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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应该就是天星卫的大统领君无恨了?"慕容轻水婉而一笑,语音温婉柔顺,闻之如沐春风,空气中的暴唳肃杀之气似乎都一下澹化了许多,那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也随之得到了缓解。
"不错!敢问仙子是什么人?"君无恨微不可觉皱了皱眉,仍是冷漠的说道,在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寻不到一丝情绪波的痕迹。只不过,说话的语气显然已经有些不同,之前的一战,足以让他正视眼前的这位白衣女子,只有对等的强者,才有平等对话的资格。确切的说,应该是尊重,甚至还带着几分忌惮。
"这一问似乎有点多余,以君大统领的眼力见识,自然看得出我身后的这些人来自何处。"慕容轻水仍是浅笑盈然的说道,不带一丝烟火气;"不过,我乃得自我介绍一番,我叫慕容轻水,来自天外楼。之前我们有过一战,应该知道我的修为境界。"
君无恨点点头,眼角的肌肉禁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想到之前的一战,虽然未真正分出胜负,自己却是心知肚明,显然稍逊对方一线;"天外楼藏龙卧虎,以仙子的身手,年轻辈中当无出左右。"
"过奖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慕容轻水指了指北云轩,浅笑道"这是我天外楼的大护法,实力修为尤在小女子之上。"
嘶!君无恨暗吸了一口凉气,那张始终冷漠无情的脸上真的有些动容了,他不并认为对方是在虚张声势的夸大其词,以达到某种震慑的目的。
"我叫北云轩,圣君期六层,请不吝赐教!"北云轩此时稍稍踏前一步,嘴角勾勒出一个冷傲的弧度;"你之前受了点轻伤,调息半个时辰便能恢复到巅峰状态,我可以等!"
君无恨眼角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再也无法保持那份惯有的冷漠和澹定了。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在骂娘;"妖孽呀!这世界真他娘的疯了!自己年龄的零头,都比对方高过不止一倍,彼此的修为境界却是相当,那自己多余的岁月岂不是都活在了狗身上。
且不说他有没有脸接受对方的挑战,就算侥幸赢了也是胜之不武,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绝不弱于自己的白衣女子,他之前可是真心的领教过对方的强横和难缠,他自问,还没狂妄到可以同时叫板两位圣君期的程度,那绝对是在找死讨虐。
所以,这位君大统领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口拒绝,甚至连老脸都没有红一点。好在到了圣君期这个层面,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矜持和孤傲,除非有人先主动发起攻击,几乎都不屑对普通的修者出手。
君大统领的心中有怒,而且更是无比憋闷,以双方目前剑拔弩张的对峙状况,他这一隐忍退缩,天星卫在气势上顿时就弱了一节。接下来,想要顺利的缉凶,拿下荡妖城只怕已经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难得君大统领能将一个"忍"字,用得如此绿火纯青,当真令人感佩不已!"北云轩冷冰冰的拉长语音,讥讽地道:"不知你天星卫为何突然越界,杀气腾腾的来犯荡妖城?如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那就只能定性为入侵南方了。"
这一个"犯"字,就直接将事态上升到了一个严重的高度,再加上后面的"入侵"二字,其性质就彻底变了,已经将天星卫当成来犯之敌,就算尽数灭杀,也无可厚非,不会落人口实。
事实上,自己一行的确站在了人家的地头上,而且还虐杀了许多无辜的平民,对方这顶帽子还真不是乱扣,想要辨解都难。
君大统领唯有将"忍"字继续进行到底了,满嘴苦涩的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此话似乎说得太过夸大了一些,我等此行,只不过是来抓拿杀害我少宗主的一众凶犯,而且事情是发生在荡妖城地界。当然,由于来得太过匆忙,未及向贵宗高层报备,确有失礼之处,我君无恨愿意为此致歉!"
单以他强横霸道惯了的行事风格,能够说出这番话,已经算得上是够屈辱了,这或许还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更是第一次对人这般致歉。
只可惜,没人领他情,买他的帐,北云斩仍是负手冷冰冰的道:"天星卫代表什么存在,你不会不知道吧?难道你天星宗已经堕落到连捉拿一群凶犯,都要出动如此大的规模。如此兴师动众的行径,可有经过我方同意,可有协商,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过一个,这与大军入侵有何分别?"
天卫星中的一位副统领,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怒声喝道:"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大统领如此说话,简直不知死活!识相的话,少管嫌事,否则管你是谁,一并全灭!"
此话一出,顿时将已经缓和了下去的紧张气氛,再度升温,双方都摆出了一种随时展开攻击的阵型,空气中的杀伐之气瞬间蒸腾弥漫开来……
"住口!"君无恨脸色铁青,神情冰冷的看着那位出声的副统领,恨不得一巴抽飞这个看不清状况的家伙。
且不说对方有两个绝不弱于自己圣君期在场,就是天星卫对上数量相等的天外楼大军,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结果绝对是两败俱损,根本就不会有赢家。到最后,那里还会有余力去缉凶,拿下荡妖城。而对方话里话外都是"来犯",入侵的字眼,好像就是在刻意制造两边开战。
对方的意图就是想要把水搅浑,你天星卫擅自越界滥杀无辜,已是不争的事实,仅凭这一点,就有理由直接将自己这些人明正言顺的全部灭杀在这里。至于缉凶犯什么的,一概不知。
北云轩之所以能带军前来驰援荡妖城,自然是得到了陆随风的暗中指令。而令人疑惑的是,魔主分身出现在天外楼的时间点,与天星卫兵临荡妖城的时间点,竟是如此的契合,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不得不让产生联想。当然,这也是某种猜测而已,尤其是涉及到与魔共舞的问题,没有确切的证据,轻易不敢妄言。
如果不是陆随风有能力牵制住魔主分身,天外楼那里敢驰援荡妖城,结果就是荡妖城毫无悬念的被十万天星卫轻易拿下。
而在此时,空寂的冰原上响彻一道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那是魔主抛出杵锋和剑尖在虚空踫撞的声音。
陆随风握剑手微微颤抖,虎口龟裂,有血渗出,此时却是毫无所觉,借着剑身传回的反震力,飘飞出去,在长杵回到魔主手中之前,闪电扑杀过去。
殊不知。那柄长杵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居然比陆随风提前回到魔主虚握的手掌之中。恰好迎上陆随风破空而至的长剑。
杵锋简单的递出,光芒爆闪。一声铿锵之后,陆随风如同受创的大鸟,闷哼倒飞而去,再次重重砸落在冰层之上。
幽黑的杵在魔主手中高频率的颤抖着,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下来,发出令人心季的低沉嗡鸣。
杵与剑的每一次踫撞,都是那么的简单无华,没有一点华丽的观赏性,实则杀机凛然,凶险无比。
陆随风强忍着骨头散架的剧痛,坠地便一跃而起,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这才意识到魔主的强大远超想象,就算掉落了五成实力,在力量的精纯雄浑上仍是远超过自己,这种差距已不是精妙的战斗技巧可以弥补的了。
对方简单的一击,便轻易破了陆随风蓄势已久,舍生忘死的一剑。按理说这个结果应该很满意了,但魔主的眉头却是皱了皱,显然因为这一击没有洞穿对方的身体。
陆随风刚站稳身子,杵锋如蛇,已奔电般的刺到胸前,危急关头,陆随风低垂的剑锋诡异的翻卷而上,不差毫厘的挑开杵尖,身体借势向后侧掠而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追魂夺命的一杵,额头滑落了数滴冷汗。
短短的数息之间,魔主已击出了三杵,每一杵都足以令人当场毙命。按理说,对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现实是,对方只摔了两跤,嘴角溢出点血来,人却仍完好无损的活着。
每每在关键节点,在杵锋的死亡阴影降临时,陆随风都能提前做出反应,而且是最正确的反应。这就不得不让魔主心生警兆了,足以说明对方的神魂感之力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鼻息间呼出的气,如雾一般的弥漫四周,这片空间静得彷佛连飞雪坠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空气中却充满了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气。
"能够接下本魔主的三杵,还能站着喘气,应该足以在这片世界横着走了。"魔主的双眼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说不出的阴森诡异;"只可惜,你最终还是要永远埋骨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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