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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巫师对猎魔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世纪以前,在他们眼中,这群所谓的变种人,只是一种早该被淘汰掉的落后的实验素材。
猎魔人,一直以来都被人类以及法师群体双双忽视,背负蔑视和骂名,无论在哪个国家,&bsp&bsp都属于地位低下的边缘群体。
尽管他们身手高超,频繁地在世界各地斩杀强大的魔怪,他们所拥有的也只是鲁莽的武力,根本不配与掌握混沌能量、优雅而高贵的施法者相提并论。
猎魔人兄弟会在过去数年间的努力,也不过仅仅把这些偏见堆积而成的大山挖掉一角。
但现在,此时此刻,&bsp&bsp艾瑞图萨宫内上百位法师,&bsp&bsp注视着中央的黑发银眼的猎魔人。
心中顽固的印象轰然破碎!
施法者的高傲和尊严,&bsp&bsp被曾经瞧不起的对象,狠狠踩进泥土里。
一败涂地!
如果不是被无形的魔力定住,其中一部分心高气傲者恐怕已经因为愤怒和羞愧而自我了断!
罗伊无视了所有异样的注目,随手打了个响指。
几道喘气声后,大厅东侧花瓶边的牛堡学者,西边挂毯下的雅妲公主和格里姆,南面的藏红色帘幕前的菲丽芭、迪科斯彻,北面金色立柱边的蒂莎娅、玛格丽塔几名中立派,瞬间从束缚中解脱,恢复了自由。
但他们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大呼小叫。
“罗伊大师…这究竟怎么回事,蝙蝠怎么会变成人?”
莱纳斯吞了口唾沫,回头怯怯地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黑斗篷们。
“稍等,马上给你们答案!”
罗伊脚尖点地,轻盈地跳上大厅中央的堆满烛台和美酒的餐桌,居高临下地转了一圈,&bsp&bsp确认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自己,&bsp&bsp这才抬高嗓音,&bsp&bsp
“协会的各位术士,&bsp&bsp以及全境各地而来的大人们,很抱歉突然打断你们的宴会,占用你们宝贵的时间…但我以猎魔人兄弟会的名誉保证,我们对诸位没有恶意,等到今晚的事情告一段落,你们中绝大多数都将安然无恙,一根寒毛也不会少!”
“我只听说过五大学派,猎魔人兄弟会又是個什么组织,你们,究竟想干嘛?”菲丽芭似乎看不惯他这副比国王还放肆的做派,用高跟鞋狠狠跺了下地板,但语气莫名地虚弱无力,“联合南方的法师绑架胁迫所有北方的术士?”
“你在为恩希尔·恩瑞斯效力?”
“猎魔人兄弟会只是一群无名小卒聚集在一起共谋生存和发展的组织。”罗伊目光与人群中的杰洛特、柯恩交汇,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
“但我们不为任何一个国家效力,我们的一切行动只为帮助会里的兄弟姐妹!”
罗伊话音落下,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
夜色中一双双鬼火般的幽瞳飘到近前。
一群背负双剑、身形精悍的猎魔人鱼贯而入。
年龄最长、须发染霜的维瑟米尔和伊瓦尔·邪眼走在最前方,&bsp&bsp卡尔为首的十几个少年殿后。
他们穿过人群,默然地来到罗伊身边。
野兽般的竖瞳徐徐转动,&bsp&bsp打量周围这群高贵的“俘虏”
被锐利的目光扫过,巫师们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如此大规模的变种人竟然就藏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不是快灭绝了吗,什么时候又诞生了这么多新鲜血液!
罗伊冲同伴们点头致意,续道,
“此外,我们兄弟会并非只有法师和猎魔人,学识渊博如各位,可知伱们身后这群伙计的真实身份?”
“高阶吸血鬼?”
玛格丽塔惊疑不定的回答让大厅中所有目光一滞,喘气声加重。
高阶吸血鬼。
这个世界上最神秘、最强大的生物之一,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
协会之中存在着关于它们的零星记录,其罕见程度不逊色于巨龙。
每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都伴随着自然灾难般的大量死亡。
很多术士终其一生也没见过一回。
而今天,他们一次性见识上百头——对猎魔人言听计从。
令人难以置信。
站在酒桌上的身影在巫师们眼中变得越发巍峨。
“这算是一种荣幸?我们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蒂莎娅十指交扣在胸前,嘴唇颤抖地质问,“猎魔人,看在珊瑚和叶娜的面子上,我才破例允许你们加入这场晚会,享受美酒佳肴。你就这么回报,以一种令人屈辱的方式把所有协会成员都抓起来?!”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倒在身边的格哈特,
“你们粗鲁的行为让北方最伟大的术士心脏病发作,危在旦夕……马蒂,继续抢救!”
跪坐在地的红发女术士一咬牙,紫色电流包裹的双手对准老法师的消瘦胸膛狠狠一按。
滋啦——
格哈特胸膛一起一落,然后“唔”地一声瞪大了双眼,呼吸仍旧微弱,却捡回了一条命。
大厅中响起一连串的松气声,格哈特若是死亡,协会将遭受重创。
“再次说声抱歉,我无意弄伤任何人,我也让珊瑚和特莉丝提前做过提醒。”罗伊说,“但我还是得说,一场迅速又短暂的骚乱,也好过死伤无数,摧毁整个仙尼德岛、让北方协会分崩离析的大混战!”
“你什么意思?”菲丽芭眼皮一跳,
“各位,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今晚这场宴会,表面上气氛融洽、宾主尽欢…”罗伊意味深长地说着,舒展五指,任由气流划过指尖,“但实际上,政见的分歧已经酝酿出致命的危险。蒂莎娅女士,只有你们这种天真的中立派,才对此一无所知。”
“这是魔法协会,不是王国宫廷,别跟我扯什么恶心的政治!”蒂莎娅的脸色变得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老师,你必须接受现实。”
特莉丝一甩红棕色的秀发,从女人背后越过,看了眼罗伊,后者冲她点头,
“在此之前,没人坦诚地说明状况,就由我来把一切都摆上台面!听我讲完,你们自然会明白,猎魔人兄弟会的立场和用意。”
“在场所有术士协会的成员,分成了三派!”
特莉丝脸如春桃、声音软糯动人,却又散发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令人不自觉地聆听,
“首先是北方四个主要国家的皇家顾问——瑞达尼亚的菲丽芭、泰莫利亚的凯拉和我,亚甸的莱德克里夫、科德温德萨宾娜…我们坚定地支持北边,反对一切来自南方的恶意!”
“菲丽芭女士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在今天凌晨发动突袭,抓捕所有叛徒!”
阴影之中,各怀鬼胎的数个巫师脸色唰一下雪白。
“这是真的吗?”玛格丽塔难以置信地看向瑞达尼亚的顾问和她身边的密探头子,“你们打算在今天偷偷发动一场政变,给协会的同僚戴上手铐?”
“特莉丝,你究竟站在哪边?你怎么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我们的计划。你的行为将让我们功亏一篑!”菲丽芭因为愤怒而脸色涨红,周身弥漫而出的魔法波动激得猎魔人脖子间吊坠颤动起来。
但随即,一双双择人而噬的猩红眼眸看了过来,彷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菲丽芭浑身一颤,屈辱地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我从没有背叛协会,请听我说完。”特莉丝环目四顾,面不改色地续道,“北方派之外的第二派则是不掺和政治、一心研究魔法的中立派——蒂莎娅老师、格哈特大人、玛格丽塔姐姐、马蒂医师、希达里斯的多瑞加雷、柯维尔的卡杜因…”
被她点到的人不禁微微颔首,默认自己中立派的身份。
“第三派,则是潜藏在我们北方协会之中的叛徒——”
她首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矮胖的男人,
“巫师会五位阁下之一的阿尔托·特拉诺瓦…”
“你这个以下犯上、满嘴胡言乱语的荡妇!”特拉诺瓦晃动手上的反魔法镣铐,冲她大喊,
砰!
柯恩猛地一拳正中他的蒜头鼻,鼻梁断裂,鲜血飞溅,胖子倒地哀嚎,煮熟的大虾一样蜷缩臃肿的身体。
“猎魔人,我恳求你们,别折磨我无辜的同僚!”蒂莎娅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狰狞,语气一沉,“否则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作为艾瑞图萨的实际管理人,她掌握着多种强力咒语,足以摧毁一切入侵者。
但眼前的状况下,一旦发动咒语,被控制的同伴们也将一同陪葬。
“谁说他无辜?!”菲丽芭大吼着帮腔,她突然觉得猎魔人站在自己这边,“瑞达尼亚的密探已经发现特拉诺瓦勾结南方的证据——他房间里藏着叛徒名单!”
旁边的胖子迪科斯彻朝着遥遥朝着烛台边的蒂莎娅鞠了一躬,
“女士若是想看,我去把证据搜出来,拱手奉上如何?”
蒂莎娅紧抿嘴唇转过了头,而特拉诺瓦脸上血色褪尽,浑身力气飞速消逝。
特莉丝继续陈述,
“第二个叛徒,弗尔泰斯特的前任皇家顾问,术士费卡特!”
胖子身边被上了反魔法手铐的黑发男人浑身一颤,周围同僚们怀疑的眼神就像针一样刺痛他的皮肤,让他无地自容,恼羞成怒,
“滚下地狱去吧,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妓女!休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闭嘴!我和弗尔泰斯特陛下早已知晓你的无耻行径!”
远处泰莫利亚的公主轻摇白发,目射冷光,
“当你昧着良心收下恩希尔的黄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今天!”
“格里姆,堵上他们的臭嘴,我不想再听到这群叛徒令人作呕的声音!”
“遵命,殿下!”
……
“第三个叛徒,同样是巫师会的成员,已经死去的威戈佛特兹…”
“不可能!”蒂莎娅大吼道,“威戈领导了反抗尼弗迦德的索登山之战!他绝不可能勾结南方!”
“你说得对!”菲丽芭再度开口,中立派的巫师越是失态,她就越高兴,“恩希尔还记得索登山之战,所以决定先把巫师们从棋盘上抹去。率先联系了当时的大功臣威戈佛特兹,并用权力和荣耀的诱饵收买了他。当南方攻占北方,我们的大英雄将在费卡特和特拉诺瓦的协助下掌管各大新立的尼弗迦德‘行省’!”
“威戈的助手莉迪亚已经加入了猎魔人兄弟会,正住在苟斯·维伦的银鹭旅店,我随时能把她请来作证!”
丽塔·尼德补充了一句。
蒂莎娅彻底不说话了。
被定身的巫师们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五人组成的巫师会之中,竟然藏着两个南方的间谍,难道……
“特莉丝!继续说!”菲丽芭兴奋地脸颊泛红,高朝般的快感涌出身体——堂而皇之地当着这么多术士的面打虚伪的中立派和南方派的脸!
痛快啊!
猎魔人,真是可爱的猎魔人!
“第四个叛徒…法兰茜丝卡。”
特莉丝目光转向猎魔人身边,暗金长发扎成束、优雅高贵的精灵女士。
“恩希尔皇帝承诺给精灵自由,还有属于他们的百花谷。所以她背叛了北方!”
“所以为什么不把她控制起来?”菲丽芭有些把握不准猎魔人对待精灵女人的态度,不敢太过嚣张。
“我不信她是叛徒!”
蒂莎娅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精灵女士,祈祷着她立即否定这个指控。
而玛格丽塔、气息奄奄的师格哈特,所有对精灵一族怀有好感的术士纷纷转来目光,摒住了呼吸。
法兰茜丝卡却看向站在长桌上的猎魔人。
四目相对。
她嘴角浮现苦笑。
既然跟着猎魔人加入这场盛宴。
自己,艾恩·希迪一族,已经来到悬崖边上,无路可退。
几缕暗金长发拂过脸颊,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山谷雏菊”法兰茜丝卡·芬达贝用平静而抑扬顿挫的嗓音,按照猎魔人之前的要求唱道,
“我的血脉同胞,松鼠党们,正藏在地窖里,准备在明天加斯唐宫反魔法结界里发动袭击,杀死所有北方派术士。va&bsp&bspvort&bsp&bspa&bsp&bsp,dh''oe。&bsp&bsp‘ae&bsp&bspte&bsp&bspa&bsp&bspdie''。”(别的,我对人类无话可说。)
她的嗓音悠扬悦耳,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瞬间,蒂莎娅垂下头,心若死灰。
而格哈特抚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浮现深深的失望。
这番话伤透了所有亲近古老种族法师的心。
“哈哈!天大的讽刺啊…你们费尽心血发起这场仙尼德岛会议,就是为了说服北方的皇家顾问们对国王施压,让他们停止欺压非人种族。但这个精灵女人却冷酷无情地往恩人背后捅一刀!”
菲丽芭笑颜如花地转向罗伊和他身边的同伴,
“猎魔人们,我由衷地感激你们,若不是你们的高阶吸血鬼盟友突然出手,结局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菲丽芭的话就像一根锋利的针,瞬间刺破了在场所有巫师眼前的迷雾,让他们醒悟过来——
宴会厅中不仅有着北方四国的顾问和密探,还藏着大量把刀剑擦得闪闪发光的松鼠党、倒向南方的叛徒!
双方随时准备动手。
只有傻乎乎的中立派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没有猎魔人们突然跳出来,一举控制住所有成员,毫无疑问,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所难免,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真相后,巫师们突然觉得,被猎魔人绑架也并非什么坏事。
“所以,罗伊阁下,这就是你们兄弟会的目的,阻止仙尼德岛的动乱?”
格哈特在马蒂的搀扶下支撑起身体,表情怪怪地问,他几百年的漫长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另类的“帮助”。
不容拒绝——让人既痛恨羞恼,又不得不“感激”。
“举手之劳罢了。”
罗伊颔首,
“诸位应该感谢特莉丝、珊瑚、以及叶奈法…若不是她们不愿意看到同胞自相残杀、不愿意艾瑞图萨变成一片废墟。猎魔人兄弟会,也没兴趣如此大张旗鼓地行事。”
“你不觉得这手段太过酷烈,就不能温柔一点?”玛格丽塔拍了拍高耸的胸脯,这一场狂风暴雨般的突变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不能私下里告诉我们隐患,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她挽住了小猎魔人的姘头兼自己的好闺蜜珊瑚的胳膊,壮了壮胆说,
“你就是故意展示力量,向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巫师们示威!”
罗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颜面无存的术士们血压开始升高,却只能憋屈地涨红了脸。
“哈哈。尊敬的院长女士,我看你是太过沉迷于魔法被烧坏了脑袋——高傲的施法者,向来只尊重知识渊博,身份显赫、或者实力超群的人。很显然,猎魔人必须当着我们的面展现实力,才能控制住乱糟糟的局面!”
菲丽芭快活地大笑,以欣赏和热情目光看向罗伊,
“我喜欢你的做法,直接、干脆、果断,把一切变数和隐患扼杀在萌芽之中,让事情按照你的想法运转。”
“这很明智。”蒂莎娅半是违心地赞同道,“你们成功了,我也明白仙尼德岛之前的形势有多复杂、危险,体会到你们的‘良苦用心’。现在,趁着还没出现伤亡,能否解开大家的枷锁?我以艾瑞图萨校长的名誉起誓,没人敢报复,我不允许他们报复!”
“他们动手前,都会掂量掂量…”格哈特捋着下巴的胡须,豁达一笑,补充道,“能否从你这一百多位高阶吸血鬼盟友手中逃出一根头发!”
“而且今天的遭遇,未尝不是一种有趣而独特的经历,啧啧…一百多位高阶吸血鬼陪着我们罚站…”
罗伊不发一言,陷入深思。
巫师们大气不敢喘,生怕他突然摇头。
“先别着急释放!你们还漏掉了一群人!”菲丽芭慌忙打断道,“把法兰茜丝卡、躲在地窖里的松鼠党、剩余的叛徒统统铐起来,我、萨宾娜、莱德克里夫、凯拉、特莉丝会好好招呼他们!不留后患!”
“唔唔…”
费卡特、拉特诺瓦脸色大变,被北方四国的皇家顾问带走,他们焉有活路在?
“你想干什么?把协会的成员绑上火刑柱?”蒂莎娅反驳了她,据理力争,“他们只能由协会内部审判,魔法学界的事务,不该涉及政治立场!”
“这群叛徒伤透了我的心,但并未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罪不至死吧。”玛格丽塔耸耸肩,恳求地看向身边的好闺蜜,但珊瑚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给兄弟会留下任何隐患。
一向偏爱精灵的格哈特却没有开腔,他已经厌倦繁琐的斗争。
“交给协会处理,关上几十年,让他们面壁思过?”菲丽芭怒极反笑,“然后因为一个不起眼的疏忽,让这群犯人逃走,再度投入南方的怀抱,日后找我们寻仇,毁灭艾瑞图萨?”
“够了,别用无中生有的臆测破坏协会的团结!”蒂莎娅一拳砸在柱子上,飘荡的黑发挡住了半张脸,“蒂莎娅、特莉丝,别忘了,你们在为北方的国王效力,而费卡特和阿尔托同样在为国王效力,不过一时被权力迷了眼,才倒向南方!可对于魔法学界而言,南方和北方,不都是恶心的政治,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终究是自己人,该有个机会改过自新。”
巫师们神态各异,针对艾瑞图萨校长的这番发言陷入深思。
“诸位,有一句话我无比赞同,魔法没有国界,不分南北。”
瑞达尼亚的西吉斯蒙德·迪科斯彻突然朝一众巫师鞠了一躬,那双小眼睛里闪烁起大义凛然的光芒,然后慷慨激昂地说出了蓄谋已久的一席话,
“但别忘了,法师有国界!”
“你们属于北方的术士兄弟会!”
“你们的每一个决定,都该为北方的国家和即将遭受战火洗礼的人民考虑!”
“叛徒,必须付出惨痛代价!否则,怎么对得起为了保家卫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
近乎咆哮的质问在众人耳中回荡。
迪科斯彻语气一顿,忧心地叹息道,“而且诸位可知,今天凌晨我收到了最新情报,大量尼弗迦德的黑甲军已经开始在莱里亚和利维亚的边界集结。”
“现在想来,他们必定正等着这群仙尼德岛中的同党发动政变,然后顺势发起第二次北境战争!用心何其险恶啊。”
“诸位,还准备继续讨论如何轻绕这么一群叛徒?”
光线昏暗的宴会厅陷入难熬的沉默。
费卡特和阿尔托一脸死灰地垂下了头。
而中立派的蒂莎娅彻底沉默,格哈特神态疲惫蒂叹了口气,将目光重新聚焦到在场唯一能做决定的那群人身上。
……
“我们同意将大部分叛徒移交给亚甸、瑞达尼亚、科德温、泰莫利亚。”
罗伊见火候到了,便打破了沉默,
“但不包括法兰茜丝卡以及地窖里的松鼠党。因为从今天开始,艾恩·希迪一族,将成为我们猎魔人兄弟会的盟友!他们将受到猎魔人兄弟会的保护。”
这一瞬间,所有的高阶吸血鬼、猎魔人、兄弟会的女术士都警告地看向宴会厅内众人。
“任何主动攻击艾恩·希迪的行为,都将被视做挑衅,遭到我们以及所有盟友的,毫不留情的迎头痛击!”
菲丽芭和迪科斯彻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不是放虎归山,让松鼠党继续为祸北方?明明一开始不是讨论得好好的吗,为何猎魔人突然变卦?
其余巫师都被这始料未及的变化给惊呆了,陷入深深的困惑。
“各位同僚,从今天开始。”法兰茜丝卡突然附和着罗伊的声音,温柔却决绝地为他的决定做出解释,“我和我的族群,松鼠党的战士们,将退出与尼弗迦德的协议。不再参与任何南北之间的战争。”
抱歉,已经死去的孩子无力挽救,但我不会再让其他孩子牺牲。
艾恩·希迪该回到另一片故乡了。
她心头说,俏脸恢复了优雅平静,
“自今日起,松鼠党将彻底退出大陆的舞台!”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过去的恩恩怨怨,再与我们无关。”
……
一波三折的宣告如骤然落下的命运,为艾瑞图萨宫的惊变划下了句号。
大海声声咆哮,白浪拍击礁岩。
悬崖峭壁间的宫殿再次变得灯火辉煌,而火光驱散了黑夜的迷雾,直到黎明破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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