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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樊晚秋匆匆离去,众人又是欢宴半日,而后便就各是打道回府。
法舟之中,唐雨粟目视下方,笑言道:“鸣鸿,这几日当真尽兴,若非师尊那处还有些事宜要交代于我,我倒是真不想离去了。”
崖边,柏鸣鸿与黄沐清正一道送客,听得此言,皆是会心一笑。
黄沐清撇撇嘴,揶揄道:“少来,不过就是想多偷闲几日罢了。”
“这沐清却是说对了,雨粟你啊,也就是亏得资质绝佳,不然早便是沦为后进了。”
唐雨粟轻啧一声,摆摆手道:“你二人于这处妇唱夫随,贫道斗不过,但却总是能躲得过的。”
言罢,唐雨粟立是起法力急催足下法舟往黄岐洞天遁去,全然不顾身后隐隐传来的羞恼之语。
行有数刻,法舟便是回至黄岐洞天,唐雨粟指尖掐诀,方一入得洞天,便见自家师妹正于那处候着。
“琬琰妹妹?你怎地在此,师尊不是让你闭关修玄吗?”
听得此言,金琬琰却是朱唇微噘,闷闷道:“师尊又是制出数种固本培元的丹药,故而才是唤我出来。”
觉出金琬琰异样情绪,唐雨粟忙是关切言道:“琬琰妹妹,你可是有何烦心事?”
金琬琰抬眼看下自家师兄,而后言道:“哼,师兄你出去赴宴却是不带上师妹我,我自入宗以来,除却上回大比,可还未与柏公子谋面呢。”
“琬琰妹妹你那时还在闭关,故而我才是未曾问询于你。”
“哦。”
唐雨粟暗觉头痛,柔声道:“过几日为兄带你出宗游玩一番,琬琰妹妹以为如何?”
闻言,金琬琰面上现出一抹喜色,拉住唐雨粟衣袖道:“那师兄你可不许再耍赖了。”
“为兄何时做过那不守信用之事,师尊在何处,却不知此番寻我所为何事。”
“师尊自是在丹室静修,我与师兄一道过去吧。”
过有盏茶功夫,二人便就来至丹室之外,待行一礼,便就一道往里间行去。
丹室之内,邓参视线依次扫过二人,而后对唐雨粟言道:“已是回来啦,为师那灵丹近日又是有了些思绪,需得你来助为师一臂之力。”
唐雨粟暗叹口气,执礼道:“是,师尊。”
曜阳宗内,诸真为能静心修行,往往是广收门徒以应付些闲散杂事,如邓参这般门人稀少的,却是只在少数,此事成因,一是丹道修行不易,二则是邓参自家眼光挑剔。
实则邓参此前亦是收过两名弟子,但其中一人修行不顺,已是寿尽,而另一人则是于悬壶院中领了差事,洞天内那些个道童婢女做些杂事尚可,但熬炼丹药却是万难胜任的,故而手边能用者只唐雨粟一人而已。
嘱咐完唐雨粟,邓参又是望向金琬琰道:“琬琰啊,你根骨不如雨粟,故而修行一事不必求快,听为师的话好生打磨根基便是。”
“是,琬琰自知资质寻常,定会谨记师尊教诲的。”
闻言,邓参含笑点点头,对于这个乖巧机灵的徒儿,其亦是颇为满意的。
念及此处,邓参却是忽得朝唐雨粟一瞪眼道:“你这臭小子,好运气博得了个上席名次,可不能懈怠了修行,七派斗法上若是失了颜面,我可不轻饶你。”
唐雨粟正不知神游何处,听得此言立是苦笑道:“师尊,这话前番您不是已经交代了一遍吗?弟子已是铭记于心了。”
“哼,记下便好。琬琰你且去修习吧,我与你师兄这便熬炼丹药了。”
“是,师尊。”
这处方才言罢,邓参却是忽得眉头一皱,其轻咦一声,而后便是抬手自外间招来一道赤色飞符。
飞符自唐雨粟身边掠过,其瞥见飞符上的熟悉族印,亦是轻咦出声,言道:“师尊,此符似是自弟子族内传来。”
邓参微一颔首,将那符递至唐雨粟面前,言道:“确是唐氏所传飞符,我这洞府外有法阵相隔,故而这符不得门路,你且看罢。”
唐雨粟先执一礼,而后才是恭敬接下飞符,待读罢,其面上现出一抹古怪色彩,将符又抵还邓参道:“师尊,此事却还需您亲下决断。”
“哦?”
邓参抬手接过飞符,神识一扫,面现沉凝之色,半晌后道:“既是唐道友亲唤,那你便就回族中一趟吧。”
“师尊,那灵丹一事?”
“无须担心,为师这处多费些心便是,此行对你而言亦是不小机缘,确是不容错过。”
“是,弟子谢过师尊。”
金琬琰看眼二人,踌躇几下,而后言道:“师尊,不如让我来接下师兄的活计吧?”
“哦?为师可还未曾教过你炼丹之法。”
听得此言,金琬琰面色一红,看下唐雨粟,而后便是低头不语起来。
见此,邓参立是言道:“臭小子,快些老实交代。”
“师尊您可别误会,师妹她本就是出身医道世家,您传授的那诸般灵草药性,师妹早便是烂熟于心。”唐雨粟面露苦色,忙是言道:“故而我才是教了她一些炼丹之法,师尊您一直说贪多嚼不烂,故而一直未敢告诉您老人家。”
“哼,半吊子还来教人,此事记在你头上。”
唐雨粟暗暗叫苦,邓参却已是转而对金琬琰道:“你这般好学为师自是欢喜的,下回亲与我说便是。”
“是,师尊您可别怪师兄了,都是我缠着师兄。”
“无妨,你二人今日都先回去歇着吧,明日琬琰你再来我这,至于雨粟,便就不必辞行了。”
闻言,二人相识一眼,而后便是齐一礼道:“是,师尊。”
待退出丹室,金琬琰轻抚下胸口,歉声道:“师兄,是我多嘴了。”
唐雨粟自袖中取出法舟,一摆袖道:“哈哈,无妨,师尊其实心里欢喜得很呢,你能为师尊分忧,为兄也是可安下心了。”
二人跃身来到法舟之上,待至云间,金琬琰才是问道:“师兄,方才那飞符却是怎么回事,你此番是要去何处?”
“哦,你可还记得昨日那异象?”
“自是记得的,我还以为自家行岔气了呢,后来问罢师尊才是知晓缘由。”
唐雨粟轻揉下金琬琰脑袋,言道:“傻丫头,依照旧例,新晋浮生境的修士须得去南阳乾洲受封,到时天下八洲至万物境者,皆是可前往观礼,我此番便就是为此事回族。”
“为何是去南阳乾洲受封?此番入浮生境的不是我东曜离州修士吗?”
“因为现今八洲之内,唯一一位浮生圆满境的大能,便是那南阳钦天宗的开宗老祖。”
闻言,金琬琰面露讶色,惊声道:“浮生圆满!竟是这般。那师兄你此行是要与唐真人共赴观礼吗?”
“不错,家祖厚爱,我亦是未曾料及。稍后送你回罢洞府,我便就回府收拾行囊了,此行少说须得数月,你在门内若是有何事便就去寻鸣鸿。”
“嗯,知晓了,师兄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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