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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论单纯的出剑速度,在同等级别的博弈中很难奏效。但剑刀如蕴含着剑势,就大不相同了。剑势会在瞬间锁定的你的身形,无论如何移动都难摆脱对方的攻击。而且还能准确预判对方的攻击线路,以及运行轨迹。
剑势中更包含着剑压,剑意,能够扰乱,迷惑对方的心神,让其神思紊乱,做出错误的预判。高手相搏瞬息万变,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命丧当场。一个错误的判断,其结果不言而喻。
对方的出剑速度足以让他自傲,快到极限时,人剑之间已经很难以辨别清楚。可以让人看到的只是一抹一闪而逝的模糊影像。
雷豹骑统领修习的是陆随风在帝阁传下的飘渺枪道,本就无招无式,所以也没有任何套路,更不存在任何运行轨迹和线路。
就在对方斩出的一剑,已距雷豹骑统领不到一尺时,喷吐的剑芒几乎已可触及肌肤,才看见他手中的火焰飞豹枪当空一颤,一团螺旋火焰枪芒己歪歪斜斜的在眼前飞速放大。
直觉告诉他,此时如不即时收剑回撤自保,不等手中之剑伤及对方,自己便会被对方的长枪透体洞穿。
这后发先至的一枪来得太快了,让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作出更多的判断,唯有骤然撤剑疾退,这才堪堪躲过一枪穿心的厄运。
雷豹骑统领此时虽然先机在握,却并未趁势发起迅猛的攻击,手中火焰飞豹枪仍静静地斜指着对方。黑骑统领脱身之后,飞速地拉开自己与对方的距离。头盔下的额头略见汗渍,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你的剑的确很快,只是缺少了一些精妙的变化。否则,只怕本统领已经躺下了。”雷豹骑统领淡淡地点评道:"我之枪道以静制动,后发先至,任你千剑万剑,我皆一枪破之。
“是么,适才也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接下来,我不会再有所留手!”黑骑统领紧了紧手中之剑,对自己的剑道仍充满了自信。
黑骑统领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将气势攀升到顶峰,手腕一振,再度出剑。这一剑似乎与上一剑有所不同,看似很慢,实则速度比上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视觉上只看到一道闪着寒光的轨迹。
刹那,一抹剑芒已抵达雷豹骑统领的面前,这次比上次的距离更近几分,骤然爆射出上百道剑芒,每道都蕴含着森冷的杀机,并非虚招,皆能致人死地。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似有上百只持剑的手在同时舞动,那是因为出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分不出前后顺序,有如在同一时间斩出。
很快吗?雷豹骑统领的枪似乎更快,至少比对方的剑更快上一倍,虚空中生出点点螺旋枪影,后发先至地迎向对方的百道剑芒。
锵锵锵……空气中传出数百道金属交击的尖锐踫撞声,呼吸间,剑芒,枪芒同时破碎溃散。虚空中唯剩下一抹刺目星光,直朝着黑骑统领的眉心绽射而去。
退,唯有退,再次迅疾飞退!那抹星光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终保持一尺的距离,紧追不舍。眼下只有一个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就地卧倒,赖牛打滚,总好过被一枪洞穿头颅,血溅当场。
所谓尊严,荣誉,面子,气节,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命都没了,那些东西还有何用?
目睹这一幕,在埸之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一众黑骑,都是齐齐垂下了头。像是都在想着,如换成自己会怎样做?答案不尽相同。
黑骑统领就地滚动几圈,这才一个鲤鱼打挺腾身而起。一身灰土,满面尘埃,虽状极狼狈,却险险躲过一枪透脑之厄。
雷豹骑统领的火焰飞豹枪斜指地面,静静地望着对方,眼中没有一点讥讽,鄙视和嘲笑。在他的认知中,只要能躲过劫难就是高招。至于何种姿态根本就不重要,有这么可笑吗?
掸掉身上的尘土,黑骑统领的神情看上去无悲无喜,反显得愈加沉静无波,眼中透出的战意更浓;“不得不承认,你的枪至少比我的剑更快。但我之剑道却不仅于此!”
“哦!所谓高手寂寞,本统领就陪你战个痛快。”雷豹骑统领的眼眸中透出些许期待的神情。
“我之剑道为霸剑,霸者睥睨天下,气吞山河。”黑骑统领说话间,腰背挺立,如山如岳,一股磅礴浩大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双眼开合间,精芒爆闪,俯视天下,霸气纵横。
一道有若实质般的目光,霸气慑人地射向雷豹骑统领,这一眼的威势,换做寻常修者势必已当场崩溃。
“气势磅礴浩大,霸绝天下,本统领很期待,千万别再藏着掖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雷豹骑统领出声道。
“好!”黑骑统领一声沉喝,大步跨出,一脚踏下,手中剑虚空一劈,空间一阵扭曲,霸道的气劲发出滚滚雷动之声,狂风咆哮,卷动风云,天地为之色变。
“这霸剑之威果然非同凡响,如此震天撼地的威势,人在其中非被撕碎得渣都不剩。”
“是呀!很久没见统领施展这种霸道剑势了!”在埸一众黑骑,纷纷为之动容,一扫适才的沮丧之气。
这霸道的一剑,速度不算快,却蕴含着厚重的如山威势,劈开前方的空间直朝雷豹骑统领迎面斩落而下,强大厚重的剑势令人感到窒息,有若巨岩压顶。
面对这雷霆般的一击,雷豹骑统领不敢有絲毫的托大,手中的火焰飞豹枪上扬,朝着狂劈而来的如山剑势,虚虚地刺出一枪,轻灵而漂浮,似若一缕轻烟雾气,却是无声无息地穿透对方厚重霸道的剑势,轻柔无比地点击在对方劈斩而下的剑尖之上。
叮!火星四溅,副黑骑统领顿感手臂一阵酸麻,一股绵柔的气劲顺着剑身涌入手臂,剑势不由微顿。
就在这稍一微顿的刹那,枪芒巳趁势虚飘飘的刺来,没有任何线路轨迹,十分随意。枪尖不停地颤动,忽左忽右,根本无法预判下一刻会刺向何处。似乎如何闪避,全身的要害部位像是都在这他一枪攻击范围之内。
雷豹骑统领的枪看似随意挥洒,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地东刺一枪,西点一枪,忽而上挑,忽而下拨,却是令人防不胜防。每一枪都那么漂浮诡异,颤悠悠的枪锋时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像是根本不存在任何死角。
这是枪道的一种至高境界,无招无式,却包容了天下所有的枪式。意在枪先,意动枪至,似若行云流水般的洒然。
对方每递出一枪,都会令黑骑统领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直惊得左右狂跳,前闪后避,似若惊弓之鸟。所谓如山的霸道剑势巳完全分崩离析,不堪一击。
从霸气纵横的主动攻击,到气喘吁吁,左支右绌,一剑一剑笨拙的格挡,整个过程的转换只在几个呼吸之间。让那些刚从沮丧中走出来的一众黑骑再次发出一片哀叹,有些甚至闭上眼,不忍再看下去,太丢人了!
哐当!一声清脆的长剑坠地声响彻。这位黑骑统领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残酷折磨,那种胆颤心惊的恐惧,彻底的摧毁了他坚韧的心智。如果对方愿意,此刻只怕已死过十次了,什么是差距,差距有多大?只怕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单方被虐的惨象巳够丢人显眼了,简直比溅血横死当场更容忍,如再不识相的弃剑认输,对方虽失去了斩死他的兴趣,但在自己身上开个数十道口子也是极有可能的:"我输了!"
霍无命并没有去看这最后一场战斗,一直垂闭着双目,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一声清脆的器物地声响起;谁输谁赢了?
悬着的心一下涌上了喉腔,似乎一张口便会喷出来似的。良久,仍未见他睁眼,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变得一片死寂。他知道这一睁眼便即刻真象大白,同时也揭视了这场赌局最终的胜负结果。只是无论你有没有勇气睁开眼,胜负都巳尘埃落地。
终于,霍无命胸前的长须抖动了几下,这才缓缓地抬起如铅般沉重的眼皮。视线投向挑战的埸地,却震颤地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一杆火焰长枪,正斜斜地指着两手空空的黑骑统领眉心,枪锋尖透出一抹呑吐不定的火焰,只须稍一用力,倾刻便会穿透对方的脑门。
根本无须宣布这最后一战的结果,眼神再不好使的人都看得出谁胜谁负;黑骑五战皆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很长,或许只是一刹那,君大统领霍无命的衣衫无风自动,面沉如水,大脑也重新恢复了清明。此刻,没有什么比直面现实更令人羞辱不堪的事了。
来时杀气腾腾,气焰威势无限,视天下为无物。此时的黄昏夕阳下,唯剩下一群沮丧无比的黑骑,一个个像是被抽去脊梁般的低垂着头,眼中尽是无尽的羞愤和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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