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符阵与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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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山脉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山脉，绵延数万里，其中有一条主灵脉，和数十条走向不同大小也不同的小灵脉。

缘何寺所在的主峰便是主灵脉与众多小灵脉的交汇之处，主灵脉与山脉走向一致，只不过没有山脉长，那些小灵脉则各自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有南北走的，有东西走的，也有的交汇处是灵脉起点，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的。

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离缘何寺越远，灵气便越稀薄。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建宗门吧！”秦又指着朗月山脉的最北方，是山脉的尾端。

“这里租金应该挺便宜的，我把这客栈卖一卖，应该能得一笔灵石，大概能租这最小一座灵峰一到两年。”

范隽显然认为秦又朱塘等人并没有能力租下一座灵峰，哪怕是灵气很稀薄面积很小的一座小灵峰，所以此时他还有些后悔自己前半生太过挥霍，否则也不用卖客栈了。

秦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的是脱了漆的桌椅板凳，破了洞的窗户，以及粘上黑黑灰灰不知啥东西的墙壁，除了这些，她脑中还出现了初到客栈时，那随着狂风不羁的摇摆着的破了几个大洞的幌子，以及进客栈大门时见到的唯二客人。

这样的客栈，与朗月山脉最不值钱的灵峰相比，秦又觉得她得投灵峰一票，即便是租，且只租一年。

显然，抱这样想法的并不止她一人，朱塘、左香，甚至是范桃都诧异的看着范隽，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咳咳……”朱塘轻咳一声，“范道友，要不就不要卖了？”

“为何？难道你们有租灵峰的灵石？”

范隽瞄了一眼几人，觉得谁也不像能拿出大笔灵石的样子。

朱塘一噎，他没有。

“你看这里就我们两个筑基期，你拿不出灵石，还不让我卖客栈，你准备为难谁啊？为难秦……哦，不，宗主？”

他倒还挑拨离间起来了。

秦又刚想说话，朱衡不干了，她噔噔噔跑到朱塘前面，挺着小胸脯，皱着小眉头，叉腰脆声道:“范前辈，一位圣人曾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这客栈这么破，也没有客人，谁会买啊，就算买了也卖不了多少灵石，肯定不够租灵峰的，我爷爷是好心，你……你不识好人心！”

“噗嗤噗嗤……”

这自然又是范桃的憋气声，范隽气的直接呼了一巴掌。

“我说卖的掉就卖的掉，给我一天时间！”

“范前辈，其实不必卖客栈，我有灵石，付租金应该够的。”

秦又连忙说道，见范隽还要坚持，她又道:“其实这客栈留着也好，这里离熊头山很近，以后等宗门招收的修士足够多，可以将熊头山作为试炼场地之一。”

熊头山是无主的，主要是熊头山虽然有灵脉，但是灵脉很小，里面又有很多妖兽，生长的灵植价值也不算太高，大宗门看不上，要是收拢为宗门产业，还需要派人先摸清里面的妖兽数量和等阶，定期查探维护，小宗门和家族离这里比较远的，也顾不上，或者根本没有能力控制熊头山的妖兽。

像这样无主的地方，长云其实还有很多，都是灵脉不显危险性较大的地方，没有进行过摸排探查的地界，秦又自觉暂时还不敢去那里开山立宗，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秦又说她有灵石，朱塘左香范桃三人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就叫小女娃朱衡皱着的小眉头也舒展开来了。

至于秦又为何会有大笔灵石，这个不是他们要关心的，他们只要关心宗主没有灵石的时候，他们该做什么才能挣灵石。

次日，待两个客人一离开，范隽便在客栈周围转了几圈，袍袖飞起，几道灵光落于客栈周围的四个方位。

“这是……符阵？”

秦又看着一层金色的灵气光罩笼罩在客栈上方，瞬间又敛去光芒，恢复平静，她有些震惊的看向范隽。

“宗主眼力不错，很多修炼者只知法阵，而不知符阵，甚至认为符阵只是传说，甚至是杜撰的，其实不然，阵之最本源为道，符亦源自道，道法自然，炼制为符，符法生阵，符阵比法阵多转了一道弯，但是这弯可不是白转的，符阵才是阵中最精妙之所在！”

范隽心情很不错，本以为此生将会在这小破客栈坐化终老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干一件大事，一件奇事，一件妙事，认识一位有趣的小宗主，且自己还将追随于她，果然，只要活着，总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奇事。

早晨本来有些阴沉沉的天忽然明亮起来，明亮到晃人眼的地步。

“呀！”朱衡惊叫了一声，一双小胖手猛的捂住了眼睛。

“衡衡，没事，不刺眼。”

朱塘的声音中带着颤音，那颤音不是害怕，而是震惊与激动。

因为这忽然明亮的光芒不是赤阳的光照，而是两团灵光，是的，是两团，一团笼在秦又身周，一团笼在范隽身周。

“朱前辈，他们这是……”

左香平淡到有些匮乏的修炼生涯从未见过这种场景，她震惊又有些害怕。

“这是顿悟，曾祖和宗主同时顿悟了，这……这……这真是……吾宗之天大喜事，双喜临门！”

范桃激动到语无伦次，只是他忽然发现他们的宗门还没有名字，这也太不方便了，他想要用华丽的词藻夸赞一下，都感觉使不上劲。

“顿悟？”左香轻声重复了一遍。

“是啊，顿悟，古籍有云，十年修炼，不如一朝顿悟，只是修炼容易顿悟难，大部分修士终其一生，也得不到一次顿悟，甚至见不到，能见到二人同时顿悟，死而无憾！”

朱塘的语气有震惊，有羡慕，更有无尽的向往。

“爷爷，衡衡以后肯定也会顿悟的，所以你不要无憾，得等着看衡衡顿悟。”

朱衡感受到祖父波动的情绪，拍着胸脯保证道。

朱塘呵呵笑了两声，“顿悟，顿即顷刻，悟为了然，是为顷刻了然，不是努力便能做到的，需要足够的机缘和悟性以及那么一份碰巧。”

见朱衡撅起嘴，朱塘安抚道:“不过我们衡衡还小，天赋也不错，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嗯，爷爷也有机会。”

“但愿……”

秦又是在六个时辰后完成顿悟的，她已经成功进阶炼气七层，而范隽则比她多用了一倍的时间，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