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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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仑往方家湾的半路，有一溜石阶往上，一位退伍的老人，单身一人居住在茅屋里，他是三乡四里五六十年代最有见识的人。

名为方乔保的老人，现在已经七十三岁，他的人生经历可谓传奇，出生于1930年的老人，年纪比方荣宇大六七岁，当过军阀的兵，也经历了八年抗日。方震很欣赏方乔保，御天更小的时候，八六年到八七年间，经常邀请他到老家队屋里来，让这位老人给自己孩子讲他曾经的故事，教儿女们唱以前的老歌。

树上小鸟飞，

泉水清甜滴，

朵朵啦云霞

飞舞在天空里

……

吓得啦麻雀，呀不敢往上飞

……

方御天到现在还记得老人教给自己和妹妹的歌，父亲也和妹妹陪着自己，跟着老人一起学他的革命歌曲。

这位乐观的抗日战争老兵，他的房子非常简陋，在常德普通农村也算最差的房子，大块青土砖胡乱垒起的低矮房子，里面没有电灯，只有一盏青绿色玻璃老式煤油灯，黄豆般大小的小火焰仅能照亮不到米许范围，中间大两头直的灯罩已经非常脏，长年没有擦拭，就更得更暗了。方乔保称之为洋油灯，住在昏暗狭小的房间，在这既不遮风挡雨，又是冬冷夏热的房子中，七十多岁的单身老革命，他还是非常乐观开朗的活着。

小御天五六岁的时候，还一直很喜欢看着他讲故事，听着他聊久远年代经历，可是现在陪着父母看望他时，又多了种不同感觉。

年纪大了的独身老人，实在有些可悲，他的生活已经远低于温饱线，方乔保自己完全不会钻营，只在自己划定的圈子里生活，仅靠微薄补助维持生命的老人，让御天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的孔乙已，他的世界在正常人们的视线之外，很多人都无法想象他怎么能在这么差的环境下生存，还能活得如此开心，至少表面上了解都是乐观开朗的形象。

和父母一起陪他聊天扯谈时，御天让光感生命泰山检测了一下方乔保的身体，情况很不好，身体内脏器官全是毛病，只有永恒才可能回复他的生机。对于这位躺在床上的老人，方震其实一直比较推崇他，方乔保对后辈满满的正能量，都不能生活自理了，他都没有告诉全市闻名的方氏家族家主方震。还是他楼下的邻居，看到老人身体不行，给他送了几餐饭，现在他都有半个月没洗澡，人下不了床后，才托个朋友通知方震。

意识海中大奔号里，小龙女拿出了一支皮下注射的针剂，又配了支稀释百分之三永恒口服液，双管齐下，可以让方乔保留住生机，永恒可以初步改造他的身体机能。然后再戴上玉佩项链，可以让他逐渐恢复健康。

把母亲周晓雯叫到门外后，御天跟她讲起了自己的治疗方案，周晓雯虽然使用过永恒，对于儿子能够治疗方乔保的事，还是有些出离自己的医生认知。

“天儿，你真有把握？他的身体我看是不行了，要不是我们今天过来，估计也就十来天的事。”周晓雯眉头皱得很厉害，对于老人的身体状况她看得出来。

方御天笑了，“反正你和爸不是都知道永恒的效果吗？针剂是对他现在营养不良和器官衰竭起作用，稀释的永恒同时服用后，就是在他这么差的生活环境下，今后想生病都难了，我做的事没有把握从来不会出手，这点你应该明白吧。老妈1说完话，方御天还对母亲做了个鬼脸，把注射器针剂放到母亲手上，又推着她进了门。

在方震紧张的注视下，周晓雯和方御天安慰着方乔保，乐观的老人慢慢伸出手，御天扶着他，老人表情轻松的接受了注射。赤脚医生周晓雯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太多底，接过儿子拿过来的试管，扶着老人的后脑，让他慢慢吞服进肚。

“乔保爷，你夹哈（以后）就好哒，今后我保证你活到一百岁。”方震在儿子附耳说了治疗方案后，比妻子先反应过来，出声安慰起方乔保来。

一家人陪着他谈了会天，方震试着说起了自己的想法，要接他到自己家队屋里去，起初老人并不愿意，他的骨子里其实挺骄傲，从来不希冀别人的施舍。可是方震一家人不比旁人，这位方家家主从小就打心眼里崇拜他，他的儿女也都喜欢自己，又说的是请他帮助看家，打理自己队屋的房子，这个由头倒也不是空穴来风，他家大业大，又是翻修的景观洋房，又是欧式大城堡，确实这间队屋房子有些打理不过来。

安排了方乔保的邻居照顾他，对于儿子的治疗方案方震虽然有些怀疑，还是有很大的信心，便给他一些时间考虑，一家人先离开了。

两天后，身体恢复了豁达的方乔保终于还是在方震一家人的坚持下，下定了决心。“震儿，今天我就不要这把老脸了，反正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前天睡在床上的时候，我还想可以赤条条去见列祖列宗了，没想到阎王爷不收我，那我就帮你打理这间队屋。你莫嫌弃我讨嫌，到时候说我老不死的就是了。”

方御天抢在父亲前面回答了他。“乔保爷，你只管快乐的活个百把岁，就是麻烦你多帮我们的老房子费点心。你也喜欢和我们家人打交道，住到这里就像在自己家，缺什么少什么你就到对面城堡找管家，我都跟他交待过了。到时候我还给你介绍个老朋友，他的年龄肯定比你大，而且见识可能你还得跟对方学，等你戴起身上的玉佩半年后，身体完全恢复健康后，我们一起登白竹仑山，找机会我再给你介绍他。”

乔保爷有些看不透方御天了，虽然是看着他出生，又看着他长到七八岁搬到镇上，现在看样子方震虽然是家长，可能真正做主的人反而是他崽了。“震儿，你这个儿不得了呢。小时候我说他是一把王伞，现在信了吧!”

“我信呢！乔保牙（爷），你帮我除了看屋，屋前屋后的树也要帮我照料着，还有金鱼塘，莫让它们饿死哒，要得不？”方震的声音比较大，方乔保这些年身体确实有些不好，最大的沟通障碍就是耳朵听不太清楚，和他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喊。

“要得呢！震儿，我晓得你们的用心，谢谢你们一家人，你们都是好人啦！好人，只有你的情我才领，别人就是给我一吨黄金我都不得要呢－…”抓着方震的手，方乔保的心情非常激动，他不是不了解人情世故，只是有些拉不下脸面，谈不上高贵的灵魂，想到自己南征北战，跑遍了全国，见识比全村的同龄人都多，可是混得却最惨，自然还想把骨头硬到底。遇到能真正理解和崇拜自己的人，后辈方震确实也是他最欣赏的子侄，现在还看到有个更出色的孙辈方御天，他是多了感慨，自己没遇到合适的女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老人的复杂心思，方震、周晓雯和方御天都没法体会，知道他不比一般人，现在从死亡线上把他抢回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这位老人从不讨嫌，很有骨气的另类人物。他们不明白老人想法，还是陪着他四处走，安慰他就安心住在这里，告诉他房子里一些电器的使用方法。安排了对面城堡里一位专职负责他起居生活的女人，只不过等他身体恢复后，适应了队屋的生活，再一步步让他愿意被人照料。

周晓雯的细心获得了方震和御天的赞同，对于方乔保，家人们都挺尊重，也把他当作自家老人来对待，自尊心越强的人，其实内心比常人来得更加敏感。

电话里得知方御天和父母安排方乔保的事后，方妍当即乘坐她的小湘北号奔驰s350也来到了队屋，听说方妍回来了，唐美娟和罗佳儿也跟着来到了队屋。

一下多了三个年轻女孩陪在身边，美娟和佳儿还是第一次看到乔保爷，听御天一家人都很认可这位老人，她两也端正了身体，打起精神陪着老人聊天。乔保爷知道两位女孩都是方御天的妻子后，眼睛睁得老圆，在他的观念中，如此漂亮的美人儿，只应该在画上才能出现，天仙般的女孩，还是两位都做方御天的妻子，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

过了大半天，年轻人们都到城堡去后。他拉着方震走到屋外水泥路上，仍然满脸迟疑的看着侄儿方震。“震儿，这两个女孩都是你的儿媳妇？你们不要弄（骗）我。”

方震陪着他，还一人抽支烟，在乡间小路上散步。“乔保牙，还真的是呢！我儿子比我有本事，他在外面办的事，我现在都完全看不懂，你就更不了解啦，还是养好你的身体，现在时代不同以前，很多不可能的事，现在都变成现实。你看这个电视机，一个小小的盒子，怎么可能里面有人，有声音，还有大房子。以前旧社会的时候，你能想象吗？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广告，什么东西都搬上了屏幕，社会变了啊，我们都要与时俱进，要不然就会被淘汰了……”

乔保爷和方震走了许久，他对御天的世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好奇，其实他自己身上也有很多秘密从没跟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