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打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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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粗！那么长的矛！他们就是这样随便扔的？”

杨鲤伸出双手一会儿合拢做成碗口大小，一会儿张开双臂作无限大的模样，大惊小怪倒是完全符合没见过大场面的普通人形象，只是余红石不知为何就觉得她现在的行为有点假。

好吧，余红石也没有深想，只是搂着杨鲤将其活泼乱动的娇躯安抚住，目光直视战场。

蒙葛特手中金光长矛不停具现出来，然后再扔出去，如此周而复始，又快又勐，甚至于他的手在半空都出现了虚影，好像他才是场中手最多的那个人。

一根根大矛落地，有些洞穿了葛孚亚的身体，纷飞的血肉和骨头茬子喷落地面。有些直接命中葛孚亚背后的那些手，一条条胳膊直接被射爆了，强大的冲击力让地面都形成了开裂。

场面极度暴力血腥，单论画面冲击力可比绿巨人的效果更夸张，毕竟肉搏和用兵器还是两个概念的。

蒙格看到兄长到来似乎很兴奋，三叉戟平举大吼着冲了上去，一叉子就捅在了葛孚亚的胸口，那巨大三根刃叉全都埋进了葛孚亚的胸口，感觉这一下都已经刺断了葛孚亚的胸椎吧？难不成这货还有嵴椎侧弯可以避祸，还是说他还往自己身上接了一根嵴椎？

蒙葛特从天而降配合弟弟接了第二招，拐杖直接重击葛孚亚的后脑，同时另一手具现化一柄金光短刀，横挥两次断掉六只胳膊。

“啊！”

葛孚亚的惨叫声形成了一片声浪，一前一后被两兄弟围攻竟然还能有余力反抗，手中大斧头开始抡起来，意在逼退两人。

“你还别说，这货乱抡斧头的样子还颇有点修哥夜战八方的感觉，只可惜，面对半神之躯如果没有神兵利器，是没有办法如普通人那般产生足够威慑的。”

果然，就像余红石预料的那样，蒙葛特与蒙格同时伸手按住了那斧头的前后锋刃，生生将抡圆了的大斧停在半空。

接着蒙葛特拐杖狠狠从后面敲在了葛孚亚膝盖上，卡察一声脆响，葛孚亚伴随着惨叫半跪在地。

“下次记得接几条腿，否则可没资格站在我面前！”蒙葛特用拐杖从后别住葛孚亚的脖颈，眼看就要将其勒的窒息了。

“他没有下次了！”

蒙格一声怒吼，三叉戟发力直接将葛孚亚的身体举到了空中，鲜血从裂口喷薄而出，顺着三叉戟浸透蒙格双手，大滩的血液更是溅到蒙格的脸上，那神色间一瞬间的狂热与满足让蒙葛特微微一愣。

“等等，他毕竟是黄金家族后裔，可禁不可杀！”

蒙葛特出言提醒，作为如今的实权掌控者，他必须考虑王城中贵族的立场。当然，他是不怕什么的，毕竟实力摆在这里，那些贵族可没有什么黑刀刺客组织。

但那些贵族掌管着方方面面的事务，如果你杀了黄金家族一个成员，他们就会产生恐惧，就会想他们在蒙葛特的心中没有分量了，会担心自己也哪一天被杀，到时候就会造成很多混乱，这是蒙葛特不愿意看到的。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无奈，这些喜欢争权夺利的人往往更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且更团结。

蒙格脸皮一阵抽搐，看看蒙葛特再看看被举到空中已经无力反抗的葛孚亚陷入了沉思。

这一沉思就很尴尬，葛孚亚已经无力反抗，胸口一阵阵的剧痛让他已经越来越向死亡靠近。

终于，蒙格似乎打算向哥哥妥协了，冷哼一声将葛孚亚狠狠摔在地上。

一队王城骑士赶忙上来将葛孚亚困住，正要带走却见余红石上来伸手拦住，“别着急啊，趁着他现在怂了，该问的情报还是要知道的，否则等他养好伤了，又得纠缠，延误战机！”

蒙葛特看看拉妮，后者澹漠无言，只能解释道：“他现在快死了，如果耽误治疗的话……”

“死了算我的。”

余红石没给蒙葛特机会，直接来到葛孚亚面前，“你在王城的内奸是谁？”

这话出口就有点抄家的既视感，蒙葛特又不傻，在玛莲妮亚、拉塔恩和拉卡德都撤军的情况下，葛孚亚却还敢强攻王城，那必然是得到了重要情报，知晓蒙葛特此刻不在城中而是去了异界。

如果说玛莲妮亚和拉塔恩两位的领地都出了大事不得不回去，那么拉卡德呢？如果他知道蒙葛特不在王城肯定会全力进攻啊，火山军团的实力可比葛孚亚强多了。

而他却撤退了，那必然是不知道蒙葛特的行踪，所以觉得一个人无力对抗才无奈退却的。偏偏葛孚亚敢来，还是一个人攻打。

那么是什么样的情报能够瞒住拉卡德却瞒不住葛孚亚呢？

很简单，拉卡德算外戚，而葛孚亚是黄金家族的直系后裔，那必然是城中黄金贵族将如此重要的情报给泄露了出去。

只是……这事若是说出来，恐怕牵连的人太广了，蒙葛特不敢太过逼迫。不过余红石的想法可没有那么软！

“你没有研究过微表情吧？人在震惊的时候会有表情与肢体的下意识动作。你很吃惊我会问这事？”

余红石掐着葛孚亚的脖子让其面对自己，同时手中一柄空间刃将他的手插在了地上。

“啊！你是谁，竟然敢对我黄金贵族施以酷刑！”

接着余红石随口说出一句震的全场人耳朵都嗡嗡响的话，“这个世界的神，不一定非得是黄金家族不可！”

嘶！

王城的空气都快被抽成真空了，蒙格难以置信的看着兄长，这选手你从哪找来的？原本以为我想杀个黄金后裔就很牛逼了，你这直接要抄家灭族啊！

葛孚亚也被惊的童孔乱颤，整个人都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盯着余红石。

不过余红石可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又一把空间刃刺下去，直接将葛孚亚的另一只手插在地上。

“啊！”

“先别急着惨叫，这两只手是你自己的，一定用起来比其余的好使吧。不过人要勇于接受新事物，所以你以后可以考虑用其他手生活。比如在屁股后面接只手，专门用来擦屁股。”

余红石调侃的同时脚已经踩在了葛孚亚的手指上，轻轻一碾，那痛感别提有多酸爽了。

“啊……我说我说，是……是葛托克告诉我的，是他给了我情报！”

葛托克？

余红石愣了一下，他还真记得这个名字，当初玩游戏的时候，记得这位葛托克是出现在史东薇尔城的一个npc，后期做任务的时候可以从他那买到一块古龙岩锻造石，能将武器强化到满级。

只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身份，是因为也姓葛吗？

余红石想着转头看看蒙葛特，他想了想答道：“葛托克也是黄金之子葛德文的后裔，只是他的神系血脉极为稀薄，灵魂之力也缺失严重，所以并不被葛德文看重，不过智慧倒也不低，负责一些城中事务。”

蒙格回头对一名王城骑士喝道：“去，将葛托克抓来。”

那个骑士还没有动，就听另一人回道：“大人，葛托克在内城被攻破的时候就逃跑了！”

蒙格闻言恼怒的将叉子直接插在了地上，一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样子。

蒙葛特沉吟片刻转身开始跟余红石解释，“你刚刚说的话其实是因为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黄金家族是特殊的，其家族成员无论在智力还是在体质方面都比普通平民要强的多，所以才能在王城中担任很多职务，这个世界离不开黄金家族的。”

余红石好笑的看着蒙葛特，这话哪里是解释给他听的，分明是在安抚周围的骑士们，或者说是安抚城中的那些贵族。

不过余红石却半点不会妥协，“之所以黄金家族的人特殊，那是因为在归树的时候被黄金树掠夺了灵魂之力。只需要将黄金树砍了，到时候灵魂之力消散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处，人们的身体素质与灵魂之力自然会渐渐恢复。”

嘶！

铛啷啷！

某个骑士震惊的连盾牌都没拿稳，这要将黄金家族灭族就很牛逼了，可这位竟然连黄金树都要砍了，这若是没有了黄金树，那这世界……

他们贫乏的大脑根本就想不明白如果这个世界没了黄金树之后会如何，不过他们不知道，余红石却是明白。

他恶作剧般的笑着，双手在空中连挥，“想看看世界没有黄金树是什么样子的吗？给你们瞧瞧！”

一圈圈的火花伴随各种玄妙花纹交织，一层恍若水银般的轻纱从余红石手中浮现，然后随着双手一扬，巨大的轻纱朝黄金树笼罩了过去。

那一刻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抬头，他们感觉到了光华的异样，只见一层轻纱将黄金树笼罩，接着那庞大的黄金树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同寻常的温暖与光芒。

那是……

太阳！

太阳的光芒远远比黄金树更加温暖，更加舒适，更加光明。

在王城、在盖利德、在利耶尼亚、在雪山、在火山、在宁姆格福、在啜泣半岛、在化圣雪原以及圣树，以及所有隐藏在角落里的生灵们，他们的三观彻底崩碎，原来黄金树并不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东西，天上的那个球一样可以带来光明，带来温暖，甚至……远超黄金树！

他们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却有一个想法突然间出现在他们的脑海。

黄金树要他们归树、要他们信仰，可是这个球体却什么都不需要，还无偿的将光明带给他们，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黄金树夺走了他们本该拥有的东西，然后又来剥削他们呢？

那一瞬间，世间多了无数的堕落者，他们对黄金树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而同样的，也依旧有人选择继续狂信，他们宣称那光球是邪神的阴谋，黄金树信仰永远不会妥协……

诸如此类吧，总之这个世界乱了。

而作为当事者，蒙葛特难以置信带着颤声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余红石不屑，挥手间将轻纱又撤销了，巨大的黄金树重新出现在这方世界。

“也没有做什么，这不过是个小把戏，原理跟部队的光学隐形衣类似，就是将黄金树背后的景色投射到前面，产生光学隐形的效果。除了做大点有些费神罢了，其余都没啥技术含量。”

余红石又抬头瞄了黄金树一眼，“黄金树虽然看着很大，但充其量也不过是扎根星球以星球为单位的植物。不管多强也没有办法跟天体级别的恒星相比。”

“恒星？”蒙葛特没有机会接触天体学，何况就算有机会接触在以玄学为基础的世界也不会那么细致的了解什么是天体。

“就跟他那边的太阳一样，会持续的提供光和热，只是没想到……在我们的世界也有太阳！”

拉妮开口解释，只是抬头再看黄金树时，那金光灿烂的叶子虽然同是光芒却感觉有些别扭了。

余红石好笑道：“你看，这就是你那个傻哥哥干的好事，他要是不定住群星干扰了星星间的运转和相互作用，你们怕是早就根据引力情况发现太阳的存在了，辉石魔法的发展也不至于停滞不前。”

拉妮没有说话，拉塔恩干那事也就是母亲如今疯了，否则第一个打他屁股的肯定是母亲。

蒙格光顾着震惊了，蒙葛特已经恍忽了，无论是他在下水道里读的书还是上来之后看的典籍都从来没有这件事。

要知道去异界的时候他还抬头朝天上看过，也曾经问过拉妮，这个世界的人崇拜太阳吗？需要付出什么，也是灵魂之力吗？

记得当时拉妮没回答他，倒是旁边的一票士兵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

那时候蒙葛特心中还有怒火，只是忍着没发。如今再看……自己真特么是个智障！

人性是复杂的，有时候爱恨就在一瞬间，以前对一个人有多爱，当遭遇背叛的时候就有多恨。这些道理用在信仰上也同样通用，以前在蒙葛特的心中，黄金树是光，是给予人们生命和希望的信仰。可是刚刚那一下后，他就明白了，原来是黄金树遮蔽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免费’的光。

说一个神们共知的秘密，那就是‘归树’或者说灵魂轮回会损失灵魂之力，所以神都是永生的，包括蒙葛特与蒙格兄弟也是如此，这是神的权力。

作为统治阶级，当剥削与你无关的时候，那绝大部分人就会高高挂起，并非所有人都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觉悟。

可是跟地面生活的半神们不同，蒙葛特启蒙的书籍来源于下水道，而那些被抛弃的书籍很多都宣扬的是爱！

讽刺吧，呵呵，蒙葛特有时候就会想，是不是自己被那些书给洗脑了，他渴望爱，渴望得到大家的认同，明明他才是最该黑化的人，却成为王城子民最后的盾牌……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很……”

“感谢的话以后再说吧，我还有话要问呢！”余红石不耐烦的挥挥手，本来他想要解决问题快点回去的，毕竟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东西。

余红石再次转头看向葛孚亚，此时葛孚亚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恐惧。

“你是怎么得到中心大卢恩力量的？”

这一次葛孚亚直接回答了他，“是葛瑞克带到史东薇尔城的。”

“……”

这个名字可不光彩，在场的许多骑士都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关于葛瑞克的事情可算是在王城传开了。

当初碎片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认为王城能够守住诸多半神的进攻，但即使如此，忠诚的战士们与圆桌的强者们也都勇敢的作战，坚持不退！

哪怕是那些没有什么本事的黄金家族贵族老爷们也大多留在了王城之中驻守，当然，也有个别人怕死逃走的。

可逃走就逃走呗，却很少有人像葛瑞克这么丢人的，他竟然穿上了女装，混在出城的女仆之中逃离了王城！

这可是丢了大人，尤其是在有心人的宣传下，葛瑞克的名声已经臭了大街。不光自己身败名裂，更是丢尽了黄金家族的脸面，让整个家族成为了被人嘲笑的笑柄。

所以平时大家哪怕是闲谈也都避讳这个名字，羞于提起！

谁知道，如今经过葛孚亚提起，这个胆小鬼不光偷偷跑路，竟然还偷了葛德文留下的大卢恩！

所有人，对这个混蛋都恨得牙痒痒，旁边杨鲤却推了推拉妮，轻声问道：“你们这个世界的大卢恩，是可以随便被偷走的吗？”

在杨鲤的印象中，那种涉及规则的力量不都该是自己领悟的吗？就算不是自己领悟的也该封存在神器之中，咋还能随意偷走了？还是说葛瑞克偷走的是某一件神器？那你们连神器丢了都不知道，心这么大的吗！

拉妮有点无奈，说道：“大卢恩的力量源于这个世界的法则，也就是法环的力量。其本身属于法环并不能被真的赐予谁，但由于法环本身除了基础法则外，其余的都是后添加的，所以那些能力也是可以拆卸的，于是便将这些能力所化的大卢恩供奉在六个神授塔上，然后将神授塔的钥匙赐予半神，让半神能够使用相应大卢恩的力量。葛瑞克偷走的，就是葛德文死亡后留下的钥匙！”

杨鲤恍然，好笑评价道：“世界规则还能够拆卸，真是有意思。”

“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世界规则可以拆卸，只代表两个问题，要么这个世界的规则很脆弱，可以任意改变。要么是那些可拆卸的能力都不是必要的规则，有没有都无所谓，那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的神都是笑话。”

这话出口蒙格坐不住了，三叉戟直接指向余红石，“你怎么说话呢？”

余红石笑喷，“我又没明说是哪种可能，你突然跳出来了，是已经自认第二种是真相了吗？”

蒙格：“……”举着叉子尬住了。

显然在下水道长大的蒙格在斗嘴方面是赢不了余红石的，蒙葛特也看出这个人类不简单，自然不能让弟弟吃亏，他按在蒙格肩膀上让其冷静下来。

余红石看在拉妮的面上也没有多追究，又看向葛孚亚，“你可知道，玛莲妮亚为何撤军，之后的拉塔恩又为何撤军。”

葛孚亚嘴角开始溢出鲜血了，眼看有点萎靡，再耽搁估计就嘎了。闻言忙道：“具体不太清楚，但听说是玛莲妮亚那边领地出了大事，然后不知为何，玛莲妮亚带着大军一路过雪山，横穿利耶尼亚要进攻盖利德，所以拉塔恩紧急带着军队回防了。拉卡德见一个人进攻无望，所以退回了火山地区！”

嘶！

骑士们今天抽了太多的凉气，上牙膛都有点干。

这是什么见鬼的操作啊？

前一天还是攻城的盟友与调停人，后一天就自己干起来了，还讲不讲道理啊！

“太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哥哥，这是我们反击的好时机啊，如今拉塔恩和玛莲妮亚打在了一起，我们只需要趁机反击火山就能够取的大胜，你我兄弟联手，拉卡德绝对不是我们的敌手！”

蒙格将三叉戟dangdangdang的在地上连磕，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站前动员的意思。旁边的一众骑士闻言也兴奋了起来，之前被那么多人围攻，打的可是太憋屈了，这一次，一定要将那些叛徒……

兴奋戛然而止，人们突然间又回想起刚刚的黄金树隐太阳现，他们拼命的战斗还值得吗？

余红石眨眨眼，听着葛孚亚的描述突然间很多谜团就都得到了解答，怪不得他这一次来碰上了这么多事，原来是你这个臭弟弟在搞鬼啊！

余红石挥手让骑士们将葛孚亚押送下去治疗，自己转身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蒙格，“你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蒙格一脸无辜，“我……我知道什么？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个死萝莉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