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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天梭平稳悬在办公桌前面,看到余秋之的表情和秦勇起身肃立的反应,凡罡判断她应该就是余家长老会的执事长老,余氏集团董事长余秋水。
她身上幕云纱是褐蝎毒蛛丝织成,细度不足一百纳米,不单坚韧无比,而且灯光下会折射出五彩毫光,柔软舒适还有护身功能,只是比一层雾还薄不适合外穿,是上流贵族社会闺房中的最爱。
看她似乎受了重伤,透过幕云纱隐约可见在左胸口,右腹外侧两道阴影,鲜血渗出幕云纱滴落地面,刚才余秋之说她在疗伤之中,显然是情急之下驾驭穿天梭扯动了伤口。
她受伤的部位都是不礼貌的地方,凡罡赶紧把视线挪开。
余秋水没料到屋里还有一个陌生男子,还是个小下属,想躲也躲不及了,干脆故作不见,气怒之下脸色更加苍白,喘吁吁的对余秋之说:“之之,东西呢?”
余秋之似乎怕极了这位姐姐,今天又是做错事,早把魅影神甲放进胸口了,躲在秦勇身后探出头狡辩说:“我是奉三长老之命来送长老会海告文书的,刚好秦叔用古法熬了粥请我吃,长辈的邀请盛情难却啊,我还没吃呢!”
秦勇赶忙客气的鞠躬说:“对对对,二小姐知错了。大小姐,现在都凌晨三点半了,你身上还带着伤,正好这粥有温补平气的功效,平时是吃不到的,你也下来一起喝。”
余秋水似乎有些心动,撇了一眼凡罡:“你,便衣脱给我。”
凡罡双肩往后一蹭,左手抽出袖管,便衣从右手滑下去攥在手里,起身斜着递过去,余秋水控制穿天梭降落到地面,秦勇后肘磕了一下余秋之低声说:“还不去扶你姐姐坐下。”
这可是卖乖赎罪的大好机会,余秋之从秦勇身后蹦蹦跳跳出去:“姐姐,我来帮你。”扯过凡罡手上便衣,皱了一下鼻子抖了抖几下散散味才给姐姐披上,扶着她坐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秦勇只煮了三碗皮蛋瘦肉粥,自己的已经喝过了,便把凡罡面前那碗推到余秋水面前:“这碗没动过的。”
“谢谢秦伯,这是之之的吗?”见秦勇点头,秋之在一旁叽叽喳喳:“当然是我的啦,我可一口没动呢!”
“嗯,不用麻烦了,我和之之一碗就够了,你们也喝。”余秋水似乎有些饿了,拿起汤勺喝了几口,凡罡已经唏哩忽噜扒完一大海碗,瞧得秦局直皱眉头。
秦勇和余家渊源颇深,他是矿工的儿子,本来一辈子只能呆在矿井里直到六十岁退休,然后象潘高寿一样住猪笼的。
人的命运改变有时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在他十二岁那年,一次偶然机会秋水的爸爸余匨濸年少顽皮,偷溜进矿井玩,恰好遇上塌崩,余匨濸才八岁小孩又缺少矿场经验,吓得手足无措,幸好秦勇提前预警带着余匨濸逃进猫岩洞,俩小在与世隔绝的26公里深地下呆了十八天,最后靠着秦勇在地底求生技能才爬了出来。
出于对秦勇的感恩,更是出于对他英勇,冷静,机智的欣赏,余老爷子破格把他送进天军学校和余匨濸做伴,俩人从小在战场上就是生死同盟。
十六年前在东线抵抗巨臂苍猿进攻中余匨濸不幸战死,那时候余秋之才满月,秋水也不过七岁,孤儿寡母的,余老爷子让秦勇提前退役进市特战局当局长,正因为如此,市警厅的人都习惯叫他秦局,后来又送他当上厅长,明面上是退入二线保护基地内勤治安,实质上是受余老爷子所托暗中保护余家直系这仨孤儿寡母,若没有秦勇多年来的老谋深算,加上余老爷子的精心周旋,在强者为王的家族内斗洪流中,这孤儿寡母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一直以来余秋水姐妹尤其是余秋之都当秦勇如父亲,只是碍于家族才不敢明着称呼。
如今老爷子已经年过八十,两个月前才把执事长老的位置传给余秋水,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女孩在家族中脚跟还没站稳,眼看自己也将老去,又能保护她们到几时。
为余秋水挑选一位保护人,这是秦勇和余老爷子一早达成的默契,这可不好找,品质好还简单,最难的一点是余秋水得能接受,凡罡是他的爱将,更是他多年来精心挑选的人选,所以一直不放他去陆防军,而是让他去干些不与人打交道的事。
毕竞乱纪元时代,鬼比人可靠多了,今晚他们不期而遇本来是个好好表现增进了解的机会,偏偏这个愣小子和鬼打交道多了反而不通人性,面对重伤之下的余秋水,既不敬她是老板,也没对她表现出半点关心,依然大咧咧的,连装个场面都省了。
再看秋水的表情,对他谈不上厌恶,也看不出有半点好感,苦心谋划多年,见个面回到纪元前,哎,姻缘,不信缘份还真不行啊。
凡罡那知道秦勇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碗一丢嘴一抹站了起来,按他的办事节奏,在场都是长官没他什么事,这个时间点就是回去睡觉。
见他起身,余秋水喝着粥,突然问道:“你在怀疑长老会?”
她重伤之下这句话看似不文不火,却直击要害,打了凡罡一个措手不及,他狠狠地撇了秦勇一眼:“死老头,不是说只有俩人知道吗?”心里是在嘀咕,嘴上只好回答说:“是…”
“为什么不是你?”余秋水抬起头对着凡罡,两泓秋水似看非看,似情意绵绵,又似穿心利箭,世间一切在她眼中似乎无所遁形。
凡罡骤然感受到从所未有的威压,尤其她这个问题,再一次打得他措手不及,莫名其妙的反问道:“我?”
秦勇一听不妙,赶紧圆场:“大小姐,怎么可能是小凡,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余秋之冲凡罡甩了个鬼脸,轻轻搂着姐姐的脖子说:“姐,耍阴谋诡计的应该象三表叔那样子的,这人一看就是个挖矿的,粗俗,…”
“你们别打岔,现在是讲证据,讲事实,不是靠猜测和怀疑。你叫什么…”
最后一句当然是问凡罡的,凡罡报上姓名,余秋水想了一下问道:“矿场理事长凡博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在邪狼基地凡氏只是一个小家族,若非凡罡父亲常年兢兢业业为余家经营矿场,凡罡也进不了市警局。
余秋水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是你?”
看她不依不饶还揪之不放,这种问题对凡罡来说简直就是瞎扯蛋,那有罪犯自己去举证自己干坏事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老板,他早拍屁股走人,连开骂都省了。
“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嫌疑?需要我解释什么?”他接连送了三个反问,心里暗自得意,这叫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准备在她无言以对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回去睡大觉。
余秋水看了秦勇一眼,又看着凡罡说:“看来是我高看你了,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的嫌疑在那?”
听她说得沉重,凡罡有些好奇,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说,我有什么嫌疑?”
余秋水有些失望:“案件过程我看过,调查工作完成,凌晨2:45,你已经走回六楼,为什么突然冲回1038房间?连基地的天眼地网系统都没有监控到那两名潜入者,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一点你如果解释不清楚,剩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事先约好合伙在演戏!”
这一席话说得凡罡目瞪口呆,当时他也怀疑过这种感觉,只是身为执法人员他也清楚感觉不能做为呈堂证供。
秦勇才发现自己连这一点都忽略了,不过他感到欣慰,面前的女孩长大了,有着常人不可及的智慧,她刚才的一连串逼问其实是在帮凡罡,让他事先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同时他也开始为凡罡感到担心,他当然相信凡罡,只是行为没有动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精神病,另一种是无意识犯罪,其实也算是类精神病或间歇性精神病,而那段视频中凡罡冲上去,拔枪,踢门,开枪已经足够证明他当时是在正常状态下有动机的行为,除非他能够解释动机的来源,要么当场发现什么,要么他提前知道什么。
作为老警察,秦勇明白这个案中案的逻辑,如果问题出在长老会,即使不是凡罡主动撞上去,策划人必然早留有后手来撇清自己的关系,如果凡罡无法提供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这个局就是无解!
他将眼光移向余秋水,目前能够帮助凡罡的只有她这位执事长老:“大小姐,你看,能不能启动执事特殊法案,查一查总控中心这条线索?”
余秋水把粥推给秋之,抽出纸巾轻轻贴擦,反问道:“你有确凿证据吗?”
听了这么久,余秋之多少知道一些,扒着粥嘤嗯说:“不是有两个贼吗?抓回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秦勇摇头叹息道:“那两个科技间谍跳进鲸海湾了!”
余秋水对秦勇说:“秦伯,你应该知道长老会的权烕不容质疑。矿场那边你去安排一下吧,”边说边站了起来:“之之,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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