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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那头公鸡才打完鸣,这头金不器已经起床了。
少年家破烂的被褥仅仅御寒,人一走自然便凉了,屋里火盆的柴火早已熄灭,冒着缕缕青烟。金不器走出门,伸个懒腰,转头望去,矮墙那边有个身材瘦弱的女子向屋里走去,正是秦翰林的姐姐,名唤秦玥的女子是小城大半少年梦中情人。
金不器收回视线,走出院子关上门,双手揣在袖子里,走出巷子,向城东头而去。
武陵源的大年初一比之其他地方是要更浓一点,几乎每家都要出一人挨家挨户去拜年,都是一家之主或家中长子,一般同辈的都是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年少的居多,原因很简单,拜完年主家会赏些平时没有的吃食,或是珍惜水果、或是糖果甜物,遇上有钱的赏个糕点也是常有的事。
不论别家初一有多热闹,与张家巷的穷酸少年自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金不器一来是外来人,二来无亲无故,家中虽摆有父母灵位,却从未有人登门烧香拜年,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灵位放着有何意义。
少年本是可以休息三日的,但他却穷怕了,便是这三日,也还是揽了份送信的活计。
小城的驿站不像大城那般有专门的人送信上门,只会雇几个兼职的伙计,在休息的时候送一下,工钱日结。
驿站在小城最东边城门边上,距离张家巷步行也只需一炷香的时间。
金不器到驿站的时候,负责收发信件的汉子还在呼呼大睡,少年戳了戳他的后背,怯生生的说了句:“老黄,我来取信。”
汉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是张家巷的泥腿子,便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在那边桌子上,自个去取,下次再大清早的打搅大爷睡觉,小心我扒了你的皮1
说罢便要接着睡。
少年伸出手,一板一眼的说道:“工钱。”
“娘的,没见过你这穷疯的。”
汉子说着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个布袋,丢给少年,“这是上次的,老规矩,这次的先欠着,下次送信再结。”
少年一声不吭,接过布袋子,一股脑将铜板倒在桌子上,仔仔细细数了一遍,确认数量无误后冲汉子点点头,拿起桌上装信件的布袋离开了驿站。
汉子看着少年的背影眯起眼睛,许久之后才摇头叹息,躺回床上倒头就睡。
金不器脚步轻快的穿梭在街上,今天的信袋比平时要沉一点,大概是过年的缘故,回不了家的远方游子在信纸上书写思念。信件从不会封口,少年也不会看,一是怕信上内容隐私,二是少年识字本就不多,能大概看懂地址已是万幸。
信封共计一十二封,少年在出门的时候就数过了,最近的便是张家巷老张家的,少年对这家人印象一直不错,都是和和气气的,就连那老管家和生的慈眉善目,丝毫不端着大家族的架子。
甚至年前金不器路过张家门口的时候,老管家还送了副春联给他,只说是用剩下的。
张家巷的巷子口站着一老一小两个陌生人,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武陵源基本上没有外来人口,娶媳妇也都是城里的,说是怕坏了老神仙的血脉,像金不器这样的也就他一人而已,按理来说不会有外头的亲戚才是,那这二人大年初一来着不知是干嘛的。
少年出于好奇便多看了两眼,那老人约莫七旬光阴,穿着锦衣绸缎,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之家,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丝毫不比老人逊色,脸上满是傲居的神色,倒是那老人说话时半弓着腰,一副老仆做派。
金不器想起城中见识广的玩伴曾说过,外头大户人家的孩子,出行都是有人保驾护航的,有可能一个毫不起眼的老头子,便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人物。
一想到这些,金不器下意识的收回视线,经过一老一少的时候尽量躲得远了些。
他的小动作落入小女孩眼中,冷哼一声,满是鄙夷,待少年走远后,转头看向老人,问道:“不是说此地乃一洲龙脉吗,怎么还有这种畏首畏尾的穷酸泥腿子?”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天选之地,不一定全是天选之人,一汪清水也难免有几只臭鱼烂虾。”
金不器自是听不到老人小孩的对话。
到张家门口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趴在墙头问话的锦衣青年,青年看到金不器便热络的打招呼:“少年,又见面了。”
黝黑青涩的少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木讷的他不知道怎么跟陌生人说话。
擦肩而过的时候,锦衣青年突然止步,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叫赵冠,近些日子小城不会太平,若有危险,报上我的名字,或许能保你一二。”
少年驻足,回头望去,青年已大踏步离开,金不器摇摇头,并未放在心上,从信袋中拿出一封信,叩响了张家的大门。
随着“吱呀呀”的响声,朱色大门被推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走了出来,正是上次送他对联的管家。
“小娃娃,是你呀,有什么事吗?”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少年。
金不器将信递给老人,“老爷爷,你们家的信。”
老人笑着抚摸少年的脑袋,说道:“谢谢你啊,进来喝口水吗?”
金不器退后一步,咧嘴一笑,说了句:“不用了老爷爷,谢谢你。”
说完,便转身向巷外跑去,还有是一份信要在天黑之前送完,少年不敢怠慢,许是跑的急了,少年一个踉跄,惹得门口老人一惊,远远地喊了声:“慢点1
少年摆手回应。
第二封信是送给学塾的教书先生的,那位袁姓的教书先生金不器印象深刻,只因每次先生讲学的时候,他在门外偷听,先生便是知道了,也从不责怪,他认识的那为数不多的字,也是这位先生教的。
到学塾的的时候,还没开课,花白胡子的老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翻书,听到脚步声,便放下书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少年人挎着个布袋进了门。
“袁先生,这里有你的信。”
少年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袁姓的教书先生抚须而笑,从金不器手中接过信,毫不避讳的拆开看了起来。
金不器跟先生道了别,就要离去,教书先生突然喊住了他,说了句:“以后想听课就进来听,不收你银子。”
少年报以微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离去的时候,脚步轻快了许多。
待少年离开后,袁先生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许久才回过神来,揪着胡子喃喃道:“活在陋室心不陋,可喜,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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