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道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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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前辈，接下来几天我们就一直待在院子里吧，等之后参加完拍卖会就直接回去，这外面太不是人呆的地方了。”一路顺利来到住处，我有些抱怨的说道。

天火尊者看不上黑皇城，没有出去逛逛的打算，云韵性子淡，不爱瞎转悠，两人都没有意见，我们三人接下来便在庭院内静静住下。

或许是因为奎狼之事，倒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们。只是在第四日黎明，晨昏交替之际，一座人字院落中突然有一道能量光柱冲天而起！

淡白色的能量光柱冲天，搅动的整座黑皇城天地能量异动，也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是六品丹药成丹之像……”

我站在屋檐下仰头看去，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一眼便认了出来。云韵、天火尊者则从各自房间中走了出来，天火尊者微微颔首，有些诧异的说道：

“谁会在这种地方炼丹？”

“胆大之人……”

我随口回道，六品丹药极为珍贵，眼下这么大阵仗，几乎全城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而来，肯定会引起一些贪婪之辈的争抢。

这炼丹之人，大概是想要炼制些丹药好参加接下来的拍卖会，只是此人若是实力不够——轻则丹药被抢，重则身死！

此时，我已是能看到四周屋檐上站着大量人影，纷纷向那间炼丹的庭院而去，人影错落，大多面带贪婪之色。

“两位前辈，这热闹我们便不过去凑了，我们也不差这一枚六品丹药，只是接下来还要小心，省的动乱波及到我们这边。”

为了低防摸着人趁乱做些手脚，我们三人聚在大厅内。三人面面相觑一会儿，我拿出一盘围棋邀请天火尊者手谈一局，这老家伙却面露不屑之色，不肯与我手谈。

我只好邀请云韵，她答应了，二人对坐，在清脆的滴答声中，一枚枚棋子落下，棋局渐现，结果天火尊者这老家伙坐的无聊，又凑过来东指指、西点点，气得我差点一棋盘甩他老脸上……

“杀啊！”

“给老子滚开，六品丹药是老子的！”

“丹药被他抢了，大家伙并肩子上，一起做了他！”

屋外忽然刮起大风，一阵厮杀声从风声中隐隐约约传来，天空也变了天，逐渐有乌云飘来，密布天空，轰隆声中让人分不清是雷声还是厮杀声。

渐渐的，有雨从乌云中落下，并且越下越大，风雨中有厮杀，屋檐内有棋局，当然还有一个多嘴的白胡子老头，正对着棋局指手画脚。

“下雨大部分时候是好事，有足够的雨水灌溉，庄稼才能有更好的收成，有了足够的粮食才能养活更多的凡人，而有凡人……才会有斗者。”

我一身黑袍，盘膝坐在棋盘案几旁，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大雨，突然说出了这番话。

“只是今天的这场雨，好像并不好。”

屋外的雨很大，打的庭院内的草木七零八落，砸在屋顶的琉璃瓦上也是噼里啪啦，却无法掩盖远处的厮杀声，一枚六品丹药，就是齐山都拿不出，足够很多人眼热了。

“此乃人祸，这场雨何其无辜？”

对面的云韵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多愁善感道：“也不知道因为那枚丹药，会死多少人？”

“是啊……”我点点头，看着窗户外风雨，喃喃道：“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这些都是自然规律，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场厮杀，只是因为人的贪念而起。”

天火尊者撇了我一眼，“你小子在那嘀咕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只是想起前些日子，与慕兰帝国的人争抢冰霜犼的尸体——其实今日这般厮杀争斗，我们也曾参与过类似的。”

“而今天我们之所以没参与进去，不是因为我们成了圣人，超脱其上，只是因为一枚六品丹药不足以吸引我们。若是现在争抢的是那块【时空浮冰】，我大概也会参与进去……”

云韵抬头看来，清澈的眼眸看着我，片刻后，突然说道：“纳兰叶，该你落子了。”

我点点头，拿了一枚棋子在手，天火尊者顿时来了兴致，朝我一阵挤眉弄眼，指着棋盘一处有些讨好的说道：“小娃娃，快下在这里，听老夫的，准没错！”

我扫了眼棋局，便按照他的指点随意落下，然后问道：“天火前辈，你说我们斗者为何要修炼？”

“啊？”

他愣了愣，接着有些为难起来，抓耳挠腮许久，才缓缓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修炼的原因，大部分人应该是为了更高的地位，毕竟斗气大陆上强者为尊。”

“老夫也不知道你们两为什么修炼，就说自己吧，老夫幼年可比不得你们俩，一个出身家族，一个出身宗门。”

“老夫出自一个小山村，那里偏僻荒凉，偶尔还遭受魔兽袭击，人们连吃饱都是奢望……对老夫来说，修炼，成为强者，是老夫唯一的出路。”

我又看向云韵，她沉吟一声，说道：“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修炼，就是为了能够保护云岚宗上下千余门人弟子，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如果还有余力，也会尽力守护加玛帝国的安危。”

虽然现在加玛帝国已经没了，而云岚宗依旧存在。

她玉手捏着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反问道：“纳兰叶，你又是为了什么而修炼的呢？”

我眨了眨眼睛，很干脆的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就是看你们大家都修炼，就跟着一起修炼了。”

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修炼，按照原来的世界线，其实加玛帝国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乱，纳兰家族也好端端存在，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大概也能在纳兰家族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生活一辈子。

可我为什么要去改变那么多，去改变萧炎和纳兰嫣然的婚约，去和彩鳞抢夺青莲地心火，去搞死出云帝国……

是看萧炎不爽？

是不愿看到云韵和纳兰嫣然落得个凄凉下场？

是想要看看异火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想要和这个世界的人一较高下？

还是……纯粹闲的？

脑海中回忆着过往的许多事情，时间缓缓流逝，风雨还在继续，远处的厮杀却已经停下，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小娃娃，你输了。”

天火尊者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低头看向棋盘，果然，棋局对我极为不利，被云韵逼入了死局。

我不由干咳一声，随手抓起一把黑子洒在棋盘上，黑色的棋子在棋盘上碰撞跳跃，顷刻间将这副下了两个时辰的棋局毁去。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没有再去看棋盘，我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天火尊者和云韵，很认真的说道。

“明白了什么？”

天火尊者的语气带着点淡淡的讥讽，好似在嘲讽我棋品不行，竟然耍赖毁了棋局，反倒是快要获胜的云韵没有在意这事。

可天火尊者也不想想，先前那两个时辰他在干什么，要不是他瞎指点，我能输？

“大概就是明白了点什么。”

那种感觉很模糊，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倒底明白了什么。不过天火尊者已经明白了，他挑了挑眉，吃惊道：

“道韵，你身上竟然有了道韵存在……你这是领悟了什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