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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忠文那处本是在应对另一条青龙,听得此言却是忽得暴起道凌厉法力,待将青龙逼退,便是微眯双眼望向柏鸣鸿,凝声道:“柏道友当真好手段,贫道自愧不如。”
柏鸣鸿瞥一眼环绕石忠文身侧的玄弥残碑,浅笑声道:“谬赞了,如今蔡道友已是落败,不若就去我舟上一聚,待我家樊师兄醒来再谈其他,石道友以为如何?”
石忠文沉吟一阵,打个稽首道:“柏道友,贫道此番被这蔡景焕相要挟,颇有些失礼之举,贫道可舍下些身外之物,只愿同道友化干戈为玉帛。”
“呵呵,石道友,此事可非是我一家可定夺,如今樊师兄未曾醒转,我却是不好擅做决断的。”
见柏鸣鸿这般言语,石忠文目中晦光流动,旋即又是展开笑颜,自腰间取下袖囊,言道:“此间之物任由道友撷取,此般,不知道友可愿赏在下几分薄面?”
“道友盛情,呵呵,贫道就却之不恭了。”柏鸣鸿轻笑一声,言道:“还请道友解开禁制。”
“该是如此。”
以法力接过袖囊,柏鸣鸿起神识往里间探去,须臾后便是取出了其间近九成之物,过后才是执礼道:“哈哈,谢道友厚赠,樊师兄那处,便由贫道分说了。”
虽是心中早有成算,但见柏鸣鸿这般毫不留情,石忠文眼角仍是一阵抽搐,强压火气道:“那便谢过道友,贫道这便告辞了。”
“不送。”
石忠文收去残碑,待转过身,面上立是攀起道怨毒之色,然方是行出数步,其便忽觉足下灵机一动,一道凌厉剑光竟是直指自家咽喉而来。
烟尘散去,石忠文自里间现出身形,却见此刻其胸前已是多了道长长血痕,其望眼对面,恨恨道:“道友好快的剑。”
柏鸣鸿起指弹向手中长剑,剑身微颤间,点点血珠抖落林地之间,其看眼石忠文,言道:“且不论樊兄,便是贫道自己,可也从未做过那放虎归山之举。”
“呵呵,不过是个言而无信之辈,说些什么大话。”
“道友此言差矣,贫道可从未说过要放过道友,只有道友自家这般以为罢了,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言罢,也不待石忠文多言,柏鸣鸿先自启了手中“太上升玄符”,而后便是持剑往其人劈将下去。
剑锋落下,道道翎羽争相往其中汇去,待至石忠文当面,却已是百零八道合作一处,观其灵机,则已是直指上品玄器。
有感那孤鸿长剑的骇人气机,石忠文虽是面色凝重,但应对间却是不见慌乱,眉心间灵光大放,玄弥残碑已是稳稳祭在身前。
轰鸣声过,石忠文面色微白,往后趔趄行出几步,而柏鸣鸿那处却是翻身间再度劈下一剑。
无有他法,石忠文只得再度祭出玄弥残碑接下此击,但此番其足下却是运了道法力,如扎根般牢牢立在了那处。
见这般,柏鸣鸿却是不管不顾,方是落下的剑刃又是高高扬起,一道长约一丈的青色剑芒显露而出,而后便就再度轰击在了玄弥残碑之上。
一剑落下再复一剑,每落下一击那剑芒便就是涨出一丈,石忠文虽是有心破局,但每每蓄起口气力便就被柏鸣鸿这攻势生生打断,一时间也是狼狈不堪。
如此过有十数息,那剑芒已是涨至十丈,石忠文双足深陷地中,心下却是为柏鸣鸿气机法力之绵长浑厚而大骇不已。
“再这般硬捱下去,今日必是得殒命在此,须得快些破局。”
心下思定,石忠文怒喝一声,眉心现出道精巧法阵,一道明黄灵光自其中直射残碑而去,而后便见那残碑忽得光芒大涨,一道高逾数十丈的山岳虚影自其中显露而出。
见此,柏鸣鸿仗着“太上升玄符”加身,只轻飘飘退出几步,而后浅笑言道:“石道友,你果是有所保留,若是先前你有这般气度,又怎会被我那一条青龙绊住手脚。”
柏鸣鸿嘴中这般说着,手里动作却是并未停顿,其先自将长剑竖于身前,而后起指往上一抹,便见那剑芒忽得猛涨,须臾间已是直冲云霄而去。
“休要在那处阴阳怪气,我若不有所保留,怕是早便无了性命,如今既是到了这般境地,那便做过一场吧。”
言罢,石忠文迈一弓步,双臂微张,携着山岳之势往柏鸣鸿那处撞击而去。
而那处,柏鸣鸿周身灵气四溢,其轻吐口气,而后便就双手紧握剑柄,迎着那巍峨山岳竭力劈将下去。
轰隆隆—
如山崩一般,这片天地忽得一阵颤动,旋即便见一道青光自漫天土尘中破石而出,直直落在了石忠文胸前那玄弥残碑之上。
山岳被破,那玄弥残碑立是灵光大失,如今再遭受一击,便就于那空中颤动起来,坚持有数息,终是黯然退回了石忠文眉心之中。
见此,石忠文面色如土,极力榨取着体内所剩法力凝作道壁障,但终是难挽颓势,一声痛呼后便是伴着抔鲜血被击飞至数丈之外。
一阵莫名风起,尘土渐是散去,柏鸣鸿衣袖翻飞自其中现出身形,其望向远处血泊中挣扎不已的石忠文,言道:“石道友,莫要顽抗了,若真是伤及心脉,怕是还未等樊兄醒转,你便就先是魂归九天了。”
“可恶,你法力怎会这般浑厚,莫非那‘丹阳圣泉’当真如此了得?”
闻言,柏鸣鸿眉尖微挑,旋即又是释然道:“原来你也是知晓此事,却不知当初为何不是你去那处?”
“哼,你等散修怎会明白。”
忆及前人对艮山宗之评价,柏鸣鸿轻叹一声,言道:“能在艮山宗内达到如今这般地位,想来道友也是个有手段的,若是换一境地,说不得你我还可成那好友也未必。”
“无需多言了,既是落败,那贫道这条性命便就任由道友处置了。”
柏鸣鸿点下头,缓步来至石忠文面前,往那气海结一道禁制,而后便是以法力托起石蔡二人,往林地另一侧快步行去。
行有一刻,柏鸣鸿将身来至一山穴之前,其抬手散去那穴口阵法,便见其中正停有一架法舟。
上得法舟,柏鸣鸿取出道绳索将石蔡二人缚在舟首,而后便是将神识往泥丸宫中落去。
“嗯?雨粟竟已是行出近千里,莫非也是遭了敌手?”
心知多思无益,柏鸣鸿启了匿踪阵法,再抬手往法舟机枢打出道法力,看眼那两人,随后便是往船舱内行去。
见柏鸣鸿离去,蔡景焕立是喝骂声道:“你个蠢材!竟是敢蒙骗于我,若是你早早使力,我又怎会落败!”
对此,石忠文却是冷哼一声,言道:“你若当真将我视作同道,我又怎会心存顾忌?事到如今,你我皆是阶下之囚,何必再大动肝火,不过是白白耗去体力罢了。”
“你!”
蔡景焕又是喝骂连连,石忠文却是闭上双目,再不去理会此人。
船舱之内,柏鸣鸿将这二人言语尽收耳中,目中露出抹思索之色,而后便是起手往舱门处施了道隔音术法。
做罢这些,柏鸣鸿望向正卧于对榻的樊晚秋,确定其人已是气息平稳,便就也闭目入了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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