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王世充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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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隋未所有叱咤风云的人物里面,对于人物性格的描述,王世充的可谓最复杂,综合一下,可以得到如下词语:自卑,倔强,孤僻,好强,残忍,刻溥,善妒,造做,虚伪。
王世充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性格?大概只能从他的过去寻找答案了。
王世充,西域胡人,本姓支。其爷爷去世的早,而其奶奶守寡之后就跟一王姓汉人搞起了对象,怀上孕后才奉子成婚嫁过去,据记载,是当了一名妾。而这位新妇带过去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就是王世充的爹。这说两点,一是王世充身上流淌着西域人的血,所以他生下来后,头发是卷的(省卷发钱了)。第二,王世充的父亲处在一个并不美妙的位置,通俗讲,他是一个拖油瓶。
王世充的父亲是在歧视中长大的,但据史书记载,他的父亲并没有自暴自弃,不但长大成人,娶了老婆生了王世充,还当上了官。
这是他父亲用人生经历给王世充上的最重要的一课:不要管别人的看法,你只要做好自己。
王世充领会到了这一点,并且还有所发挥。
长大之后,托父亲的福,王世充成为了左翊卫的一名亲兵,显然,在拼爹这个领域,他比下有余,比上就差远了,像人家李密借他老子的光都当上了左亲卫大都督(搞不好,王世充还是李密的兵),杨玄感就更不用说了,什么都没干就因为是杨素的儿子就成了上柱国。
人是生而不平等。王世充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他并没有探究原因,更没有改变这种不公平的伟大理想与非凡勇气,跟许多人一样,他转而追求这种不平等。
我无法成为一个显赫的官二代。但我可以努力成为显赫官二代的爹。这便是王世充的真实想法。
可成为官二代容易,投胎时认准方位就行,成为官二代的爹就太难了。
答案或许就在现实中吧。
王世充观察着这世界发生的一切,他终于从别人身上发现了答案。
榜样是现成的,隋文帝杨坚欺负孤儿寡母,当上了皇帝,杨广靠着拉帮结派,伪装成朴素的三好青年,又恶意攻击大哥,抢来了太子的位子,又通过说不清的宫廷弑父案登上了皇位。
王世充恍然大悟,原来成功就是这样来的,不择手段,抛弃原则,心狠手辣。。。。只有这样,才能战胜自己的对手,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人上人!
这就是他们成功的秘决,我只要复制这样的秘决,一定能像他们一样!
你的成功,我可以复制!
王世充的世界观形成了,这不全是他的错,这个时代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有一些成功,是需要跟内心作妥协的,它需要不停的向你的内心索取你保留的东西,这些东西,第一样可能是慵懒的生活。
王世充马上交了出去,他十分努力,博览群书,据记载,主要范围在兵法、律令、经史,以及龟策、推步之术(算命用的)。而且小伙子很低调,就像我一同学一样,平时可劲玩,到半夜就在被窝里加班,每到考试好让人大跌眼镜。王世充懂得这么多,竟然没多少人知情。数年后,但王世充用他的这些五行奇术绝地反击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大人还具有此等奇术。
深藏起你的锋芒,而让人娱悦的尾巴不妨多摇一摇。
下一个索要的东西可能就是原则了。
王世充同样没有犹豫,没有原则大概就是他的原则。当官期间,王世充经常舞弊,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被人质问时,毫不惭愧,反而利用其律法上的知识优势,进行反驳。充分体现了最高明的违法者必然是法律专家。
第三样东西是羞耻心。
王世充大概是连羞耻心是圆形还是方形都未必清楚,拍上司马屁,他从不留余地,跟下属套近乎,他也没架子。
交出了这些,王世充一步步走向了他的成功,从一名小小的侍卫兵成为了江都郡丞。在这里,他将迎来最好的机会。
江都扬州是杨广经常去的地方。
离权力的中心越近,机会自然越多。
但郡丞还不够近,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市级的郡丞要想拍杨广同志的马屁还是有点使不上劲。面对这样的不利因素,王世充很快找到了方法。
江都宫监张衡最近发现有一个人经常到施工现场转悠,此人卷发,深目,满脸和气,见人就打招呼。
这位仁兄当然就是王世充。
张衡连忙上前打招呼,虽然张衡是上前派下来的,王世充是地方官吏,但好歹同朝为官,必要的客气是不能少的。
王世充对张衡的杰出的工作赞叹不已,表示皇帝看到张大人如此劳心费力,一定会龙颜大悦。张大人前途无量啊。
张衡摆摆手,王世充并没有发现对方露出了一丝难已难觉的苦笑。同样,张衡也不会知道王世充此时心里正在冷笑。
回家后,王世充兴奋莫名,立刻提笔写报告,向杨广报告他在施工现场的新发现:张衡偷工减料,宫中设备缺乏。
这并不算污告,张衡确实没有按照杨广的要求去营造江都宫,他这样做的目地却不是为了捞油水,而是为了节约民力。
当然,百姓的死活王世充是不管的,而且王世充相信他的这封告密信一定能将张衡搞下来。据他打探的消息,杨广已经不满张衡(消息属实,具体原因就不多说了)。
小报告打上去后,张衡除官为民,不久后,张衡被赐死于家中。而王世充成功达到目的,替代张衡成为江都宫监。
王世充是一个称职的工程临理,他将江都宫修建得富丽堂皇,反正钱又不是他的,不花白不花。何况王世充还自掏腰句,替杨广购置了铜镜屏风。
王世充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他升任为江都通守。
综上所述,大家很容易认为王世充步步高升就是因为会拍马,但实际上,王世充并不是只会溜须拍马这一项绝技。
这是在乱世,人在盛世可以凭借拍马术就位极人臣(和坤),而乱世,真正脱颖而出的一定是有实力的人。
真正让杨广对王世充另眼相看的原因是:王世充是一位屡战屡胜的大将。
在隋末年间,王世充是不多的对起义军保持高胜率的隋将。
王世充的成名战就是□□农民起义军,他的第一个对手叫刘元进。
当日杨玄感造反之时,各地有不少响应的义军,其中声势最大的就是刘元进的部队。
刘无进,余杭人,据史料分析,这位刘兄是乡里的头面人物,而他率领乡亲们走上反抗这条道路大概得追溯到他爹妈身上。他爹妈把他生得太怪异了,其中最大的特点是手臂放下来长过了膝盖。
手生得长是有好处的,除了有利于球场投篮饭局夹菜之外,还能增长自信心,树立人生理想。
臂垂过膝,还姓姓,刘元进越琢磨就越觉得自己在朝刘备前辈的方向发展。
刘备嘛,三分天下有其一。
于是,在听说刘杨感起事后,刘元进拉起了一支数万人的队伍准备前往东都共襄盛举,但没想到杨玄感太不给力,起得快,消失得也快,这边船刚准备好,杨玄感就壮烈牺牲了。
没办法,刘元进只好单干了,他的活动区域就在江都郡。王世充要想走军功的路子,正好拿他开刀。隋大业九年(613)冬,江都郡延陵,延陵栅。
冬天很冷。
要是放一把火呢?
答案是更冷,这是王世充的答案,在延陵栅营内,王世充望着四处冲天的火光,心瓦凉瓦凉地。
前不久,王世充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长江,准备剿灭刘元进,却没想到沙场如此残酷,因为领来的都是刚召集的新兵蛋子,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第一仗就吃了亏,不得不狼狈得撤到延陵。
而刘元进显然没有刘皇叔那样仁慈,竟然追踪而至,四下放起火来。
想不到第一次出山就进了火葬场,情急之下,王世充准备领着亲信冲出营回老家了。
正要牵马散伙,突然一阵风横吹而来,扰乱了王世充的卷发。
弄了弄头发,王世充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兴奋得大跳起来:
风向变了!
是的,刚还朝营吹的风突然逆转,火借风势,转而烧向了刘元进。
看来,刘元进的手就算长到脚趾也成不了刘备啊,至少他手下没有会借风的诸葛亮。
绝处逢生的王世充紧急召集他的部下,这里很多人都是他在当郡丞时从江都大牢里私放出来的死囚。
王世充告诉他们,你们的命本该结束了,现在每活一天都是你们赚回来的,你们还怕什么?
打开营门,王世充率兵冲向了敌阵。
刘元进着实是一条好汉,他应该比刘备要勇敢些,眼见大势已去,却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迎向了王世充,战死在沙场。
王世充反败为胜,但胜得并不彻底,刘元进的手下有数万人逃离了战场(火场)。这些人飘泊无根,一逃就像孙悟空脱离了取经队伍,要想抓他,除非他自己回来。
王世充虽然不是唐僧,但比唐僧还历害,竟然让这些逃兵投案自首了。
王世充先是找来了一些投降的义兵,然后请他们来到一座庙,据记载,这座庙叫通玄寺。王世充将他们领到了寺里的一座佛像前。
在佛像前,王世充焚香起誓,表示降者不杀。
那时候佛祖比公证处有威信。义兵们放心了,王世充都在佛前起誓,这一下不会假了。于是,逃散的义兵纷纷放下武器,向王世充投降。很快,他们就发现,佛祖被王世充结结实实的利用了一把,而他们被王世充坑了。
三万降兵悉被坑杀。
杀降已经够不讲究,何况还是无骗降再杀降。
一个连佛祖都敢欺骗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在前进的道路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这便是王世充的觉悟。一般来说,不对自己的武力迷恋到狂妄的程度是无法做到这个程度的。
不能说这样的狂妄一无是处,在短期内,它可以起到一些作用,但它绝无可能持久。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越是乱世,最终胜利者就越不可能是那些迷信暴力与诡计的人。
凶狠的王世充成为了江左义军的克星,接下来,他战胜了从长白山杀过来,打着杀进江都宫,活捉杨皇帝的义军首领孟让,又击败了号称燕王的河间义军头领格谦,斩杀了自号无上王的卢明月(这位月兄曾经被张须陀击败过)。在这些战斗中,王世充的江淮军终于成为了一支劲旅。
真正的对决现在才算开始。王世充将奉命前往洛阳,以他的江淮劲卒去对抗李密的山东豪杰。
在揭开江淮劲卒战山东豪杰的重头戏之前,我们还需要解说另一场精心动魄的遭遇战。
一直在河北活动的窦建德突然发现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了一支隋军。元六一七年七月,河间郡城南七里外,一个叫七里井的地方,往常寂静的地方却喧哗起来。
涿郡留守薛世雄的数万大军驻营在此。
薛世雄,河东汾阴人,是隋朝一员身征百战的大将,这一次离开驻地南下,是奉了杨广的命令。
杨广是铁了心要收拾李密,不但派出了王世充,还把远在涿郡的薛世雄召来,令他率部下精兵南下,汇兵一处,合击李密。
在这个命令的后面,杨广顺便加了一条:所过盗贼,随便诛翦。大概是考虑到出差成本很高,能多消灭两个就多消灭两个。
于是,行至河间郡,薛世雄停下了脚步,他早就听过窦建德的名字,这一次,顺便打兔子搂草一并就将他收拾了吧。
对于薛世雄的到来,河间郡的各级官员是十分欢迎的,他们早就被窦建德打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现在,组织上终于派人来做主了。
在七里井,做为东道主,河间郡各级政府拿着牛酒前来慰军。
薛世雄刚喝一下杯酒。他并没有将窦建德放在眼里。
翻开薛世雄的个人档案可以发现,此人从小就有将才,曾经组织娃娃军玩行军游戏,当然,他本人充当指挥的角色,不服指挥的一律拉下去打屁股。长大后,薛世雄从军,参与过平齐之战,讨过岭南,伐过吐谷浑,战过辽东,拒过突厥。
黄沙百战全身回,难道还怕一个业余级的草寇?
薛世雄已经收到消息,窦建德已经从盘据的城镇撤走,据说要遁入豆子簗。
再喝下一杯酒,薛世雄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率军进击,先拿窦建德热身,再灭李密。
在薛世雄将进酒时,将镜头向南移动一百四十里,在这里的草泽中,窦建德眉头紧锁。
薛世雄的突然南下让窦建德措手不及,前不久,他下令分散部队,身边只留了一千多人。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缺粮。窦建德不像李密,坐拥两大粮仓,可以想蒸馒头就蒸馒头,想做面条就做面条。
窦建德的部下正分散在各地搞粮食。
对方的数万大军就要杀将过来,自己的一千人怎么抵挡?
朝后望去,远处就是豆子簗,那是一片古盐泽,负海带河,地形深阻,是河朔境内除高鸡泊之外另一个义军发祥地。
逃入那一片地势险要的盐泽地,也许就可以躲过这一劫吧。
薛世雄找不到自己就会离开,他的目标本就不是我。
但如果王世充跟薛世雄击败李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窦建德突然明白过来,人生不是演出,表演可以有剧本安排,人生没有,它全是即兴发挥,人生也没有彩排,更没有推迟。当事情来时,就正是它该来的时候,躲避是无用的,拒绝是徒劳的。
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那就让命运倾听我的回应吧。
窦建德转身,在决定出击之前,他要去问一下上天的旨意。
“薛世雄来袭,我准备先避一避,怎么样?”
面前是一位女巫,在闭目入神一会后,女巫睁开了双眼,摇着头告诉窦建德:
“你逃不掉的!”
“那如果投降呢?”
“没用的,就算你投降,也好不到那去。”
停顿了一会,窦建德说出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不逃了,也不会投降,我将率众发动奇袭!”
女巫的眼睛突然睁大,眼眶里发出惊人的光芒,一丝神秘的微笑浮现在嘴角:
“很好,如果明天天亮之前突袭其营,大吉!”
从房间里出来,窦建德抬头,时值正午,阳光猛烈照在大地。要在天亮之前发动攻击,现在就该出发了吧。
窦建德召集手下,然后从一千多人里挑出二百八十人,然后他告诉大家,自己将率领这二百八十人先行出发,偷袭隋营,你们在后面跟上,如果到了对方大营,天已经变亮,那我们就去投降。你们降也好,自谋出路也好,可以自己决定。但,如果天未明,我们就杀将过去。
“是福是祸,就在此举!”
说完,窦建德领着二百八十人出营,朝八里井方向进发。
诸位,现在跟我一起去见证我们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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