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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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是一阵阴风吹过，门口空空荡荡，并没有那女鬼的身影。

“哥，她……她去哪了？”

林飞抓着秦风的衣服，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秦风双目紧闭，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手上的降妖杵发出阵阵红光。

“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要人，先看看自己道行够不够！归命!本不生!如来!大誓愿!虚空无相!一切如来!”

秦风突然转身推开林飞，将手中的法器朝上方送去，一瞬间，无数根降妖杵幻化而生，朝着天花板直直刺去！

林飞抬头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那女鬼刚才就在自己脑袋上方倒挂着，今天的她不似昨天妩媚，惨白的脸上多了几分阴狠。

“降妖杵？呵，法器固然厉害，但昨天我已买下他的命，这里的规矩，你这个守门人不会不懂吧？”

女鬼躲开了这一击，她确实十分忌惮秦风手中的法器，但当她提到规矩，秦风脸上却闪过一丝顾虑，法器也收了回来。

“买命财已收，他这条命，就是我的了1

秦风走神的一瞬，数千缕黑发缠上他的脖子和手脚，降妖杵在混乱中掉落在地。

“秦风！救命1

林飞被头发死死缠住，有些甚至已经嵌进了皮肉里，不只是幻觉还是什么，他感觉有些发丝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如同丝虫般四处游走。

秦风挣扎着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女鬼的头发上，那些缠人的头发瞬间冒出一阵黑烟，像是惧怕他一样迅速往回缩。

女鬼此时的注意力完全在林飞身上，根本没发现秦风已经逃脱。

“可你找错人了1

秦风迅速拾起地上的降妖杵，念动咒语，对着女鬼刺去。

“啊！！！！！1

凄厉的尖叫声冲击着林飞的耳膜，他感觉头都快炸了，店里所有的玻璃制品悉数尽碎。

女鬼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面目狰狞，身体扭曲，随后化作一缕黑烟，竟向林飞的体内钻去！

“不要！你这样会害死他的1

秦风怒吼一声，林飞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但很快，店里就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发……发生什么事了？秦风，你收服她了？”

林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居然毫发无伤。

“不是我，是你身上的食魂鬼。”

秦风叹了口气，靠在货架上点了根烟。

“什么意思？她在帮我？”

林飞还是听不太懂。

“帮你？你想太多了！食魂鬼吞噬一千个恶鬼之后，就可化人形，可你肉胎凡身，根本无法承受这么重的阴气，过不了多久就会……”

想来自己活了千百年，同情心这种东西早就不复存在了，但眼前这个孩子……可惜。

“什么？我……我还是要死？1

林飞激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搞了半天，自己还是过不了多久，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刚才被那女鬼弄死算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附在你身上，你这小子，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蛮荒结界不会选错人。”

秦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飞，不知他还能抗多久，说来也怪，凭食魂鬼的实力，根本不用附身，这反倒限制了她的行动，难道是……被什么东西伤了？

“我只想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没想过把命给搭进去，呵呵，这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林飞自嘲地笑了笑，内心五味杂陈。

秦风丢了一包烟和打火机给他，林飞生疏地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上。

“咳咳咳……”

一口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但几秒钟后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不会抽就别学人家抽烟。”

秦风夺走林飞手中的烟，叼进自己嘴里，猛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你走吧，以后我就在上班了。”

林飞拿起一旁的工作服换上，他没有注意到，工牌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林飞”。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

秦风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走到柜台里，烧了一壶水。

“你做什么？”

“拔鸡毛啊1

秦风拎起水池里的公鸡丢进一个桶里，在林飞的怒视下处理了那只鸡。

“这鸡得给我报销。”

林飞盯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鸡汤，口水都要流到碗里了。

“你没吃吗？真香啊1

秦风扯了一只鸡腿吹了吹，送进自己嘴里。

“我这不是没吃吗？1

咕嘟，又咽了口口水。

“诶呀行了，差你那点钱吗？快吃1

话还没说完，林飞已经将手伸向了另一个鸡腿。

“秦风，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长生不老？这又是什么地方？”

林飞内心的疑惑实在太多了，一下子还真问不完。

“这里是蛮荒结界，人鬼交界的地方，我嘛，犯了点小错误，冥王罚我守在这破结界，都不知道几百年了……”

蛮荒结界？几百年？！

“那你怎么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想到昨晚秦风在外面对酒当歌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在这地方呆了几百年。

“只是下半夜必须有人看守，防止一些居心叵测的鬼魂溜到人间为非作歹，其他时间，随意。”

原来是个旷班大师。

“那我为什么会被它……呃，选中？”

这个词听起来实在太神圣了，林飞都有着说不出口。

“这就要说到冥王和我的约定了，她说未来的某一天，结界会选中一名新的守护者，那时候我就自由了……于是我在这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了你。”

秦风喝了不少酒，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眼眶红红的，很难想象沧海桑田，时代变迁，他却要守在一个地方几百年，是何等孤独。

“这么说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1

林飞思索了一下，他怎么能对救命恩人呼来喝去的呢！

“结界……结界出现了裂缝，这是你的……使命1

砰！

秦风话没说完，就重重地醉倒在了桌上。

“诶你别睡啊，什么裂缝？什么使命？我还有好多问题……”

林飞推了几把，秦风却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办法，店里也没床，只能任由他这么睡着。

蛮荒结界……听起来，和这如此现代化的便利店出入甚大，想必也只是一层伪装吧，不知真实的它长什么样。

哐当！

一阵金属声从秦风身下发出，林飞起身看了看，原来是那降妖杵。

他想将替秦风将它拾起，却发现这法器重得根本拿不起来，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降妖杵上刻满了林飞看不懂的梵文，而顶端的那两个字林飞却是认识的。

哪吒。

“我去，你是哪吒？1

林飞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才是哪吒……这是我老相好送给我的……”

秦风换了个姿势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