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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武都子脸色一变,忍不住后退两步。许是意识到自己弱了威风,转眼咬咬牙,强定身形,答道:“师伯之言弟子必将带到。”
话罢,老道略带玩味的一笑,不再多言。松云子见状,向着一旁客座虚引,道声:“师弟,请入座吧。”
武都子脸色这才好转几分,拂袖转身,迈步走至空席之上坐定。
又等片刻,待午时过有一刻,眼见再无贺客。老道立起,向众人再此道谢。言罢,待众人回礼毕,云羽子向着殿外拍了拍手。
不大的功夫,但见殿门外鱼贯行入一排弟子,各自手托银盘、金盘、翡翠盘。陶盏、玉盏,琉璃盏。翡翠盘上有;千年的灵果、五色的彩饯、鎏金的糖糕、馥香的羹汤……金盘上;百年的食花、香郁的兽肉、鲜亮的鱼蟹、披霞的拼盘……。银盘上有各色菜肴,蒸的,炸的,煮的,煎的,炒的,炖的,切的、削的、腌的、过水的、过油的、溜花儿的、爆浆儿的、天然的、烹制的……凡是人间珍馐,仙家百味,样样有,时时鲜。
再盏中物,琉璃盏中;一樽瑶光。有那尘仙醉、天仙醉、杯酒仙醉、百花酿、飞霞酿、千年佳酿……。玉盏中;曳曳琥珀。皇浆、酥浆、珍珠浆、花液、粮液、百果液……。陶盏中;滴滴醇浓。白酒、黄酒、烧酒、汾酒、蜜酒、回酒、法酒、蛇酒、易酒、七想酒、甜娘酒、葡萄酒、黄精酒、桃源酒、菊花酒……但要酒里圣品,杯中仙液。般般齐,郁郁香。
那几个毛头小子的瞠目结舌,呆子那厮舔舔嘴唇,道声乖乖:“俺说松云师伯与那紫云师伯近日里怎么全不见踪影。原来是去准备这些东西哩。”呆子再次舔了舔肥唇。他倒与那虎妞儿般配,一个盯着盘中物挪不开眼,一个瞅着杯中酒口水直流。
“各位,老道再次谢过,诚感各位盛情,我丹门无物以报,唯略备酒菜以待。毕竟不知大家喜好,如有招待不周,望乞海涵”老道见机又客套一番,众人齐声:“不敢”,云羽子遂向陪侍弟子点头。
菜上桌,酒入宴。郎飞几个霸了一桌。有几位炼精境的长老过来蹭吃,呆子也不做声,只是殷切的将虎妞儿眼前的菜肴夹给几位长老。这几位长老正一脸满意的着呆子,称赞不尽。却不想那虎妞儿立时环眼圆睁,好便似割了她心头肉,抢了她如意郎。立刻跳脚起来,一顿猛踹,将那几位长老唬的老远。再不敢近。
一番风波,搞得那其余席上人尽皆望向他们,那郎飞几人也不在意,该吃酒的吃酒,该朵颐的朵颐。满殿里只有他这一席吃的最为狼藉,惹得那无数前辈高个个摇头苦笑不已。
片刻后,殿上喧嚣如故。各席间均有丹门弟子作陪。借此机宜,讨论修行之道的有之。划拳赌酒的有之,谈奇说怪的有之,行商易物的有之……,就连那老道几人,亦团坐在一起,丝毫不顾高人风范,在那贼眉鼠眼的贱笑不已,也不知说的是些风流韵事、还是爆笑丑闻。
正吃间,郎飞靠着神识的便利,虽未抬头,但他却将殿内诸人的举止尽皆收入眼中,就连那久不食人间烟火,才吃了几盅酒便感肠胃不适的法脉首座风云子要上茅房之事他也心知肚明。
“咦……这不是雷帝山武都子那厮么?怎频频打量小爷。”以神识“环目”四周,郎飞突然发现他左手侧前方不远之处一个魁梧道人总会有意无意的抬头他几眼。
“子服、呆子,你们听的杂闻不少,可知道那武都子的具体情况?小爷与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一没刨他家祖坟,二没勾引他小姑子,为何这道人小爷时一脸恶意?”
呆子侧身了那武都子,正赶他向这边望来,这夯货一瞪眼将其唬回,撇撇嘴,抹掉嘴上的猪油。“理他作甚?这般年纪的黑鬼,却偏要穿什么白袍,你说你穿就穿了吧,却非要在前胸绣了两朵狗尾巴花,吊死鬼打粉插花不是?死不要脸的老东西!”
“噗……”猛听的一声异响,几人转头时,只见前方不远紫云子作陪之席靠近他们几人处坐了一人,却是那悟真子。原来适才郎飞与呆子交谈时,二人的对话正巧被他听见。一口酒正咽到半截,乍听呆子编排之言,这矮道人一时忍俊不住,将那喉中酒一口喷了出来。
矮道人失态,忙向同席之人告了罪,而后回转过头,对郎飞言道:“这位师弟,敢问可是姓郎名飞?”
郎飞一愣,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敢问师兄名讳?你我当不曾谋面,为何知我姓名?”
“呵呵,为兄悟真子,俗家名;张庆祥,至于为何知晓师弟名讳……”
“你这道人,俺们家兄弟自说自话,你却来凑什么热闹?”见其故弄玄虚,呆子立时来了气,也不顾辈分,指着鼻子骂道:“嗯,积雷山的是不?你这隔墙鬼,俺们不曾怪你偷听别人谈话。问你话却也不答,恁的无礼。”
矮道人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呆子的话,指定那雷帝山的武都子道:“若要问那武都子为何频频打量师弟,只因你与他往日有仇!”
“嗯?”郎飞不解,奇道:“悟真师兄,此话何解?还请明言!”
矮道人眯眼了武都子一眼,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冷笑道:“郎师弟,你可记得方清云否?”
见郎飞点头,矮道人又道:“雷阳上人收徒十五人,方清云排行十四,而那方武都子排行第九。二人一向要好,且不提你与方清云在栖凤谷的过节。就说几日前,迫于丹门、玄火宗、绝情道三宗的压力,雷帝山惩处方清云面壁五十年。你想啊,方清云遭难,他武都子定然对此怀恨在心,天羽师叔他惹不起,这矛头自然而然便调转于你了。”
“原来如此。”郎飞皱眉,转眼向武都子时,正巧那武都子亦抬眼他,两人目光僵持片刻,武都子脸上阴厉之色一闪即逝,而后低下头,猛灌一口烈酒。
“咦!你这道人怎么对雷帝山的事情这么清楚?”呆子随口问了一句。
矮道人不接话,王子服却突然俯首帖耳对呆子说了几句悄悄话。
呆子闻言先是一愣,错愕道:“竟有这等事?”继而转头对那矮道人取笑道:“哈哈,却原来你们乃是积年的冤家,长久的宿敌。”
“呆子,你这话怎么说没头没脑?什么叫积年的冤家?长久的宿敌?他们几时生的冤?又是何时结的仇?”听罢呆子所言,小芸大惑不解,忍不住插言问道。
那呆子不管不顾的答道:“嘿嘿,他们间,若说仇,仇有万年。若讲冤,冤积千年。”
眼见小芸变了颜色,呆子连忙分解:“雷帝山与积雷山乃是世仇。雷帝山功法刚烈,是为阳雷,积雷山功法阴柔,是为阴雷。十数万年前,两派才立不久。一日,雷道真人与黎霆真人偶遇,两人论起雷系法术,一言阳雷强,一言阴雷强。二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战经五日,雷道真人技高一筹,险胜了黎霆真人一招。两人之间的争斗持续了五日之久,自是惊动了不少修仙人士远观,待得雷道真人获胜,这一结果便在修士中流传开来。之后数月里,雷帝山背地里推波助澜,此事一时传的沸沸扬扬,连那云繁界与骨都界修士都知道了。”
至此,呆子饮罢一口酒,继续道:“雷道真人与黎霆真人修为相差无几,原本只是凭借白日里阳气重侥幸胜了一招。可经过一番散播,谣言四起,传来传去倒成了黎霆真人连雷道真人一招都接不下。谣言最终还是传到了积雷山,这下好,黎霆真人暴怒,随身带了数万玄元磁晶,愣是在雷帝山门前堵了仨月。唬的那雷道真人做起缩头乌龟,不敢出山半步。至此,这仇便因此结下了,如此十数万年,雷帝山与积雷山虽表面上没再起什么冲突,但背地里却暗潮汹涌,相互之间使绊子,玩阴招,下黑手。一刻也没消停过。”
“哦!”小芸点点头,目光古怪的瞅着矮道人。“喂,那道人,既是世仇,你为何单单将那人的事迹打探的这般清楚?该不会是有甚猫腻?使花言巧语怂恿我飞哥哥,玩借刀杀人之计吧?”
那道人一怔,眼见小芸杏目圆瞪,一脸正气的望着他,忙摇摇手道:“姑娘说笑了,老道怎可能这般行事?”
“哦?少废话,给姑奶奶快说,你到底和他有何过节?若不合盘托出,休怪本姑奶奶翻脸无情。”
“这小妞儿是谁?这般大话。”矮道人心中没底,忍不住转头以肘捅捅那酒瘾大作的紫云子,问道:“师兄,这小姑娘是谁?怎就敢放那般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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