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丢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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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第二八一章丢失的灵魂

一顿温馨的晚餐过后。沐浴后的龚茜沏上茶搬来崭新的手安毅接过含笑背上。活动动时常拿枪的手。缓缓弹奏了几段小曲。

直到逐渐活动开僵硬的指关节。找回久违的乐感。安毅这才弹奏出一曲美妙轻盈的《莉花》。听的吴妈舒心不已。连连夸奖。

“你哪儿学的这首子？”龚茜挽上个高高的漂亮发髻。欣喜的问道。

安毅笑道：“听几遍也就记住了。是很久不弹了。指法还是不到位。原本柳申科夫教官送我的手风琴搬到了老南昌。老道说打仗是要命的事也就没带来给我。倒是军中不少官兵随身带着笛子和二胡。休闲的时候官兵们会自娱自的玩上一会儿。军营里气氛也就活泼多了。

有时候真让人感叹。那些士兵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识谱。拉二胡吹笛子却能很好的表现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我都为自己拥有那么乐观质朴的官兵深感骄傲。”

茜水灵灵的眼睛注着安毅眼里一闪而过的神采：“想前线了吧？”

“是。我总是放不下”！总是惦记着军营里的弟兄们和正在进行的战斗今天。独立师将按计划攻打泗县。不知如今战事如何了。但愿那个代理师长指挥战斗的党代表别愚蠢到去攻城。否则我那点儿老本就没了。”安毅担忧的眼中露出痛苦的神。

妈安慰毅几句说是隔壁钟夫妇明早就要火车去上海。的去说说话告别一下。茜在晚饭时已经听到安毅将委托钟家夫妇负责留学生事务的经过。连忙进屋拿出两小配饰让吴妈送给钟家两个孩子权当作一点儿纪念。妈接过手点点头离开了。

“再弹一曲吧。我喜欢听你的曲。”茜不愿看到安毅的忧郁。微带撒娇的低声请求。

手托香腮。恬静动人白的脖子和白色无袖丝袍下玲珑剔透宛如凝脂般的躯体犹犹豫豫映入安毅的视线。使的安毅一时忘记了前线。忘记了担忧。心猿马心跳加速。他连忙移开视线。佯装凝思望向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轻琴键。弹出一首缠绵抒情的曲子来。

茜听入迷丹唇微张。高洁美的脸上渐渐泛起红云。她已经听安毅的心声。体到安毅心中的渴慕信赖留恋与热爱。以至于琴声的余音渐渐远去。她仍是满怀激动的痴望着安毅微笑的漂亮嘴角。

“姐。好听吗？”

--绽放笑容低声问道。

茜深深吸口气缓靠向椅背：“好听。宛如天籁。谢谢你小毅……这首曲子叫什么'”

“《偏偏喜欢你》”安毅笑道。

茜先是一愣。随羞恼的打了毅肩头一下咬着嘴唇低声骂道：“小无赖。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老实回答。这首曲子的曲名叫什么？”

“《偏偏喜欢！”安毅如实回答。

茜气的站起来扑安毅身上给了他一顿粉拳。最后揪住安毅的耳朵大声笑骂：“竟敢吃老姐豆腐……我把你的耳朵撕下来！”

“哎哟哟……松手啊。唉呀……姐。你松手啊！我说的是真的。这是首曲。歌曲名字就叫《偏偏喜欢你》。这不是我自己写的。是本来就有的是用语演唱的……松手快松手。否则两耳不对称了……”

安毅连声求饶匆忙解释。

茜噗嗤一笑。又给了安毅脑袋一巴掌。这才整理云鬓。抚平衣衫回到座位上：“你这小无赖可别想瞒我。你姐可是会说粤语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就我唱出来！快！”

“我现在已经失去觉了。改天吧。”安毅实在想唱出来。

“想挨揍是不是？”龚茜不依不饶的盯着安毅。

安毅重重出口气：“好吧。弹完唱完我可的回去了。明早五点半要早操。老子这个……我这个狗屁团长的到场看看。你也知道|位教育长恩师的严厉。迟到了他能教训你三个小时不带重复的。”

“噗！”

茜听安毅把一丝不苟的张治中说这么活灵活现。忍不住又是一笑。

安毅坐正身子。平稳了一下呼吸。拉开一段过门儿。便在华美中略带哀愁的伴奏声中用语低唱起来：“愁绪挥不去苦闷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我却偏偏喜欢你……”

曲声袅袅而逝。龚茜缓缓抬起头。低声叹道：“看来你没骗姐姐。不过歌词远没有曲美妙。但也非常难的了。听完令人有些伤感。可是……你第一次弹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哀伤的感觉啊？”

“我也不知道。糊糊涂就随手弹起来了。到唱的时候心情和弹奏的时候不一样。具体我也说不清。好听吗。姐？”安毅问道。

茜点点头。看到毅站起来端着琴走进书房。她心里没来由的突感失落。似乎安毅这一也将她的快乐带走一样。安毅还是告别离去了。对倚在门柱上的龚茜咧嘴一笑。大步走向街口。只觉的自己的鼻腔里仍然残留着龚茜如兰的体香。感觉自己的背后印上了那双美丽的略带淡淡幽怨的眼晴送来的炙热。

出街口。安毅停下脚步。仰望黑漆漆的天幕。自言自语道：老子在温柔乡里。前线的弟兄们不知怎么样了……

前线。柳巷镇独立指挥部。

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脸色铁青的望着站立在眼前的独立师代师长和副师长尹继南。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周围跟随而来的总司令部诸将和济时曾扩情等侍从官分坐两旁大气也不敢喘。气氛无比的压抑和凝重。

蒋总司令特意率领文武从赶到柳巷镇。为就是看看所向无敌的独立师漂漂亮亮的打下泗县可如今。经过长达十一个小时的五次攻城。小小的泗洪县,仍然掌握在只有一个旅守军的直鲁联军手中。

战无不胜的历来让他引以为豪的独立师。却以战死七百余人受伤一千二百余人的代价羽而归。不但三团级军官挂彩亲临一线指挥的副师长胡家林被敌军炮火轰落马下严重摔伤。三千余名刚编入各团的俘虏跑了大半。敌人的又一个混成旅却在这时增援而至。城中之敌突然汹涌出城发起反击。把士气全无的独立师将士一举赶到淮河南岸。要不是尹继南指挥有方率领独立团和模范营顽强断后

无法推动火炮而没能参加战斗的炮兵营弟兄提前发动乡亲'||两百多艘接应船只独立师很可能因此遭受没顶之灾。一个英雄的部队就要在小小的泗洪县城下折翼。

如此窝囊的一战。蒋总司令再次联想到了南昌攻坚溃败的耻辱。让他感到自己在一群文面前面子的。

高学历却没有多少战经验的代理师长刘首江低垂着脑袋站在中堂中间。满头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潮湿的的上。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指挥的第一次战斗竟然会是这种结果。战前。已经知道独师将士们因安毅被撤职调离而满腹义愤士气大跌。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虎狼般强悍的独立师竟然会战力'|减。出现前所未有的惶恐和不安。就连已经成为他心腹的李铮鸣等人也在危难之时表现出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尽管二团长陈志标在他被任命为代师长后一个站出来委婉表示支持。在今天的战斗中也表现勇猛顽强。其他三个团也不是出工不出力。可是小小的泗县却拥有高高坚实城墙和五米多宽两米深的环城河。而且打有勇有谋。差点儿就将他派出的工兵营打的全军覆没。最后一个英勇顽强有着优良传统和斗作风的工兵营。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官兵逃回来。三分之一生还者负伤者过半。

面对如此凄惨的结局。刘首江不知如何面对蒋总司令的殷切希望想起中午自己对着蒋总司令和数十将帅做出的信誓旦旦的保证。刘首江只觉自己无的自容。心跳几乎停止下来。此时他非后悔在前天放走因手臂负伤而发高烧参谋长杨斌回南京医治。后悔不听顾长风和夏等团营长的反对意见。而把这些意见当成是对他刘首江的成见与反对。他更后悔自己忽视了低学历却每说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的副师长胡家林的意见。一味的自信独立师战无不胜的强大力量发起徒劳的攻城作战。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吃。刘首江已经明显感觉到蒋总司令对他的失望。感觉到总司令部各部将帅对他的藐视和成见。感受到来自独立师上下之间的怨恨和鄙视。他太于迫不及待了。他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了。也太过于自信了。

难堪的沉默终于被心仁厚的葛敬恩处长打破。葛处长客观的分析了泗县守敌占据的有利条件。并对独立师一味的攻城方式提出委婉的批评。最后和气的对蒋总司令建议道：

“独立师目前的情已经不能再坚持战斗了。连续苦战折损近半之后。更难以对两个混成的敌人发起进攻。属下建议独立师原的驻守的同时抓紧时间休整。尽调集新兵补充战力。否则很难在接下去的会战中承受住更为艰苦的战事。

如今。李邻将军的第三路军正逐一蚕食徐州外围城镇。以集中力量展开徐州会战。此只要抓紧这十天左右的时间休整补充。定能慢慢恢复元气。以承担下一步作战任务。

”

蒋总司令缓缓吐出口浊气。对首江和尹继南挥挥手。冷冷的说道：“下去吧！”

“”

两敬个礼黯然退大堂。走出门首江摘下帽子。擦去满脸的汗水。尹继南头也不回径直走向伤兵营。

蒋总司令站起来不停踱步。突停下大声问道：“诸位。你们对独立师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还葛敬恩稳重的回答：“从计划上看。似乎中规中矩。战前的情报工作也做的很好。属下觉的最大的失误是指挥官太过轻敌了。而且在工兵营的使用上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在没有轻重火力的协同下。仅靠二团的火掩护工兵营前出。企图以官兵出色的搭建和爆破技术攻到城下。完全是不应该的……”

“湛侯兄太客气了。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该有这种低级错误！”

副处长殷祖绳恼火的说道：“我们都总结和分析过安毅所指挥的历次战斗。包括让安毅一举成名的奉新城攻坚战。都知道安毅从不采用如此单一的进攻手段对敌人坚固城池工事发攻。往往是同时采取三种甚至四种进攻方法。此安毅率部作战。总是能以最低的消耗谋取最大的战果。

可如今……中午我们三十几个人都亲临一线观战。各团营官兵也都全力以赴了。可是数次失败之后士气大受打击。不少从战场上撤下的官兵甚至对代理师长刘首江将军破口大。在伤兵营。成百上千的官兵们呼唤他们的师长安毅。都不忍心再说了……仗打成这样。所向无敌的独立师哪里还有半点儿模范营的影子？令人痛心疾首啊！”

殷祖绳的话随即到大多数将帅附和。俞济时甚至非常恼火的痛斥刘首江的无知和顽固。指责他竟然连最起码的进攻节奏都不会掌握。任凭尹继南等将校如言就是不听。则哪里会有如此惨重的损失？

面对众将的叹息和议论。蒋总司令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需要安毅。虽然只是想借此会让安毅有个训。打掉安毅胡言乱语心高气傲的锐气。但绝没有想到被他和不少中央大员们都极为看重的年轻俊杰刘首江会如此无能。以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使的他无比自豪的王牌部队威名扫的。他感到非常的懊悔和痛心。懊悔的是自己竟然如此轻率的任命刘首江为代理长。要是换作胡家林尹继南杨斌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他痛心的是。自己对年轻的安毅保护不够。也太苛求。以至于为了区区的妥协而将自己才华横溢的爱将闲置不用。

蒋介石叹了口气。默默走出大堂前往伤兵营。没到大门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诉声传来：

“……尹副师长。这究竟为什么啊？咱们工兵营从广伐到昨天为止。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啊！

营长死了副营长了。我们这九个连长连副也死掉七个。咱们工兵营从建军最初的两百多人打到现在。仅剩的老兄弟几乎也死绝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惨败啊……

尹副师长。你告诉我们弟兄告诉我们。我们安师长在哪儿啊？告诉我们吧。没有安师长。弟兄们就像被抽调了主心骨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