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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落隐宗新生一代的天之骄子一脸震撼。就一般而言,灵体双修往往是炼体或者炼灵方面达到瓶颈后另寻道路,开启另一个修炼法门。而江水遥年仅十五,不仅灵修已是剑君镜,就连体修也到了可以硬抗剑君镜致命一击的地步。莫说是他韩仓,就怕是那个名冠南承州的胡宁,也怕是没这个本事在十五岁的有这般成就。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水遥从踏入修炼至今,不过两三年时间而已
江水遥跃起接住离渊,把手中四尺青锋当成砍刀一样接连劈向张晓。
铛铛铛!
离渊剑上涌起一抹炙热灵力,加上江水遥属于体修上面无比强悍的力量,扛这四五下后,张晓双臂被震得微微发麻。
卫术挣扎着踉跄起身,此时半张脸颊已经被摔成稀烂,更有不少泥沙嵌入肉里,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瞳孔里的骇然很快被一抹凶狠劲盖过。
“师弟!金光缚神!”
卫术大喝一声,从纳戒中抛出一个钵盂。
霎时间金光璀璨,从钵盂里面射出一道金芒,像是聚光灯一样罩在江水遥头顶。张晓心领神会,冒着被江水遥一刀劈成两半的风险微微踏前,将长矛插在地上后猛然跺脚,龟裂土地上瞬间冒起金光,与钵盂遥相呼应。
金光内,江水遥身形逐渐迟缓。
卫术悬于半空,喷出一道精血洒在钵盂上后凶残一笑:“这金光缚神的秘术算是我宗底牌之一,小子,你死在这种神通下,倒也不至于辱没了你这身实力。”
同样悬于半空的张晓神色狰狞,手指一点,体内金色灵力如同一条长河,源源不断的输送至长矛当中。不过四五息后,罩着江水遥的那道金光两头缓缓出现无数剑刃,不紧不慢的朝着彼此靠拢。
江水遥身上血衣坚固,脚下剑刃破不开身,竟是缓缓把他托起,等与上方剑刃汇合后,再彻底将他绞杀。
韩仓急得跺脚,以他二转剑君镜的实力虽不至于就地击杀金光宗二人,但要帮助江水遥从金光缚神中脱困,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仓身影刚动,就被席婉一把拉住手腕,沉声道:“师兄,不可!”
席婉姿容算不得什么秀丽出奇,只是此刻脸上露出一股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深沉:“即便江水遥从中脱困,但天知道金光宗这两人还没有什么底牌。而我们一旦卷入其中后被金光宗彻底盯上,想活着走出百兽沟都怕是不可能了。”
凌万星权衡再三,赞成道:“水遥兄弟虽有赠药之恩,可也没有到让落隐宗以死相护的份上。今日他若真的死在这里,我凌万星发誓,定要找机会宰了这两人,为他报仇。”
韩仓盯着身旁同门看了许久,又扭头望了望激烈战场,最终萧然一叹,散去气机不再吭声。
三人说话这点时间,江水遥已身处半空,与头顶剑刃,隔着不过两三丈的距离。
卫术桀桀笑着,祭出金光缚神这一神通的代价太大,杀了江水遥后,自己与师弟张晓估摸着至少也要缓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勉强康复。可事已至此,根本谈不上什么后路可言。
只是便宜了那人,等以后遇见,可要多讨一些好处才是。
卫术脸上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斩杀江水遥虽然是两人合力而为,但似乎也是自己成名路上的一块极大的垫脚石?
再度凝神的卫术视线一扫,发现江水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双眼,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表情。
“哈哈!闭着眼放弃挣扎是好事!至少能少受些罪不是?”
只能瞅见江水遥背部的张晓备受鼓舞,轻叱一声,从他魂心宫涌出来的金色灵力长河越发狂躁,下方剑刃上升之势也跟着快了一些。
江水遥仍是闭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离渊剑柄。
不仅韩仓神色露出不忍,就连观战的其他人也是忍不住惋惜一叹。似乎在说相差一个小轮回的情况下不仅以一敌二,还能战到如此地步,也着实当得起虽败犹荣这四个字。
头顶剑刃不足一丈距离时,江水遥猛然睁开双眼。
“春秋。”
江水遥轻吐二字,周身绿红黄白四色交替出现,象征四季更迭。这四色光芒在江水遥身前萦绕片刻后汇入离渊剑中,剑身瞬间光芒四射,将深夜的百兽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众人下意识的闭眼躲开这刺眼光芒,也因此而未曾看清江水遥是如何出的剑。只觉本就极为刺眼的光芒又强上一分,随即半空中传出一声响彻天地的炸响,再睁眼时,江水遥头顶的钵盂已经化成齑粉,张晓被剑气波及,瞬间坠落在地,神态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宛若被吸取了生机一般不停抽搐,十来息后,彻底沦为一具干尸。
“师弟!!!”卫术像见了鬼似的仰头长啸,再看向江水遥时,眸中除了惧意再无其他。
江水遥手持离渊,如神兵天降。
“跑得了么?”
看着卫术踉跄朝远处跑去的背影,江水遥冷冷一笑,催动鹰翔诀疾驰而上,朝着卫术方向一剑劈下。凶狠灵力撕裂大地,三尺宽的深沟直追卫术。
卫术跃起躲开的瞬间,江水遥手挽寒月纹铁弓,接连三箭,银芒破空呼啸,卫术拼尽全力躲开两箭,奈何第三箭已是无力回天,银芒没入后背的瞬间,卫术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落在地。
眼见江水遥缓缓走来,卫术急忙从纳戒里面取出那些药材,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江大侠!你赢了,东西归你。”
“那得收点利息。”
离渊剑划过一抹光华,精准无比的割下卫术一对狐耳。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探查的玄蕴清瞅见。
玄蕴清眼神一紧,抬手瞬间江水遥脚下黄沙凝聚,画地为牢,将其困住。
江水遥脸色微变,以他的实力根本看不穿这玄狐妇人修为深浅。和这种级别的人动手,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见玄蕴清掌间有光斑凝聚,江水遥冷哼一声,质问道:“青丘州狐族好歹也是一方巨擘,难道就如此不讲道理么?”
“道理?!”玄蕴清冷笑一声:“那日我便看见你杀我狐族弟子,念在那人咎由自取我才没找你麻烦。今日又被我看见你生割我族子嗣双耳,你这种人,配讲道理?”
“那你就不问问为何我要割他双耳?再者说,你这些日子在密境中可曾看见还有其他狐族是被人割了双耳?”
江水遥面色苍白,放声大笑后补充道:“甚至最开始对我出手那些人,我何必要留他们一命?”
此话一出,躲在暗处的沈公子一拍脑门,懊悔道:“光顾着造谣,忘了给他留下点实质性的证据了。”
一旁祝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见玄蕴清神情略作犹豫,韩仓不顾席婉阻拦,咬牙踏前一步,拱手道:“禀玄长老,我等可以作证,水遥兄弟并非嗜杀之人。”
“落隐宗的小子?”
玄蕴清微微讶然:“如何作证?”
韩仓深吸口气,示意凌万星和席婉一同站了出来,将整个事情的始末尽数说出。
被割了双耳的卫术吃痛长嚎,放声道:“玄长老!落隐宗与我金光宗乃是死敌,他们说的话,可不能信啊”
“信与不信,何须你来提点?”玄蕴清脸上涌起一抹不耐烦,目光扫视战场一圈,发现已经成了干尸的张晓后瞬间脸色剧变,朝着江水遥厉声问道:“我问你,前些日子你可曾在狐牙泉出现过?”
“在。”
江水遥虽不明所以,但也如实答道:“我数月前一直在狐牙泉附近修炼,前几日方才出关。”
“好。好。好。”
玄蕴清怒极而笑,连说三个好字。
狐牙泉数十名族人被人斩去生机,现在看来张晓死状与那些人完全如出一辙,既然你肯认罪,那便莫怪我下手心狠了。
察觉到玄蕴清准备动手,江水遥脸色一变,喝道:“怎的?狐牙泉只许你狐族进入?”
“孽障!狐牙泉数十人皆是被人抽干生机而死,不是死于你手,又能是谁??今日我也斩去你的生机,让你好好体验一下,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玄蕴清掌间光斑大盛,一掌劈出,古树般粗细的灵力轰然砸向江水遥。
在所有人都以为江水遥此次大劫难逃之时,地底兀然窜出一片鳞甲挡灾江水遥身前。
黑色鳞甲把玄蕴清释放出的灵力尽数吸收,后者正欲喝问,忽然一道神念传入自己耳中。
对于玄蕴清说的十来条人命,又为何笃定是自己出的手,江水遥根本毫不知情。倒是眼前这枚黑色看着眼熟无比,与狐牙泉附近那只巨蜥身上甲片一模一样。
众人不知玄蕴清为何停手,只是瞅见她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极为不甘的散去杀机:“我曾说过密境中不可伤人,如今你坏了规矩,我要罚你从火山针叶上走上六千丈,以正狐族威严。”
说罢,玄蕴清猛然抬手,把江水遥扔进百兽沟上方的枯叶之中,冷声道:“六千丈满,方可重新进入百兽沟,胆敢少走一寸,我便直接取你性命!”
江水遥满眼怒火,心思百转千回,大抵猜到了玄蕴清为何如此动怒的原因。不过那些人并非死于自己手里,就这样受罚,岂不是来得冤枉?
江水遥正欲反驳,当日在狐牙泉巨蜥腹中遇见那名老者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
仅有短短六字:莫要与她争执。
见江水遥开始在火山针叶上面缓缓行走,至始至终都未曾路面的沈公子摇头一叹:“这小子,命真大!”
祝琅再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怪叫一声:“哎哟,吃坏了肚子,公子爷你等我片刻,我去解决解决。”
“去吧!”
沈公子挥了挥手,未曾发现,祝琅脸上滑过一抹极难察觉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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