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黄昏和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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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已临，烧云满天。

洛杉矶的天际，半轮夕阳的昏黄光线，将迈克尔与梅格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两人漫步在街头，时不时聊上几句，传出几声轻笑，笑怯着满满的小暧昧。

梅格带着大大的墨镜，长发也散落开来。自从《partner》里的恬静，《小太阳的愿望》里的惊鸿一瞥让她很受年轻人的喜欢，《partner》在这个1980年的最后几个月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现在的她已经算是当红明星了，很多报纸都将她的剧照刊登在娱乐版上，附上她的星路历程，以提高销量，尽管没有多少经历，但也可以看出她的人气之高。所以现在她每次出门都得做好防护。

午后再次见到从工地回来的帕纳，虽然见面很愉快，但帕纳好像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洋溢不同以往的气氛，死活不肯一起上街，倒也造就了晚霞之下的一抹风景。

“我到了，龙。”自从迈克尔从夏威夷回来之后，再见时，仿佛两人之间亲近了许多，梅格不再喊着迈克尔的名字，直接喊他继承的母姓。

“好，那么，再见，梅格。”迈克尔微微一笑，站在街边，静静地看着梅格走近公寓。

“对了，龙，谢谢，今天我很开心。”快进公寓的梅格突然回头挂着浅浅的笑对着迈克尔说道。

“我也很开心。”说着，迈克尔伸手向她挥了挥。看见女孩以她独有的走路方式进了公寓，笑了笑才回过身往回走。

楼上，明亮的窗前，女孩小喘着气，看着楼下街边慢慢行走的身影，嘴角轻轻上扬，一抹笑意展开。

“你很开心，梅格。”索尼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梅格吓了一跳，转头看看了她，发现索尼娅正望着大街上，好像在寻找什么。梅格愣了愣，说道：“索尼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拍电影吗？你看见了什么？”

“诶！？拜托！我一直站在客厅，你没看见我？天啊，你太让我失望了。”索尼娅一脸的不敢置信，看见梅格有些尴尬，又道：“至于看见什么，没有，我什么也没看见，但，你脸上写着呢。”索尼娅有些调笑的看着梅格。

“写着什么？”梅格眼神有些躲闪的问道。

索尼娅拂了一下梅格耳边长发，说道：“你恋爱了，梅格。”看见梅格张嘴想说些什么，索尼娅伸出食指轻按在梅格的唇边，又道：“别否认，梅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了解你，你一路小跑着回来，进屋就跑到这里来，完全没注意到我，站在这里，很高兴的看着街上，是迈克吗？”

“索尼娅，我......我不是，那......只是，好吧，我承认对他有些好感。”梅格开始有些犹豫，看见索尼娅有些促狭的神色，最后咬了咬牙承认。

索尼娅突然将梅格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梅格，我又没说什么坚决反对的话，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好姐妹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希望你幸福。如果是迈克的话，我举双手赞成。”

“索尼娅，谢谢你。”梅格脸上闪过几分惊喜。从小两人就是很好的朋友，少女时，母亲离家以后，能说上些心里话的，就这个好友了。她不愿意失去这个好友，有些担心她不接受迈克尔，听到她这样说，梅格很高兴。

“别着急，我没说完。”索尼娅放开了梅格，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正色道：“我希望你不要轻易承诺，也不要轻易相信承诺。”索尼娅笑了笑，看着兀自点头的梅格，再道：“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我希望你开心的过每一天，当然最好让迈克给你量身打造几部轰动的电影，你再随带上我，就最好不过了。”

听见这话，梅格不由得露出几分苦笑，自己这位有些含蓄的好友，在面对自己时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性格。

“嗯？”索尼娅见老友露出这般神色，自己也有些尴尬，张了张嘴，又将话语吞了回去，拍了拍梅格的肩，转身出了门去。

梅格看着索尼娅出了房间，摇了摇头，又高兴起来，最好的朋友完全支持自己，这是个好消息。心里想着晚上在和迈克尔通话，看看能不能给索尼娅找个角色。

窗外的夕照印在梅格的脸上，越加显得嫣红，而迈克尔却看不到这般景色了。

远远的，迈克尔就看见帕纳蹲在长椅边，望着房车。看样子有客人了，迈克尔脚下加快。

帕纳听见声响，转过头望见迈克尔，吠起一声，立刻起身跑向迈克尔。听见帕纳的叫声，房车门口出现几个身影，迈克尔带着笑意站在一旁，史蒂夫－罗斯也是微笑着，另外的两人，迈克尔知道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从报纸上看过他们。

小阿兰－莱德、柯克·克尔科里恩。

迈克尔有些疑惑，福克斯这几年制作出不少好片，像《星球大战》、《异形》等等，虽然小阿兰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希望和自己谈谈，但那毕竟只是一种客套之语，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而柯克·克尔科里恩，拉斯维加斯的赌业大亨，非常热衷于赌场和宾馆业，正是由于他，近几年米高梅离电影业越行越远，已经有些萎靡不振了。

他怎么也来了。迈克尔怀着疑问走到了房车前，还未开口，史蒂夫－罗斯就走上前，给了迈克尔一个很是热情拥抱，“迈克，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你的女友家过夜呢。”

迈克尔愣了愣，随即苦笑连连。

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史蒂夫哈哈大笑几声，转头对着其余几人又道：“迈克，这是小阿兰，这位我相信你也认识，柯克先生。”

“我认识，很高兴认识你们，小阿兰先生、柯克先生。”

迈克尔伸手和他们握了一下。

“早就想认识你了，迈克尔。”小阿兰一如既往客气。

“呵呵...青年才俊，迈克尔，你让我们这些家伙有些无地自容。”柯克倒是先给了一顶大帽子。

迈克尔笑了笑，说道：“你们可以喊我迈克，请坐，先生们，虽然家里有些寒酸，但椅子还是有的。”

“呵呵，迈克，我相信再过几个月，没人敢说你的家寒酸。”史蒂夫笑了一声，坐在了长椅上，有些埋怨道：“迈克，你应该告诉我，要知道创立一个电影公司，在好莱坞，乃至北美，我完全可以帮你节省很多事情。”

迈克尔笑了笑，坐在一旁的几个轮胎构造的装饰物上，说道：“史蒂夫，谢谢，就像你的第一家公司创办一样，我们希望每件事都由自己经手，那种感觉很好。”

“嗯？”史蒂夫眼神散开，仿佛想起了以往，脸上露出几分很愉悦的笑意，又道：“是的，那种感觉很美好。我记得那时候......”

“等等，史蒂夫，今天不是怀念过去的纪念会。今天我们谈未来。”柯克面带笑容打断了史蒂夫的追忆。

“呵呵，对，今天我们展望未来。”史蒂夫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两位，我只负责带你们过来，并介绍你们相识，剩下的，你们自己谈。”

“史蒂夫，你可避不开，我想已经有一些人知道了好莱坞三大电影公司在此聚会，你认为你还可以脱身吗？”小阿兰有些坏笑道。

迈克尔倒是愣了愣，没想到这两个大亨，也有如此一面，不由得笑了起来。

“嗯？”史蒂夫－罗斯一愣神，随即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头，说道：“我只想着来看看迈克尔，倒没仔细想你们这么做的用意，还以为今天你们只是想认识一下迈克，哎...好吧，两位，今晚的晚餐就算在你们头上了。”

“那没问题。史蒂夫。”柯克笑道，随即又对迈克尔说道：“迈克尔，迈克！我们是来寻求帮助的，你应该知道这几年我们很不好过，美国经济持续低迷，人们好像对电影失去了兴趣，但是迈克，你，我看过你的电影，很有家庭氛围，吸引了许多人，而且你的......”

“柯克先生，谢谢你的欣赏，但我只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导演，而且我的电影公司还未开张，你说你们是来寻求帮助的，我真不知道如何...如何...”迈克尔刚开始有些吃惊，随即苦笑起来。

对于两位大亨很郑重的表情，有点大的主题，而且是对自己这样一位稚嫩的电影人而言，迈克尔感觉到有些荒唐。

史蒂夫眯着眼一直看着柯克，在迈克尔说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开口道：“小阿兰、柯克，我想我知道了你们今天要求我带你们来造访的目的了。”看着小阿兰、柯克脸上露出几分惊喜，又道：“是的，最近几年经济不景气，电影行业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环球、哥伦比亚、派拉蒙、还有我们华纳、福克斯、米高梅都没有完全的专职电影，都向电视行业妥协了，最近，我还听说很多日本佬准备这几年进入美国电影市场，大力投资美国的娱乐业，现在已经有些苗头了，这点我想大家都知道。而欧洲电影这几年也在逐渐蚕食我们的市场，我想我们如果再不做出一些改变，那么好莱坞终将把我们抛弃。”

看见几个大亨神色严峻，迈克尔也有些皱眉，他从未站在这种立于电影之外的经济高度来思考过未来。

“迈克，这正是我们找你的原因。”小阿兰正色道。

“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吧，有一点关系，我想帮上一点忙，但我这点也太过于薄弱了吧，你们应该去找环球、哥伦比亚、派拉蒙谈谈。”迈克尔无奈的笑道。

史蒂夫摇了摇头，笑道：“不不，查理，你还未听出来，我们是想我们四家，四家！包括你正在创建的‘迈克尔之家’，团结在一起，小中型电影各自做主，但大型电影四家合资，整合四家的所有资源，每年拍上一部像《星球大战》的电影。一家来拍，太过耗时耗力，看看《星球大战》就知道了。是这个意思吧，小阿兰、柯克？”

“不，史蒂夫，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每年两部！”柯克含着微笑，斩钉切铁的说道。

史蒂夫和小阿兰愣了愣，随即相顾一视，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的豪放，柯克。”史蒂夫点了点头。

迈克尔脸上仍旧带着些无奈，也有些惊愕，问道：“好吧，三位先生，这点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做啊，史蒂夫，你们华纳有《超人》，小阿兰先生，你们福克斯有《星球大战》，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拉上你？是吗，迈克尔？”小阿兰微笑回道。

迈克尔点了点头，旁边的大迈克尔也是一脸疑问。

“呵呵，因为我们三个谁都不相信谁。”柯克冲着迈克尔眨了眨眼。

“啊!？”迈克尔一阵错愕的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三位大亨，见史蒂夫、小阿兰都带着几分笑意，却很认真的点头。

迈克尔一阵无语，要是不知道的，就看他们刚才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情形，还以为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却告诉他，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对方保持商业上绝对的警惕，这让迈克尔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中却有些无可奈何，不管他如何考虑，面对好莱坞的三大电影公司，只有一种答案。

仔细想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迈克尔突然很希望泰丽坐在一旁给点建议。

睁开眼看着依旧微笑望着自己的三个大亨，以及皱着眉头的大迈克尔，迈克尔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答应参与，不过，明天，明天我们认真谈谈。”

“我想我们有很多要谈的。”小阿兰起身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放心不少。

“走吧，迈克，今晚我们聚一下，不谈工作。”史蒂夫也起身，微笑对着迈克尔说道。

柯克也站了起来，拍了两下迈克尔的肩膀，说道：“难为你了，年轻人。不过，我相信这对于我们都是有利的。”

“迈克尔，不用担心，这或许有利有弊，但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电影公司老板，应该经历一些事情。我相信迈克。”史蒂夫看见大迈克尔脸色有些不好，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大迈克尔点了点头，神色仍有些担忧。

“柯克先生，我...”

“我知道，迈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迈克尔心中仍有疑问，刚准备问，却被柯克打断。

柯克点上一支雪茄，说道：“其他电影公司，或者是找一家权威的中介机构，是吧？我刚才说过，我们谁也不相信谁，包括其他公司，你应该知道市场上的电影虽然有些也是合资的，但同时几家好莱坞的巨头站在同一部电影背后，除了共享发行权，其他的没有过。不是金钱纠纷就是版权归属，想让好莱坞抱在一起，只能是电影已频死的境况下才会产生的。而找一个权威中介，我们都担心出于‘某些因素’它会倒向其中一家。我们三个倒是相互看得过眼，而你，迈克，请你原谅，我们调查过你，从你的二十年的经历来看，你的保证很有效。至少我做不到从小对每件答应的事说到做到。”

“嗯？呵呵。”迈克尔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我应该谢谢你的夸奖吗？柯克先生？”

哈哈哈......

大迈克尔脸色放缓不少，听了这话也轻笑起来。

房车前传出一阵笑声。

或许，时代是在此开始铸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