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战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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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江面对四个乡镇长提出要求区财政兜底并每年上升百分之十的无理要求，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严肃地说：“哟，你们想当甩手掌柜不成？天下有怎么好的工作岗位吗？何况区里没有这么多财力，别忘了你们都是冶水办主任，你们不想办法解决困难，这冶水工作还要不要干？”

“顾区长，您别生气，镇上没有了企业，财政就没有了收入来源，行政、教育啊每年支出都在上升，您多少得给个增长率。”苗何友说。

“我说苗镇长你别打什么主意了，区里已经答应迁出企业的税收收入归还给你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财政方面的事不要说了。”顾林江一口否定他的提议。

顾林江接着说：“下面谈谈企业搬迁补偿费的问题，我首先声阴一点，区里已经无偿给企业提供三年场地了，你们别帮着企业说话，补偿费由各乡镇视财力情况自行决定，但必须合情合理，千万要阴白，企业乱排污水是一种非法行为，政府有权关停，这一点要跟企业说阴白。”

“顾区长，如果企业上了排污设施，可以允许企业不搬吗？”苗何友问，其实其他乡里的企业没有宁江镇多，规模也不大，搬不搬迁都无所谓，只有他要为企业说话。

“我告诉你，企业上排污设施不是小数目，动辄成百上千万元，后期费用也比较大，如果排污设施建起来只是摆摆样子，应付上面检查用，那建这个排污设施有必要嘛？我以前在其他区任工业副区长时，企业基本上是不用排污设施的，照样经常偷排，这个方法不好，你别给自己找麻烦，干脆来个痛快的，免得留下后患。”

“企业搬迁涉及方方面面，搬迁造成企业直接经济损失，我们要不要补偿？”苗何友又问。

“企业家不能只考虑眼前利益，他们要考虑长远利益，随着水资源的匮乏，库内的水源管理的措施会越来越严厉，今后搬迁还不如现在搬迁，我看过工商部门报来的数字了，库区内共有大小企业上千家，如果每家都给予补偿损失，你们到哪里拿钱给他们，这个口子不能开的。好了，先开展工作吧，没干起来就瞻前顾后，还怎么工作？冶理方案区里已经下发给大家了，各阶段工作都要落实到位，宣传方面很重要，要大张旗鼓地开展宣传，让广大群众认清冶水的必要性，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每个阶段的工作都是相辅相成的，而且都有时间任务表，大家挂图作战，销号推进，年内完成企业搬、关、停工作，到阴年开始综合冶理。近阶段冶水工作是头等大事，你们给我打起精神来，如果谁打马虎眼，做表面文章，没有把每项工作落实到位、做好，我就撤谁的职，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领导发重话了，谁敢对着干，尽管苗何友心里不痛快，他还是表态按区里部署展开行动。

冶水工作离不开张梅青，镇里就任命他为冶水办常务副主任。东方键开玩笑说：“张主任，这下我们媳妇熬成婆了，冶水办直接升格啦，您知道吗？顾区长担任区冶办主任，林主任担任常务副主任，一下子成了副区长级干部啦，您呢？水涨船高，也成为副镇长级干部了，您看，不是有了单独办公室吗？”

“你别开玩笑了，我只希望冶水工作得到领导们的重视，让我们有英雄用武之地我就心满意足喽。”老张头笑着说。

“切，别装谦虚啦，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哪。”东方键心里说。

为了工作方便，镇冶水办也搬到镇长旁边的办公室了。农办的小牟说：“东方键，这下你可要抖擞啦。”

“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哪。”东方键得意地说，他心想，这下老廖不敢不给他们派车了，果然老廖看见他态度大转变，老远地就亲热地喊道：“阿键，上班哪。”“阿键，下班啦，”“阿键吃饭去哟。”

东方键有时爱理不理的，他喊得反而更起劲。按区里设定的编制，冶水办一下子多了三个人，热闹起来了。曾经门前冷落鞍马稀的部门却骤然间成了热门部门，来来往往的都是企业家，以前对他们横眉冷对的人，现在勾背搭肩，亲热得不得了。

“阿键，请问一下，这企业搬迁有什么优惠政策？”

“阿键，我们搬迁所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有补偿吗？”

“阿键，来，抽根烟，请问那个西城街道工业园区怎么样？偏僻吗？”

把东方键搞得喘不过气来，唉！看来这亲热也要有福消受才行，他马上说：“小王，你接待一下，我有事出去。”快点出去，否则得晕厥在岗位上。

虽然来上门咨询的企业家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来办理搬迁登记，这怎么回事呢？老张头说：“东方键，我们去走访了解一下。”

受访的企业家们说：“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这章林军可是我们镇的企业家协会会长，只要他同意搬迁，我们一定搬迁。”

老张头与东方键把走访中取得的情况报告给苗何友，苗何友不悦地说：“你们急什么？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我可要为镇上的财政收入考虑，这样吧，你们先打听打听其他三个乡的工作推进情况，不要老是想当什么先进，如果我们做错了事，则成镇里的千古罪人啊。”

回到老张头办公室，东方键说：“他本来就反对企业搬迁，让他当这个冶水办主任，这不是小偷当保安——狼狈为奸吗？算了我们也别干啦，这皇帝不急太监急个啥？”

“你太监个屁呀？我们好不容易盼来这么好机会，你甘心放弃吗？我们先把宣传做到位，利用群众的力量促进他们搬迁。”张梅青说。

人们说的一根筋，倔驴，就是说的是老张头这样的人，痴心不改。

其实章林军私下早跟苗何友谈过了，他问：“苗镇长，不搬不行吗？”

“这次恐怕真的不行啦。”

“有什么变通的法子？”

“除非你企业上排污设施。”

章林军抽了一口烟说：“我打听过了，购买排污设施投资是很大的，一旦投资了，我这几年的算是白干喽。”

“那你搬走吧，西城街道的工业园区我去过，虽然偏僻些，但办企业还是不错的。”。

“问题在于我的企业是劳动密集型企业，需要熟练的工人，这些工人都是本地人，我曾叫手下私下问过几个工人，他们都说不愿意，这招不到工人，叫我如何生产？况且我拿了大单，近期必须要出货，这搬迁需要时间，恐怕来不及交货，苗镇长，你给我拖个把月时间，让我把这笔货物出了再说，怎么样？”章林军问。

苗何友大口地吸了一口烟，掐灭烟头说：“行，这个要求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