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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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长明因为马金锁的老岳父刘凤山，揉碎了讲道理，终于想通了。

但是，齐大志的亲爹齐老栓，却还是执迷不悟。

张静搬动了她的亲爹张青山，去做亲家的工作。

两个人还是有点儿话不投机。

齐老栓梗着脖子说，“兄弟，今天你过来是和我抬杠的，还是来教训我的呢？”

张青山，“你有这个兴趣，我还没有那个时间呢。”

齐老栓，“那你来干什么？”

张青山，“就不许和你聊会儿天儿吗？”

齐老栓，“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现在来呀？”

张青山，“我闺女也回来了。你们爷俩这么闹别扭。让我们家孩子怎么再进你们这个家呀？如果你老是这么别别扭扭的，我们孩子看着不着急吗？我不是为了你，完全是为了我闺女。你这个倔老头子平常什么样我最了解了。但是你影响我闺女情绪了，我当然要找你聊聊了。”

齐老栓，“我对张静没意见。”

张青山，“但是你对张静耍态度。”

齐老栓，“又不是故意的。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直来直去，什么事儿都不藏着掖着。心里有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你说说齐大志。这一次为了救孩子，差点儿丢了小命儿，砸折了胳膊。不好好的在医院养着，回来非要搞什么土地流转。

这些年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亲家，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这个人老是巴交的，在村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好不容易为人处事乡亲们心目中有一个好人缘。他回来当这个第一书记。把人都给我得罪变了，将来我怎么在这个村子里待着呢？

树有皮，人要脸。咱们农村人不就是要一张脸面吗？你在前边走，后面让人家指指戳戳。你就是在当多大的官儿？活着有什么劲儿啊？本来这个第一书记就不应该当。好好的当你的公务员，有什么不好啊？非要回村子里当什么第一书记。我反对没用。但是我们俩在他回来的时候就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不能进行土地流转。现在他翻脸不认人。但是我不能够不要这张老脸呐。”

张青山，“你说的都对。咱们老百姓的利益必须要维护。这是齐大志作为第一书记应该做的事儿。你们两个人的约法三章根本就无效。为什么呀？我村子里不拿出土地，引不来新项目。我们靠什么发展产业，靠什么打赢脱贫攻坚这场仗呢？

眼下老百姓不理解你作为亲爹应该身体力行。坚决支持他。你现在不但不起好作用，反而拉他的后腿。你让齐大志在外面怎么当这个第一书记？你让其他的村民怎么看你这个书记他爹？连自己的亲人都出来反对齐大志。还怎么维护自己的威信呐？

你这个老家伙，倔的不能再倔了。想事情就像老娘们儿一样，鼠目寸光。现在咱们农村的老娘们儿都有眼光，有胸怀。某种程度上，你真的不如一个开通的老娘们儿。

我的亲家呀！现在该换一换脑筋了。现在无论是报纸上，电视上，广播上都在宣传农民奔小康。脱贫攻坚是全民奔小康关键的战役。你儿子作为脱贫攻坚战线最前线的指挥员。你应该为他骄傲，大力支持。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表现，你现在的态度。怎么能够让人佩服你呢？说你祖目寸光冤枉你了吗？

作为亲家，我不应该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但是你现在能够听得进去别人讲的道理吗？永远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永远是认死理儿。叫死真，但是你怎么不想一想失败在发展。孩子们要把咱们村子彻底改变一个面貌，不发展产业，不改变种植结构行吗？”

齐老栓，“你说那些大道理。我都不懂。我就知道干事儿得顺民意，顺民心。现在你上咱们村子里转一转。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你看看有几个人支持你？老百姓不支持这件事儿，你能干的成吗？老百姓反对的事儿。你强行去干不是得罪人吗？把人得罪干净了，你这个第一书记还干的下去吗？”

张青山，“目前土地流转这个事儿，老百姓思想上有疙瘩。齐大志一定会想办法给大家做通工作的。什么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认识问题要有一个过程，解决问题也需要一个过程。在土地流转这件事情上，齐大志一定会有自己的高招儿。让老百姓认识到不流转土地，做不好产业。我们就没有出路。老百姓的觉悟会比你这个倔老头儿要更高一些。到那个时候大家思想都转过弯儿来了，你还在那里跟自个儿的儿子较劲。你有意思吗？”

齐老栓，“如果大家都拥护，我为什么要反对？如果不得罪人，我为什么要反对他呢？”

张青山，“你都不拥护，你还指望着谁去拥护他？你都反对他。你还指望着谁不反对他？你是他的亲爹。你都不能够理解他，谁能够理解他？

齐大志是多好的孩子。想当年那么多孩子参加高考。不是就我闺女和你儿子考出去了吗？而且考了那么好的大学。我闺女进了农科院，当了研究生。人家大志直接考进了公务员。现在又回到村子里当第一书记，彻底改变家乡面貌。你作为兄弟脸上多么的有光啊。过去都讲究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现在我们不讲究这个了。孩子抱着改变家乡面貌的理想回来，一步一个脚印儿的带领乡亲们奋斗。你有什么理由不去支持他呢？

孩子回到村子里给我们办了多少实事儿？村子里的村民有多少都看到了他奋斗的足迹。为了救一个孩子，他被砸折了胳膊。这种公而忘私，是生忘死的孩子。村民们多么的心疼他呢。

你看看他一住院，有多少村民自发的去医院看看他。咱们村子本来距离城里就很远，专门进一趟城去看齐大志是多么的心诚啊。现在干部和老百姓这种感情，这种信任。难道就不能够感动你吗？

我们村子落后了这么多年。现在进村的公路在修。信号塔在修。如果不是齐大志回到了咱们家。如果不是他当这个第一书记，这些改变这些工程能够这么快吗？

孩子的成绩你没有看到。反而用你落后的思想去揣摩老百姓。孩子的威信一天一天在增长。孩子的形象现在已经扎根在老百姓的心中了。今天我把话说到这儿，你不信你就好好的看一看。土地流转这个事儿别人搞不成，他一定能够搞成。

我的老亲家呀？你可千万不要再老脑筋了，更不要用你的老眼光去看待你的儿子。不要因为土地流转这件事儿而影响你整个儿的判断。你应该深入到街坊邻居当中看看大家。怎么评价咱们家孩子？你就会增强对他的信心了。你就会对土地流转这个事儿有一个新的看法。只要你不是一块儿木头，只要你有一颗人心。你就会支持齐大志。”

齐老栓，“他的好，我看到了。”

张青山，“那你为什么还这样？”

齐老栓，“土地流转这个事儿，大家上过当。”

张青山，“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更好的招呢。”

齐老栓，“老百姓要的是利益。村子里这么穷，哪里找这些利益？”

张青山，“原来村村通修不通。他来了以后就解决了。土地流转这个事儿也一样，别人做可能走弯路。你应该相信他一定能够把这个事儿办好。”

齐老栓，“我们都是他的长辈。我们说好有什么用？还得说老百姓说他好。”

张青山，“你关起门来在家，你根本和大家都已经隔了一堵墙。大家说他好，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现在还很固执的认为他在得罪人。老哥，我劝劝你。你千万要好好的正确的对待这件事儿。”

齐老栓，“我也心疼他呀。这一次为了救人，他差点儿丢了小命儿，我就没有埋怨他。但是你应该养好伤。伤筋动骨100天，没有几天你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了。将来留点儿残疾怎么办？回来以后就不管不顾，推行什么土地流转。把命都快舍了，触及到老百姓一点儿利益，就这么多人反对。难道我们还认不清这个形式吗？老百姓就是看的眼前利益。”

张青山，“你太狭隘了。大哥，你的思想太狭隘了。你也太低估了老百姓的觉悟了。他当这个第一书记，所有的事情都是从我们村民的角度出发。为了村民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做这件事儿的。不仅为了长远利益，也会解决好当前利益的。村民这么穷，不照顾好村民的当前利益，一切都等于0。这个道理他会清楚的，他会比你解决的好。”

齐老栓，“如果是那样我就不反对。”

张青山，“你早就不应该反对。”

齐老栓，“那你得让我看见，他是怎么照顾老百姓利益的吧？”

张青山，“公开，公正，公平，做这件事儿，让老百姓首先有知情权，心里就舒畅了。这就首先照顾老百姓的利益的表现。”

齐老栓，“这些都是花活。具体的措施呢？”

张青山，“土地流转需要评估。费用要按评估价给老百姓，而不是拍脑袋就得。更不是少数人说了算。”

齐老栓，“评估是一件虚的。具体的呢？”

张青山，“不评估哪来具体的呀？”

齐老栓，“还是看不见，摸不着。”

张青山，“你这叫不讲理。”

齐老栓，“老百姓能理解吗？”

张青山，“村民大会都通过了，大多数人都理解了，只有你不理解。”

齐老栓，“据说马长明带头反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都不理解。你怎么可能说大多数人都理解呢？”

张青山，“马长明不理解，是站在他家族的立场和他个人的立场。你是谁呀？你是齐大志的亲爹。”

齐老栓，“亲爹也要吃饭。”

张青山，“饿不死你。”

齐老栓，“嘿嘿，这倒是。”

张青山，“齐大志惹着你了。老嫂子惹着你了吗？”

齐老栓，“他们娘俩向来抱团儿。”

张青山，“你就跟自己的老婆有能耐。”

齐老栓，“嘿嘿。”

张青山，“你去吃穷了吧。”

齐老栓，“嗯嗯。”

张青山，“我闺女惹你了吗？”

齐老栓，“你还让我解释几遍？”

张青山，“你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齐老栓，“全是新词儿。”

张青山，“不对吗？”

齐老栓，“我错了”

张青山，“说什么？”

齐老栓，“我错了”

张青山，“真不容易呀！这辈子我第一次听你亲口承认自己错了。”

齐老栓，“嘿嘿。”

张青山，“孩子回来你还发火吗？”

齐老栓，“有话好说。”

张青山，“这就对了。”

齐老栓，“跟张静替我解释一下。”

张青山，“这不用你说。”

齐老栓，“哪一天咱们两个亲家好好商量孩子的事儿。”

张青山，“这才是正理儿。”

齐老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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