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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睁开还糊着羊水的眼睛,巫翃乌溜溜的大眼睛朝着四周扫了一眼,一眼看过去,顿时心里猛的一沉。
黑色的粗糙岩石搭建的房子,墙壁上挂着的数百张层层叠叠的猛兽皮,让巫翃的心头一阵冰冷。猛虎、狗熊、金钱豹,这些猛兽的皮比他以前所见的兽皮平均大了一倍以上不说,而且那些兽皮中,更有无数他不认识的奇怪种类,从皮毛的面积来说,这些兽类原始体型更是有亚洲象一般大小,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朝身下看去,石床上一摊粘稠的血水中,一个娇嫩的光溜溜的婴儿躺在上面。眼前的一切使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重生了。好吧!既然苍天让自己转世重生,那么自己就要认真的在这一个世界活下去,才有可能完成上一世未能完成的夙愿。
既然这样,自己就要首先认识这世的父母,只有在他们的保护下自己才能很好的活下去。于是他赶紧向四周望去。
自己身边躺着一位“妇女”,她有着魁梧的身材,皮肤黝黑,胳膊腿都粗的吓人。她正满头大汗微笑的看着自己,看来这就是自己这一世的母亲了。
而这个站在床边无比欣喜的裂开大嘴朝着自己傻笑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一个头缠不知名树叶和花朵缠成的类似花环的东西的健壮老头走上前来,他手握一根由不知名野兽骨头拼接而成的骨仗,骨仗头部一颗狰狞的兽头是那么的可怕。
老人脸上带着笑容从石床上抱起自己,两只乌漆麻黑粗糙的大手就像粗砂纸一样割的自己的皮肤一阵疼痛,自己不由的挣扎起来,两只小腿胡乱的来回踢腾。老人见此更是大笑起来。
嗷’,一声沉闷嘹亮的猛兽吼叫声传来,巫翃猛的扭头看过去,两条皮肤发青的壮汉正死死的抓着一头猛虎走了过来。那猛虎的身体有足足四米多长,通体枯黄,眼里透出凶残暴虐的光芒,拼命的挣扎着。可是那两大汉却是举重若轻的,一人抓住了他的两条后腿,一人掐住了那大虎的脖子,就把它这么扛了过来。
一口黑漆漆的陶土大锅大概有一米高,锅子的直径在一米五左右,就是一口大陶罐的模样。下面撑起三块大石,几个身材粗壮的男孩抱着大捆的木柴走了过来,就在那陶罐下升起了大火。
一男子嘴里发出细微的喘息声,扛来了另外一口大罐子,里面满是清水,倒了一半清水进了那大陶罐,眼看着他脸色发红,似乎体力消耗了不少。巫翃目测了一下那陶罐,体积大概在两立方米左右,也就是可以容纳两吨清水,而这男子不过是有点气喘,这都是些什么种类的生物?他们真的是人类么?
大火让那大锅内的水冒出了袅袅蒸汽,那老头用手摸了摸水的温度,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虎皮口袋,一把把的稀奇古怪的草药、古怪的虫豸尸体等等,就这么随手抓了丢了进去。那原本清澈的热水,马上就冒出了五颜六色的泡泡,时不时还有三五个蝎子、两三条蜈蚣、十几只蜘蛛的尸体在里面翻腾起来。
巫翃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难道,他们准备用这种东西给自己这么一个初生的婴儿洗澡不成?天啊,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粗人?外面寒风大作,一个初生的婴儿没有好好的用棉布包裹起来也就罢了,还要用这种显然带了剧毒的热水来洗刷一下,他们就不怕烫死他吗?
更加让巫翃浑身哆嗦的事情出现了。
那头剑齿虎被那两大汉抓了过来,那老者看了看那疯狂挣扎,浑身热气蒸腾的猛兽,满意的点了点头,右手骨杖朝着那猛虎一点,嘴里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单音词。那猛虎立刻僵硬,身体就这么漂浮在了空中。
一柄漆黑的石刀。那老者手持石刀,干净利落的一刀斩断了那猛兽的脑袋,让它一腔子热血喷进了那大锅内。原本就已经五颜六色的毒汤,立刻又多了一种可怖的血光,衬着周围昏黄摇曳的灯火,很是阴森。
那老头抓着那猛兽的脑袋,眼里的绿光更加强烈。一声声奇怪的咒语从老头嘴里发出,那已经被砍下的兽头内居然发出了一声暴虐的嚎叫,一条朦胧的和那猛兽的形体相近的虚影从那虎头中射出来,依旧射进了那一锅好汤中。随着这条猛兽虚影射了进去,那一锅汤立刻迅猛的翻腾起来,甚至发出了细微的爆炸声,也就是几次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平静。
绿油油的一锅子汤水在那里散发出袅袅的蒸汽,那蒸汽彷佛有生命的活物在空中扭动缠绕。
老头儿从巫翃父亲的手里一手抓过了他,‘扑腾’一声就丢进了滚开的汤水里。
剧痛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巫翃挣扎嚎叫,在汤水中手舞足蹈的想要跳出来,可是他哪里有那个力气?“难道这老头想要吃婴儿炖的汤?没道理,他下了这么多的虫豸剧毒,除非他想要服毒自杀才是?”
一不小心,巫翃吞了几口那绿油油的汤水进去,顿时一股热气从肚子里升了起来,一道道热流顺着经脉蔓延了开去,巫翃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这婴儿的躯体,在一定程度上被强化了。而那汤水中更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慢慢的渗入,让他有一种想要战斗的极大勇气。
那老头的骨杖再次挥动起来,一圈圈肉眼依稀可见的绿色波纹从骨杖上发出,杖头就直接在那大锅上晃动,晦涩难懂的咒语彷佛催眠曲一样,让巫翃昏昏欲睡。渐渐的,那一锅子绿油油的汤水慢慢的澄清,最终里面那些不知道什么材料混杂出来的古怪力量,被巫翃全部吸了进去。
巫翃的父亲呵呵大笑,伸手进了那还翻滚的汤锅,把浑身红彤彤彷佛烧熟的乳猪一样,还冒着热气的巫翃一手抓了起来,又大笑着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幼嫩的皮肤和他手掌上的茧子摩擦了几下,那剧烈的疼痛让已经半昏迷的巫翃又再次醒了过来。
粗人,一群粗人,这个族类一定都是些粗人。虽然对具体如何照顾婴儿没有任何经验,夏侯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刚初生的婴儿会赤身裸体的被三十几条壮汉你捏一下,我拍一下的玩弄大半个小时,再放进滚汤锅中煮个十几分钟,很幸运的没有被烫熟,还要被自己的父亲再殴打一顿的。
那老头儿张大嘴笑着又凑了过来。巫翃的嘴里正好还含着一口绿色的汤水,他奋起那仅有的一点点肺活量,狠狠的一口水喷在了那老头儿的脸上,随后身子一颤,一道清澈的尿液对着那老头撒了下去。
大汉们同时大笑,那些打杂的少年也憨憨的笑起来,那边正在照顾产妇的妇女也笑起来。只有那犹如老巫师的老头儿脸上一阵的难堪,胡乱的抓起一块破布,在脸上狠狠的擦拭了一把。
那抱着巫翃的大汉终于拎起一块温软的兽皮把巫翃包了个结结实实,又请几个同伴连同那石床都抬了起来,扛起上面的产妇,一路哼着不知名的怪异小曲,大步出了那石头房子,朝不远处的几栋木屋走了过去。
巫翃降生后的第一天最后的一个印象,是数百人聚集在篝火旁边啃着烤肉,跳着歌舞,大声的欢笑。一坛坛劣质的老酒被他们泉水一样灌进了肚子,就连巫翃,都被他的父亲一口气灌了半碗下去。那犹如刀割的酒浆在夏侯肚子里一阵翻腾,他吐出了几口母乳,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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