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笨”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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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国，自建国以来，已有五百年历史，皇帝周世民是第十五位国君，以武定国，以文安邦，并实行轻傜薄役，以仁德治天下。

虽然后宫佳丽三千，也相继生下几位公主，但周世民对贤良淑德的皇后沈碧云情有独钟，宠爱有加，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对恩爱夫妻，却是膝下无子。

皇后沈碧云心存愧疚，来到天台山拜香祈福，天遂人愿，没隔多久，沈皇后有喜。十月怀胎，产下一子，取名周天赐，模样可爱，只是左脸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红胎记。

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唯有花月宫里，拥有着一副闭月羞花之貌的丽妃娘娘，此时一脸的不悦。想着自己与皇后一同进宫，如今，皇后却喜得太子，皇上一定会更加恩宠，而自己至今未得一男半女。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周天赐已经五岁了。这一天，学宫里，一位太师正教着一群活泼可爱的皇室子弟念着《三字经》，只见他们一个个摇头晃脑，神贯注地朗读着。太师念了几遍，然后让他们起来背诵。

有的背会了，有的背了一半，当太师让小天赐起来背诵时，只见小天赐左脸长着一块铜钱大的红胎记，小脸胀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也没有背出来。同学们一个个扮着鬼脸，嘲笑着他，太师无奈让他回去好好背诵。

放学了，同学们冲出教室，三五成群地跑着、嬉笑着，当看见小天赐一个人走出来，这时，定国侯方震南之子，小侯爷方卓辉对丞相之女上官赛凤等几个伙伴说：“你们看！丑八怪大笨猪出来啦！”

只见方卓辉对着几个伙伴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当小天赐走过来时，方卓辉几个伙伴一同大声地喊着：“大笨猪，真是笨！《三字经》不会背，羞！羞！羞！”

“不许你们欺负皇弟！否则我去告诉父王！”皇姐长乐公主从学宫走出来，看见天赐受欺负，袒护天赐说。

方卓辉一伙儿扮着鬼脸，一哄而散。

“皇弟！不要理他们！皇姐陪你回去吧！”长乐公主走上前来，拉着天赐的手说。

“谢谢皇姐！”天赐感激地说。

小天赐回到母后的寝宫，只见一位脸上略施脂粉，黛眉凤眼，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斜插一只凤簪，身着淡紫色长裙的美妇，正在神贯注地刺绣。

这时，小天赐一脸委屈地扑到母后怀里，哭诉着伙伴们欺负他，母后听完，抚摸着他的头，满脸慈祥地笑着对他说：“男子汉顶天立地！可不许哭鼻子！赶快擦干眼泪！加油！母后相信皇儿有一天，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天赐听了母亲的一番话，顿觉力量倍增，懵懵懂懂地点着头，擦干了眼泪。

端午节到了，学宫放了一天假，母后看到天赐这段时间不开心，就决定带他出宫玩耍，小天赐高兴极了。母子俩一身素衣打扮，来到皇城外的热闹大街上，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叫卖的，有逛街的，有玩杂耍的，还有卖冰糖葫芦的……

天赐看着这些，感到非常新奇。拉着母后东看看，西瞅瞅。这时，听得一声“赶快让开！”只见一群骑马的官兵押着一个囚犯，人群赶紧让道。

忽然，一个蓬头散发的妇人拖着一双儿女，跪在道路中间，俯伏在地，大声哭着说：“官爷！我家相公是冤枉的！请官爷明鉴啊！”两个孩子嘴里也不停地哭喊着“爹”！

“让开！别挡着道！”前面一个骑马的将领大声地吼着。

可是妇人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依然挡住去路，大声地哭喊着“冤枉！冤枉啊！……”

这时，那个将领抽出明晃晃的大刀，威逼妇人离开，但妇人死活不肯，只见寒光一闪，听得“啊”地一声，鲜血四溅，那妇人躺在了血泊中，一双儿女凄惨地哭喊着“娘”！

吓得天赐闭上眼睛，躲在母后的怀里。

当官兵押着囚犯走了过去，小天赐怯怯地说；“母后！为什么骑在马上的叔叔那么残忍，要杀死大婶啊？那个哥哥姐姐多可怜啊！”

母后一把将天赐拉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说：“小孩子！叔叔在办案呢！你不明白！”心里却悲愤不已，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如此乱杀无辜！

母后说完，拉着天赐在街上继续走着。

当路过一个叫卖包子的店铺时，天赐肚子饿得咕咕叫，母后给他买了两个包子，天赐接过包子，正准备吃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爷爷，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来到跟前，伸出枯瘦如柴的双手，说：“这位大嫂，行行好！赏两个钱吧！我这可怜的小孙女，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老人家！为什么您们没吃的啊？”沈碧云看着路上行人中，还有许多乞讨之人，不解地问。

“这位大嫂！您有所不知啊！我们本是种地为生，可是今年大旱，粮食减产，官府税收却丝毫没减，反而加重！将我们仅有的一点收成强行征去！无奈，只有流浪乞讨！”老乞丐说完，留下了一行浊泪。

沈碧云听了一阵心酸，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五锭银子给老人家，老乞丐连说谢谢，牵着孙女准备离开。可是小女孩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小天赐手中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小天赐看见，连忙将自己手中的两个包子，递到小女孩的手里，小女孩赶紧抓起来，送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然后，老乞丐和小女孩离开了。小天赐随母后一路走着，看到许多这样的可怜人。

“母后！为什么皇宫里都是好吃好喝的，吃不完的都倒掉，而他们却这么可怜？”天赐看着刚才的情景，不解地问。

“因为皇宫里都是王侯将相，而他们只是平民百姓呀！”沈碧云无奈地如此回答。

“可是王侯将相和平民百姓都是人呀！怎么人与人之间有这么大的不同啊？”天赐仍有些不解地问。

“这……娘以后再告诉你吧！”沈碧云无以为答，只有搪塞过去。

想到天赐刚才的两个包子给了小女孩，沈碧云来到一个卖烧饼的老伯摊前，正准备买两个烧饼给天赐充饥。

这时，只见一个恶少，身后一群人前呼后拥，来到烧饼摊前，拿起烧饼，就啃起来，并将十几个烧饼扔给随从，然后边吃边走，老伯喊着说：“这位公子，您还没有付钱呢？”

“什么？他说什么？”恶少佯装没有听见，故意问着身边的随从。

“少爷！他说您没付钱呢！小的看这人是吃了豹子胆哪！”一个随从讨好卖乖地回答。

恶少回过头，对老伯指手划脚，气势凌人地说：“本少爷在这大街上，看中的东西，从来是不用付钱的！少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位老伯哭丧着脸说：“这位公子！虽然我初来乍到，但花钱买东西，天经地义！您怎么能够这样呢？再说，我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我家的孩子还生着病，需要钱医治呢！”

“哟呵！怎么？我家少爷说的话，你听不懂啊？我告诉你！我家老爷可是巡按大人！而且还是皇亲国戚呢！这里都是我家少爷的地盘，我家少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随从仗势欺人地说着。

恶少说了一声“我们走！”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几个随从就像哈巴狗似的，前呼后拥跟着恶少离开了。走在最后面的一个随从，还狗仗人势狠狠地踢翻摊子。

老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到这一幕，小天赐紧紧捏住小拳头，忿忿不平，对母后说：“太师教孩儿的《三字经》里面不是说过，人之初，性本善！为什么大哥哥这么凶啊？难道他爹爹做官，就可以买东西不花钱吗？”

“对呀！人出生本性都是善良，只是随着后来的环境而变化，大哥哥仗着他爹为官，买东西不花钱当然不对！我们不学他就是啦！”沈碧云解释说。

……

这天早朝，皇上周世民正在金銮宝殿上，听着文武大臣启奏。

周世民又问定国侯方震南，最近边疆战事如何？可有敌国侵略？

方震南回禀皇上，戍边将士士气昂扬，勇猛杀敌，击退北狄、山戎。敌军望而生畏，逃之夭夭，真是大快人心啊！

周世民又问丞相上官飞，民间是否太平？百姓是否安康？

上官飞启禀皇上，皇上圣明，民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话音落完，其他的文武百官随声附和，真是可喜可贺！此乃皇上英明，治国有方啊！

这时，天赐从后殿高兴地跑了出来，准备告诉父王自己终于背会了《三字经》，天赐刚好听到群臣之言，大声地说：“父王！他们撒谎！”

“下去！”皇上厉声地说了一声。皇后沈碧云赶紧跑过来，将天赐拉走了。

一边走着，天赐一边甩开母后的手，一脸疑惑有些不高兴地问：“母后！他们为什么不说真话，却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