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回忆录下——卑鼠治下 第九章 多余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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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得密用钥匙打开门四人走了进去，客房里边有常见的家具和两张床铺，还有单独配套的浴室隔间和必要的洗漱用品。但是除此之外就显得有些简陋，况且桶中的水也不多。

亚历山大走到窗户边确认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然后关上隔沙板拉上了窗帘，然后跟拉斐尔一起坐在了床边。至于丘得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翘起了二郎腿，派翁站在布兰东身旁双手叉腰等着他开口。

“那张纸可以让你们拿到逆流商会或者来自教会的大量资金，一个大型的森林代表了无数的财富。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件事，你们觉得会怎么样？”布兰东说明道，看来他有收到过这方面教育，但是显然他没有理解雨林这个词汇。

“嘶……”亚历山大有些头疼了。“在这个地方，能带来大量资金的一张纸可能不完全是好事。但也就是说，如果我拿着这个雇佣证明去找商会或者教会的负责人，他们就会出一笔钱来想办法开发森林，并且有可能聘用我当向导？”

“没错，不过你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报告皇帝陛下。”布兰东肯定地说道。

“我明白了。”亚历山大稍作思考，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那边大部分人都习惯了雨林的生活，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应该会乐于重新和更多的人接触，开发的细节也都可以商量。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看……要么我们趁现在跟你回教堂去见牧师女士，要么你住在这一晚上，明早我们一起去。你看如何？”

“晚上绝对不要出去，这太危险了。”布兰东一口否定现在去教堂的想法然后接着说道:“我原本还在猜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寻找什么，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这张纸。”

“那就早点休息，明早去吧。”亚历山大突然起身，迅速走到门边开门确认外面有没有人。确认了外面没有人她轻轻关上门，走到窗边再确认一次窗外。没发现什么然后再次拉上了窗帘。

布兰东并不知道连环杀人案发生以后亚历山大才进入杜尔镇这件事，亚历山大也不知道连环杀人案开始的时候，三人也没有纠正他俩……

亚历山大看向其他人:“这样的话，丘得密的逆流商会邀约可能就吹得差不多了，毕竟这单生意没有落到商会手上。嘛，不过总归赚得到钱，你们愿意跟我一起来的吧？”

“赚到钱……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啊。”派翁站在旁边，消化刚才所听到的信息后，顺带寻思了一下之前那位黑店老板透露自己几人信息的可能性。

布兰东看了看拉上的窗帘，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然后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冥想。

亚历山大看了一眼柜子，里面有多余的被褥。白色床单的双人床坐上去软软的，里面似乎塞满了羽毛。“我看我们也别睡在床上了，把被子里面塞点枕头什么的假装里面有人，我们睡到床底下和柜子里去。”

“这倒不至于，还有我看着……虽然我的伤势还在，但是明天可以去拜托牧师小姐。倒不如说，你的委任状是什么来着？”丘得密看向亚历山大。

“你看嘛。”亚历山大小心的拿出了雇佣证明，丘得密接过来看了看，尤其是第三开拓队队长斯特凡.格瓦纳写的圆满完成委托的详细结语。

“我刚才稍微寻思了一下，之前那个卖给咱们药的家伙。”派翁的语气迟疑了一下“他会不会泄露了咱们的踪迹啊。”

“谁？”拉斐尔脑筋一开始还没转过来:“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最多也就是泄露这个消息，没办法知道咱们的行踪吧。”

“那么……”丘得密轻轻的敲着墙面，声音刻意压低，语气疑惑:“为什么不让它落在逆流商会的手中？”

亚历山大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丘得密:“商会和教会我都不了解，但是这位布兰东先生我觉得可以信任，所以我选教会，这有什么问题？”

“呼……倒不如说，为什么会是选择？”丘得密反问一句。

亚历山大疑惑的看着她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同时给，不行吗？”

“你全都要？”派翁大受震撼。

“感谢你的信任。”布兰东对亚历山大说完看向丘得密:“我主的教堂和逆流商会都不仅仅被局限在卡纳多神圣帝国。要说从帝国的角度来说，两者都有卖国通敌的嫌疑。但其实商人逐利，教会也不需要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传教。所以，最后只要递交到皇帝陛下手中就可以了。”

“我全都要，说到底……”丘得密轻轻叹气:“只是不想得罪另一方啊。”

“两方都给确实行，而且这确实可能是最终采取的方案。但是我们如果完全保持中立的地位，就可能最终被两边一起排除出去。”亚历山大摇了摇头。“我们需要一个后台，而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喜欢墙头草。”

“啧……但是逆流的老板……至少……啧。”丘得密想到理查德也只是分部的一个职员而已，总的来说他未必说得上号。

“最终要不要和商会合作将会由教会决定，这样我们才不会变成手上拿了很多钱的局外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些了吗？”亚历山大有些无奈。

“唔……让我想想……想不明白……”丘得密走到窗边，打开挡板看着外面。这复杂的心情起因为何她也不清楚，但显然吹吹风能平复一番。

亚历山大捂住了脑袋:“总之先把被褥塞进被子里，我们睡到床底下和柜子里去，等躺在床底下的时候你可以慢慢想。”

“我倒是不需要睡，顺便看看……这周围的事物。”丘得密现在明白了一点，亚历山大是带着机遇和麻烦的一个人。她的性格和自己类似都是拿主意决定行动的领导者，两人待在一个队伍里面只有一个才有发言权。

亚历山大看了看丘得密:“你最好别呆在从窗户或者进门能第一时间看到的位置。守夜就麻烦你了，但别出房间。”然后开始干活，派翁也过来帮忙把被褥塞进被子里。

丘得密没有说话，关上隔沙板以后靠在房间角落，看着每一个人睡前的准备，安定地擦拭着自己的拳套。

布兰东听完了几人的讨论，没有发表意见，但是最后给出一个建议:“总之这件事见过主教大人以后才有最终结果，没必要现在考虑了。”

“明白了，希望一切顺利。”亚历山大塞完被褥，然后躺到了床底下开始休息。

布兰东也把椅子摆在门前，坐上去闭上了眼睛开始冥想。

“晚安了。”派翁侧躺在柜子里后关上了柜门，拉斐尔则是靠在墙角坐下，也没脱盔甲就这么睡了。

“那么……各位晚安，睡个好觉吧。”丘得密坐在床铺上守夜。

一夜无事，没有任何特别的动静。但由于姿势的原因几人多少睡得不太舒服。

虽然丘得密醒着，但亚历山大从床底下爬出来后第一件事还是半蹲着溜到窗户前看了看外面的动静。此时天微微亮，广场上没有几个人，都是执守的士兵。

亚历山大想了想，把三瓶治疗药水掏了出来，自己喝了一瓶。“现在这个时候比较紧张，先保持状态，我们去教堂的路上不能发生意外。谁有伤的喝一下？”

布兰东询问道:“我的装备都归还了，你们有多余的武器吗？”

亚历山大又看了看，把两瓶治疗药水递给拉斐尔:“你先把这两瓶喝了吧，我们路上再买点药。装备的话，确实应该多出来一把剑？”

“嗯，用我的吧。”拉斐尔伸手接过药水，吨吨吨的喝了个干净。又换上了战利品中的大剑，把自己原本用的递给了布兰东。

布兰东之前佩戴的是标准的长剑，拿上大剑以后他对墙壁挥舞了几下熟悉了手感后说道:“那我们走吧。”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持弓在手，等都准备好了之后迅速打开房门，保持着警惕往外走去。“去的路上顺便买点药吧，现在我们身上那点钱留着没意义了。”

“嗯，可以。”丘得密简单的表示了赞同。

“走咯。”从衣柜里钻出来的派翁手忙脚乱的穿戴好战利品中的一件链甲跟在队伍后面。

归还了钥匙，穿过没几个人吃早餐的旅店大厅，四人来到了广场。然而远远望去，联合商业街上还没有几个店铺开门。能看见的只有某炼金道具屋、某粮食店、某铁匠铺。

亚历山大走着，有些犹豫地看向那个炼金道具屋问道:“你们之前去过那家店吗？什么背景？”

派翁回忆了下之前的日子里确实是有去过一次，但这段记忆有些模糊，应该是大失忆之前发生的。现在唯一的印象就是很贵，之前买不起也就没有多看。“没去过，里面的东西死贵。”

亚历山大又想了想:“你们有没有在里面见过这样一个人？”她描述一下雨林里那个施法者的长相——尤其是面色，当然三人和布兰东并没有见过。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不进去了……”亚历山大从身上摸出剩下的钱递给丘得密:“你们进去看看能买多少治疗药水吧，有药水心里踏实点。对了，我听说魔药店的店主做多了药正在便宜卖，不知道是不是这家。”

“嗯……”丘得密点点头接过钱进店，拉斐尔和派翁也跟了进去。

“布兰东先生跟我一起待在外面？也对，希望不会出什么事。”见他点了点头，亚历山大就看见灰溜溜从店铺里出来的三人:“没买到药？魔药店几点开门？”

“这家店好像只有装置类型的魔法道具和类似的古怪东西。”派翁说完又回头进去问了一下:“好像还得两个钟，我们来的太早了。“

亚历山大看了看天色然后说道:“不等了，那先去教会吧……唉，我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亚历山大继续往教会的方向移动，走着走着她想起昨天的事情:“对了，布兰东先生。我们上次看到牧师女士的时候她好像有心事？她的手指甲也好像很久没剪了。”

“海伦娜牧师信奉的神祗好像很久没有降下过神迹了，黎明女神教会也废弃了以往的几个大型祭祀，这让她感到很困惑吧。”布兰东随口回答。

“唔……”亚历山大皱起了眉头。“这时候听到这种消息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主会庇护我们的，况且黎明女神是我主的从属神祇，无需担心。”布兰东在胸前画了一个圆，不知是不是在默默祈祷。

此时已经有一些工人早起排队买面包去了，当然除了这几个店铺门口有几个人道路上还是很空旷。

四人来到教堂门口看见大门开着，此时演讲台上的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中年人，一头梳的很整齐的金色卷发，带着金丝眼睛以及手持教典。

“这位是罗南主教。”布兰东介绍了一下，而下面的参拜椅上坐着十几个诚挚的信徒和主教一起念祷告词。

亚历山大看了看布兰东:“这……我们现在进去不合适吧。”

布兰东似乎也是默念了几句才对亚历山大说道:“等一下就结束了。”

“明白了。”亚历山大识趣的闭上了嘴。果不其然，话音没落多久祷告就结束了。信徒们纷纷起身向主教致意，然后井然有序的向教堂外走去。

几人让开了位置等待信徒全数离开。“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看着来吧。”布兰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适合进去。

“唔……”亚历山大想了想。“其实我觉得你和我们一起进去比较好，这样说明起来可能方便一点，而且其实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保密方面的考虑了吧。”

“嗯，一起进去吧。”丘得密也劝道。

“我正在被强制休假。”布兰东尴尬地笑了笑。

亚历山大皱起眉头问道:“原因是什么？就因为你们吵了一架？”

“这可是顶撞上级。”布兰东无奈的说道。

亚历山大摇了摇头。“如果一个教会连宽容都做不到，那我又怎么能信任它。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如果你的上级还是执意让你强制休假，我宁愿去找逆流商会。”

“顶撞上级啊……带着这种情报进去汇报也算是将功补过吧。”派翁说完拉斐尔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是银城任命的士兵，不是教会呀。”布兰东连忙解释。

“额。”亚历山大有些尴尬:“那为什么教会的人可以让你强制休假啊？算了，不要纠结这种事情，跟我们一起进去，交涉就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是呀，可以让教会帮忙引荐一下……吧？”派翁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些不太合适，咳嗽了两声。

“好，好吧”布兰东有些畏惧地缩了缩头，拉斐尔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