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晨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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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地上比较硬，躺着不太舒服。但是这一觉算是郑泽睡的最香的一次，直到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进房间的木地板上。

睁开惺忪的双眼，就看见焰灵姬正坐在一旁，双腿交叠，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双妙目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睡醒了？”她开口说道。

郑泽不太适应，对焰灵姬的态度有些惊讶，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看了眼窗外，暖阳映照着地上的阳春三月，这时候正是万物生机勃发的时节，晨午间阳光混合着草木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已过了卯时。”焰灵姬说道，随即起身走到窗边，将原本半开合的窗扉彻底大开。

温暖的阳光随着她的动作，在房内的地上一路蔓延，淹没过郑泽，也让屋子里的光线乍亮。

轻轻皱眉，这一觉睡得还真久。度过最初的不适应，郑泽起了身，便听见焰灵姬说道。

“七绝堂的人送来了早食，我已吃过了。”

她指了指在桌案上摆放整齐的食盒，说完便又重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郑泽。

她是知道之前郑泽守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总是会在夜间偶尔醒来，这时候经过了好好休息后的他，气色要比此前好上不少。

相比于之前的沉重，他现在看上去倒多了几分朝气，仔细看去，这人长得倒还蛮清秀的嘛！

暂时没去管这个女人心里想些什么，郑泽自顾自去洗漱。

七绝堂用来招待他们这个地方，地段还算是不错的，旁边是一条街商街，街边都是摊贩，故而此时窗外的人影往来，倒是给人一种热闹的生活氛围。

想来这也是七绝堂的产业之一，靠这一处收点保护费什么的，虽然不算很多，可是一门细水长流的生意。

坐在桌案前，打开食盒，只见其中有鱼有肉，有荤有素。

“他们的礼数倒是周到。”郑泽感慨了一句。

从他来这里，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虽然他并不怎么在乎口腹之欲，可能够吃的精致些，谁又想去吃糠咽菜呢？

这时候，焰灵姬凑过来，看着他说道：“那你说，这是给你的礼数，还是给我的礼数？”

“你的你的，我一个无名小卒，何以让七绝堂如此礼遇。”一边往嘴里塞着饭食，他一边说道。

饭菜都是热的，还冒着热气。

闻言，焰灵姬给了他一个白眼，“无趣，不过你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能对韩国眼下局势刨析得如此透彻的人，又怎会是无名之人？

郑泽也不解释，他敷衍着，“姑娘长得好看，所以姑娘说的话都有道理。”

撇了撇嘴，焰灵姬看着他狼吞虎咽，经过昨晚的交谈，她此时明显是准备换一种方式和他接触。

“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她探询着问道。

郑泽抬头古怪地看她一眼，这女人的性子还真是变幻莫测，之前还冷淡如冰，霸道似烈焰。现在又让人感到柔顺如水，温和若细火。

“无论是姬无夜，还是韩非，目前都不是我们能够去接触的，即便你很厉害，可扑进他们的棋盘中去，也是连一片水花都翻不起来。”

对他这种说法，焰灵姬眉眼微动，但并没有说什么。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以细微处入局，毒蝎门是个不错的突破口。”郑泽慢慢向她解释着。

微微颔首，焰灵姬微微思索了一下，“那你呢？从一开始就谋划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昨晚只不过是缓解两人之前僵硬气氛的戏谑之言，她可不会真的以为有这种心思的男人，千般谋划只为讨她芳心。

郑泽刚准备开口，两人就听见叩门声响。随即门外人便出声传话道：

“七爷请郑兄弟和焰灵姬姑娘一叙。”

郑泽和焰灵姬对视一眼，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

随着七绝堂的弟子一路穿过热闹的大街，往前的路人影往来就明显稀疏不少，一直走到街角，在一座大院门前停下。

门前也有七绝堂的人接引，院子的面积很大，草木树植、他山之石、小桥流水的景观让人心中忍不住对美的欣赏。

不过走到一座祠堂前，场面就显得不那么美了。两旁的空地上躺着不少人，看穿着都是七绝堂的弟子，地上还散落着些许血迹。

旁边有人检查他们的伤势，看情况有人伤的比较重，不过从始至终都没人发出声音。

“七爷已备好茶水，请二位上前。”

从祠堂里走出一人，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

当再次看到唐七的时候，他正朝着一旁的人吩咐着什么，见他和焰灵姬过来，便将人打发下去。

随即一张苍颜上挂起和善的笑容，“郑小兄弟，昨晚休息得如何？”

郑泽微微一笑，“蒙七爷照顾，休息得不错。不过我看七爷您，好像没有休息好啊？”

“让小兄弟看笑话了，堂中最近事务繁忙，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得不多活动啊。”一边寒暄着，一边引两人坐下。

郑泽与其相对桌案而坐，至于焰灵姬，她双手抱胸左右打量了一番，并不准备参与进去。

“毒蝎门？”这个时候，能让七绝堂如此手忙脚乱的，大概也只有这个了。

果然，唐七点了点头，“昨晚毒蝎子的人故意找麻烦，在城中心那一块埋伏我们的人，由于准备不够充分，损失惨重。外面的那些人，想必小兄弟也都看到了。”

郑泽看了眼他额头上烙印下来的疤痕，点了点头，“看来情况不太妙啊！”

“是啊！”唐七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自从他们抱上了贵人的大腿，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再继续下去，恐怕我们就要让出城中心那块地盘了。”

城中心那块地盘，关系着七绝堂的重要收入来源不说，一旦失去，也意味着七绝堂从此之后只能被动，被蚕食干净也是迟早的事情。

说这些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关注着郑泽的表情。

昨晚考虑了很久，如果真的能得到面前这两人的帮助，虽然不能逆转形势，可也能大大缓解眼前的局面。

今天来见两人，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郑泽点了点头，“的确麻烦。”

唐七目光一闪，还是开口说道：“那小兄弟昨晚所说的……”

“昨晚在下因为救人心切，说了些大话，还请七爷不要放在心上！”

没等唐七把话说完，郑泽就抢着说道。

我承认之前说话大声了点，所以请你务必当做没听见。

这下唐七有点呆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作为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的老前辈，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不知小兄弟此话何意？”他放下茶盏，缓缓说道。

原本还在犹豫，思量过后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和对方合作，可却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不过好歹没有表现出来。

如今新郑局势复杂，眼下那百越女子醒过来，有了保全自身的能力，想必他也不愿再趟这浑水吧。

“毒蝎门背后的那位，我不说您也知道，在新郑这一亩三分地上讨口饭吃，得罪了他我们大家都不好过。”

郑泽品着手中的香茗，斟酌言辞继续说道：“而且我的这位……嗯，同伴，正被外边通缉，也是不好与人动手的。”

听他这么说，唐七觉得自己大概懂了对方的意思，突然有些后悔昨晚为何没有当场答应下来，不然现在也不至于此……

很好的养气功夫让他表情一直平静，虽然心中有些不太开心，但还是拱了拱手。

“小兄弟的意思老朽明白了，这浑水确实不好趟啊。官面上还有这位姑娘的画像，小兄弟还是要当心才是。不过七绝堂此时固然危急，但只要小兄弟还呆在城北，那便不会有事。”

虽然买卖做不成了，但他还是决定卖一份仁义。

可郑泽却摇了摇头，“七爷误会了，我说的是她不方便出手，可没说没办法让七绝堂度过眼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