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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尽的黑夜将视野所及之处都覆盖,黑色的迷雾中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黑夜之中,白色的衣衫在黑夜之中翻飞,忽然间,那衣角开出了一朵鲜艳欲滴的血红色梅花,一朵,两朵,越来越多……
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清灵,好好活下去,答应师父,不要让明月教毁在冥风的手里。”
“师父,师父。”
他在黑夜中拼命的奔跑,伸手想要去抓那个白色的影子,可是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的衣角。
一阵阴冷的风刮过,那个白色的身影飘到了半空中,突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身后猛的坠落了下去。
竟然是月湖,他惊恐的发现,月湖好像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将那个身影狠狠地吸入了其中,湖水一点一点覆盖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吞噬。
他拼命想要向前,却发现根本靠不近。
一声轰天巨响,碧海消失的地方轰起了巨大的水花,无数发着银光的灵蝶冲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他眼前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神月殿内。
黑暗中,盘腿而坐的白袍男子猛然睁开了双眼,心在那一瞬间的绞痛让他不自觉地用手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黑夜中,那个血红色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张狰狞的脸离他越来越近,手起刀落,刺痛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传来,他才发现,掌心中有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冥风伸出手来抓他,那只手的掌心间,竟然有同样鲜血直流的伤口。
他想跑,可是双腿就犹如关注了铅石,连一步都迈不开来。
那只流着鲜血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一阵奇痒无比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就好像万千条扭动的小虫钻进了他的伤口中,原本俊秀的脸此时也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但是嘴依旧紧紧闭着,倔强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冥风的脸将他的整个瞳孔填满,看着清灵扭曲的面容,他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手上的力道却是丝毫都没有放松。
“碧海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徒弟,契约之链犹如万蚁钻心,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忍住不吭一声,倒是让本座刮目相看,看来本座得想想办法,不然以你的心智,怕不是有一天会背叛本座。”
冥风有些诡异的笑着,看着面前面色痛苦,双眼中却毫无波澜的少年,用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将它强塞进了清灵的口中。
看着他犹如活死人般毫无反抗之力的将口中的药丸吞咽下去,冥风似乎笑得更开心了。
“这是本座特地为你定制的忘川,吃了它,你将会忘记你心中最执念之事,从此那个臭婆娘,就让她好好待在月湖的底下吧。”
两只紧握的双手之间发出了一道强光,那被小虫叮咬的钻心感竟然开始渐渐退去了,冥风腾然将手抽离,掌心的伤口开始泛白,却再也没有一丝血迹。
少年终于忍受不住,身体瘫软,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冥风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清灵,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契约之链已经顺利完成,本座本来还在担心杀了碧海那个臭婆娘,教中将会缺少大祭司助力,没想到她临了居然还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倒是要谢谢她了。”
黑暗中,一束微弱的烛火却亮了起来。
一个黑衣女子手中拿着一盏灯台走进了神月殿,一袭黑纱遮去了她大半个面容,可是从那双眼睛便能看出,甚至是一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
她越走越近,手上的灯台也照亮了神月殿中喘着气的年轻男子。
昏黄的烛光下,一头凌乱的长发披散而下,他却在微笑,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冥风,你太小看我了,区区一颗忘川,怎么可能让我忘记你所做的一切?
“祭司大人。”
亦夏半跪在清灵的身前,她将手上的烛台放在了地上,昏暗的烛光将两个人大部分的身子都包围在了光圈里面。
“你从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寻我,出什么事了?”
亦夏的半张脸隐没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让清灵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祭司大人,阿幼朵在您闭关的这几天里,借用您的名义,叛逃了。”
本握在胸前的手骤然松开,胸前的衣衫还依旧皱成了一团散不开去,清灵的眼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但是亦夏的话却又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个丫头从来都对他无话不说,却在这一段时间变得异常奇怪,有意无意地有些疏远他,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可是长时间独自对抗服下忘川对他带来的伤害,已经让他的气虚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要闭关来调节,这一次的突发,让他无暇再顾及其他,而且那个时候,清灵觉得给她些许时间,或许就能够让她想通,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孤注一掷下此决定,在他闭关的这些天独自叛逃了。
“教主那边是如何反应?”清灵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幼朵,离开这里,真的比我还要重要吗?
“教主非常震怒,势要抓回阿幼朵,”亦夏顿了顿,声音忽然降低了一些,“祭司大人,属下觉得,阿幼朵专门挑您闭关的时候叛逃,怕是不想为您惹上麻烦,毕竟以您与她的关系,只怕教主会迁怒于你。”
黑暗中,清灵似乎笑了笑:“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我。”
神月殿外的夜空仿佛是蓝色的,却浓稠的发黑。
新月的光芒皎洁,覆盖了澍时山顶的每一个角落。
回廊的尽头站着一个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一朵开得正艳的龙胆花将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挽起,月光洒在了他的身上,是那么的温柔。
风铃在回廊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说他是男子,不如说他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少年郎。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清灵微微侧头。
“阿幼朵,夜已深,你怎么还不休息?”
头饰上垂下的银饰随着阿幼朵走路而起伏撞击,和风铃的叮当声混杂在了一起,一时间都让人分辨不出是从何处传来。
阿幼朵笑着来到清灵面前:“那你呢,为什么还不休息?”
“满月快到了,我有些不适,睡不着。”清灵淡淡的说道,并伸出手揉了揉阿幼朵的头,不过这一次她竟然没有任何反驳,而是乖乖地让他抚摸。
清灵的眼神中有一丝不一样的神色在飘动,但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
“清灵,每次快到满月的时候,我感觉你都好像不太开心。”
阿幼朵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从记事起,便住在了明月教,更确切的是,她被关在了明月教。直到有一天,她被放了出来,见到了清灵,这个犹如清风霁月般的人,和他生活在了一起。
他温柔的就像夜空中的月亮,照亮了她那些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的黑暗人生,可殊不知,她其实也是清灵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亮。
“是吗?”清灵的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眼神看向了廊下的风铃,心却仿佛在冰冷的雪地里煎熬,忘川的药效败于他强大的医治,那段往事却是成为了每个满月之夜的最痛。
额间的龙胆花纹好似黯淡了不少。
“阿幼朵,那么,你开心吗?”
阿幼朵的眉头却舒展开来:“我当然开心啊,因为明月教有你。”
清灵慢慢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少女,眼里一片深邃,一望无际:“既然如此,阿幼朵,我希望你不要骗我,也不要背叛我。”
她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慌乱,那一瞬间,她竟然不敢抬头看向那个她一直迷恋和依赖的双眼:“我从没有想过背叛你。”
静无一人的回廊下,黑发白袍的年轻的男子,伸手轻轻挽过站在面前的少女:“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阿幼朵,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阿幼朵的眼中好像有什么晶亮的东西涌出。
他将一样东西塞到了阿幼朵的手中,怀中的少女疑惑的想要抬头,却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只是附耳低声道:“把它收好,必要的时候,它会救你一命。”
夜里的风将廊下的风铃吹得更加的响。
而屋内的清灵却已经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暗红的血液,溅落在了他的面前。
“祭司大人,你没事吧。”亦夏有些慌乱的上前想要扶住他有些微微向前倾倒的身体,却被他伸手阻止了。
“我无妨,看来这次我得提早闭关了,亦夏,扶我去神月殿吧。”
亦夏点点头,便上前将清灵扶了起来。
虽然清灵高了她大半个个头,但是她还是将他稳稳当当地扶住了。
“对了,”清灵却忽然顿住脚步,“今夜阿幼朵来找过我的事,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派她下山为我置办些东西。”
“是,祭司大人。”
“亦夏,”黑夜中,清灵的话显得有些飘忽,“对我如此忠心的你,是否有一天,也会想要背叛于我?”
亦夏听到清灵的询问没有任何的言语波澜:“祭司大人,自从您救我一命将我留在您身边开始,亦夏就发誓要成为您手中的剑,为您斩开所有挡着您前进的事物。剑抓在您的手里,只会听您的命令,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的。”
停顿了一下,亦夏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又再度开口:“祭司大人,我不知今夜您与圣女发生何事,让您竟然吐血了,但是不管您与圣女情分如何,只要有一天她背叛了你,我也会杀了她。”
一起走向神月殿的路上,清灵唇角勾了勾,面容有些苍白。
阿幼朵对他下的毒,应该只是想要让他绵软无力,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药力却正好与他体内的忘川药力相克,反而让他急火攻心吐了血。
真是讽刺啊,这么多年陪伴的人,为了自由,终是想要离开他,而这个只是因为看她天分极高而随手救下的女人,却这么死心塌地想要跟随着他。
神月殿昏黄的烛光下。
半跪着的亦夏低声道:“祭司大人,教主非常震怒,已经派出不少人,并要求您立即出关,去抓回圣女。”
“我知道了,”清灵低声回答道,“我们去见见教主。”
“可是祭司大人您的身体……”
“无妨,”清灵随意地摆了摆手,“毒性很弱,我已将它逼出体外。”
亦夏便不再言语,伸手拾起放在地上的烛台,起身向前去扶清灵。
昏黄的烛光下,清灵的侧脸忽明忽暗,犹如十四岁最俊美的少年郎,他的青春似乎停留在了那一年,随着年岁的增长,面容却似乎再也没有发生过改变。
清灵抚了抚自己胸前有些微微发皱的衣衫。
阿幼朵,如果这是你最想要追求之事,那便让我再最后帮你一把,若是你能够自由自在的在外面生活下去,也全当时成全了我想要自由的心。
清灵好像又想起了幼时和碧海在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师父似乎是答应过他,要带着他云游四海,造福百姓。
这些年对于阿幼朵,他或许只是将对碧海的思念放在了她的身上,因为她是除了师父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也或许,他真的爱上了她,不管如何,这份感情,已经不再重要了。
而那个已经离开了澍时山的少女,已经褪下了戴在头上的银冠,回头看向黑夜里的远方,心却是疼痛不已,她终究还是伤害了那个她最在乎的人。
可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她下毒的技术那么的拙劣,那一夜其实早已经被他看穿,却还是依旧甘之如饴。那个毒让他那么的痛苦,却还是那么甘愿为她的自由再一次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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