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南下向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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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二天上午，王明甫去到韩庄打听到了这个神婆的家。见到神婆，说明来意，并递上两元人民币。

神婆是个五十多岁的农家妇女。她收钱后详细询问了王明甫的家庭情况及王宏宇的病清。问了老半天后才说："我现在就请观音大士指示迷津。"

她点了三柱香，又烧了几张黄裱纸后，便面对南天，跌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念叨。只见她喃喃自语，也听不清念些什么。过了一会，她身体晃动抖了抖后说到："我神来也。"

王明甫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听到神婆开口后，就认真的听着。神婆用一种怪异的声音说道："我是南海观士音普萨。你儿子发病的因果我己查清楚了。在你们来湖北的路上，遇到两个阴人。她们见你儿子长得漂亮，就要把他拉走。幸好你儿子的母亲一路保护，和两个阴人挣夺你儿子，把你儿子拉扯痛了，他才不断的叫唤。晚上，你用黄裱纸在你儿子身子擦三遍后，拿着黄裱纸往西南方走一百步，一路不要回头。到地后，把黄裱纸烧了，就把阴人送走了。你儿子的病就好了。"

神婆说完这段话后，身子又抖动了一下，睁开双眼看着王明甫问道："观音大士说的话你听清了吗？"

王明甫点点头说："听清了。"

神婆道："你回去后就按观音的话做吧。"

当天晚上，王明甫就照神婆说的去做了。他虽然不信这能治好儿子的病，这样做只是求个心安而己。

不知是这些日子吃的药起效了，还是溟溟中真有鬼神。巧得是就在王明甫给儿子烧完黄裱后的第二天下午，王宏宇的烧退了。病也好了。这让从不信鬼神的王明甫陷入了迷惑。后来他常对人："我这辈子不信邪。可我老二的病还真没法说清哟！"

儿子的病好了。王明甫就和大儿子一起打理起小窑场的生意来。

做砖瓦烧窑是个技术活。特别是烧窑。把做好晒干的砖坯和瓦坯按照一定的空挡和排列，一层层码放在窑内。既不能装得太实，也不能装得太虚。若是外行人装窑，弄不好就把砖瓦装倒了。窑装好后，就点火开烧。这时最难掌握的是火候温度的控制。行话叫看火。火候低了，温度达不到，砖瓦烧不熟。出来砖瓦青一块黄一块。这种砖瓦是没人要的。火候大了，温度太高，又客易把窑内的砖瓦烧流烧倒。一窑砖瓦就报废了。窑温掌控能否恰到好处，全凭掌作看火师傅的本事了。这本事是在长期的烧窑实践中积累的。

窑内的砖瓦烧熟后，要闭窑饮水。数千年来人们，信奉的是青砖青瓦。红砖红瓦是没人要的。要烧出青砖青瓦就得闭窑饮水。就是把窑门完全封闭。把窑顶也用土盖上，做成一个浅浅的园形水池。每天往水池里倒水。让水慢慢的浸到窑内。这也是个技术活。浸水的速度很重要。水浸得太快，窑内的砖瓦出窑后会变苏，不结实。浸得太慢，砖瓦会变得青一块红一块。没人爱买。饮水恰到好处，出窑后的砖瓦才会青湛湛，敲着铛铛响。

王明甫一家都是门内师。特别是王明祥的技术在向阳一带更是无人能及。

经过半年多努力劳作，王明甫和儿子的窑场做了一大批砖瓦坯子。这些砖瓦晒干后，全都整齐的码放在砖场边上。上面用稻草和芦席围盖着。进入深秋后，天气冷了，己经不能再和泥做砖瓦的时候，就集中这段时间烧制砖瓦。

笫一窑就卖了一百多元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卖出第一窑砖瓦后，王明甫留了一少部分钱，大部钱买了一大堆烧窑必须的柴火。经过一秋一冬的烧制。王明甫和儿子赚了不少钱。

转眼到了一九五四年春节。王明甫一家人欢聚一起过了个丰盛的春节。

春节过后，王明甫把赚的钱分了一半给儿子。对儿子说年节后就和他分开过了。王宏乾不愿和父亲分开。王明甫说："刚来向阳时大家都比较困难，必须绑在一起干。现在有了钱，我就带着你弟弟妹妹们另外再开个窑埸。以免时间久了产生矛盾就不好了。你虽不说，还得为你媳妇想想吧。"王宏乾听后沉思一会也就同意了。

王明甫在离大儿子窑场几十米外的同一土岗上修建砖常并建了一个比儿子砖窑大一些的砖瓦窑。有钱好办事。他还在砖场上方紧挨砖场的土岗上修建了两间干打垒的房屋。房屋建起后，全家就搬离住了大半年的排棚子，住进了新家。从此这才象个正常的家庭了。

新的窑场，新的家。十二岁的王宏云，小小年纪用柔弱的肩膀担起了家中做饭等杂活。王明甫要和泥做砖瓦，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准备收个徒弟当帮工。消息放出去后就有人找上门来。经过接触，王明甫都不满意。他要找的人不但要能干活，关键是要忠厚善良。

这天上午，王明甫正在挖土和泥，王宏云带着两个弟弟在旁边往父亲挖好的土堆上浇水。忽然一阵铃铛响。一头毛驴拉着一辆板车停在砖场旁。赶车的廖强根一边往王明甫身边走，一边喊到："王大叔，在挖土啊！"

自从去年廖强根把王明甫父子拉到向阳后，小伙子就在市内拉脚拖货。也经常到王明甫的窑场和附近的窑场拉砖瓦。所以经常见面。王明甫心目中，这小伙子是个既勤快又忠厚的年青人。现在见他到来，就停下手中的活路，走到场边和他说话。

两人闲聊几句后，廖强根问到："大叔，听说你要找个帮工当徒弟。是不是真的？"

王明甫笑着点点头说："不错，有这回事。你看我一个人开个窑场，实在忙不过来呀！"

廖强根忙问："大叔，你看我行不行？"

王明甫看了他一眼说："你拉车运货不是很好吗？怎么想起改行了？"

廖强根说："拉货没保障。有时忙得很。有时又没活干。也没个固定的住处。不能老这样流荡着。如果能跟你当徒弟，一是吃住固定，收入有保障。重要约是能学门技艺。以后可以安身立命，养家糊口啊！"

王明甫对廖强根印象本来不错，见他又说的实在，就点头同意了。两人说好待遇报酬后，廖强根就去处理毛驴和板车。第二天就到王明甫窑场正式上班了。王明甫原来住的排棚并没废弃。收拾一下后就成了廖强根的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