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你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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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公二子夏雨泽撑着油纸伞，淡淡扫了眼常贤。

他眉眼清润，儒雅高贵，淡淡的目光让得常贤头皮一麻，挥手让身后禁军赶快去寻人。

夏国公二公子，东辰首辅温文尔雅，看似待人温和，但其实是个极为腹黑的主，能把人黑的骨头都不剩。

常贤硬着头皮上前，对着三人行了行礼，“卑职见过首辅大人，照夜将军，见过大公子，陛下得知苏小小姐之事，担忧无比，立刻让属下带着禁军来帮忙寻找。”

夏国公大公子夏瑾瑜，虽没有任何官职，但却无人敢招惹他。

他手下，商铺良田无数，东辰经济大部分都掌握在他手中。

三公子夏晋鹏，立下战功无数，乃东辰照夜将军，与镇宁侯戚远称兄道弟，实属忘年之交。

这一家子，都不是好招惹的。

“常统领，小小在京城不远处遇袭，还望常统领能给我们一个交代。”夏瑾瑜定定看着前方，语气平静，带着淡淡的威胁。

常贤头皮发麻，苦笑一声，“大公子请放心，在下一定全力追查。”

这还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这些人敢在京城附近截杀苏小姐，摆明了身后之人地位不低。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为何要让他承受这么多？

“爹，二叔，三叔，你们别急，小小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夏梓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暗暗祈祷。

夏雨泽定定站在崖边，并未说话。

但他捂着油纸伞的手指，青白之色越来越浓，周身气压也越来越低。

……

大雨倾盆，悬崖下的河边，一滩血迹晕染开，随即被雨水冲刷，混入河水中消失不见。

轩辕清沐被冻醒时，睁眼便看到趴在他旁边的苏小小。

天色黑暗，因着距离较近，勉勉强强能看到她粉紫色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泥泞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

青丝一缕缕散落开，贴在脸上，向来明媚张扬的小脸，苍白一片，紧紧闭着眼，生死不知。

轩辕清沐下意识抬手，待指腹间感受到苏小小鼻间微弱的呼吸时，猛地缩回手。

随即，他眉眼冷了下来，看着苏小小，眼中闪过杀意。

这个女人不同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女人，完全不可控，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如果现在杀了她，他不必担心何时会被她反咬一口，但不可否认，她也是在战斗中能托付后背之人。

很矛盾，但却就是事实。

她无心无情，没有任何软肋，心狠手辣，危险程度极高。

想着，轩辕清沐缓缓伸手，掐住苏小小脖颈。

昏迷中的苏小小，面上逐渐浮现痛苦之色。

“唔……”失了血色的樱唇微张，发出无意识的痛哼，冰冷的双手下意识握住轩辕清沐的手。

少女指尖的凉意，顺着毛孔传入轩辕清沐心底，让他不自觉松了几分力道。

“咳咳咳……”苏小小顿时呛咳出声，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沉重的窒息感传来，苏小小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条件反射地一手死死抓住轩辕清沐手腕，一手握住从医疗空间滑落的匕首，凭感觉狠狠刺向轩辕清沐颈间动脉。

轩辕清沐头一仰，避开了她这一击，泛着寒光的匕首在他颈间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苏小小毫不犹豫地收回匕首，划向轩辕清沐手腕。

轩辕清沐松开手，握住她的手腕，“你杀不了我。”

苏小小浑身没力，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你先要杀我。”

轩辕清沐甩开她的手，撑着身子坐起，扫了眼漆黑的四周，“先想办法离开。”

苏小小收起匕首，艰难地撑着几乎冻僵的身子爬起，“得找个地方避雨，熬过这一夜。”

黑沉沉的天空，大雨瓢泼下着，没了星宿，她也无法判断时辰。

不知道他们坠下悬崖昏迷了多久，熊峰等人是否安全摆脱那些杀手。

那些杀手是已经离开，还是依旧在查找他们的踪迹。

崖底温度太低，他们在冰冷的河里泡了不知多久，再找不到地方取暖，他们没死在杀手手里，也要因失温而死。

轩辕清沐踉跄着站起，皱眉看着周围，“太黑了，看不清路。”

苏小小从医疗空间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熊蜂担心她夜里怕黑，直接给了她十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这只是最小的一颗。

借着夜明珠朦胧的光辉，二人勉强能看到前方一米外的景物。

他们现在身处一片石林中，周围皆是嶙峋怪石。

轩辕清沐看了眼苏小小手中突然出现的夜明珠，眉眼沉了沉。

这女人，难道真的是精怪？

毕竟唯有精怪，才有凭空取物的本事。

苏小小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轩辕清沐跟在她身后，眉眼色泽复杂。

如果她真是精怪，大概便能解释为何突然之间性情大变，非凡的医术以及那时不时从身上摸出的奇怪器具，也能解释她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精怪不都是能呼风唤雨，凡人根本伤不了的吗？

为何这女人，也会如凡人一般受伤？

苏小小自然不知道轩辕清沐心中所想，感受着身上的暖意渐渐消失，她眉头越皱越紧。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行了约莫半盏茶，苏小小找到了一个能够避雨的石洞。

轩辕清沐看她停住脚步，也跟着停下，半边身子隐在她身后。

苏小小眼角余光看到他的动作，扭头狠狠瞪着他，“躲在女人身后，你好意思吗？”

轩辕清沐淡淡瞟了她一眼：“你是人吗？”

苏小小顿时一噎，恨恨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手抓住轩辕清沐的手就往里走，“一起走。”

狗男人，都带着他找到石洞了，还想着让她打头阵，做梦！

进入石洞，没了打在身上的冰凉雨水，但风一吹，潮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二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借着夜明珠的光辉，苏小小看清了洞内景象。

这石洞大概是附近猎户偶尔歇脚的地方，洞内有块石头，摆着一个简易的锅炉，洞脚位置，堆着一点柴火和干的稻草。

苏小小将夜明珠放在石桌上，取了火石点燃了柴火，又拿了锅炉去外面接了点雨水，开始烧水。

轩辕清沐进洞后，便一直靠在石壁上。

苏小小做完这一切，将几乎失去知觉的手伸到柴火旁，“过来将衣服烤干。”

然而，轩辕清沐依旧靠着石壁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