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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增辉满脸血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饶是灯光明耀,在楼上也看不真切,由于没了牙齿,说话声音也含糊不清,然而毕竟上午还曾在白塔寺见过,郑盟主似乎找到了印象,问道:“莫非是夏老侠客么?有事请讲,何言禀报二字?”
夏增辉伏地大声道:“盟主!秦绝响狼子野心,见今日三派退盟,便和他手下人在一处密议!说我盟如今分党结派,裙带勾连,乱七八糟,必然一触即溃!值此良机,何不灭了他的总坛,给他来个树倒猢狲散!他还和那姓常的说,说自己是官衣在身,姓常的是一国侯爷,以后江湖武林谁敢动他们?我盟一倒台,这京师便是他们兄弟的天下了!然后便策划如何进攻总坛,我本来去给他贺喜,结果偷听到此事,正要回盟禀报,却不慎被他抓住,灌下了剧毒!现已毒发深入无药可救,盟主切勿顾念于我,速速开炮!”【娴墨:绝响对小常之言,是低声说,为避免陈胜一听见。夏增辉也必然听不见,可知刚才一番话全是他自己编排出来,竟与绝响所言几乎不差分毫,识人之精准、思维之机敏可知。】他说到此处,侧身勉力扭回脸来,用剩下那一只眼狠狠盯着秦绝响和常思豪,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狰狞的冷笑,忽然身子一挺,倒了下去,微微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一股黑气迅速在他脸上漫延开来,显然是剧毒扩散的征象,秦绝响见了不由心中大奇大怒,两眼如刀,向身边左右刮扫,马明绍见他怒火强极,惊得退开半步道:“属下可没碰过他。”
常思豪心知马明绍确实没接触过他,而这夏增辉身上的东西又早被自己掏空了,那这毒就来得蹊跷之极了。近前仔细瞧去,只见夏增辉嘴角有淡淡的绿液流出,掰开下巴一看,口中是一颗被牙床压破的黄色药丸,绿色液体便是在药丸之中淌出。
秦绝响登时明白,看来这厮被四棱黑刺扎了以后,不堪折磨,要的其实不是解药,而是剧毒,想要一死解脱。自己给他药丸时问他吃几颗,他回答说半颗,一旦自己替他咬开,也就中毒身亡了。想到这不禁一阵后怕。觉得此人心机,实在深不可测,骗起人来竟不露半点痕迹【娴墨:察颜观色就把你看透这本事更厉害,没意识到么?】。
弹剑阁上一片哗噪,诸剑涌在窗边,见夏增辉被迫害成这般惨状,又死得如此痛苦,一个个都怒火雄燃,纷纷喊道:“秦绝响早怀叵测,丧心病狂,盟主,开炮吧!”
此时常思豪心下万事了然,知这夏增辉含着这药丸不吞下,是在当时就已算定一切,忍熬伤痛前来,准备趁此对质之机豁出己命,给两家打个死结。然而此刻人已死无对证,如何能向郑盟主分辩得清楚?
他向前半步,大声向阁上喊话道:“郑盟主,今日之事蹊跷甚多,大家切不可一时冲动,酿成大祸!请问盟主,这夏增辉可是你百剑盟的人?”
郑盟主道:“他是点苍派的,怎会是我盟中人?”
秦绝响骂道:“是你们把他安插在点苍,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你又岂能当众承认?”常思豪道:“绝响!这都是咱们听夏增辉一面之词,他有可能是骗咱们的!”秦绝响怒道:“那《修剑堂笔录》是他拿给应红英的,三派盟都退了,难道有假?那笔录是他盟中至宝,收得自然隐秘,不是他盟里人,如何能拿到手里?”
荆问种急切道:“笔录现在哪里?”
秦绝响冷笑:“荆问种,你就不用再装了,笔录是你给他的,如何不知?”只听楼内洛承渊的声音悠然响起道:“哼哼,荆理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前番廖孤石回盟刺探,便指称是你偷了《修剑堂笔录》,你追出去,回来又说那人不是廖孤石,是你闺女装的。因为没有证据,盟主替你压下来,我们也不能说些什么,可是如今这事,你又怎么解释?”【娴墨:苍蝇不叮无缝蛋,可疑必有可怪处,此事对二洛等人确难解释】荆问种背过身去,面向楼内:“荆某做事,向来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每日盟务繁忙,我连功夫都久搁不练了,身子发福胖成这样,你们谁瞧不见?”
洛承渊的声音道:“纵是你自己不练,还有你女儿、外甥呢!”
荆问种道:“小雨一个女孩子,根本没兴趣上擂台试剑,要这笔录有何用处?我原也以为是廖孤石练剑入迷偷了笔录,可是细想下来,以他的性子绝无可能!这孩子心里自有一份孤傲,就算我真有心偷笔录给他,只怕搁在面前,他会连眼也不眨!他可不像有些人,阳奉阴违不守盟规,偷着搞那些歪门邪道!”
洛承渊怒声道:“荆理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荆问种道:“洛总长,你觉得呢?”
童志遗、江石友见这情况,赶忙都出言相劝,诸剑有支持荆问种的,有支持洛承渊的,一时弹剑阁上说话声乱成一片。秦绝响一见这情形,眼珠转动,便想趁机后撤,就在这时,忽听背后步音杂乱,猛回头,就见火把烧天,吡啪作响,一大队人各提长剑冲了进来,看服色都是泰山、衡山、嵩山三派的人。为首的正是泰山二老,“侠英东岱”孔敬希和“摩崖怪叟”曹政武,旁边跟着衡山派掌门许见三和嵩山派掌门白拾英。还有人抬着担架,上面放着管亦阑死不瞑目的尸体,脖子上一个大血窟窿。
曹政武怀抱着应红英被削去半张脸的尸身,老泪纵横【娴墨:是初恋情深故。有此四字,则猥琐又消尽矣,老剑客其实可怜】,望着三楼窗口大骂道:“郑天笑!荆问种【娴墨:一郑一荆,正是“正经”。骂正经人者,必不正经。】!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说什么来去自由,背地里却暗下毒手!老夫跟你们拼了!”
孔敬希大袖甩起,抹了把老泪,带着哭腔喝道:“英子!在天之灵别散,师叔这就给你报仇哇!给我上!”大吼一声,挺剑向前冲去。许见三和白拾英一个目光闪烁,一个脸色怯然,都显得大没底气。三派弟子来势虽然汹猛,进来一瞅弹剑阁楼基架着火炮,哪个敢往前冲?都挥着剑呐喊,没一个动地方。
二老在悲痛之中眼睛只盯着楼上,哪顾得上瞧别人?什么火炮更是瞧也没瞧,一马当先直冲向前。秦家人一看,何必当其锋锐?各自往两边闪开。
郑盟主情知事情决然不对,肯定中间大有误会,喝道:“不可——”
可是稍稍晚了一步,正对着二老的一只炮口火舌陡窜,就听一声惊天动地巨响,铁砂铁弹化作流星亿万,从硝烟中暴射而出!
那二老原准备窜上一楼外檐再往上攀,前冲数步脚尖点地往空中跃起时,正被这一炮闷了个正着,只见二人身躯如筝,在空中一滞,猛地臀背鼓起如虾,被打得浑身起火,向后倒飞而去,一个跟斗摔在十数丈外。尘埃落定之时,燃烧着的衣料碎片仍在空中飘散,状如纸钱。【娴墨:敢情一直穿冥币逛街来着。】炮膛内装的是散弹,杀伤面积颇大,秦家人虽然早已让开,却也有十几名铳手受伤,两厢哗散。
许见三和白拾英听炮声一响便即卧倒,捂着脑袋瑟缩在地,此刻抬眼一瞧,两位老剑客浑身焦黑,遍体疮痍,惨不忍睹,直吓得险些连屎都拉了出来,一起往上磕头道:“盟主!我二人是被胁迫而来,绝无与盟中敌对之心哪!盟主饶命!”“盟主,一切都是应红英的谋划!她和儿子**事泄,害死了丈夫!【娴墨:第二十六部中,小常、金吾听曲,唱到“妻不妻来夫不夫,情到浓时受情诛。英红艳舞知春尽,好梦阑时我亦哭。”四句,应在此处。正取头字为“妻情英好”,倒取尾字为“哭尽诛夫”。读前文可知管故掌门是借妻子之力上位,有点入赘意思,必有受气处(前文应红英说“别走了我爹的老路”,已透出管掌门这老丈人也不是好饼),岁数一大,上一代的老人都死了,当权的男人就要占上风,应红英对丈夫的感情应该是还好的(妻情应好),但丈夫一翻身,自己反过来受气,就受不得了。故泪水哭尽,就杀夫(诛夫)了。里故事如此。】”“正是!她因怕盟里追查这才搞出这许多事来!我两派是受了她的蒙蔽啊盟主!”“盟主,如今我们情愿重回盟里,再不言退!请盟主大**量,原谅我们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磕头如捣蒜一般。
曹政武向前冲时怀里抱着应红英,这一炮倒教她的尸身挡去不少,此时晃晃脑袋,撑身坐起来,只觉耳中吱吱呜响,虽然中了不少铁砂弹片,总算尚不致死。侧头瞧见师兄孔敬希已然没了气息,胸中悲伤惨痛,实是万语难言,一见许、白二人跪地乞饶,登时大怒,推开压在腿上的尸体,晃晃荡荡爬起来抡剑便砍。
许、白二人都是一派掌门,满身的功夫亦非俗手,可是现如今这情况实属百年不遇,平生罕见。一瞧曹政武满脸乌黑,浑身淌血,脚步踉跄,眼似牛圆,原本如老神仙般的一部白须烧得七长八短,仍冒着焦烟。跌撞攻来,出剑更全无章法,一时竟不知如何闪避才好,情急之下,便手膝并用在地上爬来躲去,场面滑稽之极。
常思豪大声喝道:“老剑客且请住手!咱们都上了当了!”
曹政武一来耳鸣心乱,二来只顾着砍人,哪里会听他说?常思豪见状无奈,只好上去将他抱住,把剑从他手中掰下。曹政武已是强弩之末,口中含糊骂着,却也无力挣扎,只好任其摆布。泰山派几名弟子围拢上来,替他清理弹片、包扎伤口。
常思豪向前两步,站在院心,大声道:“各位!咱们的争斗,都是这夏增辉一人促成!再打下去,只会让他背后的指使者看了笑话!现如今大家还是收炮撤剑,一起坐下来把话谈开,厘清真相为好!”
郑盟主在楼上道:“绝响贤侄,你意下如何?”
秦绝响心知大炮顶胸,硬抗也是僵局,当下道:“就依我大哥的话办!”向陈志宾使个眼色,令旗挥处,秦家武士缓缓退出东院,三派弟子一见,也都避祸为上,不顾掌门如何态度,纷纷撤身而出。
郑盟主道:“请两位贤侄、两位掌门、曹老剑客上楼叙话。”
秦绝响柳叶眼一斜,心想如今事情未明,我等贸然入阁,岂非自投罗网?身子凝止未动。郑盟主似乎察觉到了这情绪,说道:“贤侄勿疑,这弹剑阁乃木质结构,只需隔墙远远投掷火把,便可将我等尽数焚灭于内【娴墨:坦荡之至,非托大。秦ng川当初不计仇嫌,肯放明诚君,也是这份心胸。领袖风采,必能人所不能。老秦说绝响“匠人之资”当不了家,原因就在于他心眼小,抠的常是细枝末节,这是匠人通病。匠气难改。一时不改,便一时成不了艺术家。写文章也是一样,很多人明了气脉,可是又执于此道,不能脱化,便难逃匠人之资。】,有马、陈两位及秦家、三派诸多人手在外,你们大可放心进楼。”
秦绝响一听此言,目光生亮,足跟缓缓后撤,忽然间,被人架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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