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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到我一共已接到了两个电话。
既然一个是九叔的。
那么另一个估计你们能猜得到是谁打来的。
果不其然,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就接到了邢队的电话。
讲真,打这个电话之前邢队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首先如果我是疑犯的话,他一个刑侦队长给我打电话本就有串供的嫌疑。
其次如果不是我的话,他打电话给我也肯定会涉嫌向我这个无关人士透露案件细节。
但是考虑再三,邢队决定给我打这个电话。
因为他凭借自己多年刑警的嗅觉,觉得不是我。
而他心中锁定的嫌疑人目标兜兜转转之后一直都没变过。
“我说你在哪儿呢?”
“怎么信号断断续续的?”
邢队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
每次不是打着才说上几句话就掉线了,要么就是电话那头听不见声音。
“邢队,我这不是在山脚下嘛,信号有点差。”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号差?”
“你没事跑哪座山脚啊?”
“要不要我找电信公司给你铺条专线啊?”
“不用这么麻烦。”
我大致交代了自己受罚的事情。
“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倒是你那边,听说案子不太平啊。”
“说吧哥,有什么进展?”
见我对紫华在校女生遇害案有个一知半解的,邢队觉得这下说起来会顺畅点。
既然不是外人,邢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
“说句实话,是不是你?”
连警察都问我是不是我,惹得我哭笑不得。
“邢队,哥,我的哥,你这算闲聊还是问询亦或是问讯?”
“我可是知道你们警察的惯用伎俩。”
“没有确凿证据不得问讯。”
“所以哥您这是找我闲聊嘛?充其量也就是问询吧?”
我一下子揭了人家老底。
“别贫啊你!”
邢队在电话里面不客气地说道。
“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我看你跟谢彬就没学点好的。”
“坏的倒是学了一箩筐。
”
“你就说吧,是不是你,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我呵呵一声回道:
“邢队啊,要是我的话会做的这么尽人皆知嘛?”
“我有这么蠢吗?”
“生怕别人不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
“我至于嘛我!”
邢队觉得有道理,我确实不是个蠢蛋。
林家就没有蠢蛋来着。
但是邢队明白谢莹一口攀咬上我肯定是有缘由的。
“你说不是你,可以。”
“但是人家咬定是你,也可以。”
“所以关键还是要看证据。”
“咱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主观臆断。”
邢队不忘强调客观事实。
可我也有客观事实。
“根据你说的时间,谢莹她们案发的时间段我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校内如果有校外人员进出肯定也会有门卫看见。你们警察随便查查不就可以知道孰是孰非了吗?”
“这种程度的案子还用你说?”
邢队没好气地对着电话白了我一眼。
“你们两个是不是存在什么过节?”
“既然不是你,那女的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干的?”
电话里面邢队说了一大通。
“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我和她虽然不熟,但是她的出现却并非没有缘由。”
于是我把第一次见到谢莹的经过,以及她突然转学到紫华的事情跟邢队做了个交代。
“呵,你们这是演电视剧呢?”
“她喜欢你老公,你老公跟你结了婚,所以她就要杀了个女的垫背顺带赖上你?”
邢队一听,果然逃不过恩怨情仇四个字。
这个梗乍一听果然又俗气又老套。
“所以邢队,我真的没理由没动机啊。”
一个人犯下罪恶,需要两个要素,一个是动机,一个是手段。
可我既没有动机,也没有手段。
“这个女的有问题我知道。”
“可是人家一口咬定是你。”
“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后面我们只能根据惯例叫你过来配合调查。”
看来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可以啊,配合调查是我们每一个守法公民该做的事。”
“而且我除了配合调查还有自己的一点分析,邢队您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呗?”
“你倒是比我还像个警察的样子。”
邢队在电话里笑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侯佳润是谢莹杀的?”
“然后谢莹是她自己自残的?”
我说道。
“我看过一本书,书的名字叫做《匣中失乐》。”
“是本推理奇书,里面的内容大致讲述了一群大学生围绕一名叫做拽间了的学生的死亡做出的推理。”
“学生们做出了各式各样的推理,并且引发了后续的一个个惨案。”
“但是事情的真相却是拽间了死于伪造成他杀的自杀。”
“也就是说案子本没有凶手。”
“是第一个死者用自己的献祭做了这个局。”
“而我说的这本书和咱们这个案子,你不觉得高度一致嘛?”
我问邢队。
“你是说这宗案子可能是某人自导自演?”
邢队觉得我的观点有些跳脱。
“没错。”
“而且我认为凶手很高明。”
我说道。
“倘若真如谢彬的犯罪侧写,谢莹对自己的姐姐都能下狠手,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你们警方应该也没有从侯佳润的身上检验出什么有用的生物证据吧?”
“比如说指纹、头发、指甲、皮肤碎屑之类的?”
我的话像是戳中了邢队的心事。
“你说的没错。”
“凶手很狡猾。”
“把尸体浸泡在水里,等同于在极大程度上销毁了证据。”
“那侯佳润的死因是什么?”
“应该不是单纯的溺毙吧?”
我问道。
“你就说吧,是不是跟药物有关?”
面对我的猜测,邢队惊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知道?”
“那还不简单。”
我觉得我这智商真的可以去做金田一耕助。
“你想谢婷的死亡是跟药物有关,说明凶手有药理常识,而且有获取药物的途径。”
“关于这一点
你没有异议吧?”
我问邢队。
“是这样没错。”
“而且侯佳润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由着自己被别人摁在水里等死,肯定是用了药物之后失去抵抗力再丢在水里,让她慢慢等死。”
邢队忍不住对着电话狠狠地点点头。
“确实侯佳润的身上没有反抗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那就错不了了。”
我说道。
“能够做到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的药物有很多种,但是从易得性来讲,概率最大的应该是降糖药。”
“你怎么连这个都能知道。。。”
邢队觉得我简直有通天眼。
而且这些还只是我纯粹靠分析推断出来的。
在没有接触过现场和证据的前提下。
“别小看我这个林家人。”
“你们说不定还要指望我帮你们破案呢。”
“所以我认为你们警方下一步的工作是要查出药物的渠道。不管是药房还是医院都要查。但我认为药房流出的概率较大,因为手续简便,不容易留痕。”
“那有劳你这位智多星再帮我们分析一下谢莹吧。”
邢队觉得我说不定能独树一帜有所见解。
“那你邢队好歹也要先给我讲讲基本情况啊。”
我说道。
要是连最起码的情况都不知道,那我还不如改行去当神棍算了。
“这个谢莹,她是被在礼堂顶上发现的。”
邢队开始说了一些案件的细节。
“被人绑着手脚。”
“割了腕,身边一大摊子血。”
我问道:“是用什么捆绑的手脚?”
“纱布。”
邢队回忆道。
“是用的白纱布。”
“那凶器呢?可有找到?”
邢队说道:
“没有,现场找遍了就是没找到行凶用到的刀片。”
“那现场有没有保温材料?”
“保温材料?”
邢队不明白我问这个有什么用?
“如果周围找不到凶器的话就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要么是凶手带走了凶器,要么就是凶器消失了。”
我继续说道
。
“凶手带走了凶器好理解,但是你们警方有发现第二人出现在屋顶的痕迹吗?”
“这个嘛。。。”
邢队回忆道:
“那礼堂上面平时很少有人能上去,而且最近都没怎么下过雨,所以从地上的脚印来看找不到第二个人。但是也不排除被人为刻意抹去了痕迹的可能。”
“至于生物痕迹,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指纹。”
“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发现。”
我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一个人要绑住自己的手脚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在绑住自己以前把手腕割开就可以了。”
“不过问题不就又绕回来了吗?”
邢队开始发问。
“凶器啊!你的推断缺少了至关重要的一环!凶器在哪里?”
我说道:
“所以现在咱们说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凶器消失。”
“凶器还能自己消失?”
“当然。不过鉴于物质守恒定律,凶器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什么意思?”
“凶器必须具备一定的硬度才能破坏皮肤表面,所以能够充当凶器的的东西有很多。但是考虑到凶器不可以留在案发现场,否则就会被人发现是凶手的自编自导。所以这个凶器本身需要存在可破坏性,比如说具备可溶解、可融化、易分解等等属性。”
“你是说凶器可能自己就没了?”
我给出的这个思路虽然有点离谱。
但是不无道理。
“比如说冰糖,冰块,有时候连纸片都可以做到划破皮肤。”
我说道。
“而且这些东西都可以很容易被销毁,比如说被凶手自己吞进肚子。”
“所以我认为要找到证据来定凶还得从侯佳润的身上出发。”
“只要是犯罪就会有破绽。”
“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犯罪。”
“因为完美犯罪需要两个要素中的一个被满足,要么没有尸体,要么没有凶器。”
“只要找到了证据,就不怕坏人不能伏法。”
因为觉得我的思路可行,邢队松了口气,并且在
通话末了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对了,打电话给你是因为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邢队这里还能有好消息?”
“难道是局里又让你调查谢婷的案子了?”
“不是。”
邢队神叨叨地说道。
“是比这更好的消息。”
“谢彬醒了。”
“不过消息一直封锁着。”
一听说谢彬醒了,我真想从床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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