甲。这里我却有一言要先说与诸位道友,在这一试炼中,不忌争斗,无谓生死,故而,三日后还活着的诸位便就是我曜阳新晋内门弟子。”
听罢蒋轩泽所言,柏鸣鸿默然片刻,而后言道:“三位道友,我欲去闯一闯那第二道试炼,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闻言,唐雨粟洒然道:“鸣鸿你何必多此一问,我自也是要去的。”
“我自当然也是要去的,此等趣事,本姑娘怎会错过。”
陈九阳思忖一会,而后却是对三人一拱手,言道:“三位道友,陈某资质有限,能入得曜阳宗外门已是侥幸之至,再不敢奢求许多,此行便就不再与三位道友同行了。”
黄沐清还欲再劝,柏鸣鸿却是伸手拦住她,打个稽首言道:“陈道友既已下决断,那贫道也便不再多劝,愿今朝过后你我四人仍是有重聚之日。”
陈九阳面含笑意,自袖囊中取出几个锦盒瓷瓶,言道:“自是会再聚的,此处还有些丹药符箓,于贫道却是无甚用处了,便就赠予三位道友了,但愿能助得三位平安归来。”
“那便谢过九阳道友了。”
待有一炷香的功夫,蒋轩泽抬眸看向众人,问道:“诸位应是已有所决断了,欲前往第二试炼的道友这便随贫道来吧。”说完,其便是转身往法坛边缘走了过去。
待众人随蒋轩泽来至法坛边缘,柏鸣鸿再是四处打量了一番,却见同行之人已是不足四十。
恰此时,一玉白法舟却是徐徐落在了众人身侧,片刻后,便见有百余通脉境道士自此舟之上行将而出。
黄沐清扯扯柏鸣鸿衣袖,低语道:“鸣鸿,这些道士又是何来历?”
“可还记得往日我与你所言的八域遴选之事?这些人应当便是此次遴选而出的天资优异者。”
“原是如此。”
蒋轩泽见众人已是到齐,便就对着法坛上众长老郑重一拜,而后开口道:“诸位真人,可是能开启那白驹秘境了。”
朱夕端微一颔首,偏首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真人自无不可,齐声言道:“全凭掌门安排。”
“既如此,轩泽你便持此物开了秘境吧。”说着,朱夕端便自腰间取下一火纹令牌抛了下去。
蒋轩泽起得法力接住了令牌,恭敬一拜,而后言道:“轩泽谨遵掌门法旨。”
见诸真已是首肯,自法坛两侧又是行出了两位年轻道人,其中一人取出一伏兽环,自内唤出了一只金色云雀,而另一人则是开口道:“稍后诸位入秘境前,可来我二人处取一金泽云雀,这金泽云雀可寻百里内宝材灵草,当可助诸位收获更多。”
正说着,蒋轩泽那边却已是将那令牌掷向半空,法力灌注下,那令牌之上火纹愈发灵动起来,好似果真有团炽烈火焰燃于空中一般。
待有片刻,令牌之上火光一敛,而后一道刺目白芒自上激射而出,后落于半空中一点,几息后,一处漆黑门径便就凭空现出。
“众弟子还不快快入内?”
蒋轩泽气息微沉,显是开得此门后,其所耗法力甚多。
见此,底下众人哪还敢耽搁,急忙带着刚到手的金泽云雀依次自坛边一跃而起,飞身入了那半空中的漆黑门径。
一片昏暗间,柏鸣鸿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处断崖石窟内,方才其跃入门径后,便觉眼前流光溢彩,须臾后便是落至此处所在。
平息了脑中残余的些许晕眩之感,柏鸣鸿眼眸微闪,思忖道:“看来此地传送并无定则,这才致使我一人独落此地,眼下第一当做的,便是尽快寻得雨粟二人,此外却还需得仔细探查一番这白驹秘境。”
“啾啾啾。”
思定后,柏鸣鸿刚欲动身先出了这石窟,便闻身侧金泽云雀忽得一阵急鸣。
柏鸣鸿眉尖轻挑,诧然言道:“莫不是有什么天材地宝藏于此处?竟这般凑巧吗?”
见柏鸣鸿无有什么动作,那金泽云雀却是急不可耐起来,抛下柏鸣鸿便往石窟内飞去。
柏鸣鸿微微颦眉,自袖囊中取出一沓探灵符,往金泽云雀所去方向打了过去。
半晌后,见探灵符未有什么反应,云雀的叫声也仍是清晰,柏鸣鸿便就唤出定厄鉴绕于身侧,使个昼明诀往石窟里间行了过去。
洞窟并不如何深远,柏鸣鸿行有百步,便已是来至石窟尽头,昼明诀光辉照射下,只见一潺潺清泉现于眼前,而那金泽云雀此刻却是正在其上盘旋飞遁着。
“原是一处灵泉吗?”柏鸣鸿抬起手摩挲着鼻尖,喃喃道:“原来如此,这云雀应是只能感知灵气多寡,而无法分辨其究竟为何物。若是这般,那接下来可需当心了,说不得便有人以此作什么文章。”
再是细细探查一番,确认此间再无其他宝材,柏鸣鸿便就取出一白玉瓶,起得法力御使其在灵泉源头处接了个满满当当。
做完这许多,柏鸣鸿便就抹去自家痕迹往石窟外行去,行有半刻,便觉天光乍现,入目间尽是葱茏巨木。
往自家身上打上几张匿踪符及神行符,柏鸣鸿便是自断崖上一跃而下,待落于地面,就择一方向往远处探索而去。
一处烟雾缭绕的山谷里,唐雨粟面色阴沉,脖颈处一道极长伤口触目惊心,其怒目直视前方,沉言道:“我与二位应该并无仇怨吧,却不知为何要行偷袭这般下作勾当。”
“你死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寒风吹过,雾气渐散,唐雨粟对侧两人的面容显露而出,正是法舟上与林墨弦攀谈的林氏二人。
潮湿泥泞的丛林深处,柏鸣鸿身影闪动而出,足尖轻点下,已是立于一古木枝桠之上。
“这林间巨木藤蔓交织丛生,繁茂之势几可蔽日。”柏鸣鸿眉头紧锁,低语道:“我在此林间已是兜转有半个时辰,却还是未能寻得出路,不可再这般了,须得另想个法子。”
正思忖着对策,前方树林却忽得传来了一阵树枝断裂之声,柏鸣鸿当下警惕之心大起,脚步轻挪,用繁茂枝叶将自家挡了个严严实实。
几息后,一白衣道人自前方踉跄着奔了过来,待到得柏鸣鸿藏身的古树前,其却是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白衣道人自腰间将袖囊取下托于手中,而后对密林间颤声言道:“贫道全部身家皆在此袖囊中,今日尽数奉于道友,还望道友手下留情,饶在下一命1说完这许多,那道人竟是不再奔逃,只是托着袖囊瑟缩站在原地。
柏鸣鸿眼神微凝,暗道林中那人当是个狠角色,否则树下这道人好歹也是个三脉修士,怎会如此不堪,心中想着,柏鸣鸿便已是自袖中将定厄鉴及舞星剑取了出来。
须臾后,一道尖细嗓音自林间传出:“无知小儿,你莫不是以为贫道会在意你那不值一提的身家吗?”随着刻薄言语落下,一生有三白眼,手持鬼首大刀的瘦削道人自密林中缓缓行了出来。
“阁下当真要赶尽杀绝吗?我与东桑樊家可有些交情。”
“你的话太多了,领死吧1那瘦削道人眼眸中厉光一闪,手中鬼首大刀猛一劈砍,一道碧绿刀芒便是直奔白衣道人而去。
白衣道人惊慌失措间匆匆起得法力挡了过去,却只见那刀芒如红铁入雪般,只一刹便是打破那屏障,将那白衣道人首尾斩作了两半。
巨木之上,柏鸣鸿正冷眼看向那道人尸首,却未曾想那刀芒斩毙白衣道人后,非但未曾消散,反倒是直直往柏鸣鸿立足之处而去。
柏鸣鸿心下暗道不妙,足尖一点向邻侧躲去,但在仓促之间却仍是露出了一丝气机。
“哦?还有一只老鼠在偷吃埃那便也就给贫道死来吧。”
柏鸣鸿方才站稳,便见一道碧绿刀芒往自己斩了过来,其脸色微沉,抬手祭出定厄鉴挡住了那刀芒,而后便是翻身下了巨木,翩然落至地面。
柏鸣鸿眼眸紧盯那瘦削道人,咽下喉头鲜血,沉声道:“足下这般不问青红皂白肆意打杀同道,莫非便真的毫无顾忌吗?”
“嘿嘿,论出身,论修为,尔等都还不配让贫道有什么顾忌。”那道人阴笑几声,言道:“闲话少说,看你还算有点本事,将那金泽云雀交出,我便就不要你性命了。”
听罢此言,柏鸣鸿言语间反倒是多了些淡漠,开口言道:“好一个不要贫道性命。阁下当真觉得贫道好欺不成?既如此,那便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柏鸣鸿心下思忖着:“先前交手,此人应是四脉修为,若是斗了起来须得寻机速决,不可与其久耗。除此外,其人手中那鬼头大刀应是件极厉害的法器,接下来须得当心才是。”
“哈哈哈,还真有人是不怕死的,等你死的时候,贫道会再问你是否后悔的。”
不等那瘦削道人说完,柏鸣鸿已是挥手打出了数十张烈火符,符方才离手,柏鸣鸿便是闪身遁入了一旁的密林之间。
熊熊烈焰间,一道手持鬼头刀的人影缓步行了出来,其环顾四周欲要自其中寻出柏鸣鸿所在,却在此时,一道耀眼光芒自其身后林中现出,他立是反手背过鬼头刀,一阵金铁交错声间,舞星剑显露而出,而后便往林中急速退去。
“哪跑1瘦削道人低喝一声,起得法力往舞星剑遁去方向连连斩出三道绿芒。
刀芒刚至林中,那道人便也是冲到了同一处,草泥纷飞间,却是不见柏鸣鸿身影。
正疑惑间,那道人只觉汗毛竖起,其忙是驱使法力,欲要架起一道屏障,然不待其准备妥当,一道璀璨火光便是自他所在之处冲天而起。
“竖子便只会使烈火符这般小道吗!1伴随着一声怒喝,瘦削道人踉跄着自火光中冲了出来,只见其衣袖略有破损,脸上也是焦黑一片,再不复先前气象。
“只你此人,还不配言何为小道何为大道。”柏鸣鸿戏谑声音响起,却已是欺身至其背后,冷峻剑光闪过,一道可怖伤口自那道人脖颈处延伸至脸颊。
“啊!无耻小儿1瘦削道人惨呼一声,堪堪避过了柏鸣鸿几乎能将其身首异处的一击,待其止住痛意再欲还击时,却见几团炽热火球又是来至当面,躲避不及下竟又是被砸了满怀。
如此一来,先前伤势更是雪上加霜,痛感一阵阵袭来之下,那道人几是丧失了理智,鬼头刀四下乱挥间荡起一道道绿芒。
见敌手已是乱了分寸,柏鸣鸿也不近身,只是御使舞星剑遥遥攻去。
手中攻势不减,柏鸣鸿足下却也是绕着那道人转起了圈,且每行几步,便是会留下几张符箓。
转有两圈,柏鸣鸿身形退去,双掌一合,引动了先前留下的符箓。
只见烈火符渐次燃起,好似一堵火墙般将那瘦削道人层层围堵,而后柏鸣鸿手中印诀一变,又是引动了先前留下的另一符箓,只见阵阵狂风吹起,风火相携下,一道赤色龙卷冲天而起。
待有一刻,火光渐息,蓄势良久的柏鸣鸿足尖重重一踏,持剑冲将而去。
待柏鸣鸿身影再度现出,一颗大好头颅也是重重落至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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