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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书通红的双目,紧瞪着唐琳这张他往昔那般迷恋的脸,心头一狠,痛下决定,“今晚,就算你求我饶你一命,我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如此坚定的语气,如此冷硬的神色,可为何她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仿佛,他很痛苦,杀她很痛苦!
唐琳不复先前那样态度,此刻,正在为捕捉到傅玉书眼中那些痛苦而纠结着。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不是吗?既然想痛快地解决掉她,为何还会觉得痛苦?
难道,是因为诗荷的关系?
他见过诗荷,而且诗荷腹中的孩子,有可能是他的。如果她和诗荷长得一模一样,他看着自己的这张脸,必定会想到诗荷,因此,才下不了手?
傅玉书拿出匕首,趁唐琳分析事情之际,他迅速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匕首,贴住了她细白嫩滑的脖子,只见一条血道,缓缓滑下她的胸口。
他没有刺入,可锋利的匕首一旦轻轻碰到她的肌肤,那弹指可破的肌肤,怎挨得过如此锋利的匕首。
唐琳无惧被划破的伤口,她瞪着傅玉书,认真地瞪着他,含满愤怒与不解的眼神,紧紧地瞪着他极为痛苦的脸色,瞪得他对她无从下手为止。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张脸,或许,他早就下手了,何必婆婆妈妈。
见她满脸无惧,傅玉书眉头紧了紧,“你不怕死?”
唐琳一副高傲之态,冷笑一声,“怕死?我唐琳若是怕死,还会进来参加这要人命的选拔赛吗?傅天泽,你当真让我开眼界了,上个月君蝶轩那位普普通通的采购员,如今摇身一变成杀手了,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相公,不要!”杜元元抓住傅玉书的手腕,不希望他的手再用力,否则,唐琳今晚真的没命走出去了。
傅玉书一用力,非常愤怒地把杜元元推开,“让开!”
他的话,包含着对她的失望,绝望。
既然她身为他的妻,又为何阻止他杀一个必须要杀掉的人?夫妻本该同心的,不是吗?而她在今晚,竟给他惹是生非,带给他难以收拾的局面。
杜元元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却是那般难受。睁开眼睛后,她望着傅玉书,认真地说道:“相公,你可以怪我,但你真的不能杀她,她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傅玉书一愣,极为不解的神色看着杜元元。今晚以前,她恨不得唐琳早点死,可现在怎么反而替唐琳求饶了?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
杜元元吸了吸鼻子,先把自己的委屈与苦痛抛到脑后,说起唐琳的事,“玉书,你可还记得你的皇叔楚衡?”
傅玉书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记得,怎么了?我皇叔早在我六岁那年与我楚国一同亡了,如此记忆犹新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得了。”
唐琳突然横插一句,“什么楚国的,我师父活得好好的,傅天泽你干嘛咒我师父他老人家死?”
傅玉书重重一惊,双眼瞪大看着唐琳,“你师父……是我皇叔……楚衡?”
唐琳漫不经心道:“反正我师父叫楚衡就是了,管他是不是你皇叔,反正你咒我师父早死,这就是你的不对,再说下去,小心我给你吃枪弹!”
傅玉书望向杜元元,满脸的疑问之色,“到底怎么一回事?”
转眼,夜深了。
月光更加柔和,照得庭院白茫茫一片。
听完杜元元今晚在唐琳身上发现的事,他甚是吃惊,但吃惊的同时还保留着戒备与怀疑。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也因为自己的谨慎才把反御会管得如此神秘。
以前,他以为唐琳没有武功,只是一个长得像诗荷的女子而已。直到这几日的比赛,她的种种表现,以及与御圣君的亲密度,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危机。
可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皇叔的徒弟。
皇叔楚衡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怎么活下来的?
“这么说,你之所以进宫,是为了靠近皇上?”杜元元解释的还不算,傅玉书看着唐琳的眼睛,打算亲口问。“你是奉你师父的命令才进宫的?”
唐琳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今晚你们怎么了?好像都对我师父非常感兴趣一样!”
何张能晚。傅玉书想肯定,想肯定唐琳真是他皇叔的徒弟,想肯定他皇叔并没有死。要么信任到底,要么不要相信。如果保持一点疑心,迟早把自己折腾够呛。因此,他要么完全相信,要么完全不相信。
他想了想,打算拿小时候知道皇叔的一些事情来考考唐琳,“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十几年前,他有一个小女儿……”
没容他说完,唐琳愁了眉,哀叹一声,“唉,可惜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好不容易膝下有个女儿,偏偏……在家里的荷池溺水身亡了,为此,师父一夜间老了好多,直到如今,师父仍对这件事一直过目不忘,人是越来越老了。每当想起他的女儿,他都会流泪,这让我们师兄弟姐妹几个看得心酸不已!”。
她竟然知道皇叔的女儿是溺水身亡的!傅玉书激动不已,差点就情不自禁地要抱住唐琳了,但介于杜元元在场,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控制了自己情绪。
唐琳突然奇怪地问:“哎我说,傅天泽,你怎么认识我师父的?又怎么知道他老人家曾经还有一个女儿?还有……”指指杜元元,“你们是夫妻怎么不告诉我?还有,你怎么叫玉书了?”
通过方才的考验,现在傅玉书已完全相信唐琳是他皇叔的徒儿,也完全相信他皇叔还活着。当时,小郡主在家里荷塘溺死一事,只有皇家内部人知道,外界一律不知道。如果不是皇叔告诉唐琳,唐琳又怎么会知晓。
再说了,小郡主溺水身亡一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时唐琳不过才出生,她不可能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告诉她,而且这个人一定是跟小郡主有关。
现在,他可以肯定皇叔还活着,而且和他一样,在计划着打垮御鑫皇朝。还有一点是最值得庆贺的,那就是他以为的危机,最终不是危机了,得知了唐琳的事情,如今他不再认为唐琳是为御圣君办事的,而是为他们楚国办事。
既然是皇叔的徒儿,那就是他们反御会的人了。
“唐琳,我……”为今晚得知如此重要的事情,傅玉书到此刻还是激动着,激动得不知说什么为好了。“我不叫傅天泽,我是骗你的!”
唐琳皱起眉,有些气愤地说道:“骗我的?为什么?”
傅玉书从头说起,“唐琳,你知道反御会吗?”
“反御会?”唐琳愣了愣,想起了什么后,突然惊呼:“那不是我师父经常说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吗?”
“嗯?”傅玉书拧起眉,“你师父经常说起?”
“是啊!”唐琳点头道,“这几年,我师父一直对我们说,反御会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他一直想加入进去,但由于师父常年大半的时间呆在山上,鲜少出去,他并没有找到反御会的踪迹,因此一直与反御会无缘。我时常问师父,反御会是反朝廷的一帮分子,干嘛还要与之为伍?虽然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样,但反朝廷,是不对的!”
“你懂什么?”傅玉书以老辈的口气,当场训斥了唐琳一句,一听唐琳说反朝廷是不对的,有点不是滋味,这下,令他的言语也暴躁几分,“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的师父在,你还活着吗?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师父在,早在十几年前,你已经被御鑫的士兵给杀了,还能活着走出战乱的地方?”
“什、什么?”唐琳的脸色突然沉重了起来,“你说如果不是师父救了我,我已经被御鑫的士兵杀了?当年,是御鑫的士兵,致使我唐家家破人亡的?”
“可不是嘛,”杜元元走过来两步,说。“在你小的时候,御鑫的朝廷侵占楚国土地,于是发兵攻打,这才导致楚国民不-聊生,也害得我们楚国的子民流离失所,死的死,伤的伤。唐琳,如果你不是楚国人,当年你师父为何要救你?你应该听说过楚国吧?可惜,如今已经纳入了御鑫的国土内,还有什么楚国可言。你如今和我们一样,背负着国仇,背负着复国的使命,要不然你师父也不会让你进宫参赛,要你成为皇帝身前的红人。你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希望你靠近皇帝了,一旦有机会,就能轻而易举地把皇帝给杀了,为我们楚国报仇!”
唐琳心里很乱,一脸的不平静,喃喃自语道:“我是楚国人?我父母是被御鑫的士兵残-害的?是御鑫皇朝害我们唐家家破人亡的?”
傅玉书补充两句,“不仅如此,那个下令杀害你父母的人,导致你家破人亡的人,就是这几日特别关照你的、御鑫皇朝当今的皇帝……御圣君!”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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